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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每天晚上她也在床上划好了三八线，不许相公越界，要等试考完了才可以嗯嗯啊啊，以免影响相公的体力和精神。 相公对此微笑着摇摇头，却配合得很好，这几天晚上都在自己的位置安心睡觉。 黎小刀一边回想一边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抬脚正要出门，却撞上民信局来的送信人。 “裴芝奇家？有信！”民信局的人问道。 黎小刀忙点点头：“是，裴芝奇是我相公，在里面读书呢，信给我就行。” 送信人便把信递给黎小刀，并拿出一张纸让她画押。 她拿着信和纸进了书房。 “相公，爹娘从白马村寄了一封信过来，我还没拆”，黎小刀把信放在相公桌上，然后拿起笔先画押。 “好……我看看”，裴芝奇拿起信，拆开阅读。 画完押黎小刀小跑出去将纸还给民信局的送信人，又小跑回来，跑得她额头渗汗。 “相公，爹娘信上说了些什么？”黎小刀看相公信已经读完放在一旁，好奇问道。 “父亲说八月二十的时候，无论考得怎么样，上午辰时之后，午时之前，都要去南殊寺还愿。让我们两人一起去。” 黎小刀冲相公笑笑：“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与神秘人物见面的接头暗号？” 裴芝奇轻声笑了，娘子话虽顽皮，却一语中的。 “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去了一看便知”，裴芝奇起身想将信拿到屋外烧掉。 黎小刀知晓相公的意思，将信拿过来对他说道：“相公接着专心读书，我把信拿去灶里烧了。” 裴芝奇看着娘子，点点头，又重新坐下。 黎小刀将信拿到厨房塞进灶里，点燃了之后直看到它成灰才离开。 见谁呢？之前李管事说九月份才会告知他们京城能不能去，这才八月份呀。 黎小刀也没了去医馆喝茶聊天的心情，拿了一册话本书在堂屋里半躺着，一边享受穿堂风的凉爽一边想心事。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黎小刀和相公一起做午饭，她打打下手。 “相公，后天就要进场了，明天开始准备吃的来得及吗？”黎小刀担忧道，一想到临时前一天才开始准备，总觉得仓促了些。 “娘子已经帮我买好了装食物的食盒，水壶，还有提神的香橼，助消化的苹果，解暑的凉茶，还列了几十种方便携带的食物清单，精挑细选出五六种既不上火又有营养还能扛饿的吃食，明日只要照着选好的做出来就是，来得及。”裴芝奇一边炒菜一边对娘子说道。 黎小刀听相公说了这些忍不住笑了，她一边切菜一边小声嘟囔：“那相公真的不要带个锅吗？粥和米饭只能当天吃，第二天就坏了，第一天相公带一些，第二天不要煮一点吗？我听说考试时贡院里会发炭火，可以煮饭的。” 裴芝奇摇摇头：“天气太热了，煮饭会满头大汗，汗水弄污了试卷就麻烦了。” “那……” 裴芝奇轻轻笑着安慰娘子道：“没关系，第一日吃粥，第二日吃饼和菜，第三日剩下来的吃食加上点心将就一下，等第三日晚上回到家再好好吃饭就是。” 黎小刀点点头道：“那到时候我做好三菜一汤外加一个蛋羹，让相公回家美美补上一顿！” 裴芝奇笑道：“好，辛苦娘子了。” 黎小刀嘿嘿一笑：“不辛苦！顺便在相公到家之前我也会备好冲凉的水，保证让你享受到专业的服务！” 谈笑间裴芝奇看看小灶上的锅：“娘子，米饭好像蒸好了。” “啊？是吗？我看看！”黎小刀忙放下刚切完的丝瓜，走到小灶旁瞧瞧。 裴芝奇将娘子刚切好的丝瓜放进锅里，美味的丝瓜蛋汤即将出锅。 ＊ 八月八日的晚上，不知道相公怎么样，黎小刀只知道自己恐怕是要紧张得睡不着了。 虽说明日晚上才进场，但进场时搜身查验非常仔细，要花很久时间排队，所以裴芝奇决定早点去贡院。 带进贡院的有些吃食是要明天早上现做的，所以虽然自己家这房子租的位置离贡院很近十分便利，但明日还是要早点起来。 早起就要早睡，但黎小刀就是睡不着。 她睡在床里边儿自己的三八线内合法区域，翻来又覆去。 让她紧张的不仅仅是相公考试的情况，还有书中的原剧情。 相公赴乡试途中被害死的命运到底有没有改变？ 明日相公就要赴乡试了，而且考三场，意味着要去贡院三次，从贡院回来三次，前后历时九天。 相公的悲剧命运到底有没有被改变，将在这九天内见结果。 只要一想到这个，黎小刀就心慌得无法入睡。 她又想起来省城途中自己做的那个梦，相公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忙晃晃脑袋，想把这些讨厌的东西甩开。 梦都是反的！ 罢了，睡不着就睡不着，静静闭眼躺着也是一种休息，夜很长，总会睡着的。 正在黎小刀凝神静气想要闭目养神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将相公身上冲完凉淡淡的香味送进了她的鼻子里。 可恶…… 跟相公已经好多天没有近距离接触了，我忍得很辛苦的好吗？怎么能这种时候考验我的意志？黎小刀一边咬住手指一边在心中暗暗咆哮。 “娘子要不要……”裴芝奇看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娘子正想问话，可话还没问完便被娘子打断了。 “不要不行不可以！相公晚安我先睡了！”说罢黎小刀挪挪身体靠墙又近了些。 裴芝奇轻轻笑了，他本以为娘子是热得睡不着，想问问要不要帮她拿扇子，娘子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样的娘子当真可爱极了。 他忽然想起从前…… “娘子，今夜要不要像以前一样，我们拉着手睡”，裴芝奇朝背向他紧紧贴墙的娘子说道。 相公的话让黎小刀心头一动。 她转过身来面朝相公，一边小声说着“这样会不会太热了”，一边朝三八线那边伸出自己的小手。 “不会，今夜有风”，裴芝奇答道，接着他将娘子的小手紧紧握住。 一股安心与宁静从相公手心渐渐传来，黎小刀慢慢闭上眼睛，她终于觉得有些困了。
第178章 乡试开考 八月九日，乡试第一天。 上午相公的考篮已经备好了，黎小刀仔细检查过两遍，相公又检查过一遍，符合考试要求的笔墨纸砚，食物，卷布等等，都已一一备齐。 门口小喜子的马车早已在等待，只是不同以往的是，今日门口不仅仅有马车，还有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在等着。 万老板说到做到，一早上人就按时到了，在门口一直等着，只是…… 这阵仗旁人看上去当真是有些夸张。 裴芝奇提着考篮走到门口，看看四位壮汉，又转身看看背着剑、手按在腰间小刀上的娘子，笑道：“娘子，只有一小会儿路程，非要如此吗……” 黎小刀重重点头道：“一定要如此，必须如此，不可不如此！相公请上车！” 裴芝奇朝四位保护他的壮士颔首行礼，又看了看娘子，然后上了马车。 黎小刀跟着相公上了马车，但她没有坐在车厢里，而是跟小喜子并排坐在驾车的地方，并且一直警惕地四处张望。 四位骑马的壮汉将马车四个角包围起来，武器在手，神情专注，全程安静，看起来十分专业。 马路上的百姓看到这阵仗还以为哪家大人物出巡，纷纷不由自主地一边让路一边议论纷纷。 黎小刀丝毫不惧他人目光，只是走到人多的地方一直道歉：“很抱歉！麻烦让一让！实在给大家添麻烦了！但这是迫不得已！有劳大家让一让。” 走了没多久马车便到了贡院门口附近的地方，黎小刀一看，嗬！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将贡院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考生们人人手里提个考篮，有的是互结几人在一起交谈顺便排队，有的人排队身边围着书童或家人，有的自己排着队，不时伸头看看前面还有多少人。 “我看到秦兄他们了，互结的其他四人都已来了，他们应当是一起从书院过来的”，裴芝奇在马车上掀起前面的帘子一边眺望一边对娘子说道。 “嗯，相公下车吧，这人都快排到后面那条街上了”，说罢黎小刀从驾车的位置跳下马车。 裴芝奇下马车去排队入场，四位壮汉也下马，缰绳统统交在小喜子手里，然后将裴芝奇保护在中间，跟他一起排队。 裴芝奇这个奇怪的阵仗很快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但裴芝奇本人却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淡定地挥挥手朝秦进和其他几个同窗打招呼，秦进他们在前面也朝他挥挥手。 小喜子手里握着一大把缰绳愣道：“四匹马加上一辆马车这要怎么安顿……” 黎小刀想跟上前面去和相公一起排队，又看到小喜子这边没办法，于是只好折返回来，先帮小喜子拴好马，然后赶紧背着剑手里按着刀去找相公。 天气很热，黎小刀掏出两把随身带的扇子，递给相公和几位好汉，相公接过去扇了扇，几位好汉却只是摇摇头，仍然笔挺地站着，精神时刻保持警惕。 不愧是万老板找的人，就是专业，黎小刀心中感激道。 排了许久才排到第一道门，从这里开始黎小刀和保护相公的四位壮士都进不去了，只能裴芝奇一人进去。 “娘子莫要每日守在门外，天气热，当心中暑”，裴芝奇看着娘子叮嘱道。 黎小刀点点头：“相公不用担心我，加油考试！后天我们来接你！另外要注意安全，发现情况不对，赤手空拳的不要逞强，可以大喊救命！” 裴芝奇微微笑了，他也点点头，又拱手谢过四位好汉相送，然后便转身进了门。 裴芝奇进了贡院之后，四位负责护送的好汉便告辞了，说后天早上会及时到这里来接人。 黎小刀也鞠躬谢了各位，想想不对又欠了欠身子，笑道：“这十来天有劳几位好汉了！” 她目送几位好汉离开，又走回贡院门口，向里面张望一番，发现相公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不见人影。 虽说答应了相公不会一直守在门口，可她怎么可能不守呢？且不说听过考试途中因为体力不支当场晕倒甚至救不过来被抬出来的例子，就算相公身体强壮，她也担心歹人在暗，怕他们在贡院里施什么伎俩，万一有个好歹，她也能及时发现及时救救相公。 黎小刀明白，从今天起，这九天时间也许会成为她一生中最难熬的九天。 没事，熬过去就好了，今天第一天是个好开头，来贡院的路上平平安安什么事也没有，希望后面的八天继续保持今天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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