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筠看着额头重重磕地的少女,嗤笑一声:“道歉?” “是的。”花醉漓继续道“由于臣女的疏忽,害殿下受了重伤,臣女自知罪该万死,所以来向殿下赔罪。” “那你想怎么赔罪?”
第四十九章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 花醉漓隐藏在帽檐下的嘴角轻微勾起,抬起头后,神情上却比先前更为悲痛羞愧,说道:“臣女自知罪孽深重,为此,特意给殿下送上一份儿名单。”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密函,双手奉上。 梅竹筠接过,扫了眼上面的人名:“这是……” “这都是太子殿下麾下的一些良将。”花醉漓应答得底气十足,在来之前,根据前世记忆,她早已对密函做了整改,划掉一些梅竹筠结交的人,留下点身份地位模棱两可,可去可留,但她怀疑更甚的人。 她不能光听梅濯雪一人的话,借助旁侧力道再打探打探,看看是真的另有深意,还是太子殿下演的独角戏。 “都是?”梅竹筠看了看上面的名单,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女,他支着腿半倾身子,“这些名字确实有本皇子熟识的,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这般执着地针对皇兄,哪怕知道来本皇子府邸,有被杀的可能。” 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紧紧盯住她的眼睛。 花醉漓不闪不躲,面不改色同他对视:“臣女来找殿下,是相信殿下的为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论臣女的罪。” “至于为何执着,是因为梅若月殿下抢走了臣女心仪之人。” 梅竹筠听了恍然一愣:“薛盛?” “是。”花醉漓低头,让长发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神色“实不满殿下,其实臣女与薛学士早已熟识,并芳心暗许,可不久前臣女发现他鬼鬼祟祟,才知道五殿下看上了他。” “可臣女自知自己抢不过五殿下,便想着拖延时间能不能有个回旋余地……” 梅竹筠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问道:“怎么,你觉得梅濯雪死了,梅若月就要戴孝三年不得出嫁,你好有时间跟薛盛旧情复燃?” 他坐直身子,仔仔细细重新打量起花醉漓,“本皇子确实听说薛盛有个红颜,但没想到竟是花大小姐,先前看你夜闯府邸求合作本想着你还要几分骨气,可这……啧啧,也就这点出息了。” 他眼里的嘲讽越发清晰,花醉漓也任由他打量,说实在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用了如此的说辞,明明想着将那段感情藏在心底,哪怕现在有了割裂,她也希望保留下最初的那份纯净。 但面对紧要关头,她却是毫不避讳地拿出来当说辞,只因找不到比这更合适,更具有信服力的理由,可……真的是找不到吗…… 花醉漓忽然想起爹爹为了保留与娘亲的回忆,特意做了个小匣子,他说两个人的感情里掺不得半点污浊算计,需要干干净净的,那她呢?用来搪塞时……为什么一点犹豫都没有…… “小全子,父皇身边的内事太监,也是皇兄的人?” 梅竹筠手拿密函懒散地打断了花醉漓的疑惑,她急忙收敛心神,回道:“是的殿下,臣女觉得,此人应该重查。” 梅濯雪给她的密函中,有这个小全子的画像,她一眼看出,这是前世颁布旨意的那个太监!顺着此藤,她要摸到后面隐藏的‘瓜’。 “那你觉得,要怎么重查?” 花醉漓含笑:“殿下,臣女有一计。” …… 夜半时分,皇宫房檐下悬挂的灯笼逐渐有些暗沉。 小太监站在圆柱旁伸手打个哈切,脑袋上同时被猛敲一下。 “小兔崽子,居然在这偷懒,嗯?” “全……全公公。” 小太监看着深蓝袍子的内事总管,立马扬着笑,屁颠屁颠跑过去揉肩又捶腿,“瞧您说的,奴才哪敢偷懒,这不是把着门,省得不长眼的东西叨扰到公公么。” 全公公被他吹捧得很是舒心,长长地‘嗯’了一声,甩了甩拂尘,道:“今儿个万岁爷睡得安稳,你在瞅着,千万别出了差错。” “是是是。” 全公公得了应,放心地回到自己屋,他放下拂尘,上榻脱鞋,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巨大的麻袋将他困得严实,全公公拼命挣扎。“哎哟我滴亲娘,你们这是要干啥儿,来人啊,快来人!” 没有人理他,全公公就感觉自己跟个面袋似的颠来颠去,然后被扔地上。 麻袋掀开,他看着几个黑衣黑袍的蒙面人举着刀站在面前,吓得浑身冒出冷汗“各、各位好汉……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其中一个蒙面人把大刀架到他脖子上,“主子说,你已经没用了,要送你上路。” 全公公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跪地上不住磕头,“哎呦喂,天地良心,老奴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呐。” 蒙面人冷笑一声:“绝无二心?我看你当上大内总管后脑子就不清醒了,忘了当初是谁提拔的你!” “不不不不,没忘没忘。”全公公急忙表态“五殿下的大恩大德,小全子永世难忘,只要五殿下开口,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蒙面人眸光一闪,抬头看了眼全公公身后倚靠的大树,那树后面缓缓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蒙面人得到指令,抬胳膊直接把全公公击晕了。 那人走出来,蒙面人恭敬施礼:“三殿下。” 梅竹筠看着四仰八叉昏迷地上的人,朝身后问:“你怎么看?” “以防万一,殿下还是再准确一下比较好。”花醉漓穿着的披风遮住全身,站在旁边,缓声道。 梅竹筠笑了笑,“都说梅濯雪和梅若月这两兄妹势如水火,明明是亲兄妹见面却如死敌一般,可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们二人上演的一出戏?” “臣女……不知道……”花醉漓毡帽下的神情有些恍惚和茫然,她曾想过,背后指使人会是长公主,是三皇子,甚至是头顶上的那一位,可单单没有想过,会是梅若月…… 梅濯雪的亲妹妹啊……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梅竹筠挥了挥手“把他带着,去见见本皇子的那位妹妹。”
第五十章 :他想全都要 “莺儿,你说这套衣裙好不好看?” 高傲的小公主穿着华贵优雅的碧罗仙裙,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窗沿上紫兰花香气阵阵,衬得她美如天仙。 莺儿站在一旁,眉目里满是称赞,“好看,公主穿上这套衣裙,一定能把驸马爷迷得神魂颠倒。” “是吧,本宫也这么觉得。” 梅若月高傲地扬起下颚,她不知道三皇兄用什么理由说服了皇姑母,但今儿早上前去请安时,皇姑母竟是主动提出此事,让她早做打算,那岂不是…… 她娇羞地低头笑了笑,只感觉身上粉嫩的罗裙已然变成了火红的嫁衣,她要成亲,她要嫁给薛盛,谁敢阻拦她就要谁好看! ‘当当当’,屋外响起清脆地敲门声。 莺儿和梅若月对视一眼,疑惑地走去开门,迎面就被一个嘴里塞有破烂布的人砸个正着。 “哎哟。”莺儿惊叫一声,急忙推开身上不断蠕动说里鼓鼓囊囊的人。 “小全子?” 梅若月一看五花大绑的太监立马叫出声,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拍手声吸引了思绪。 “看来皇妹是认识他的。”梅竹筠笑着走进,看着地上惊恐的太监缓缓道“这两天皇妹一直缠着薛学士东玩西逛,没想到却依然能一眼看出宫内新换的太监,为兄敬佩。” 他的话里面绕了八道弯,梅若月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安插人手在父皇身边的事极有可能败露了,这可是大罪! 她脸色有些白,却也脱口否认,“皇兄我不知道……” 梅竹筠伸手打断她,坐到桌子旁端起茶壶为自己到了杯茶,“那小太监都已经招了,若月最好还是想好了再说话。” “你这个废物!”梅若月恶狠狠地踹了一脚眼里满是哀求的小全子,她来到梅竹筠旁急忙辩解“不、不是这样的皇兄,是皇姑母,是皇姑母让我在父皇身边放一个贴心的人,好能及时尽尽孝道。” “那卫状元的毒呢,是你指使他下的吗?”梅竹筠突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梅若月一愣,接着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是啊,父皇设宴,小全子必然要负责,我就让他在那个姓卫的身上下点药,省得抢本宫薛哥哥的位子。” 梅竹筠继续问:“此事薛盛知道吗?” 梅若月笑道:“当然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砰’地一声,一个披着乳白银月披风的纤细人影转身没入夜色中。 “这谁啊?这么没规矩。”梅若月看着那道背影觉得极其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疑惑地看向梅竹筠想寻个答案,却见这位三皇兄端着茶杯,正冲她露出古怪的笑。 “你自己的情敌,都不知道么?” 梅竹筠拍了袍袖起身,他突然间很想看看,相府大小姐和皇室公主去争抢同一个男人到底谁会赢,他想看看,那个花醉漓是不是真如她所说,为了一个已经背叛的男人还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 情敌…… 这两个字在梅若月心头重重一响,她再去看那抹身影却早已经不见了,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逃出去的‘小梨’,可她不就是个贱民么,怎么可能来皇宫里,还跟三皇兄走得近,莫不成…… “狗奴才滚起来!”她一脚踢上跟哈巴狗似的小全子“去给本宫查查,那个卖花的小梨到底是什么人!” 月色融融,夏蝉鸣。 花醉漓来皇宫是被梅竹筠秘密带进来的,走的通道她不熟识也不能再去,现在躲在大树后面看着一排排井然有序的禁军,不由得叹息一声。 果然,做事不能太冲动,不然可能连家都回不去。 “谁!谁在那里!” 禁军听见细小的声音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花醉漓大惊,急忙往下滑动身形用长草遮掩住自己,脚步声步步逼近,她从袖中掏出匕首琢磨着悄无声息地干掉这帮人还不被判定为夜闯行刺的可能有多大。 “你们在干什么?” 禁军正在拨草丛,看见来者转身上前施礼:“我们刚听见草丛里有响动,所以想上前察看一番。” “那应该是五殿下养的猫闹出来的,你们不用察看了,我一会儿把她带走。” “可这……”禁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对上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睛,还是应了下去“是。” 等他们走远,那人轻声道:“出来罢。” 头顶月光皎皎如水,照在他一身竹青色的华服锦袍上显得异常俊秀挺拔,花醉漓缓缓起身,看着他清雅眉目中蕴含的淡淡温柔,却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站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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