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温雪杳的呼吸骤停。 她的后脑被人捧住,落在唇上的吻极轻极柔,带着一声浅浅的叹喂,辗转揉开。 就在温雪杳在柔软中渐渐迷失,肩膀一软、心随之放松时,那道吻突然变得用力。 像是找准时机,只待她适应松懈的这一刻,贝齿被撬开、柔软的舌尖被人掠夺含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滚烫的手缓缓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被动仰头配合。 温雪杳轻轻“唔”了声,长时间仰着的脖颈逐渐发酸,青年像是有所觉,大掌又落在他的颈后,稍稍支撑着便又继续这个吻。 直到胸腔里的气息都变得稀薄,温雪杳无力地推着眼前人的肩胛,对方才终于放过她的嘴唇。 无措与羞涩交织的眸子被水雾包裹,看得宁珩心尖一痒,又俯身在她嫣红的唇上轻轻咬了口才作罢。 宁珩捏了捏他后颈的软肉,含笑道:“现在懂了么?” 两世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温雪杳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听着胸腔里心脏的跳动逐渐剧烈,一发不可收拾。 宁珩第一次吻人,瞧着那张动人的小脸,也逐渐有些食髓知味。是以又不觉按着人在床上纠缠了一会儿,才将人暂时放过。 小暑听到里头的传水声,同几个丫环一同进屋时,温雪杳的唇已是红肿的不能再看。 她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这时才第一次庆幸好在今日不用侍奉长辈,否则她简直是要羞死了。 明天回温府,可断然不能让宁珩再胡来! 小暑绞了帕子递给温雪杳净面,目光也几次落在她的唇上,小丫头薄薄的面皮同样渗出红晕。 碍着姑爷就在一旁,一向放肆的小丫头也难得不敢多看,只羞红了脸,待温雪杳洗漱穿好衣服后,忙逃也似地跑出屋,不知躲到何处平复心情去了。 新婚后三日宁珩都休沐不用去皇城司,中午两人同宁宝珠用了午膳,整顿饭她都被小姑子三不五时地偷看打量,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温雪杳竟是连味道都没有尝出有几种。 险些走神夹了一筷子平素从不吃的葱丝送进嘴,还是一旁的宁珩忍俊不禁地提醒了她。 回想起当时的场面,温雪杳简直恨不得将头钻进地缝儿里。 她曾想过的相敬如宾、平淡的如水的日子,可不像如今这般...... 夜里,两人宽衣后,温雪杳坐在镜子前正准备等小暑为她拆掉绾起的发髻。 新婚头一日,她穿了一身红衣,自然是配一对金步摇最是好看。 坠着流苏的步摇才取下一支,身后走近的宁珩就朝着小暑摆了摆手,“小暑,你且下去休息罢,夫人这里我来就是。” 小暑同镜中人对视一眼,犹豫道:“世子......这拆起来有些繁琐,若不然还是我来吧。” “无妨,我细细来就是。” 瞧着那双温和却威严的眸子,小暑也不敢再拒绝,忙退出屋去。 宁珩方才瞧了半晌,自觉看出些门道,可上手后却发现似乎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但他是最有耐心之人,便是多费些心思,不一会儿就将温雪杳绾着的发髻散开。 温雪杳没见过新婚夫妻是如何相处的,只从前在江南的时候偶尔听路家表妹提起她的夫君,却也未曾听闻会为她做这些琐碎的小事。 “阿杳有话想说?” 温雪杳点了点头,她心中疑惑,“阿珩哥哥,难道寻常夫妻,夫君也会给妻子梳发么?” 宁珩想了下,平静回答:“也不是所有男子都会这么做,不过那些恩爱的夫妻应是这样的。” 温雪杳茫然地眨了眨眼,心跳的厉害,可她们并不恩爱啊...... “阿杳不必多虑,我既承诺过将你娶进门会好生待你,视你为我的妻子,就理应做到这些。” “不论你我二人因何种原因成婚,如今既已是夫妻,我们便应将它长长久久的维系下去,对么?” 温雪杳想了想后点了下头,觉得宁珩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她们两人之间没有情爱,她最初也只想相敬如宾将日子过下去,但真要做到这一点直到白头偕老,自然也是要用心去维系的。 就像清晨的那个吻,应当也是宁珩用来维系她二人夫妻关系的方式吧。 这般想着,温雪杳突然释然。 宁珩看她眉头舒展,笑道:“阿杳可是想通了?” 温雪杳:“想通了。” 宁珩挑眉,就见温雪杳突然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阿珩哥哥,你弯一点腰。” 宁珩配合着弯腰,想看她欲做什么。 下一秒,少女抬起手捧住他的脸慢慢凑近,最终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又飞快离开。 她学着他先前的话,重复道:“我已经在学着适应你了,我愿意同你一起,将日子长长久久过下去。” 与宁珩这般温柔的人扶持一生,应是很简单的吧。 就算没有爱,她也一定能将这段夫妻关系长久的经营下去。温雪杳忍不住想,不以爱为食,就不用担心失去爱后会变得一无所有,也就不会像母亲那样,没了父亲的爱便连活下去的生机都丢弃。 宁珩猛地一震。 虽然他清楚温雪杳此一言无关情爱,且她想要与之过一生的,是她眼打工泡 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宁珩,并不是完整的他。 更不会是阴暗恶劣、见不得光的他。 可那颗藏在胸腔里悸动的心仍是不免重重一颤。
第27章 回门 隔日, 温雪杳与宁珩乘宁府的马车回门。 车上,温雪杳瞧着坐在身侧的人,看着两旁愈发熟悉的街道, 一股踏实感油然而生。这一次,她是真的踏上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了。 忽地,马车向右一偏, 温雪杳随着惯性往右侧一倒,没等撞上车壁,就被人揽着肩膀捞了回去。 宁珩垂眸看了眼身侧的温雪杳,待她坐稳身子确认无碍后, 才朝着马车头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世子, 方才有一辆马车突然从巷子里拐出来,只马儿有些受惊, 不过现在已经无事了。” 宁珩闻言嗯了声, 撩开帘子向后看了眼,认出方才疾驶而过的马车乃是刘府的。 “既无事便继续走吧, 莫要耽搁了时辰。” 车夫领命, 马蹄声响。 “方才那马车上坐的可是刘家小姐?”温雪杳刚才也探出窗外看了,正好见那马车里的人也同时向后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刚巧遥遥对上。 她与刘家小姐曾在半年前的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她犹抱琵琶弹了一曲“汉宫秋月”,引得贵妃娘娘夸赞,候府三公子当众向官家求娶她。 不过温雪杳依稀记得, 这刘家小姐并不愿嫁,以至于当众跪求官家收回圣旨, 可后来七皇子出现,退婚这事儿便不了了之。 “阿杳还记得她?” 温雪杳点了点头, “传闻刘家小姐性子温婉端庄,那日却被逼得求官家收回成命,的确让人记忆深刻。”她记得刘家小姐与侯府三公子的婚期就在下月,而方才那刘府马车所去的方向乃是城门,此时这般着急忙慌出城......隐隐透露出一丝古怪。 莫不是.......温雪杳瞬间瞪大了眼。 宁珩不动声色看了温雪杳一眼,良久后感叹道:“昔日瞧着这刘家姑娘总是怯生生的,未曾想为了一桩婚事竟也能豁出性命去。” 宁珩的话愈发肯定了温雪杳的想法,他在皇城司任职,消息灵通总胜过于闭门不出的闺中女子。温雪杳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往日她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至于说对刘家小姐多出的几分在意,无非是因为从她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旧时的影子。 那侯府三公子是个混不吝的,风流成性,整日宿在烟花巷柳之地。正头娘子还未娶进门,外室倒先有了几房,虽侯府乃是高门,但真要嫁进去,好人家的姑娘少不了犹豫。 更别说刘家那样的清流人家,书香气中养出的小姐,对这样的男子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的。 无奈刘小姐虽心有傲骨,可刘老爷却是个软骨头,且刘小姐生母早逝,刘府内姨娘托大,她这嫡小姐反倒没有那些庶出的姑娘好过。 是以,出了这样的事,刘老爷也只会将女儿往火坑里推,他无权无势寒门出生,只有明哲保身才能护下那剩余的一大家子人。 温雪杳因心中的想法惊骇,压低声音凑近,“阿珩哥哥,那刘家小姐,莫不是...莫不是想要逃婚了?” 宁珩盯着她紧张兮兮的小脸,好似做出如此大胆行径的人是她一样。 不过,宁珩转念一想,眼前的小姑娘当初若真不愿嫁他,未必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来。 思及此,宁珩牙根一痒,伸手捏住她腮边的软肉,“不止。” 温雪杳不知宁珩好端端为何要掐自己,等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好似又懂了。 她眨了眨眼,用手勾他的指尖,声音软糯,因着一边腮肉被人拽着,说出口的话有些含糊不清,“疼。” 宁珩轻笑一声,松手。 温雪杳揉了揉脸,想到方才被打断的话,“阿珩哥哥,你方才说‘不止’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刘家小姐还做了别的事?” 宁珩不轻不重睨她一眼,淡道:“刘小姐不是逃婚,而是与人私奔了。” “私奔?!”话音甫一出口,温雪杳就慌忙用手心掩上了自己的唇。 “这话可不能乱说!”温雪杳看他,见他神情坦然不似作假,才道:“是真的?” 宁珩嗯了声。 上京城中虽有流言说刘家小姐不愿嫁入侯府,却只道是侯三公子太过荒唐,未曾想里面还有这一层。 “你是从何得知的?”温雪杳不解。 宁珩敛了眸子,没回她。当初为了让她绝了求官家退婚的打算,又恰巧得知刘家与侯府的事,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儿,找人暗中将刘家小姐的性子摸了个清楚。 本意是想激刘小姐一把,让她拒绝这门亲事,却未曾想调查之下竟发现端倪。刘家小姐早已有了心上人,两家本都到了纳聘的时候,却被侯府横插一脚。 是以,无需他出手,那刘家小姐本就铁了心思不会应这门婚事。 加之刘老爷所作所为让她彻底寒了心,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与人私奔。 眼瞧着前头不远处便是温府,宁珩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句,“阿杳,忘记你夫君乃是皇城司指挥使了?这上京城中大大小小之事,只要我想,自然无有不知。” 温雪杳回神,心跟着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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