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宁国公真不喜宁珩,在他知道真相的这么多年,如何不能再生一个孩子,可他没有。 她能瞧出,宁国公看宁宝珠与看宁珩时眼神是一样的慈爱。 “阿杳,是我愧对于他。” “那既然如此,你不是更应该千倍百倍的对他好么,为何还要伤他的心,与他割裂关系?” 宁珩喉咙一紧,“可我不是他的儿子。” “就是因为你们不是真的血亲么?”温雪杳不认同,“可是,是他将你养大的,在你知晓身世前以及知晓后,他待你的好,是不是从未变过?” 她想起季婉婉的哀声痛哭,他不愿未来有一日,宁珩后悔自己曾经的固执。 有些情感,并不会因为血脉相连就变得更浓稠。 相反,也不会因为没有血脉相连,就变得寡淡。
第83章 二合一 第二日温雪杳与宁珩坐上回温府的马车。 大街上依旧有不少流民, 可再没了往日□□,粥棚前大伙都井井有条排着队。 像是凛冬走向尽头,人们终于迎来生机。 坐在马车上, 温雪杳已经止不住开始想起待会儿回温府会发生的事,不仅是温远山,就连温初云都是不小的麻烦。 宁珩看出她的愁绪, 攥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别怕,若是遇到难以应对的,就躲到夫君身后。” 温雪杳暖心地朝他看一眼。 一群人走到堂厅, 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 还没等温相说话寒暄, 一旁红着眼睛的温初云便径直朝着温雪杳与宁珩夫妻二人跪下。 温雪杳靠在座椅上,下意识往回收了下脚, 对于对方接下来会开口说什么, 她心中早有预料。 这一世魏兰舟、亦或是该称他为温远山,他并没有在温初云面前显现出狰狞的真面目, 温初云也没有与这位行事惨无人道的兄长离心。 即使温远山害温家的意图暴露, 可温家人到底没有受到残害,相反温远山倒是自食恶果。 温初云从未有过这般热络亲昵地叫温雪杳,那一声声姐姐落下,令旁人听了还以为她们是嫡亲的姐妹。 可她们二人心知肚明与彼此的关系,如今温初云跪下来求她,求她身侧的宁珩, 无非是想为自己嫡亲的哥哥说几句话,妄图能够保全他一条性命。 温雪杳看着眼前的温初云, 仿佛能想到上一世,或许温初云也曾在他兄长面前试图留她一条命。 温初云便是这样一个人, 说她恶毒,其实过往的一切不过是与温雪杳小打小闹,她心里妒忌温雪杳嫡女身份的尊贵,总想让她丢尽颜面,让旁人知晓温家还有一个比嫡女更为优秀的庶女。 可到最后她有无数次机会能够轻易杀掉温雪杳,她却没有一次动手。上一世温远山为折辱温雪杳,不仅以手中兵权想逼让元烨迎娶温初云为正妃,更是不允许元烨给温雪杳名分,就是娶她为侧妃都不允。 不过那时的温雪杳也早已不稀罕留在元烨身边,许是温远山看出折磨不到温雪杳,便想用别的法子摧毁她的意志,谎称她父兄皆受她牵连惨死。 那时温雪杳是真的存了自戕的决心,可是温初云却佯装羞辱她,趁机告诉她兄长温长青尚且活着的消息,温雪杳这才重燃求生的意志。 后来在温远山动心思想将温雪杳送进军营时,也是温初云保下她的性命,没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一程还要遭受万人折辱。 所以这一世温雪杳重生,她心中对温初云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温初云的确害过她,为了自己上位亦或是受到温远山的迷惑,犯下许多错事。 可她不似温远山那般泯灭良知,或许在她知晓母亲亡故与兄长被大火残忍烧杀的真相后是恨过温家人的,但她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与温远山同流合污。 这也是为何,温雪杳一直想给温初云一个机会。 “姐姐,我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哥哥了。”温初云跪在温雪杳面前,她的手用力向前探着去抓温雪杳交叠落在膝盖上的手。 她的眼中写满祈求。 “姐姐,你从前不是劝我走好自己的路?父亲前段时间其实早为我物色好了夫家,是父亲门下的学生,家中虽清贫了些,可人是个上进的。”温初云死死攥紧温雪杳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姐姐,你若不信可以问大哥、问父亲,在你与我说不许我嫁给七皇子后,兄长与父亲也同来劝过我,我听劝了,我当真听了,我没有想过要再嫁给他。” 温雪杳有些意外,她垂眸看向温初云,“你为何忽然想通了?我不信温远山从未与你保证过什么,诸如说嫁进七皇子府后的荣华富贵。” 温初云眼眸一晃,流下泪来,“兄长的确是说过......” “那你为何又改了主意?”温雪杳沉思半晌,自顾自道:“我猜是因为你在狩猎回来之后,发现你口中的兄长竟连你也利用,你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颗稳住七皇子用的筹码,这才让你改了主意罢。” “可既如此,你又何至于管他死活?” “是......”温初云哭得更厉害,“可他终究是我的兄长啊,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说到这里温初云话音哽咽,“哥哥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非如此,他昔日待我也是极好的。” 温雪杳很想说 ,是啊,温远山是因仇恨蒙蔽了双眼,可她从未想过今日那人竟能如此狠心,高坐在上位不动如山。 明明他才该是对温远山心怀有愧的那一个。 可在场之中,温初云不愿温远山死,温长青看似也对温远山心怀有愧,可独独将温远山迫害得最惨的那人,却从始至终没有说半句话。 温雪杳忽地心寒,心中的猜测也随之越发笃定。 这样冷心冷血的人,对自己的庶子没有一丝感情,对嫡子的感情又能有多少,上一世又怎么可能牺牲自己保全嫡子温长青? 只怕是一切都如温雪杳猜测的那样,温远山恨之入骨的第一人不是旁人,而是他温相才对。 原先温雪杳以为是温相舍弃手中权利才得以保全兄长温长青一命,现在看来,是温远山对温长青的嫉妒与恨意远不及他恨温相的半分。 所以最先死的人,才是温相。 思及此,温雪杳摇头看向温初云,淡声道:“温初云,父亲乃是家中之主,更是当朝相爷,你为何不去求他,而要求我与夫君?” 温初云一滞,就听温雪杳继续道:“是不是父亲没能同意你的请求,就连一句话都不愿为你的兄长说?” 话落,不仅温初云面露震惊,就连一旁的温长青与温相两人听后都坐不住了。 与温长青的惊愕不同,温相则是露出一股被人戳穿心思的震怒。 然而温相余光扫过一旁的宁珩,到底是收敛几分,只朝着温雪杳道:“阿杳,那孩子是想要咱们一家人的性命,你小孩子家不懂,不要听你妹妹在这胡言乱语两句便妇人之仁,他犯是弥天大罪,又如何能是为父能插手的。” “既如此,父亲为何不一开始就拦住温初云,让她不必提起这蠢话?”温雪杳忽地起身,目光炯炯地逼视他,“还不是因为父亲爱惜自己的名声?就算明知温远山犯了罪无可赦的罪,也不愿旁人说父亲冷血无情。今日温初云如此哀求我与宁珩,我俩既知此事无法插手,又如何能应?可到头来,竟像是我与宁珩冷心冷情,父亲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净。” “雪杳,你怎可如此说。”一旁的温长青似是听不下去,站起来不认同的朝着温雪杳摇了摇头,“你这就有些想入非非了,父亲如何会是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人?” 温雪杳不怪温长青看不透温相的本来面目,饶是她重生一世,也是最近才想通。 要怪,只能怪温相伪装的太好。 温雪杳不欲与温长青无端争执,而是看向依旧跪在她面前的温初云,冷静问道:“温初云,你且同大哥说,我方才说的话,是也不是,你是不是早就求过父亲,但他却拒绝了你,还说出类似于‘温远山险些害我非命,就算他有心在官家面前为温远山求情,可我与宁珩夫妻二人也断然不会放过他’的话?” 温初云愣然沉默良久,然后避开温相投递过去的吃人般的目光,重重点头。 对面的温长青像是看到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错愕的目光接连从温初云与温相身上闪过。 似是不可置信,他的父亲如何能将家中的孩子都算计进去。 温雪杳本是想等温相前往天牢时,她再跟去向温远山求证一些事,可如今看来,温相似乎根本没有想去天牢见温远山最后一面。 温相心中甚至对这个被自己坑害至此的庶子,没有半分愧疚。 温雪杳一阵心寒,不是为温远山与温初云,而是为她与温长青,以及她们死去的母亲。 谁又能想到,温相看似待她们兄妹二人极好,其实根本不是因为她与温长青乃是爱妻生下的孩子。 而是如今路家依旧势大,外祖手握实权,是以这些年温相才对她们极好。 可细细想来,这一切又如何没有端倪? 若温相真的爱曾经的结发妻子,又如何能不与外面的女子断干净?不仅如此,还将人养作外室。 若说温相与魏姨娘第一个孩子乃是温相自己都未曾料到的,那温初云呢? 他又是为何会与外室生下温初云。 说白了,他或许是爱过路母,可他最爱的一定是自己与路母背后路家的权利。 温长青满脸不可置信看向温相,他心中不知旁人如何,但他看温远山,其实一直心存有愧。 因为有一件事他多年都无法忘怀,那便是他知道温远山的死其实与自己的母亲有关。 是母亲身边的陪嫁大丫头,放火烧死了温远山。 温长青腹中沉积的千言万语,最终凝成一句恍然的“父亲”。 温相脸色早已黑沉,他定定看着对面那个曾几何时蠢笨不堪的女儿,惊心于她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变化。 温雪杳伸手将温初云从地上扶起来,“先别说温远山能不能救,我倒是想知道另一件事。” 话落,她沉声命令下人退下。 温长青眉头一紧,似是意识到接下来温雪杳会问什么,然而没等他阻止,就见温雪杳定定看向温初云,缓声道:“为何你当初与我说,是我母亲害了你哥哥温远山?” 她斜眸一扫温长青,“似乎兄长也是如此认为的?” 温初云肩膀一抖,忽地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任温雪杳如何逼问,她都是咬牙不愿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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