“不过燕泽对我出手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和他也算是有职位竞争的关系,他好端端的干嘛对你出手?这也太不男人了!” “......” 合着燕泽演了那么多还真是在白演啊,燕辉还真的一点都没往那边去想啊? 柳绰不知道是该嘲笑燕泽还是该同情燕泽。 其实她倒不觉得燕泽真的对她有什么意思。燕泽和燕祯不一样,并非是一个沉迷美色会为美色所误的人。何况像他们这种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类型的女人会找不到?燕泽不可能会对她这么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执念。 柳绰想了想,又结合了燕泽游说皇后的行为,虽是事实但也存在故意向燕辉解释的心理:“我怀疑他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离间你我之间或者说你和柳家之间的关系。” 对于燕辉来说他和柳家的关系就是他和柳绰的关系,是以他完全没有在意后面那半句,只对前半句表示了十分的诧异:“这样就能离间?这离间的方法也太低级了吧?” 柳绰心中有私心,她知道燕辉没有理解这两种关系的区别,但她没有解释,反而在燕辉的潜意识里为柳家套了一层防护盾:“泰山也不是一日崩塌的,这些可能只是开端,若是你多疑如今心中已经被埋下了疑心的种子,何况无论你此次是否起疑,只要他后续不断做类似的事情,你迟早也会有所疑心。” “疑则生怨,怨则生离,离则生变。” 燕辉不疑有他,只是顺着柳绰所言想了想,顿时感慨道:“有道理啊,那这人还真是阴险啊!” “......” 柳绰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叹息,燕辉不设防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悬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银色的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落在窗台上,飞舞在空中的粉尘将月光折射散发出宛若星尘的光。室内很安静,就在柳绰以为燕辉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听见燕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和平日明媚阳光不同,带着一丝为不可见的疲惫和迷惘,就像是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旅人。她听见燕辉说用这种声音微不可见的问道,“那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吗?” 柳绰沉默了,她感觉的到燕辉的疲倦,她知道她这种时候应该给予燕辉安慰,但永远这个词太沉重,她身上的枷锁太多,她自己都没法给自己一个带永远的承诺又怎么能给的了燕辉? 柳绰想了很久,她想她给不出燕辉想要的“永远”但大概可以给一个带着“只要不涉及柳家不涉及她的亲人”的前提的“永远”。 然而燕辉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就像是自己想开了似的笑了一下,语气也变得不正经了:“我开玩笑的,午夜嘛,总是容易多愁善感,你别当真,当真我会尴尬的。” 柳绰:“......”
第二十九章 春宴过后燕辉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之前他在朝堂上不是闭口王八就是和稀泥和事佬,大有一种“你争由你争,清风拂山岗”的咸鱼态度。然而上官泓上官榷之事是柳绰一手为之, 他知道柳绰重视,再加上又牵扯甚大,谁也不知道一不注意哪各环节就会出现纰漏, 所以他很多时候只能亲自盯着。 然而“人”“情”社会就是如此,当你无欲无求岿然不动之时你能作壁上观笑看世人汲汲营营, 但只要你跳了进去,脚下的旋涡就会不断将你往下拉,你承了一个人的情就得还,而还情的过程中往往又会欠下更多情......特别是他身处的地位位置,一旦踏了进去就会有无数的人推着你往前走,不是简单的你想收手就能收、你想停就能停。 他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刚离港港就被炸了的邮轮船长, 载着满邮轮的由欲望化为的人形, 只能不停地向前航行。 燕辉连轴转了一个月, 上官泓和上官榷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想着今晚应该赶得上回府用晚膳。 “殿下,”驾车的护卫在听完燕辉饱含愉悦的回府命令后难道露出了几分迟疑。若是从前他绝不敢置喙,但燕辉这段时间明显变了不少,他犹豫了好一会儿, 才低声向燕辉请示道, “上官泓问罪林平之的功名被恢复,给事中牵头在铜雀台设宴, 不少官员尤其的寒门官员都会去,还有不少新科进士和贡院的学生, 你上次答应过要去......” 燕辉这才想起来这茬事,林平之这事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推进其实多亏了被戳中逆鳞的寒门官员和贡院学生,当日他们抱着喜讯来邀他,这么多人看着,毕竟当时他还需要他们的助力,他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 燕辉头疼地按了按脑袋:“是今天啊?” 护卫同情地点了点头,眼瞅着燕辉眼角眉梢都挂着的喜悦逐渐被萎靡不振代替。 燕辉生无可恋地瘫靠在马车里,语气十分勉强:“行吧,那就去铜雀台吧。” 林平之这事闹得很大,如今得以昭雪让很多无权无势之人都觉得大快人心,排曲的管事甚至请来了安京最近最火的戏曲班子来为此宴助兴。 燕辉到的时候宴已至中旬,设宴的人给燕辉留了一个既能俯瞰全场又不会过于显眼的位置。燕辉露完面后本想坐一会儿就走,结果没想到却被台上戏曲班子唱的戏给惊到了。 一旁陪坐的给事中瞧见燕辉喝茶喝得咳了出来吓了一大跳,着急忙慌地让人来换茶。 燕辉摆摆手:“没事,我只是没有想到能在这儿听到窦娥冤。” 豆儿冤?那是什么?被触及知识盲区的给事中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他其实一直有些怵这位三皇子,他在朝堂为官多年,感觉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位殿下。 “此折戏名为六月飞雪,听说是这个戏曲班子按照林平之为原型专门编排的,这个月才新上。”燕辉平日爱和工部的人打交道,偶尔提出的一些建议和想法也经常让人耳目一新直击关键,工部的人私心里都比较敬佩这位皇子。工部侍郎和燕辉的关系稍微熟一点,说起话来也就少一些忌讳。 台上被压至法场的生行正在用豫剧的唱腔悲愤地指天立誓:“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三桩儿誓愿明题遍......” 燕辉歪头问道:“你的意思此折戏的剧本是这个戏曲班子原创的,而不是改变的?” 工部侍郎也是一个实诚的人:“我对这方面的造诣不深,但听喜好看戏的官员们说是这样的。听说这个戏曲班子原来在蜀地的时候就很有名,他们的当家人据说是一个戏曲方面格外有才华的人。” 燕辉来了点兴趣:“他们的当家人叫什么?” 关汉卿吗? 给事中见刑部侍郎也有些要回答不上来了,连忙接过来话道:“他们的当家人就是他们的台柱子,正在台上扮演书生的那个生行,叫贺行章。” 燕辉若有所思。 给事中瞄见燕辉眼中隐隐的兴趣暗自悬心,他从未见过燕辉露出这样的眼神。按理来说此时体察上意了的他应该闻弦歌而知雅意将等那生行下戏了将他请上来,然而这个戏曲班子是景王从蜀地带过来的。景王虽然只是一个游手好闲只会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但他毕竟是皇上最小的弟弟。就是这几位皇子吃饱了撑了也不敢随意得罪,更何况他一个小小官员? 他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啊,给事中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求助眼神递给工部侍郎。 然而工部侍郎是个直心眼,他完全没有看出几个眼神之下的龌龊事,他给给事中回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给事中心好累。 他不嫉妒,如此耿直的人也能升到从三品只能说明本朝风气好!他一点儿也不嫉妒! 燕辉完全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自己身边眼神流转下的暗潮,他坐了一会儿,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接下来半个月燕辉不是很忙,燕辉让人关注了这个戏曲班子的表演地方和时间,他去看了几次戏。 燕辉知道自己的身份容易造成轰动,所以他每次去的时候都尽量低调,也没有大张旗鼓。燕辉感觉自己的行为无比正常,然而传到外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姑娘,”杜若无比着急,仔细看还有些气愤,“殿下今日又去看那个戏班子的戏了!你说殿下好端端的怎么会看上一个伶人?!” “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杜若看着柳绰颇为淡然的表情,感觉自己此刻简直就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太监,“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殿下去看了他七场戏!甚至有一天还跟着他转场去了两个不同的地方看!外面现在传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编排了一出殿下和景王爷二男争一人的戏码!” 柳绰听乐了:“景王叔听说后什么反应?” “景王爷......哎呦您怎么还管景王殿下什么反应啊?!”杜若简直要被气死了,“殿下和您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如今又冒出这么一个人!我上次隔着大街远远地见过那个伶人一次,我觉得他连您一半风姿都比不上,你说殿下都是怎么想的?!” 还是说男人都是这样?!家花没有野花香,锅里的总比碗里的好?? 柳绰若有所思。 杜若瞧见柳绰突然沉默下来的表情骤然慌了,她不知所措地安慰道:“姑娘,我、我没有想拿您和戏子相比的意思,您出身金贵,我知道这种只不折手段勾引人的狐媚子不配和您......” 柳绰一个眼神制止了杜若,“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先不论他是不是殿下喜欢的人。若他真是殿下喜欢的人呢,这话只会让人觉得我善妒自傲。” 杜若扁嘴低头,但心中仍有忿忿不平。 柳绰叹息:“何况在某种程度上我和你口中的那种人没有两样,柳家花了这么多心思培养我不也是为了让我有手段能勾住男人?琴棋书画刺绣策论,哪一点不是为了能让我在柳家所认定君王后院占据一定的位置?” “姑娘!”杜若着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您别这样!您、您不是......” 柳绰莞尔,换了个话题:“况且以我对殿下的了解,我觉得他此举不像是看上了什么人,倒像是心中有疑,想要亲自去确认些什么。” 别看燕辉看起来有些懒散,平日里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但他的性子其实是很主动,他是一个一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尽全力争取的人,知道自己喜欢了谁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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