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只让他失去部分记忆?” “自然也可。” 闻言,宁珩勾唇一笑,示意法师附耳凑近。 旁人不知他究竟同法师说了些什么,就只见后者恭顺点头,回道:“可。” 在这种近在咫尺,等待凌迟的摧残折磨下,元烨心中的防线早已溃不成军。 饶是颈边架着一柄威胁他性命的利剑,都无法阻止他坡口大骂。 “宁珩,你个无耻小人。” 宁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屈身半跪在地,抬眸示意宁十一将剑移开。 剑锋偏移的下一秒,他忽地伸手死死掐住元烨的脖颈,那位置与落在温雪杳颈上的分毫不差。 直到手下的人呼吸滞涩面目通红,额上的血脉喷薄几欲炸裂。 宁珩才俯身凑在他耳边缓慢道:“我无耻?这难道不是你七皇子想要对我夫人做的事么?怎么如今我还给你,便是我无耻了。” 宁珩根本没有给元烨说话回答的机会,他也无需对方的回应。 他欣赏着对方脸上濒死的挣扎与慌乱,继续道:“想不想知道我方才同法师说了什么。” “我同他说,不用他抹去你全部的记忆,只让你忘掉这几日的记忆便是。” “等你再次醒来后,就是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蠢货。”宁珩嘲讽地低语,“你方才不是好奇我与季子焉为何能全须全尾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出现在此处么?” “瞧瞧外面此刻静悄悄的,因为那些你自以为是母族旧部的死士,其实全是我的人。” 说完,宁珩嫌恶地松开手。 元烨被甩在地上,瞪大眼睛看向宁珩。 他从北城带回的人,竟都是宁珩的人? 这一刻,他宁愿宁珩干脆杀死他。 一旦想到自己喝下失忆药,一觉醒来后会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 在他所有的谋划与布局早已被对方看穿之后,愚蠢的按部就班走着原来设计的老路,而他却像一个傻子似的依旧沾沾自喜,他就恨不得直接死去。 但宁珩又如何会给他自尽的机会。 “十一,帮七皇子服药。” 宁十一领命,双手将元烨的手压过头顶,控制他无力反抗。 宁珩见机用力掐着他的下颌,让对方被迫张开嘴。 刺鼻的液体灌入元烨喉咙的瞬间,他的双目陷入前所未有的空洞。 做完一切,宁珩厌恶地起身擦着手上触碰过元烨的皮肤。 “宁珩,我一定会杀了你,然后再夺走你的妻子。” 宁珩居高临下睥睨他,轻蔑浅笑,没有再同他多说一个字。 “季小王爷,剩下的便交予你了。” 季子焉颔首,侧身目送宁珩抱着温雪杳离开。 踏出门的那一刻,青年俯身亲了亲怀中少女的额头,柔声道:“阿杳,我们回家。”
第77章 怜惜 宁珩的臂弯温暖有力, 温雪杳贴着他的胸膛,踏实的感觉随着青年强劲跳动的心脏传来。 头顶是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颌,往日如玉的冷白皮, 此刻上面零星布满红点。 瞧着令人鼻酸又心疼。 温雪杳将脑袋埋进对方的怀中,任由眼泪无声坠落。 她想,还好她来了, 没有让他一个人默默承担下这一切。 不知不觉,或许是哭累了,亦或是这两日思绪的紧绷陡然卸去,她竟靠着宁珩沉沉睡去。 恍惚间, 她又坠入一场梦中。 在梦里, 温雪杳像是一缕青烟悬在半空中。 她似乎是来到一座城中,城门紧闭, 城外饿殍遍野, 城内叫苦连天。 无数百姓痛苦的哀嚎嘶吼,处处弥漫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 繁华的街道再没有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城内幸存的人也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苟延残喘的活着。 仅剩的几名军医与大夫穿梭在身染疫病的百姓间,与死亡做着最后的挣扎。 城楼上,一道熟悉的人影身着一身银色的铠甲,他矗立在城楼边缘,手中的长剑流淌落下黑红的鲜血。 大风将他高束的墨发吹得狂舞,一双黑眸死死凝视着城外的大军。 不是海国的敌军, 可他们竟比异国之人更残忍千万分。 为首之人手中高举火把,身后士兵手持长弓, 随着箭矢划破暗夜,无数道流星般燃烧火焰的箭矢朝着城楼上簌簌射去。 不过眨眼间, 城楼上的士兵便死伤大半。 谁能想到,官家派来的援军从来不是拯救他们的,而是要将城内蔓延的疫病用一场大火永远的围困在内。 梦的末尾,是一场足矣屠城的滔天孽火。 温雪杳大叫一声“宁珩”,随之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梦外,宁珩听到温雪杳呼唤自己,连忙从屏风后走出,单单穿着一身里衣快步跑到床前。 “阿杳。”宁珩俯身在床边看向被惊醒的少女,他紧皱眉头,黑眸里迸发出难以掩藏的担忧,“别怕,我在。” 宁珩用手指拂去黏在她脸上汗湿的发,“做噩梦了?” 温雪杳点头,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回到熟悉的宁府,她的鼻尖再度发酸。 “梦到什么了?” 温雪杳再去回想,竟发现根本不记得刚才梦到什么。 她脸上露出几分迷茫,“记不清......” 宁珩也没有再追问,只当她是连日来被吓坏了,“既然是噩梦,忘记更好。” 温雪杳颔首,看向宁珩背后窗外透进屋内的夜色。 “阿珩哥哥,我睡了多久?”温雪杳问。 “两天。”宁珩担忧地看她,“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那日宁珩带温雪杳回府后,夜里她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宁珩守了她两日,直到今天下午才堪堪稳住病情。 府医说她是身子本就虚弱,加之受惊又染上疫病,这才引起高烧。 这两日温雪杳烧的迷迷糊糊,宁珩寸步不离给她喂药喂饭,直到她今日下午时好转,那颗悬着的心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温雪杳撑着身子坐起来,四肢疲乏浑身无力,脖颈上有隐隐的不适感传来,像是被铐上一副枷锁。 她低头看,就见脖颈缠绕着几层白色纱布。 许是因为窗外大雨瓢泼,温雪杳一个十分惧热的人,脖子上裹着纱布也不觉得闷热难捱。 宁珩以为她不舒服,解释道:“你脖子上的擦伤有些重,我给你涂了一层药膏,但你这两日发烧一直不安生,我怕你乱抓乱蹭,就用纱布缠了一层。” “是不是不舒服?”宁珩小心翼翼问,“不舒服我便给你拆下来。” 昏迷时没有感觉,醒来倒是觉出不适,温雪杳点头,“是有些难受。” 她想伸手去摸纱布,被青年先一步攥住指尖,青年道:“你瞧不见,我来帮你拆。” 宁珩坐在床边,温雪杳配合地朝他侧身而坐,她闭上眼,能感受到一股清新冷冽的气息从对面青年身上传来。 有淡淡的药味,还要几缕若有似无的皂荚香。 宁珩的手挑开纱布边缘,绕着她的脖颈散开。 冰凉的尾指指腹滑过她的后颈,手背擦过她的耳尖,最终在她的喉结上停留片刻,便将纱布从她的脖颈上完整去掉。 纱布下深绿色的药膏早已凝固在皮肤上,轻轻一碰,便会蹭掉一层药粉。 宁珩捏着温雪杳的下颌控制她不要乱动,“上面的药粉还在,你别乱动,我去拿帕子。” 温雪杳闻言不敢乱动,只能眨眼配合。 宁珩取了帕子回来,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固定她的动作,一手流利地擦拭去她脖颈上沾染的药粉。 大部分药粉都被包裹进帕子里,但还是有少部分碎屑掉落进温雪杳的颈间。 温雪杳也感觉到了,她伸手沿着衣襟边缘用指腹轻触,果然有一层绿色的细粉。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宁珩也知道温雪杳不喜欢自己身上留有黏腻感,可她方才高烧褪去,连着两日没有进食,他又不放心她去隔壁洗漱。 再者她脖颈上与右手掌心还有伤,不宜见水,自发无法一人沐浴更衣。 于是宁珩想了想,说道:“先用些膳食,然后我帮你擦身子,可好?” 对方的前半句话温雪杳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后半句......帮她擦身子? 温雪杳脸颊发烫,却没有出声拒绝。 等两人简单用过膳,又各自服下两碗药,宁珩这才抱着温雪杳去到隔壁耳室。 临到门口,温雪杳揪着宁珩身前的衣襟,小声道:“阿珩哥哥,要不还是让丫环来?” 宁珩脚步未顿,侧身顶上屋门的动作已经给出自己的回答,“你身上好几处伤,旁人来我不放心。” 温雪杳也再不好多说什么,况且他们是夫妻,又不是没有行过房事,不过是帮她擦身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即使如此想,可真到发生之时,她还是止不住地脸烫。 浴桶中水温灼热,青年没入桶内舀水的手同样滚烫,可另一只轻轻按在她肩上没有沾染热水的手却透出一丝清凉。 她的脊背一酥,指尖死死捏着木捅边缘,浅浅呼出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内热气氤氲弥漫,居然令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呼吸不畅起来。 宁珩余光扫视温雪杳一眼。 少女身体的变化太过明显,他又怎可能没有发现。 他眯着眼,目光沉沉落在自己手上,须臾,他回过神来继续重复方才用巾帕浸水往她肩头擦的动作。 少女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不知是热还是羞。 宁珩另一只轻轻落在温雪杳肩头的手轻轻一颤,继而缓缓松开,状似无意地虚扶在她肩头。 随着他重复为温雪杳擦身子的动作,青年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手下的动作也生出几分旖旎的味道。 少女的皮肤柔嫩,唯有脖颈上的淤痕触目惊心。 青紫色的淤痕上不知何时被溅上一滴细小的水珠,他的喉结一滚,抬起扣在她肩上的手,用干燥的尾指轻轻一触。 脖颈一痒,温雪杳的身子不由自主一抖。 纤长卷翘的睫毛上积蓄一层薄薄的水雾,温雪杳忍不住伸手去拉扯宁珩的衣袖,声音软糯似沁水一般,“阿珩哥哥,我有些气闷。” “不洗了?”宁珩垂眸问。 温雪杳低垂脑袋,小声道:“洗好了。” 宁珩嗯声回应,“那我抱你出来。”说着,他将手中巾帕拧干搭在浴桶边缘,然后大掌穿过温雪杳腋下,稍稍用力便轻松将人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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