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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哥闻言十分感动，将人拉到怀中抱住，本想说几句温情话，结果一碰到他怀抱的玉娘忽然浑身发颤，嘴里发出细碎的轻吟声。 明白她是为什么这样的江大哥立马松开手，有些狼狈起身，丢下一句他要忙了，便快步离开。 玉娘忧怨地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 为自己的身体羞耻，又因为对方藏了荷包而愤恨。 “少夫人，吴娘子又来了。” 翠儿上前低声道。 “让她滚！” 暴躁的玉娘一把摔了那茶杯。 “是。” 翠儿知道这段时间少夫人和少爷相处得不是很“和谐，”没有再惦记做好事也让她松了口气，闻言脚步轻快地出去打发吴寡妇。 吴寡妇眉头一皱，“少夫人最是心善不过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办私塾的事儿，那可是造福好几个村子的善举，翠儿姑娘，你还是再去帮我说一声吧，村正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翠儿嘴角一抽，“我们少夫人何时答应给你们办私塾了？” “少夫人是没说，可少夫人这么仁善的人，外人都喊她一声活菩萨，这办私塾的小事当然想请活菩萨搭把手咯。” 吴寡妇就是不走，硬是让翠儿再去跟玉娘说一声。 江素兰站在侧边听了一会儿后，在翠儿心不甘情不愿进大门时笑着对方她道，“办私塾是好事啊，这样，你去请大嫂过来。” 一刻钟左右，庆幸压下心中烦躁的玉娘来了。 江素兰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说起办私塾的好处，吴娘子在一旁时不时接两句话，搞得玉娘骑虎难下，最后点头，“行，那就办吧，只是我实在不认识什么有学识的人做夫子。” “怎么没有，”江素兰却提醒她，“那唐公子就不错嘛。” 玉娘一愣，唐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既然你们事儿都谈成了，那我就不在这碍眼，你们再细细聊几句，”江素兰点到为止，说完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吴寡妇巴巴地看着玉娘，“少夫人，夫子的事儿咱们暂时不说，这建私塾的银子......” 玉娘哪有银子。 她只能从头上拔了一根玉簪，这是前段时间江大哥买回来给她的。 翠儿见吴寡妇双眼放光，有些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后，上前接过玉簪低声道：“少夫人，既然他们村正知道这件事，我看这玉簪当了后得到的银子，还是交给村正比较好。” 吴寡妇立马狠狠瞪了她一眼，赶着解释道，“少夫人，我可不是那么贪财的人！” “翠儿说得对，你回去让村正过来吧。” 玉娘实在没心情去搞什么善事了，她现在只在乎丈夫的心有没有在自己身上。 吴寡妇见她转身就走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得意的翠儿。 翠儿轻哼一声，用力地关上了江家大门。 “红豆姑娘，你不必如此。” 在花园散心的江大哥，看见端着点心上前放下就走的红豆，忍不住道。 红豆却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个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江大哥看着那盘红豆糕，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最后，他还是把那盘红豆糕带回了书房，吃过一个后，发现味道十分好，家里厨娘做的点心他早就熟悉了，这一盘显然是红豆自己做的。 江大哥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乱。 第二天得了机会，他便低声对红豆点明了：他已有妻室，红豆姑娘还是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好。 但红豆似乎很执着，不过她没有再把亲手把点心送到江大哥手里了。 而是每天都去和厨娘一起做点心，但是她只做一种，那就是红豆糕。 每个院子都会被下人送一盘过去，所以江大哥每天都能吃到红豆糕。 江素兰每天都在注意着江大哥的神色，发现他看红豆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后，回到院子里对正在做长袍的红豆笑道，“你做得很好。” 红豆露出甜甜的笑，手下的针线稳而密。 在江素兰的操作下，二人又单独在外面“偶遇”了一回，这回天公作美，下起了大雨，二人成了落汤鸡，在躲雨的时候，江大哥看着身上衣裙打湿后显露出好身材的红豆，发现自己有了正常男人的反应，当下江大哥的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本以为自己恢复了，回到家对着玉娘时，他又不行了。 发现江大哥眼神变化的还有玉娘。 玉娘也想去警告红豆，可红豆并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 所以她只能苦闷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多了几分不应该的情感。 “娘，这也快年关了，红豆姑娘的家人暂时也没消息，不如我认她为义妹如何？也让外面那些不知情况少说些闲话。” 这天，玉娘来到江母他们院子，笑着提起认义妹的事。 江母却笑了笑，“义妹这事儿就先不提了，我已问了她的心思，以后让她在大郎身旁伺候吧，放心，她再颜色好，也只是一个妾罢了。” 玉娘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娘！这、这恐怕不妥，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有愿意做妾的？她家人尚未找到，若是知道红豆姑娘先被我们家的马车撞了，又成我们家的妾，这......” “这倒是，”江母若有所思地点头，“做妾实在委屈了她，那就为平妻吧，不过对外虽然是平妻，总归是越不过你的，她比你后进门，就该叫你一声姐姐，给你敬杯茶才是。” 玉娘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还不如做妾呢！ “大嫂怎么了，瞧着脸色这么差，”江素兰牵着红豆进门来，红豆一身青裙，面若桃花，和白着脸的玉娘相比，瞧着好看了不少。 “没什么，”玉娘衣袖下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她看向给江母行礼的红豆，只觉得对方身上的青衣刺眼得很。 “若是身体不适，那边早些回去歇息吧，”江母对她挥了挥手，然后笑眯眯地让红豆来到自己身旁坐下，“玉娘大度，不愿让你为妾，愿你为平妻，这可是大喜事，得好好办一场，我就等着你给我生孙子孙女咯。” 红豆闻言脸红得厉害，却满是感激地起身对玉娘行礼，“谢少夫人。” “还叫什么少夫人，小嫂，以后就要改口叫姐姐了。” 江素兰在一旁笑着提醒。 红豆哎呀一声，掩住一张红透了的脸不知所措。 玉娘只觉得三人的行为让她作呕，她强忍着愤恨离开了主院，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得知江大哥不在，便把自己关在房里狠狠哭了一场。 江大哥在外面谈好一笔生意，刚回到家，就被红儿引到主院见江母。 江母对他笑了笑，然后让红儿捧出一身衣服，“这布本是我买给红豆的，可她却做了一身男子衣袍，给谁的我就不多说了。” “娘......” 江大哥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我已经有玉娘了，不该让红豆为妾的，她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 “晚了，”江母摇了摇头，“这事儿玉娘已经应了，不过她也怕委屈了红豆，愿让红豆为平妻，如此大度的娘子，大郎啊，你是个有福的。” “真的？！” 江大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还不回去谢谢玉娘？” 江母笑得不行，江大哥从红儿手里接过衣袍，脸上浮上柔情，“那日子就劳烦爹娘定了。” “这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红豆说一切从简，这孩子实在是贴心。” 江大哥心里更加感动。 回去后，他先给双眼微红的玉娘行了个礼，“娘子，你放心，红豆进门后，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的。” 见他半句不愿都没有，玉娘只觉得心里发涩，说好会爱她一辈子的，这才三个月不到就另有新欢，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可谁也没想到，在江家忙着准备喜事，江大哥满怀期待迎娶红豆的第三天，红豆忽然病了，病得很严重，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也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在红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要求见江大哥。 江大哥满脸悲痛的来到床边蹲下，看着面上毫无血色的姑娘，只觉得心如刀割。 “可惜，我没能嫁给你。” 红豆伸出苍白的手，轻抚着他的面容，“其实，我早就记起来了，我没有家人，就是一个孤女罢了，但我舍不得离开这，舍不得你，上天知道了我的私心，容不得我......” 江大哥紧紧握住她的手，红着眼摇头，“不，你不会有事的，红豆，你还没嫁给我呢。” 红豆落下泪，用最后的力气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缓缓闭上眼。 听见房里江大哥悲坳的痛喊声时，院子里的江父和江母露出不忍之色，江素兰背过身似乎在哭，玉娘垂下头，拿起手帕轻轻擦着眼角因为喜悦而落下的泪。 她怎么也没想到，红豆会忽然病逝，真是老天有眼啊！ “大哥，这是红豆给你做的如意扣，”灵堂前，江素兰拿出一个东西递过去，“红豆做这个的时候，本想在新婚之夜给你的。” 守在灵堂前的江大哥拿着如意扣泣不成声。 江素兰跪在他身旁对着灵堂磕了几个头，“还有一件事，我本想顺着如意的意思不告诉你的，可我实在是心中难平，既然已经包庇了凶手，没让她见官，那她杀了人，总得让你知道。” “什么意思？” 江大哥猛地看向她。 江素兰哭道，“什么意思？明明婚期就在眼前，红豆怎么会忽然得了重病？这个家，谁不愿意她嫁给你谁就是凶手！日后我不会给她好脸色，即便她是你的枕边人！” 说完，江素兰便哭着跑出去了。 江大哥的脸色难看得不行。 这近乎明示的话，他还能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玉娘，你好恶毒的心！ 在红豆下葬第三天，江素兰在县江处送走了一位姑娘，“一路顺风。” 那戴着帷帽的姑娘闻言轻笑，“若不是江姑娘把我从那个肮脏的地方赎出来，我哪有机会去我想去的地方呢。” 江素兰嘴角一弯，“日后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看着对方上了大船后，江素兰才离开码头。 她回到镇上后，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把喝的酩酊大醉的江大哥一把揪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人都没了，你就只知道在这喝酒！” 自从红豆下葬，江大哥就没回过家，一直在酒楼买醉。 江大哥扯了扯嘴角，“我不想回去，那个恶毒的女人，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不想看就不看？” 江素兰松开手冷笑，“她是你的娘子，你有她杀人的证据吗？没有，她就永远是你的娘子，你连质问都不能，因为你我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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