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女苦笑一声,“没有,很多蚌里都没有珍珠,蚌太小长不出珠子,我听我爹说过,海底活动的大海蚌,活个两三年能结出珠子。” “这样啊。” 珠女没等到她想要的反应,尴尬地搓着手继续说:“你想不想采珍珠?我跟我爹学过一点。” “不了不了,这是你家传的法子,你以后可以教给你的儿女。”海珠拒绝了,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喝水,说:“我没那么多的想法,卖卖鱼获够养活我们姐弟三个就知足了。” 珠女怏怏地走了。 海珠没放在心上,她喝完了水领着冬珠和风平去看二叔,转了一圈出来,身后又跟着潮平这个小尾巴。 “走,都上船,我们去河流上游转转。”海珠喊。
第33章 雨天闲话 沿着河流上游走了小半天, 傍晚回来时掐了一桶的野菜,船尾架着一堆柴,湿柴摊在院子里晒着, 野菜用滚水烫去涩味, 佐盐淋油调味,摊在海胆炒饭上清爽解腻。 饭后姐弟三个坐在门口等练武的人,海珠看见她三叔大步走来,她扬起手招呼。 “听说你今天又收获不小?”齐老三不讲究地盘腿坐地上, “卖了多少钱?” “一两多一点, 买了油买了盐, 米面各称十斤,就去了一半了。” 齐老三轻声叹了口气,出海捕捞不是不赚钱, 就是他从早到晚在浅海撒网收网, 一天也能卖两三钱,一个月下来也是六七两,比种地强多了。就是挣的多花的也多, 除了鱼和柴不花钱, 其他的都要花钱买。 “过两天我们去红树林砍两船柴回来,晒干了过年炖肉用。”海珠把手搭她三叔肩上, 用力捏了一把, 见他呲牙咧嘴的,松开手看着他。 “就知道瞒不过你,可别跟你奶说, 更别让你二叔知道。”被她戳破了, 齐老三也松口气,不用一直提着心躲她了。他活动了下肩膀, 说:“有没有觉得我更结实了?” “什么不能跟我奶说?”冬珠感觉有秘密。 “你个小丫头不用知道,拉着风平玩去吧,别偷听墙角。”对着大侄女,齐老三是把她当做可以商量事的人,至于冬珠,在他眼里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丫头。 “找喜妹翻花绳去。”海珠也开口。 冬珠不情不愿地拉着风平走了。 “累不累?”海珠问,“我手里有些钱,你要是手头……” “得得得得,你得了,你是我侄女不是我老娘。”齐老三打断她的话,他满口胡咧咧:“你以后有儿子了指定不成器,男人没那么容易累,撒网逮鱼不费什么劲,扛包挑货也受得了,这点活儿算什么累。” 海珠:…… “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打算借给你,而不是给你。” “我不借。”齐老三看两个官爷拿着棍子过来了,他一溜烟站起来去排队,“哪天去红树林?你提前一晚跟我说。” 海珠也起身去站队,今晚练棍子,人跟人之间拉开了距离,棍子挥在地上震得手臂发麻。 麻后便是疼,海珠歇了两天才缓过劲。 * “今天好像是个阴天。”海珠如往常一样,起床先看天气,往日这个时候天边已经有了金光,今天阴沉沉的。 村里的其他人也在看天,准备出海的男人看了眼天色又回屋睡觉,妇人带着家里的孩子把院子里晾的咸鱼干鱼往屋里收。 “海珠,今天恐怕要下雨,不去砍柴了。”齐老三过来说,看海珠的小船还在河里,他脱了鞋下去拖着船头给拖到岸上,免得刮风把船掀翻了。 海珠把院子里晒的柴都打捆抱进灶房里,出来说:“三叔,你去帮我割两把韭菜,早上在我这儿吃饭,我烙几个饼。” 下雨天没事做,也就吃吃喝喝打发时间。 干鲍鱼用温水泡上,之前沈遂送来的肉干还没吃完,海珠切了一块儿泡在水里,等韭菜择洗干净沥去水珠,鲍鱼和猪肉干也泡发得差不多了。鲍鱼和猪肉尽可能切碎,拌上韭菜和葱花,再撒上敲碎的胡椒,用面皮包圆按扁,放在平底锅上就不让她费心了。 烧火的还是风平,冬珠拿着铲子坐在一边等着给饼子翻面,齐老三插不上手,就坐在门口看雨。 待香味儿出来,他坐不住了,起身说:“有要我帮忙的吗?” “饭后帮忙洗碗。”海珠接过铲子在饼子上按了一下,快速回弹就能起锅了。 “你奶也会煎这种饼子,就是没你做的味道香。”齐老三不怕烫,手糙皮厚舌头粗,才起锅的饼子他拿着就吃。 “我知道了,她做的饼子里面没有鲍鱼。”他说,“鲍鱼还能用来做馅?” 鲍鱼在海珠这里是猪五花的平替,虽然没有油水但口感嫩,有了它口感会细腻许多。 四个人烙十个饼,再煮一罐蛋花紫菜汤,吃完饭齐老三钻进灶厨洗锅碗。 魏金花挎着一筐渔网过来见他在灶厨里,不由“哎呀”一声,“老三以后娶的媳妇有福了,不像我家那个,筷子碗一丢,钻进屋里呼噜声就起了。 齐老三不太会应付这些打趣的话,他含糊地嘟囔几个音,跟海珠说一声,钻进雨里就跑了。 他也要回去补渔网。 晴天打渔,雨天补网,渔村里的人都是如此。 海珠鲜少用得上渔网,渔网还是好好的,她跟冬珠坐在檐下帮魏金花补渔网,听她说村里的八卦。 “这些天村里的单身汉子可劲的在珠女面前献殷勤,贝老太成天在院子里骂。”魏金花笑一声,“那些单身汉子就破屋两间,连个船都没有,也就仗着人家姑娘面嫩,想用好听的话哄骗个媳妇。” “珠女是啥态度?”海珠问。 “那丫头是个机灵的,有人缠着她,她不是去找村长媳妇就是找贝老太,倒是没吃过亏。”魏金花瞅了冬珠一眼,让她去跟风平玩。 “又想背着我说悄悄话,我知道。”冬珠听得正起劲呢,撅着嘴身子一扭回了屋。 魏金花倾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你跟珠女也认识,给她敲敲边鼓往你三叔那儿提一嘴啊,你三叔有房有船,又勤快肯吃苦,人也好。虽然说有你二叔拖累着,但我听你奶说往后也不治了,就一天三顿饭的事,你奶赶海捡的东西就够他们母子俩吃的。” 海珠好笑地摇头,“我不管这事。” “你这丫头,两边都说的上话,你出面最合适。” 海珠听出意思了,估计是她奶在魏金花面前露了口风,魏金花过来给她敲边鼓。 “珠女心里有人,她可能一年两年的不会嫁人。”海珠也明说了,“至于我三叔,他的婚事是我奶该操心的,我要是插手他又要说我是他老娘了。” “他说你是他老娘?” “是啊,前几天我就多问了一嘴,他不让我打听,说我是他侄女不是他老娘。”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这憨蛋。”魏金花笑骂一句,也就不再说,她不是爱管闲事的,得知珠女心里有人她就歇了念头,心里藏人的姑娘娶回去不适合过日子。 *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五天,宜人的温度也被这场雨带走了,寒风席卷了海面,一夜之间河边的水草就黄了叶边。 气温变得太快,海珠跟风平都受寒了,两人窝在家里吭吭咔咔的咳,穿上了棉袄棉裤还躺在了被窝里。 天晴了之后海珠也没再下海,她家吃的鱼就是齐老三送来的,买肉买蛋也是他去码头干活捎回来。 去红树林砍柴就成了了了无期的事。 “海珠?冬珠你姐在家吗?你家来客了。”魏金花领着两个人进了院子。 “冬珠,可还认得我?”沈二嫂笑问。 “认得!”冬珠冲屋里喊:“姐,沈二哥和沈二嫂来了。” 海珠已经穿好衣裳开了门,这些天她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虽然病了,脸色还红润许多。 “二哥,二嫂,你们怎么过来的?”她往院外看,“沈六哥也来了?” “他没来,剿匪去了,我们来看看你。”沈二嫂朝魏金花道了谢,“我们到了回安码头,正好遇到你们村的人,就搭她家的船过来了。” “人领到家了,我也回去了。”魏金花往外走。 海珠开了门让人进屋坐,“冬珠,烧两碗热水来。” 石屋砌得严实,寒风进不来,坐在屋里穿个单薄的小袄就不冷。沈二嫂进门取了帽子解开大袄,说:“快过年了,我跟你二哥过来看看你,你救了他,不能总是嘴上道谢。要不是天气冷,我把你两个侄子也带过来。” 海珠被这郑重的态度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挠了挠头皮,尴尬地说:“这事都过去好久了,就别提了。” “哪能不提,我能记一辈子,对你来说是小事,我差点成了寡妇,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沈二嫂说得认真,她推了推桌上放的包袱和箱子,“这是我跟你二哥准备的,都是你们用得上的,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尽了心意,心里舒坦。” “是,这点东西可比不上我的命。”沈淮说。 “行,我收下,你们就当来走亲戚,晌午在我这儿吃饭。”海珠收拾了下心情,高高兴兴的要去做饭,这一高兴,感觉病就好了。 昨天买来的鸡还没杀,猪肉也有,海珠让冬珠出去问问,谁家买豆腐了借一块儿来。
第34章 搬家 灶里架上柴烧水, 海珠撵了鸡拎去院外宰,寒冷的海风顺着河道狂蹿,风里的湿气又重, 在外面多蹲一会儿头发上就凝了水珠。 风平在外面听说家里来客了, 他小跑回来见大姐在宰鸡,他凑过去小声问:“姐,谁来了?”眼里带着期盼往院子里看。 “是沈二哥和沈二嫂,你还记得吗?沈六哥的二哥二嫂, 我们还在他家吃过饭的。” 风平失落地应一声, 走进院子去叫人。 白毛鸡不动了, 海珠拎着鸡进屋,顺手把门关上,关了门院子里暖和些。 沈二嫂拿了吃的给风平, 她出来问:“海珠, 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 “菜不多,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二嫂你坐屋里歇着。”开水淋在鸡身上, 带着臭气的白烟腾腾升起, 海珠抬起手臂捂住鼻子。 沈二嫂娘家富裕,嫁进沈家更没动手做过菜, 她对厨灶里的活计的确不擅长。 “那我出去转转, 我还没来渔村看过,让风平给我们带个路。”她说。 沈淮牵着风平出来,这小子身上有点肉, 手捏着软软的, 身上穿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头发也不是油腻腻的, 海珠把弟弟养得不错。出门碰到冬珠端碗豆腐回来,这丫头见人就笑,嘴巴也甜,是个机灵的丫头。 “海珠真不错。”他说。 沈二嫂赞同这话,换她处在海珠这个位置,她就做不到又养家还教养年幼的弟妹。 天寒,村里没什么人在外面闲转,沈二两口子牵着风平在村里逛了一圈,被冷风吹出鼻涕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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