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陈德海焦急道“沈将军!你还在犹豫什么?” 沈镜承受着各方压力,异常冷静,问:“你怎么保证,一定会放人?” 小青衣不屑:“你没有别的选择!” 选,可能死一个;不选,一定死一双。要赌么?赌一个仇敌的仁慈和诚信。 沈镜拊掌轻拍三下。 侍卫群齐齐半跪,振臂高呼:“将军!” 雄浑声音传到殿外,踏踏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地板发抖。 一支精锐之师凭空冒出,堵在殿门,长.枪刀剑对准殿内众人。 朝臣大惊失色,这才认出来,冲进来那群侍卫根本不是真正的禁军! 皇城禁军温文尔雅,养尊处优。 这群黑面朝天,凶神恶煞,全是本该待在边关的沈镜军中部下! 拥兵自重者私自调兵替换禁军,意图昭然若揭! 小青衣替众臣骂出心里话:“你这狗贼,竟敢谋逆!” 沈镜莞尔:“你现在还觉得,我需要选择么?你杀了他们,是在帮我。这样,我也给你个选择。这二人性命,换你三人性命,如何?” 小青衣眼珠滴溜溜一转:“你为何肯做这亏本买卖?” 沈镜掏出一张旧纸,冷声道:“因我父沈榕并非战死沙场,而是功高震主,死在当今太上皇毒下。这封冯副将致太上皇的密函便是铁证。你三人杀不到我,不如留命再待来日,也让我亲手报这血海深仇。” 举殿哗然。 小青衣眼一瞪,偷瞄萧珏神情。主上面无表情,再去瞄两位兄长,三人面面相觑。 情节实属意料之外。那年四人被抓不久再次逃出,后被萧珏收归麾下。大哥此刻还在宫外等着信号弹发兵,主上想要先试一试沈将军心思。 没成想,试出个杀父之仇。 萧珏微不可察地点下头。 小青衣胆战心惊,吞口口水:“也罢,饶你一回!” 三人挟持萧珏,萧阎至宫门,将二者远远一抛,飞身掠向天空。 萧珏落在沈镜臂弯,一言不发。 萧阎尚头重脚轻,拉住沈镜胳膊求证:“师妹,你刚才所言,可是权宜之计?” 沈镜摇摇头,神色认真肃穆。 萧阎心下一恸。帝位,性命,小师妹,清欢……脑中闪现的关键词太多,他一时分不清,是为哪个心慌悲痛。 沈镜吩咐属下:“带太上皇上殿!” 打知道萧珏计划婚宴逼宫,沈镜就在琢磨这一出。 否则萧珏逼宫时她将陷入两难进退维谷——帮萧阎,萧珏黑化值定节节攀高;帮萧珏,重大OOC不说,万蛇窟剧情点无法推进。 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她掌握主动权,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恰逢冯黔——冯副将的异样令她生疑,深入跟踪调查发现,冯黔竟是昔日太上皇埋入沈家军的暗桩。 太和殿,沈镜揪着冯黔和太上皇对峙。 太上皇羡惠帝刚年过半百,因纵情酒色老态龙钟,骂沈镜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沈镜充耳不闻,示意部下“帮”太上皇下罪己诏,向天下忏悔残害忠良的罪行。 太上皇虚指沈镜,目眦欲裂:“你这是大不敬!” 颤巍巍扶着胸口,訇然倒地。 “上皇!!!” “上皇!!!” “上皇!!!” 陈德海去探呼吸,悲怆道:“上皇驾崩——” 兵乱以太上皇的死亡画上句点。 沈镜一方取得所有胜利果实。 * 棋差一着,萧珏看不懂沈镜到底要什么。 说她蓄意报仇,善待仇人之子。 说她野心勃勃,又懒政,将所有奏章给他代批。 夏日炎炎,暖阁四角摆放纳凉冰盆,桌案堆着小山一样的奏折。 沈镜趴在萧珏膝头睡过去,醒来,他在奋笔。 侧在榻间看闲书,翻到结尾,再看,他在疾书。 沈镜凑过去贴着萧珏:“辛苦。” 萧珏笔一顿:“孤已替你处理半个月政事。” “能者多劳。” 萧珏抬眼:“不怕孤借机做些什么?” 沈镜在他颊侧落下一吻:“不怕,真有那一天,善待我的旧部。” 话中不详令萧珏眉头一皱。 待要细问,她靠在他肩头酣睡正甜。 萧珏眉头皱着皱着,忽然摇头笑开。 这种日子好像也不差。 拨乱反正荣登大宝的打算一拖再拖。 赵佶屡次直谏,就差指着鼻子骂萧珏是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他赵佶就是被戏耍的诸侯! 萧珏沉默许久,终于给个时间点:“等孤从江西回来。” 沈镜重诺,答应去找怪医百里春为蔺清欢求药。同去的除萧珏,还有萧阎,蔺清欢,被封了半数内力的南宫兰和三十侍卫。 毒瘴谷谷口林海茫茫,万木峥嵘,土道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头。 沈镜吩咐侍卫在外等候,只她和萧珏,萧阎,蔺清欢,南宫兰进去。 侍卫们没有主角、配角光环,进去无非白白送死,在原著中团灭。 萧阎和南宫兰走在最前,其后是蔺清欢和萧珏,沈镜走在最后。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高大,雾气越来越浓。 “咔嚓——”蔺清欢踩到枯枝,惊跳起来。一抬头,四下无人,空荡阴森的树林,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镜发现身边人眨眼消失,意识到,树林可改换地形板块——林中设有八卦阵! 原著这块剧情一笔带过,只写:五人艰难越过毒障林。寥寥数字,并无有效信息可参考。 沈镜蹙了蹙眉,席地而坐,观察四周树木变动,开始推算生门。 乾位、坎位、艮位、震位、巽位、离位、坤位、兑位。 死门、惊门、开门…… 沈镜眼眸一亮,立身欲行,对面跌跌撞撞闯来一人。 蔺清欢拿着一柄锈迹斑驳的铁剑,赤红双目,指着沈镜:“是你,是你要夺走我的一切!” 她大喝一声,持剑冲来,沈镜未拔剑,一挥袖,蔺清欢尖叫着砸在树干。 南宫兰从另一方向冲过来,将蔺清欢扶起护在身后,厌恶道:“沈镜!你怎么变得这么卑鄙!” 她只见到沈镜打蔺清欢,没见到蔺清欢剑指沈镜。 沈镜负手转身,却听一声:“噗——” 铁剑没入后心,南宫兰不敢置信地回头,蔺清欢癫狂笑道:“义母,是你要杀我,我终归比不上你亲女!” 南宫兰口吐血沫,神思慌乱,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亲女,又被正面刺一剑。 心脏中剑,血液喷涌。 南宫兰知道自己活不成,费力向沈镜转头。 她要强一生,濒临死亡时,脑中冒出来的却不是名利。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婴,乌溜溜的眼,软乎乎的小手。 可笑她一生自负,这时才敢直视内心。 不得不承认,她错得离谱。 不该那样功利,那样薄待她,那样轻信蔺清欢。 不该在 殪崋 意识到她的委屈后,死要面子一意孤行,害人害己。 她快要死了,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甚至没有叫过她一声娘。 南宫兰的眼中涌出泪水,她还想再看那个女婴一眼…… 然而转到一半,她失去所有力气,砰然落地,僵硬不动。 蔺清欢拔出剑,再向沈镜攻来。 沈镜再一拂袖,蔺清欢狠狠磕向坚硬巨石,她吐出几口鲜血,铁剑掉落一旁。 恰在此时,萧珏和萧阎一东一西,从迷雾中走来。 蔺清欢余光瞥见南宫兰的尸体,冲过去哭着指责沈镜:“沈镜!你怎能趁机伤人!是啊!你迫我们来此,根本不为求药,而是要借着由头杀死我们!” 原本赤红的眼眸短短瞬息,变回黑色。 沈镜目光落到那块白色巨石上。
第十二章 废太子(12) ◎萧珏眼底溢出一滴泪,滚落深渊。◎ 林中浓雾诡异,有乱人心智,压制内力的效果——不,看蔺清欢出手,不只是压制内力那么简单,应该称为平衡内力。高者压低,低者拔高,否则南宫兰不会那样轻易被蔺清欢偷袭得手。 而且效果很可能随时间推移增高,蔺清欢第二次出手,比第一次内力浑厚。 这样一来,沈镜就失去面对其余人的绝对优势。 沈镜不动声色走向巨石。这巨石既然可以瞬间令蔺清欢混乱发狂的心智清醒,是否可以解除她的内力压制? 蔺清欢扑到萧阎怀中,噙着泪道:“义母是为救我,才惨遭毒手!我好没用,想为义母报仇,可我做不到!” 看到南宫兰死不瞑目,萧阎悲痛万分,诘问:“师妹,清欢所言,可是事实?” 沈镜躬身在巨石旁查探,发现巨石周围盛开着一种不起眼的小花,花枝花叶花瓣均是白色,摘一朵下来,真有令人头清目明,恢复内力的作用。 她心中安定,将巨石旁一丛小花摘下一半,藏在袖中,起身见萧珏在侧,分他一半,才道:“事实与否,师兄不会自己看么。” 沈镜抽出佩剑,剑面光洁,干干净净。再将石旁那锈迹斑斑,沾满鲜血的铁剑踢到萧阎面前。 “我的剑,和蔺小姐的剑。杀死师父的不是我,是蔺小姐。” 蔺清欢恸哭道:“我的身手怎能杀得义母,何况我根本没有杀义母的理由!铁剑一定是沈镜早准备好,来诬陷我。她一直对我有恶意,阿阎,你要为义母报仇啊!” 萧阎没贸然动手,眼神中流露出对沈镜的戒备和警惕。 沈镜冷笑一声:“浓雾会限制内力,想必师兄能感受到。但这不是全部,不信你可以探一下蔺小姐经脉,是否内力大涨?” 萧阎依言去探,意识到沈镜所言非虚,脸色一变。 蔺清欢嘴硬道:“我内力大涨又如何?就能改变你杀死义母的事实吗?” 萧阎不知道该相信谁。 或者说,他更希望两个人讲的都是假的。 两方正对峙,铺天盖地的绿雾潮水般迅速从西方涌来,所过之处,绿草树木迅速枯萎。 沈镜拉萧珏飞走,萧阎犹豫要不要带走南宫兰,一惊,尸体不翼而飞! 天际泛黑,紧紧跟在后面的绿雾拐去另一方向,四人得以喘息。 沈镜对萧阎道:“我要害你们有千种万种办法,何必以身涉险?现在这种情况,唯有齐心协力,才有希望从林中出去。你不信我也罢,暂且结盟,是非恩怨,等咱们脱险后再争辩如何?” 蔺清欢自然不依,闹着要萧阎亲手为南宫兰报仇。 萧阎抱着怀中不断捶打他的娇弱女子默然。 事实上他仍有一种恍惚感。 师父真的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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