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罗昊除了教秦简做事以及吩咐秦简做事之外,几乎不会询问她的看法,或许是罗昊觉得新人的看法比较天马行空,与其跟她讨论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直接规范她做事的准则来得高效。 秦简也不觉得罗昊的做法有什么不好,这个年代的治安远远不如后世,她又从事了一个高危行业,如今,她只想迅速地成长起来,既然罗昊愿意带她,点拨她,她就愿意听话,一个老刑警言传身教的东西,或许将来就是她保命的关键。 跟小命比起来,她的看法不值一提,被不被询问也就不重要了。 因此,此时此刻,忽然被问到看法,秦简先是一愣,然后才在脑子里梳理了一番案情,答道:“按照刘副厂长的说法,他是跟保卫科的科长一起去开的财务科的保险柜,备用钥匙在此之前从未被启用过,保险柜没有被暴力开启的痕迹,里面的钱却不翼而飞了,说明盗窃者极有可能使用的就是袁飞和谢永刚手里的两把钥匙,事实上,我们在谢永刚的身上以及他的家里也确实没有找到他的钥匙,不过,保险柜是否真的没有被暴力开启过,还需要等技术组的结论。” “如果真的是有人盗走了袁飞和谢永刚手里的钥匙,偷了钱,那此时,袁飞的处境应该十分危险,更有甚者,他可能已经像谢永刚一样,遭遇了不测。” 听到这里,罗昊抬眸,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觉得是袁飞杀了人又盗了钱,然后躲起来了呢!之前,没有这笔钱的存在,我也觉得袁飞的动机不足,但如今有了这笔钱的存在可就不一样,袁飞跟谢永刚本就有过节,我们假设,如果袁飞被谢永刚威胁了或者勒索了等等,他就有了对谢永刚的杀机。” “再者,时机,由于这笔钱刚好出现,便让袁飞行动了起来,杀了谢永刚便可以拿到谢永刚手里的保险柜钥匙,顺理成章地拿到这笔钱,要知道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袁飞得奋斗多少年才能挣出来这么多钱。” 秦简承认,罗昊的分析有理有据,的确,按照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袁飞的嫌疑不小,但她直觉,罗昊刚刚所言,其实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她试探着说道:“或许......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想让我们觉得袁飞才是这两个案子的真凶呢?” 罗昊闻言忽然笑了,笑容让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都看起来没有那么邋遢了。 “小朋友,想法不错,走,跟我去一趟橡胶一厂。” 罗昊说走就走,步子甩得很大,秦简小跑了几步才追上,问道:“侦查组和技术组不是已经去了吗?” “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小秦简啊,你来猜猜,我们现在去要查什么?” 罗昊有点享受起提问秦简的感觉了,而秦简这边呢,连续被cue却有些不明所以,她语气有些困惑地说道:“查一查知道有这笔钱存在的人吗?” 罗昊打了个指响,颇为欣慰地感叹道:“真庆幸你跟方宇不一样啊,不是个榆木脑袋,不然我也得像老高一样头疼了。” 正在关勘查箱的方宇,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手突然一抖,箱子“啪”的一声合上了。 高建业闻声,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毛手毛脚的,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赶紧收拾好东西,跟我回去。” ...... 罗昊和秦简赶到橡胶一厂的时候,王文光和高建业两伙人已经离开了。 罗昊和秦简首先见了见橡胶一厂的厂长,费凡。 费厂长表示,这笔钱就是他批下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至于他身边的人,除了杨秘书知道外,应该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罗昊和秦简又找到杨秘书,杨秘书则一脸惊讶地反问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是怀疑我动了这笔钱吧?切,真好笑,这么多年,厂长批下来的条子,我都经手过,我知道的款项多了去了,但我经手的可都是条子啊,不是钱,问钱的事,你们去找财务科呀!” 一车间的主任,孙超则说:“什么钱?哦,你们是说进原材料的钱啊,这事你们问我没用啊,具体多少钱我都不知道,副厂长也就是跟我提了一嘴而已,想让我到时候抓一抓生产,把一把关,哦,你们还想知道我昨天晚上10-12点在干什么呀?当然是搂着媳妇睡觉了,不然还能干啥!” 财务科的会计,沈芳一脸的不耐烦,科里她上面一共就两个领导,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科里的工作几乎全压到了她的头上,本来就够焦头烂额了,警察偏偏还一波一波地来。 “我说,警察同志,今天你们来了都是第多少波了,该问的,该查的,还不够清楚吗?” 罗昊没有说话,开口的是秦简,态度不卑不亢,“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配合。” 沈芳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配合,配合,我能不配合嘛,还有什么事你们就问吧?” 罗昊问道:“袁飞和谢永刚因为什么吵架,你知道吗?” “诶?”沈芳一挑眉,“这个问题之前你们已经有人问过了啊?” 罗昊看着沈芳,并不回答她的反问。 沈芳在罗昊犀利的目光下,没坚持上三秒,便说道:“诶,不就是科长发现了采购那边的账目不对,不但不上报,反而跟采购那边沆瀣一气,一起吃回扣的那点事嘛!” 既然开始说了,沈芳索性便打开了话匣子,“就上周,这事被副科长知道了,副科长拿着账目去质问科长,然后就要往上面捅,科长当然得拦着了,两人便吵了起来。” “那天我刚好送材料到科长办公室,便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科长先是哭求副科长帮他瞒着,副科长那种人,犟种一个,怎么可能同意呢,然后科长好像威胁了副科长一句什么,他当时说话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就知道副科长当时听完便勃然大怒了,不过,被威胁了之后,副科长也不敢再提科长跟采购那边吃回扣的事了,所以,他们吵架的原因也只有我一个人无意间听到了,别人都不太清楚,后来,也是我怕他们打起来,才叫的保卫科。”
第5章 胡同吊尸案(四)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打起来?你不是说,被威胁了之后,谢永刚就不敢再提袁飞跟采购那边吃回扣的事了吗?” 沈芳表情夸张地道:“呵,他是不提这个事了,但他却威胁科长,说科长要是敢说出去,他就宰了他,科长也不甘示弱,说什么你敢说出去,我就敢说出去,大不了同归于尽,看看到时候谁更丢人,然后我就听到了拍桌子的声音,我心想,这怕是要打起来了,就去叫了保卫科。” “要我说呀,这副科长就是科长杀的,钱也是科长拿的,如今人不见了,怕不是畏罪潜逃了吧!” 秦简问道:“明明是谢永刚扬言要杀了袁飞,怎么你反倒觉得是袁飞杀了谢永刚?” 沈芳听见是秦简一个小姑娘在问话,根本不当一回事,她甚至翻了个白眼,“那就是副科长的一句狠话罢了,放狠话的通常都不顶用,真正咬人的狗才不叫呢!” 罗昊一抬手,打断了沈芳,“谁咬谁我们先不谈,下面我们还想了解一下,这笔钱的存在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仔细回忆一下,不要有遗漏。” “不用回忆,当然没有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往外说。” “嗯。”罗昊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袁科长是左撇子吗?” 听到罗昊的这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问题,会计明显愣了几秒,“诶?这个......好像还真是,他每次拿杯子、倒水,好像都用的是左手呢!” ...... 罗昊和秦简离开橡胶一厂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这个时间赶回局里估计也赶不上什么热乎饭了,两人索性便找了家小店,一人要了一碗抻面。 囫囵吃了一大碗面之后,秦简空荡荡的胃才好受了一些。 她早饭就吃了点豆浆油条,吃得早不说,还差点就给吐了,虽然没吐出来吧,但那时候她嘴里一阵一阵地泛酸水,肯定加速了食物的消化啊,如今,又忙活了一个上午,胃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秦简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已经热得是满头大汗,不过她却觉得无比舒服,发汗,等于排毒,当然舒服了。 她放下碗,一抬头便看见罗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饭量还不错,吃饱了吗?” 秦简红着脸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有些害臊,她道:“吃饱了,罗队,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先回局里吧!”罗昊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秦简说道:“以后在外面就叫我师父吧,至于在局里,怎么叫都成,随你。” “知道了,师父。” 回去的路上,秦简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直摆弄着自己的左右手,罗昊忍不住问道:“琢磨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要给人灌药,我下意识应该用哪只手掐人,哪只手拿药?” 罗昊轻笑一声,“想明白了么?用哪只手?” 秦简点头,“我应该是用左手掐人,右手灌药,所以......” 秦简突然顿住,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罗昊着急,追问道:“所以什么?” “哦。”秦简回神,“所以,谢永刚嘴角的瘀伤如果按照许姐所说,是一只左手留下的话,那么行凶的人,他的惯用手应该是右手才对啊,但是,刚才沈会计却说,袁飞是左撇子,是不是,也就间接证明了毒杀谢永刚的凶手应该不是袁飞才对,师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罗昊嘴角微微扬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推测合理,不过也不排除极端可能,就是凶手行凶的时候没有用自己的下意识反应,而是选择故意干扰警方的判断,只是这种情况很少见罢了。” “那至少有证据证明了袁飞的嫌疑已经不大了呀!” “嫌疑不大,并不等于完全没有嫌疑,而且就算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了袁飞没有嫌疑,他依旧是本案的关键,我们的当务之急都是要找到袁飞。” 罗昊说罢,又调侃秦简道:“不过,小秦简呀,你能动脑子去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这一点,为师还是很欣慰的,诶,对了,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研究左右手的?” “刚才上车的时候,拿水杯,不经意间就想到了。” 秦简心道:她不但想到了这一点,刚才她还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不过,有点太跳脱了,她没敢说,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既然离谱,就暂且当她是在发梦吧! ...... 罗昊和秦简回到局里的时候,午休刚刚结束。 此时,谢永刚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为了赶这个报告,许艳梅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谢永刚是死于乌/头/碱中毒,根据其肝脏和胃内容物分析,应该是生前服用过大量的含有乌/头/碱成分的外用药酒,由于没有得到急救,导致窒息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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