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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奶奶，想当初偷偷给我送过饭吃！” ”我走的时候孟婶子可出了不少力，就是她帮我把棉被扛下楼的！” 尹恪温和地和每个人点头示意，心里却像被攥紧一样的疼。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这只言片语当中，已经能感受到她曾经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江灿灿给大家准备的都是实惠东西，在小摊贩上看到有卖猪肉的，就和人家套近乎找渠道杀了一头猪。 现在每家分一条猪肉，大家都高兴的不行。 可不是嘛，正经过日子人家，当然还是这猪肉得大家的意，毕竟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猪肉的。 吴美兰边帮着分猪肉，边对大家说： “灿灿这次回来是因为考上了大学，京大呢！一回来就张罗着来看看大家，瞧瞧这猪肉，可是废了老大劲才弄来的...” 邻居们一听到江灿灿考上了京大，更是激动起来。 妈呀，京大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人尖子才能去的！ 就说他们住在这皇城根儿下，离京大这老近，亲戚里也没有几个考上京大的啊！ “哎呀妈呀，这闺女咋这么出息呢！” ”我从小看着这闺女就是个聪明的，现在考上了京大，咱邻居们脸上也跟着有光啊！” 等江家人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所有人都围在一出，热热闹闹的说话。 里三层外三层的，都看不到里面是谁。 江老太太跳着脚扯着嗓子问， ”干啥呢这是？领东西呢？里面的是谁啊？谁发东西呢？” ”呦，你还不知道呢？是你家灿灿回来啦！” 有“好心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江老太太说，江老太太一愣，就听那人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 “哎呦呦，看我，说错话了不是！听美兰说，你们 家把灿灿过季给你农村的大伯家了？” ”就是，你从乡下回来的时候咋没说呢？就这么把孙女过继给别人了？” ”我说老江太太，你过继的时候没想到这孩子能考上大学吧？还是京大呢！这谁家要是出个京大的学生，那还不得是烧高香了？” 大家七嘴八舌，越看到江老太太变青的脸色，越是说的开心。 江老太太这人拔尖又爱算计，街坊四邻里没有喜欢她的！ 后面跟来的江老爷子、江胜利、赵艳红、江盼娣姐妹几个都愣了，大家在说什么？ 灿灿...考上京大了？ 他们也是知道灿灿被过继出去这件事的，江老头儿和江老太太回来之后就告诉他们这事了。 赵艳红当时就不乐意了，跟江老太太好顿吵，最后从江灿灿的事又吵到往家里交家用的事上，江老太太指着赵艳红的鼻子骂，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哪是因为灿灿的事跟我闹别扭，你是早就对我有意见了，借着由头干仗呢！” 赵艳红不想把这两件事分的那么清楚，总归她和江老太太积怨已深，早晚是要闹一场的。 但江灿灿走的时候户口是直接带走了的，听说现在直接落在了乡下的江家，而且连族谱都改了，可以说是木已成舟，再加上赵艳红吵着吵着早就忘了这事了，最后可以说是不了了之。 江胜利听到江灿灿被过继给大伯一家，虽然也是愣了，但想的是一直都听说是过继男孩儿，这过继女孩儿倒是第一次听说。 江盼娣姐妹几个听说这事的时候都是好久以后了，倒是没啥不舍得的，反而觉得对灿灿来说没准倒是好事。 至于江家宝，他巴不得没有灿灿这个妹妹呢，他可还记得她走的那阵儿没少欺负他，可是把他的老婆本儿都带走了呢！ 如今一家人再听到以为不会再见的江灿灿的消息，先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们嘴里的话——江灿灿考上京大了 ，那震惊可真是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 啥？ 灿灿回来了？ 灿灿考上京大了？ 听到江家来人了，人群渐渐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也看到了被人群包围的人。 一个穿着漂亮棉袄，带着貂毛围边帽子的姑娘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个子长高了些，人也比两年前丰满了不少，不再是干干巴巴的蜡黄样儿，而是白净粉嫩，五官也张开了，花朵似的漂亮。 她旁边站了个年轻人，个子很高，眼神冷漠，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江老太太站在前面，如今离两人最近，看到江灿灿还有原来在江家堡村就见过的尹恪，这小伙子正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她，让江老太太不自觉心里一颤。 谁得罪他了，咋像要杀人似的眼神儿！ 尹恪正心疼江灿灿从前的经理自然对江家人不会有什么好气。可灿灿正笑盈盈地站着，他也不能发作，正想说东西既然都发完了，就赶快离开这儿得了，他可不想让灿灿再会想到自己原来在这家的心酸，却没想到江灿灿声音清脆、笑意盈盈地说： ”叔奶奶，叔爷爷，你们这段时间还好吗？” 见江老太太和江老头儿讪讪的样子，她也没等他们回话，转过头又去叫赵艳红和江胜利， ”叔叔，婶婶，我替我爸妈来看你们了！” 江胜利并赵艳红.... 叔叔？婶婶？这是叫我俩呢？ 江灿灿冲着他们甜笑，一股子远道而来的亲戚的亲热感，可在江胜利和赵艳红看来却那么不是滋味儿。 这孩子咋和原来这么不一样呢？大大方方的，打扮的也洋气，一点都不像原来的瑟缩样子，更不像是从乡下刚回来的，反而比城里人还城里人呢。 这段时间也陆续有人从乡下回城，无一不是打扮的土了吧唧，和从前判若两人。 这些人回来了让本就不宽裕的住房更紧张了，工作也落实不了 ，口粮更是还没到位，把一家人连累的紧紧巴巴。 赵艳红和江胜利看到单位和邻居里有这样的人家，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其实是有些庆幸的 幸亏灿灿过继走了，这样是不是就不符合回城政策了？也就不能回来了吧... 却没想到江灿灿回来了，倒不是返城回来打秋风的，而是因为考大学考回来的！而且还这么体面... 叫江胜利和赵艳红心里怎么能是滋味儿！ 这么好的闺女，现在可是说是他们最出息的闺女，他们还没展扬呢，竟然就管他们叫叔婶了？ 江招娣、江来娣、江盼娣看着眼前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妹，除了惊喜倒是没有别的其他想法。 不管小妹管别人改口叫啥，都管他们叫姐啊，而且现在正绕过别人，亲亲热热地来到他们跟前，跟他们说话呢。 “大姐，我那大外甥还好吧？我给他带了礼物，回头拿给你！” ”二姐，听说你怀孕了？可得好好养胎，回头我把从东北带回来的补药给你点儿，绝对比药房买的品质好！” "三姐，你工作还顺利不？转没转正呢？” 江灿灿这人最是有恩必报，她可还记得当初走的时候，江盼娣给她塞的手绢里面的钱，说是三个姐姐一起凑的。 那年月家家都不富裕，能掏出那些钱来真的是很大的情意了。 姐妹几个在这聊的亲热，已经观察一圈的江老太太品出味儿了。 人人手里都拿着肉，好像是那丫头带回来送人的。 虽说把她过继出去了吧，但也总不会给外人送肉，自家什么东西都没有吧？ 江老太太转身睨了眼江灿灿，又到已经分完肉、空空的人力车上翻了翻， “我说，你这挨家分肉没我们家的份儿？” 江灿灿也跟着瞅了一眼人力车，恍然道， ”呀，分完了！“ 一脸五那就没办法了的样子。 江老太太一看她这样立马火起，这死丫头，果然和以前一个死样子，这是特意的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就算是把你过继出去了，这不是你家也是你亲戚家，你给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送了东西，什么也不给亲戚送，你是安的什么心？” 尹恪挑眉，浑身冷了几分，刚要说话，就被江灿灿轻轻拽住。 她笑眯眯道， “叔奶奶，你着什么急啊，我话都没说完呢，这么着急好像就是图我来送东西似的！” 江老太太一梗，周围人立马哄笑起来， "就是说，你到底是惦记亲戚还是惦记亲戚来给你送东西啊？别是图人家的礼吧，那也太势力了！” ”她一直这样你们不知道啊？原来巴不得把灿灿赶走，现在人家灿灿出息了，回来看看，她还挑没给她带礼物，活脱脱一个势利眼！“ 饶是江老太太脸皮够厚的，也被战斗力十足的众人说的老脸一红，他刚要辩解，就听江灿灿喏喏道： “叔奶奶，您可千万别生气。我这次来之前，我爷爷奶奶让我代他们来看看你们，他们是准备礼物的，都是自家产的东西，是两位老人的心意。而且上次您们去我们那，不是跟我爷爷奶奶说，因为你们不爱吃肉，所以也就没带肉嘛，我这不是考虑到你们的喜好，所以才没带你们的份儿吗。” 她说着指了指人力车下边放着的几个布包袱，可怜巴巴地说。 拿了江灿灿肉的邻居们现在简直把江灿灿当做了心肝肉，见江灿灿受了委屈，哪有一个不心疼的，纷纷冲着江老太太发难， ”你听听，人家孩子说了，不是没给你带礼物，你咋好意思那么挑孩子？” ”就是，孩子为啥没给你带肉，不是因为你们上人人家的时候说不爱吃肉吗？” ”老江啊，你家不爱吃肉吗？我怎么记得上次去坐席，桌上有碗肥肉，你吃的满嘴流油，啥时候不爱吃肉的啊？” ”害，这你还不知道？人家不是不爱吃肉，人家是不想买肉当礼物，特意这么说的，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肉也没他家的份儿了！” 所有人都看破了江老头和江老太太的小心思，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说的江老太太恼羞成怒，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不行。 江灿灿趁机道， ”叔奶奶，我就不该来的，惹您生气了，那...我就不去您家了，这些东西您拿好，毕竟是我大老远背过来的，代表我爷爷奶奶都心意。我今天能看到你们，也算是替他们看看你们了。” 江灿灿一副委屈样子，拿着那两个包袱交给了过来安慰她的几个姐姐。 几个姐姐连连劝着不让她走， “灿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进家坐坐呀！” ”就是，要不你跟大姐回大姐家，你大外甥都长大了，会认人了，我在家还教他叫小姨呢！” 江灿灿对这几个姐姐倒是真情实意，笑着说： ”今天就不去了，以后都在京市，有的是来往的机会，改天再去姐姐们家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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