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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梵音温和有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只是倒了杯茶给她。 见她不喝，自己饮下，淡淡道：“早先我用月晕镜告诉了你一些事，但还有很多并不能细说。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早晚会知道的。” “你还记得那些所谓的登仙者吗？” 虞声声点头，“自然，我遇到了很多曾经在苍灵被说是成仙之人，结果都是来到了我的世界。可见，登仙并不是成为仙人，而是飞升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许寿命有延长，但是灵力却被压制。往往登仙者都是在生死之间而进入另一个世界。” 虞梵点点头，“是的。我被师父传授功法，成为转芳洲的下一任洲主，拥有了月晕镜，这才能开启转芳洲的秘术。知过去，通未来，而随之附带的便是寿数的消退。” “当年你便是因为所谓的预言而死，可师父后悔了，他用尽所有寿数找寻你的踪迹，试图将你碎掉的魂魄找寻回来，可他扭转时空本就是违反天道，最终也只能将我送去找寻你。” “我凭借着师父和月晕镜的力量去到你的世界，终于找到了你。可在旁人看来却是我入了仙界。” “你在何处找到了通往那个世界的界限？我之前遇到的登仙者，似乎都是机缘巧合从沧澜渊附近丢失的。”虞声声问。 听梵音夸赞道：“我们清辉果然聪明，那些人都是在沧澜渊附近消失的。我也是。” “当年你身死的时候就是在沧澜渊和魔决斗，你用自身的力量压制了大量的魔气，却被反噬而死。后来，我来到沧澜渊，终于明白师父所说的仙界所在。沧澜渊之上便是登仙阁，只要不断往上，用巨大的灵力冲破束缚便会来到那个世界。” “那些消失的修仙者或是我都是借着沧澜渊之上的登仙阁去到另一个世界。” “沧澜渊下汇集着这世间所有的恶与欲，人间总有欲望，而魔则是利用了这种欲望。当年是有人利用魔气来达成自己的欲望妄图一统苍灵，毁了这芸芸众生。而如今，可笑的是，我也是魔。被心里的欲念笼罩，也会被魔气侵袭，但不一样的是，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想要破坏你喜欢的东西。” 咒印从他的耳下蔓延开来，连同他的手指都被魔气缠绕。原本转芳洲的煦色韶光的大师兄变成了冰冷威严的洲主，变成了一个满身魔印的妖魔。 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抱歉的说：“吓到你了？这次没控制住，下次不会让你看见我这般模样的。” 魔印渐渐消退，听梵音似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这么喜欢这个世间，我不会毁了的。只是，你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才行，这样这世间才有留下的意义。至于他们，本就不该存在。” 听梵音的手落在虞声声后颈上，咒印落下，“你不该为他们求情，良善只会是害死的凶手。别怕，我帮你做决定，等成婚之时，就是你自由的时候了。我们都不会阻挡住你了。” 虞声声没有堤防，后劲一麻，好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一举一动都在虞梵的掌握之中了。 “不能让你跟他们泄露秘密，这段时间，你也只是虞清辉。” 虞声声不能说话，不能动，就这般被听梵音抱着回到了月空万境。 芳华纱盖在她的身上，外人也只能看到她的裙摆，没人知道，虞声声就是虞清辉。
第138章 小嫚插上最后一只珠钗, 静静地看着月主。 只觉得时光好像倒流了一般，曾经她也是这般服侍月主，但那是她要嫁的人是洲主。 而如今, 却是霜寒宗的那位。 自从那日月主被洲主亲自送回来，她便被限制了行动，哪里也去不了。 洲主日日来看她，可她却连话都不同他说。有了精神便是挣扎着要出去，不惜以弄伤自己为代价。 洲主似是怕月主再伤到自己，竟是给她喂了药, 又控制了她的行动, 叫她半分抵抗都生不出来。 “月主这般真实仙人之姿, 星眸皓齿, 若是郎君见了, 定然是欢喜的。只是要再笑笑就好了, 大喜的日子, 为何愁眉不展？” 虞声声轻轻蹙眉, 看向镜中人, 只觉得陌生而又迷茫，“这大婚非我所愿, 可我如今却半点法子都没有。如果放任事态发展，我想守护的人恐怕会更危险。” 她蹙眉的模样都十分好看, 小嫚只想抚平她的忧愁。 小嫚在虞声声耳边道：“月主修为被压制, 每日灌药，如今并没有多少力量, 可是若是吞了灵泉丹, 也许能恢复一些力气。” 虞声声的眼神未变，冷静的看着镜中, “你是听梵音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小嫚轻轻的为她抹上唇脂，灵泉丹渗透在唇脂中，无人察觉。 虞声声不喜人多听梵音就只留了小嫚侍候。 除了听梵音，小嫚是接触虞声声最长时间的人。她对听梵音十分忠心，可此刻却要帮自己。 “因为，小嫚不想看见他死。” “月主，曾经他做错了，他一直很后悔想要弥补，而弥补的方式是让自己完全的消失成全您。小嫚陪他这般久，他所有的悔恨和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他说自己错了，要偿还，可偿还总是要有尽头的。” “当初，你是自己选择了那条路，众人逼你，害你，但您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保护苍灵。我记得您和我说过，您虽是一生不顺，但也不是全无快乐。总是有一些人，一些事也曾温暖着您，所以，即使是那般地步，您还是选择了守护苍灵，让您在意的人活着。” “如今，你虽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您的本性不会变。您说有想守护的人，想必也在苍灵，那便靠您了。不要让洲主毁掉自己也毁掉整个苍灵。小嫚凡人之躯，没办法做些什么，但我想让您自己去选。” 虞声声轻轻抿唇，将唇脂吞入口中，“这唇脂被我误吞了，劳烦给我重新上一些吧。” 小嫚红着眼，答道，“是。” * 红色笼罩了整个转芳洲，月空万境原本是一个银簪模样的建筑，依水而建，蓝色的湖泊衬托的银簪越发好看。如今却是被红色花海淹没，连同湖泊都成了淡红色。 客人们全都被请到了与空万境中，欢声笑语，欣赏这里的美丽风景，却丝毫不知，今日，所有人都无法出去了。 虞声声被人搀扶着盖着红色的长纱，腰袢的环佩相互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家都未曾见过新娘子的模样，只是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传闻，可是举转芳洲之力所粗糙促成的婚礼，已经够叫人羡慕了。 对方还是寒霜宗最出众的弟子，以后的宗主。 李辞尘脸色阴沉，一身红衣，却半分喜色都无。 顾怜和纪檀被人看守着，皆是一片阴云。 “她呢？今日还不让我见她吗？如今众人皆在，你若是逼我，那我也可鱼死网破。” 听梵音看向他，“行礼之后便会放你，她很安全，你不必担心。你若是配合我，那我就只能将镜花果毁了去。你不是想要用镜花果为她续命么？只有你们拜堂之后，转芳洲的镜源一开，镜花果才能被拿出来。” 二人皆是互不相让，李辞尘已经焦躁到了极点。他甚至在筹谋，如何强行突破封印，将新娘子挟持，以换取她和镜花果。 这听梵音一直执着于让自己与虞清辉成亲，又对这虞清辉如此看重，只有拿捏住虞清辉才能威胁听梵音。 可为何一定是他呢？ 李辞尘不明白，甚至问出了口。 听梵音却是怅然一笑，“为何是你？是预言啊！我转芳洲的历任洲主都能看到月晕镜的预言，最终都会成真。预言里，与她成亲的人是你，那便只能是你。” “你竟是信一个预言？这般荒谬！” 听梵音看着他愤怒的样子，苦笑，“我以前也如同你一般反驳过我的师父，可是最后，她还是像预言中的一样，为了镇魔而死。而你们，都是害她的人，我也是。如今，我成为洲主，终于也理解了师父的话。” “不论你信不信，今日，结局都已经写好了。” “我若是你，断不会仅凭一个预言便这般行事。若是这预言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为什么不去改变？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只成为一个虚假的预言的玩偶吗？” 听梵音却是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没用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看好李辞尘，不要让他破坏了今日的婚礼。”听梵音大步向外，不做半分停留。 * 虞声声的力气渐渐恢复了些，看来灵泉丹属实有效，只是恢复的有些慢。 她还是一副无力反抗的模样，跟着侍女一步步往前。 红色的华裙荡开着一层一层，扶着她的人好像换了一个。 指尖微凉，像是碰到了一块冰石，虞声声停下了脚步。 “是我。”听梵音说。 虞声声看向他，红纱层层覆盖，看不清楚，她的眼又疼了。 听梵音似是知道她在审视他，只是柔声道：“你的眼之前被沧澜的魔气腐蚀了，分魂并不会受到影响，但这幅躯体的残留着伤痕，不过不怕，今日之后，你会好的。” 他拍拍她的手背，就像是亲切的哥哥，温柔的牵引着她向前。 “师兄会一路牵着你向前，不要怕。” 虞声声的腿脚不受控制的往前。 她说不出话。 眼泪落在地上成为了鲛珠，一颗皆一颗，记忆在一点点复苏。 小嫚不光给她吃了灵泉丹，还帮她恢复了记忆？ 每一步都是她曾经丢失的过往，一幕幕有泪有恨，却也有很多美好的记忆。 我叫虞清辉，母亲是转芳洲洲主月通寂的女儿月倾，父亲是鲛人虞徽。 母亲救了被人追杀的父亲，两个人互生情意。 鲛人族因着本身体质特殊，常被人们以各种借口囚禁。 与其欢好能够提升修为，与其生子则能够保持孩子的天赋异于常人。 鲛人浑身都是宝，却又比欢颜要高深。 欢颜不过是那些人得不到鲛人而造的，而鲛人则是上天的珍宝。 可所有人都想得到珍宝，不论是囚禁还是欺骗，亦或是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捕获。 虞徽妄图改变，而月倾也同情鲛人，她善良有底线，从不赞同苍灵对于鲛人的恶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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