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寒牵着苏映雪回宫了,一路上苏映雪就迫不及待追问,楚珩刚才跟萧家谈什么了,有没有伤了萧允棠? 楚珩很耐心的解释,“母后放心吧,棠棠也是本殿的表妹,珩儿不会伤了她的。” “那就好。”苏映雪一颗心渐渐放心,握着楚奕寒的手臂,靠在了他身边。 如今楚奕寒身体已经不如往年了,浑身也没有以往那么强的气势,见了楚珩,话也很少。 楚珩思念他们至深,可到底没多说什么,送父母回宫后,便回自己的寝殿歇息了。 可他回到殿中,楚奕寒正坐在他的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 楚奕寒邀他在身边坐下。 楚珩心头小小激动,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知书识礼的,先跪拜过了,才在楚奕寒的身边坐下。 楚奕寒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我如今不能喝浓茶,这是你母后用药草泡的,静心凝神,你也尝尝。” 楚珩端起来喝了一口,没有什么茶水味道,初入口的感觉是微涩,可茶水滑进了喉咙里,却有一股极重的苦味,苦的楚珩英挺的眉皱了起来。 他一看这茶杯,再看看楚奕寒喝的闲庭信步的样子,便心怀疑虑,“父皇每日都要喝这茶?这只怕不是茶,是父皇的药饮?” 父皇母后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父皇病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养病。 可他那时年纪尚小,无论是父皇母后舅舅,还是卓相,没有一个人会告诉他,父皇详细的病情。
第1808章 父皇觉得你做的没有错 如今这药饮喝起来……楚珩心头有了些不好的感想。 楚奕寒看到他眼神中的紧张,淡淡道,“当年的事情,也确实该告诉你了,我出征琼州回来之后,蛊王入脑,是你母后替我做了开颅手术,才保全性命; 不过自那以后,我便与常人无异了,不能再操劳,也不能再用武,多年来悉心保养,有你母后日夜陪伴,方能活到如今。” 楚珩听着,眼角泛出了层层的红血丝,心头一股无言的疼痛开始蔓延。 小时候他思念父母至极,卓相教他,父母溺爱他,他便无法成长为强大的君主,所以父皇母后才会离开他,让他独立历练。 后来他有了小人参,随时随地都能知道父皇母后在哪儿,即便无法见面,他倒也习以为常了,起码他知道父母心中牵挂着他。 可他从来不知道…… 楚珩捏着茶杯的手指收紧,嗓音带了一丝颤抖,“即便母后医术如此高明,也无法让父皇……” “无法。”楚奕寒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如水,“医者不是神仙,人也终有一死,如今已过去十三载,为父活的时间够长了,而我们身为父母能为你做的,也都尽力去做了,大晟的万里江山,我们一一踏足, 旱灾,水患,匪祸,我们也一一赶过去了。 你稳坐朝堂的每一天,我与你母后,都能得到消息,我们不曾缺席你的成长,只是不知道,你长得更出乎我们意料。” 楚珩轻笑,“儿臣感激甚深。” 他自生来便身份高贵,享受尊荣,父母虽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可他们一直爱着他。 倒是他…… “父皇是否觉得,儿臣如今行事,与年幼时不同,太不顾情面,太心狠手辣了些?”楚珩看向楚奕寒。 他看起来很稳定,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楚奕寒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卑微和谨慎。 他甚至还有些害怕。 楚奕寒把茶杯放下,嗓音柔和,“若是寻常孩子,或许有些,可身在太子之位,你的一切决断,都不容得你像常人一样思考,父皇觉得你做的没有错。” 他很好。 他才十七岁,为君英明,行事果断,调兵遣将,驾驭朝堂,每一样都比他当年要出色。 他自问,自己年十七之时,并未能做到像他这般果断。 楚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笑了起来,“谢父皇。” 父亲的赏识和认同,是让他最为高兴的事。 哪怕楚奕寒对他所做的谋略,似乎并无兴趣,可他还是想讲给他听,“父皇,儿臣明面上关押侯府,可已经调遣舅舅和辰阳去了两国边境,辰阳已经打退了北陵的军队,容宁收到的,不过是儿臣给他的假消息,儿臣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楚奕寒点头,“嗯,很好。” 楚珩平静的继续说,“儿臣也并非有意给棠棠戴上手环,只是想让萧誉亲自捉拿容宁,容宁此人由花倾落调教,智计无双不在儿臣之下,又性情执拗,若非他自己认定,他是不会肯承认自己身份的,还须得对他用计。”
第1809章 父皇的爱,温暖炽热 “那么秦煜和秦沐瑾,在你这里,也是没事的了?”楚奕寒微笑,眼神之中颇有些敬佩,“自然,儿臣早已控制了容宁在江都城中的眼线,只是把秦煜和秦沐瑾请到宫中喝个茶,至于大魏那边,我让秦煜写信回去了,大魏自然也会配合儿臣, 此次花倾落对我大晟伸出了手,儿臣便要趁机将他北陵,收入大晟的版图。” 开疆拓土,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珩儿真的长大了。”楚奕寒站起来,他想拍一拍楚珩的肩膀,却发现孩子已经长得比他高了。 他不得不抬起手,将手掌搭在楚珩的身上,“你所思所想,只要认真想定,就放手去做,父母永远会相信你,支持你。” “谢谢父皇。” 楚珩没想到,多年之后,他还能被父皇抱一抱。 他想起了小时候,父皇对他很严厉,才刚站得稳,便要他学走路,还会每天扶着他的手练习。 他才学会认字,父皇就开始教他拿笔写字,他对父皇的印象,只有他是严厉又威严深重的。 可他如今却觉得,父皇的爱,是温暖又炽热的。 楚珩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份开心,分享给小人参。 可他唤了几声月儿,脑海里没有反应,他才想起来,小人参已经成了‘容玥’,跟苏辰阳一起去战场上,替他出征了。 他将此时的激动摁下,留在心底,待她回来之后一起分享。 楚奕寒回到寝殿,苏映雪明明已经睡熟了,可他才一靠近,苏映雪就坐了起来,把他按在床上,捂住了她的双手。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娇嗔起来还有一丝慵懒的调子,“不是说了不能熬夜的吗?明天去见珩儿不行吗?珩儿都这么大的孩子了……” “今日事今日毕,他身为太子,明日还有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他。”他们哪能随意打扰? 苏映雪把被子盖到他身上,替他暖着手脚,一边哈欠道,“也是,珩儿都长大了,我们也都不年轻了。” 楚奕寒轻抚着她的脸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肌肤依旧是光滑细腻的,可他却已经衰老了。 他抵着她的额,低语呢喃,“我也不知,还能陪你到什么时候。” 他本以为苏映雪已经睡着了,可她圈着他的腰,温软出声,“一直在,你会一直在的。”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跟他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容宁与白离在江都城外窜逃,他们本想着逃回北陵能够再次图谋,可他们才走到半路上,便听说北陵军队已经战败了。 他们不仅战败,还立刻退兵了,逃一样的快。 容宁身上的伤没好,闻言是吐了好多的血,白离想保他,他却一把将白离推出了影卫的包围圈,让他赶紧走,回去与花倾落报信。 容宁落入了影卫手中,又有萧家的一路护送,五日他就被送到了楚珩面前。 金銮殿上,楚珩高坐龙椅,他却沦为阶下囚,鬓发散乱。 今日这大殿上,没有大晟朝的一众臣子,站在这里的,都是容宁见过的面孔。
第1810章 身世大白 楚珩身边是楚奕寒夫妇,他跪在大殿正中,站在他左边的,是萧家众人,而站在他右边的,是刚刚打了胜仗提前赶回,还穿着战甲的苏辰阳,以及侯府一干人等。 这番阵势,哪怕是什么话都不说,容宁都已经想通个中缘由了。 他闭了闭眼,倒抽一口冷气,“不愧是大晟储君。” 他多年来对他的研究,竟然错了大半,他隐藏着的实力,他也全都判断失误了! “别着急夸本殿,容宁,你敢深入腹地来刺杀本殿,本殿也是很敬佩你的勇气的,同为太子,你知道你同本殿输在哪吗?”楚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哪怕他眼中一丝嘲讽都没有,可对容宁来说,他都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他眼神凉薄又无情,“败者为寇,我无须知道输赢。” 知道的再多,他如今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北陵……退兵了。 容宁浑身的阴郁之气,在殿中的人都能感觉到。 “容太子,如你所想,你确实被北陵皇上抛弃了,他并没有管你的死活,撤兵撤的很迅猛。”苏辰阳沉稳说着。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容宁胸口上的一把刀。 纵然他了解父皇的性格,知道他若为弃子,他必然不会保他。 可是父子情份多年,父皇当真如此凉薄的时候,他还是寒了心。 “辰阳,不要扰乱他的思绪,今日这大殿上,他该看的明白,是萧氏是他的亲生父母,还是北陵的帝后,才是他的亲生父母。”楚珩站了起来,含笑说道。 他的眼神看向了容宁左边的一家人,萧誉坐在轮椅上,脸色发白,显然是伤没有好的样子。 而苏妙言扶着萧允棠,她也一脸中毒之色。 她还含着泪看向他,目光凄楚,“哥哥,爹娘找了你十几年,他们是真心待你好,你不要再被骗下去了,北陵的帝后……怎么会像爹娘一样疼爱你呢?” “你闭嘴!”容宁根本不会听她的话,他眼中只有嘲讽,“我只是利用萧家,你们倒是非不分了。” 他与萧家的接触,皆是他父皇授命,父皇早将萧家的一切都告知他了,他特意叮嘱,冒充萧家之子,不必与他们真情实感,无论他们作何反应,骗到他们的信任,利用完杀了他们就是!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跟他们产生感情。 “是非不分的是他们还是你?”苏映雪走下台阶,“你可知当年为了救下你,妙言和萧誉都差点死了吗?你被人劫走了,阮圣把你救了回来,银月阁也收留着你,可偏偏花倾落狼子野心,他把你劫走,如今利用你,把整个大晟朝搅的不得安宁。” “他但凡只当你是一个普通的养子,都不会这样轻易弃你而去,只有仇人之子,他才会毫不留情的抛下。”楚奕寒淡淡出声。 花倾落当初是冲着他来的,他对此人的心思诡谲,再了解不过了。 他也告诉了容宁,当年他们与花倾落的是非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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