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神色慌张:“趁执事不注意进来的,我跟你说,你、你、就是,阿兰出事了!” 岑今若吓了一跳:“阿兰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赶紧告诉夫子!” “不行!”林光大声说,他一把抓住岑今若,“不、不能告诉别人!” 岑今若焦急道:“夫子一定比我们有办法,为什么不能啊?” “因、因为阿兰流血了,她不让你找。” 岑今若更着急了,“在哪里?不行,都受伤了,一定要告诉夫子!” 林光死死拽住她:“不行,阿兰说,这是你们女孩子都会受的伤,只让找你。” 岑今若顿住,顿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阿兰月事来了。 松了一口气,也知道阿兰为什么不让她找夫子了。阿兰脸皮薄,月事又不准,上次就是突然来了,坐在石头上等到她过去才求助,便对林光说:“那麻烦你带我去。” 林光紧张地点点头:“你跟我来。” 他急步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着,确定岑今若确实在。 岑今若开始心里着急,慢慢的却觉得不对,“林光,阿兰她怎么会来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等我?” 林光回过头,“她心里不高兴,一个人走的很远,我也是跑出去玩才遇到的。” 岑今若没有多想。 越走越远,周围的景色她都没见过,只是怎么说都在昆仑,她倒也不担心。
第7章 “林光,你确定你没记错?这都偏到哪里了?”岑今若几步跑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借着落日余晖环顾四周,“咦?那条小路再走一会儿都能到不渡河了,那可是昆仑的隔绝对面的屏障,夫子平时不让我们去的,阿兰怎么会来这里?” 冯经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兰自然不会来这里。” 草木扶疏,冯经义和他两个跟班从树后面出来。 “冯经义?你怎么会在这里?”岑今若立刻看向林光。 林光低着头不敢看她,小声说:“大家只是想和你说一会儿话。” “说话不能在学室说吗?为什么要来这里!阿兰呢?” 冯经义嗤笑一声,“阿兰这当然是在她的房间,用不着你担心。” 听到阿兰没事,岑今若放下心来,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冯经义像是看什么新奇的动物一样打量着她,“听说你渡过了不渡河,把明霄真人带回来的。” 那本来是给夫子他们这样正式弟子的任务,谁都没想到,会被岑今若找到。 岑今若被他看的很不舒服,嫌恶地看着他:“是又怎样?” 冯经义看起来是想生气,不知为何又忍了下来,“那就请你为我们演示一下怎么做到的,我可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岑今若心里压着气,转身就要走。 冯经义快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谁说你可以走了!今天你要是不再过一次不渡河,休想离开这里!” 岑今若推了推他,他身后的跟班就过去帮他,林光也沉默着站到了冯经义那边,岑今若怒道:“你幼不幼稚!让开,我要回去了!你们太无聊了,我要告诉夫子!” 冯经义本来就不怎么害怕夫子,林光却慌了,立刻拉住她,冯经义一把推开了林光:“怕什么!她今天能不能回去还两说呢!” 岑今若终于有点害怕,却不想露怯,语气缓了些劝道:“冯经义,你别闹了,我们快回去吧,还能赶上夜禁,我不会告诉夫子的。” 冯经义见她似乎有些怕了,心中更是得意,拽着她的袖子:“你都是明霄真人的弟子了,还怕夜禁?我都不怕。今天你逼穴跟我们走一趟,否则我就要让圈昆仑知道,你是个骗子!” 岑今若甩掉他的手:“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想起不渡河的冰寒刺骨,岑今若打了个冷颤,瞅准机会直接从林光那里往回跑,只要折个树枝当剑便能飞回去,她才不要和这群幼稚鬼待在这里! 冯经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岑今若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另一只手立刻攻了过来,只是她学过的招式冯经义自然也是学过的,一时间也难分高下,而当冯经义的小跟班反应过来要帮他的时候,岑今若便处于劣势了。 身距远一些她未必不能和四个人拖一拖找机会逃跑,可是她的右手完全被冯经义抓住,许多招式都难以施展。 冯经义忽然一笑,得意地说:“这下你不得不走了!” 说完岑今若便感觉手上似乎被什么蛇一样的东西缠住,再看过去,无形的枷锁直接连住了她和冯经义的手,岑今若被迫跟他一起去了不渡河。 岑今若还是劝他:“冯经义,你理智一点,不渡河很可怕的,别去了,现在回去不会被发现的。” 冯经义并不理会她,对一个小跟班吩咐:“唐玢,你去抓一只麻雀来。” 唐玢照做,很快抓了一只麻雀给他,“公子小心些,这麻雀会挠人。” “我还用得着你教?”冯经义嫌弃地看了一眼麻雀,有点嫌脏,但还是勉强接了过来。 他走到了不渡河边,把麻雀朝着河水上空扔了过去,可怜的麻雀翅膀才扑腾了两下,便直直掉进水中,岑今若立刻蹲下把麻雀捡了起来,刚离开河面,麻雀便从她手心飞了出去,翅膀上的水都甩冯经义身上。 冯经义气急败坏道:“你在干什么!” 他本来就被岑今若突然伸手捞麻雀的动作拽的差点摔倒,见自己的袖子沾上了畜生羽毛抖落的水,更是怒不可遏。 岑今若也没好气:“你真缺德!” 冯经义拂袖,对其他三个人说:“唐玢、林光,段斐然,你们先下去。” 这三人平时都对他言听计从,可这毕竟是不渡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岑今若见状立刻说:“我们回去吧?下了河难受的是你们,为什么非要听他的?” 冯经义冷笑:“他们是我的奴仆,自然要听我的。” 岑今若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把同学当什么了?” 冯经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一脚把林光踢了下去,另外两个人忙往后退了一步。 水里的林光立刻吱哇乱叫。 冯经义皱着眉头斥责他:“吵死了!不准叫!” 林光张着嘴停了下来,发现水只到他大腿。他打了个冷战,但实际上除了很冷,似乎并没有别的问题,“经义,我、我没事?” 段斐然连忙问他:“水里什么感觉?” 林光老实回答:“很冷。” 冯经义看了一眼喊着让林光伸手要拉她上来的岑今若,狠狠地将她往后拽了一下,见她还是没有摔倒,心里有点不痛快,“岑今若都没有事情,你能有什么?难道我们还比不过一个臭丫头?唐玢、段斐然,你们也下去。” 两人见林光没事,心里也不再害怕,慢慢走下了水——确实很冷,但是除此之外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唐玢讨好道:“经义,要不然我们下水就够了,你别下来了,我们走一圈,不也一样吗?这没什么厉害的。” “笑话,你们都敢,我就不敢?”冯经义神态张扬,拉着岑今若就要下水。 岑今若皱着眉头就是不去,和他僵持不下,“要不然你听他们一句,别下去了好不好?大不了我认输?下次我可以考差点,让你成为第一?” 冯经义闻言更是恼怒:“你!这个水我今天非下不可!” 水中的林光忽然惊恐道:“经、经义,我怎么不能望你那边走了?” 段斐然嘲笑道:“不渡河只能往一个方向走,你从岸边下来,要到对岸,然后再回去才行。经义家中藏书写过的,这你都不知道!” 他是对着林光说的,目光自然也从冯经义落到了林光身上:“咦?你小子怎么眉毛上都结霜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变成白胡子老头了!” “闭嘴!”冯经义脸上全然没有了笑意,眉头紧锁。 段斐然说的林光,但他自己的头发和眉毛上何尝不是结了霜。岑今若也顾不得个人恩怨,再次劝道:“冯经义,我们快回去找夫子,他们一定有办法!或者我们找些结实的树枝把他们拉上来!” 冯经义瞥她一眼,突然使力拽着她就往河里走。 水里的三人发生了一些变化。 “经义,我怎么没有力气了,就像骨髓里的血被抽光了一样。” “经义,救救我!” “经义,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冯经义吼道:“闭嘴!往河对面走!” 他也没想到,不渡河竟然这么厉害,自己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 不由自主看向了岑今若,她解下了外套,又来扒他的外套和腰带,冯经义惊得说不出话:“你!你不知廉耻!” 岑今若哪管得了这些,把两人的衣服绑住,立刻甩到了最近的树上,“冯经义,你拉着他们三个,我们一起往那边走!” 冯经义看着她,她并没有看自己,目光坚定地看着对岸。 冯经义还想反驳,但他是真的没有了力气,有什么东西再从身体内部吃掉他的骨髓,他回过头,身后三人满头白霜,眉毛也没有好多少,脸色发青,周围绿树葱茏,却像是身在寒冬。 三人明显没有什么神智了,冯经义一咬牙,竟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学着岑今若,将三人的衣服和自己绑在了一起。这些都是他的人,生死应该由他说了算,而不是这条该死的河!而且他怎么能在岑今若面前这么狼狈! 冯经义看到了自己染霜的头发,又看见岑今若不过是被水打湿的样子,终于承认,此刻岑今若是比他有用。 他的腰带是冰蚕丝织就,然而现在悬在不渡河上方的部分就像是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一般,竟然渐渐风华,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了。 冯经义一咬牙,求生的本能终究占据了上风,他解开了二人之间的无形枷锁,“岑今若,你去找明霄真人救我,找夫子没用。” 岑今若回过头,瞳孔放大:“他们三个呢?!” 河里竟然只有她河冯经义,而冯经义,看起来竟然是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冯经义脸色苍白,大概知道了他们的结果,使出最后的力气,推了一把岑今若:“你能出去就快走!” 解开了枷锁,岑今若自然上了岸,然而冯经义却动弹不得,只能能往河对岸走。 “快去找人!” 岑今若发现,冯经义已经和林光、唐玢、段斐然他们三个消失之前一模一样了。 她喃喃道:“来不及了。” 水位上涨,冯经义和她的距离已经不是一开始是可以够到树枝那样了。岑今若毫不犹豫,再次回头跳进水中,一把拉住了冯经义。 冯经义震惊地看着她:“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的是你!”岑今若拽着他艰难地往河对岸走,她能回头,但拉着别人只能先往对岸走,“闭嘴别扑腾了,你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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