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轻盈的步子回到院子,循柔脚步顿了顿,瞟向了那几盆兰花。 “这、这是谁干的?”长贵瞪大眼睛,公子喜爱的几盆兰花被揪得只剩下草根,撒了一地叶子,别的盆景没事,偏偏挑了那几盆兰草。 长贵气得不行,要替公子揪出这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 李宴扫了眼循柔的房间,淡声道:“不用找了,把这里收拾一下。” “可是公子……是。” 长贵和长顺看着那几盆兰花,越发觉出这个歹徒的嚣张,不仅是辣手摧花,对方还挺有闲情逸致地做了造型,几盆兰草的根部挺立着,上面呈现出一个弧度,像一把把展开的小扇子,又像孔雀开屏。 这种歹徒,真的不要逮起来么? 揪得不成样子的兰草即使能救活,一时半会儿也见不了人了。 循柔下手时,有过犹豫,毕竟品相很好,便是花花草草,长这么漂亮也不容易,但谁让它们是李宴的呢,开给他看,想来它们也觉得高洁的品性受到了玷污,如此她只好帮它们脱离苦海了。 循柔等了三天,等来了一根金钗,做工还算精致,主要是看着就金光闪闪,一副很值钱的样子。 “婆婆,这真的是给我的?”循柔惊喜地接过来,还挺有分量,果然是为她量身打造。 木姨娘道:“照顾了阿宴这么久,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循柔高兴地插到头上,摸了摸金钗,脸上全是笑意。 木姨娘也露出几分和善的笑。 “婆婆,你看我戴着好看吗?”循柔挽了一个兰花指,做作地抚着乌发。 木姨娘道:“你们年轻人戴什么都好看。” 循柔嘴甜地说道:“婆婆也还年轻呢。” 两人头一次如此和谐相处。 循柔想到什么,开口道:“婆婆,阿宴最近太操劳了,很是力不从心,婆婆你是过来人,懂得多,可得给他补补。” 木姨娘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打发了她离开。 回到屋里,循柔取下金钗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在钗头的花苞里发现了端倪。 她打量了片刻,对着镜子将金钗戴到了头上。 当晚,王妈妈送来了补汤。 循柔倚着窗户发笑。 木姨娘怕这个放荡轻佻的女人不知检点,净勾着李宴做那些事,伤了他的身体,那才是大事。 如今镇国公府只有他一个继承人,他要是出点事,就全乱了,木姨娘太明白这个儿子对她的重要性,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那个小寡妇,也不算浪费了容香。 王妈妈一走,循柔就坐到了李宴身边,看着他喝汤。 李宴没有去碰那盅参汤,大晚上让人来送汤,还是大补的参汤,且不说这个举动的异常,便是那汤的味道也有点怪,不知道里面还放了什么东西。 尤其当循柔时隔多日,主动坐到他身边看他喝汤,他就更不想碰那盅汤了。 李宴的视线扫过循柔发间的金钗。 循柔抬手摸了一下,缓缓道:“好看吗?婆婆给的,说是因为我照顾你太辛苦了。” 李宴摩挲着汤匙,沉吟道:“还是别戴了。” “金子做的呢,为什么不让我戴?”循柔牵出一丝笑,“我喜欢,我要天天戴着。” 李宴抬眸看向她,“循循……” 循柔睨着他,曼声道:“大人怎么总是记不住,我现在叫玉柔。” 他跟她作对似的,大胆地靠近了几分,看着她又唤了一遍,语气更为坚定,“循循。” 循柔眼眸微眯,随即撇开眼,“汤凉了。” 静了几息,李宴端起面前的汤碗,一饮而尽。 循柔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施施然地起身走开,他今晚睡得着才怪。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07 00:39:33~2022-12-07 23:5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宁次是仙女 30瓶;看看看看看、桔色冬日 10瓶;游魂的榨菜 2瓶;嘟嘟大魔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4章 “你站住。” 循柔顿了一下, 又往外走去,他以为他是谁? 屋里灯灭了,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摁住了房门。 眼睛看不清东西, 反而放大了其他的感觉,循柔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及心跳, “熄灯做什么?” “我跟你说过, 你长得很像我妹妹。” “好像是有这档子事儿, 可我瞧着我跟她不太像呢。” 他垂着眸子,声音平静,“不是李怜蓉, 我还有个妹妹,她叫循柔, 李循柔。” “怎么没在府里见过她?” “去世了。” 循柔声音很平淡, “真是遗憾。” “对, 她死的时候, 我也在想真是遗憾,像她那么眼高于顶的人, 没享受完人间富贵,没经历过生老病死,更没被世俗磋磨打压,她那双目下无尘的眼睛永远都会那般高傲冷漠, 永远都看不到别人。” 循柔敷衍道:“红颜薄命,向来是没有办法的事。”嫌她没有被磋磨得不成样子?他怎么不去死? 李宴抿了一下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耳朵, 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可是有时我又觉得她就这般去了也很好。” 这世上没有李循柔, 他便依然是文雅得体的镇国公府的大公子, 不会生出那些阴暗难堪的心思, 更不会被她牵动情绪,可她真的不在了,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多么恶毒的话语,循柔扯了扯唇角,“原来大人这么厌恶她。” “是她厌恶我,从来没变过。”看得太清楚,反而觉得没意思,何必惹她不快,不如远远地避开,还她一个清净。 循柔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低声私语道:“大人是喜欢她吗?” 李宴自嘲地笑了一下,“倘若我说喜欢,她只怕会觉得恶心。” “死人可不会说话。”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循柔抚着他的下颌,手指缓缓下移,“大人总爱叫我循循,是把我当成她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哑声道:“没有,你是你,她是她。” 循柔眯起眸子,他可真够虚伪的,既然他如此想,又何必固执地喊她循循,此刻又把她和李循柔分开,如此才能让他保全名声,随时抽身吗? 从前她不了解李宴,也没兴趣了解他,从系统那里探知到他的身世,她才对他明白了几分。 才知道原来这个品性端正,温文尔雅的兄长是这般冷漠虚伪,功名利禄才是他追寻的道路。为了活下去,他做了木姨娘的儿子,进入镇国公府后,又比谁都刻苦勤勉,这般废寝忘食,难道只是为了给父母增添荣光?追根究底,都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若说她戴了面具,他又何尝不是,恐怕他的面具比她的还严实。 循柔都不知道她是否触碰过他面具之下的真容,她有些烦躁地揪着手指,受够了他这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作派。 李宴身上有些燥热,他侧身松了松衣领,“你先回……” 话还没说完,循柔已经跳到他身上,拉着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蛮横又凶狠的吻,让李宴不禁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躲!循柔扯住他的头发,不考虑他是痛是疼,手指攥得紧紧的,发泄怒气般又亲又扯。 他火上浇油地侧了侧头,循柔一巴掌呼了过去,打得他发丝凌乱,李宴薄唇微抿,定定地看着她,“好了。” 循柔觉得不好,她盘住他的腰,空出手来,左右开弓。 李宴除了小时候被街边混混打骂过,已经许多年没挨过打,更何况还是扇耳光。 他摁住她的胳膊,走到床边,把她扯了下去。 循柔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要想看清他的表情还有点难度,不过不用看也知道他正在凝视她。 循柔的手都打麻了,但她没打够,毕竟扇几个巴掌对成年男子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 她一脚踢了过去,李宴抓住她的脚踝,用力握紧,俯下身看着她,声音低沉地道:“我不是没管你吗?” 循柔直起身子,像听了天大的笑话,“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论起远近亲疏,木姨娘和李怜蓉才是他的亲近之人,便是不考虑情谊,只考虑利益,他也该为这母女二人保驾护航,舍弃她们,便是舍弃自己的利益。 循柔紧盯着他,怒气阵阵翻涌,她让他割肉了么?! 李宴摸上她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拍开他的手,“你是。” “不是。” “是!” 在他开口前,循柔捂住了他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温热柔软的手心贴着李宴的唇,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亲了一下,“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循柔感觉到他逐渐升高的体温,以及轻拂在手背的灼热呼吸,她倾过身去,指着他的心口道:“你这个人就让我不高兴。” 他捏着她的手,“怎么才能让你高兴?” “你现在很难受吗?声音都是哑的。”循柔拍拍他的脸,咬着唇想了一下,眼眸微亮,“要不你做给我瞧瞧,说不定我就高兴了呢。” 他盯着她耳边摇晃的耳坠,“要瞧什么?” 循柔往下瞄了一眼,当然是要看他出丑,看他的不体面,倘若他能躺在地上任她踩上几脚,她或许就不生气了。 如水的月色透进窗子,随着一声闷哼,屋里陷入长久的寂静。 循柔戳了戳他,“行了,我又不笑话你,人之常情嘛,总比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强多了。” 李宴额间的汗珠缓缓流下,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和世子身份贵重,手握权势,你与他们二人往来,可想好日后如何抉择?” 循柔扭头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好兄长。” 李宴抬眸看她。 她弯腰给他擦了擦汗,“喜欢我这样叫你吗?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偶尔扮一扮。” 李宴闭眼不语,身体的余韵仍在激荡。 循柔转过头,挽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过了十多日,木姨娘看着仍然是活蹦乱跳的循柔,心生疑惑,又把她叫了过去。 来叫人的王妈妈一路上看了循柔好几眼,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言行举止分外优雅得体的女子会是那个轻浮的小寡妇,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循柔,木姨娘也愣了一下。 循柔笑道:“姨娘找我所为何事?” 木姨娘凝神打量着她,一时没吱声,觉得此刻的循柔浑身透着古怪。 “姨娘认不出我吗?”循柔笑意盈盈地看向她,“我记得姨娘的女红很好,每年生辰的时候,都会给我做点小玩意。”让她本就先天不足的身子愈发孱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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