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系统听了反而更不放心了。 …… 循柔俯身出了船蓬,提着裙子走到岸上,岸上人来人往,老船夫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思考起新的世界剧情。 在这个世界里,男主最大的特点是有钱,而他所有的兴趣爱好也都落在赚银子上。世界剧情多是他的各种生意来往,他将生意越做越大,财富积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最后真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但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现在他只能算嘉州城的首富,远远达不到将来的成就。 两年前,沈家的家主病逝,男主挑起了家中大梁,开始在生意场上风生水起。男主的母亲便是循柔要找的姑母,论论关系,她该叫他一声大表哥,但实际上,循柔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因为她并不是他真正的远房表妹。 原本循柔该穿到表妹身上,但因为进入世界的节点发生错误,那个跟人私奔出来的小表妹已经香消玉殒,沉到了江底,尸体都喂鱼了。 系统重新设定了一个身份给她,在世界中加入了一个人物,南阳王的小郡主,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还与侯府世子定了亲。按说跟男主是八竿子打不着,但为了完成任务,循柔思来想去,打算借小表妹的身份一用。 在世界剧情里,也有女主的戏份,但都是穿插在其中,循柔询问了系统之后,才确定这算是女主,毕竟比其他女人的戏份要多不少。 女主叶锦芸家里本是开药馆的,后来家道中落,在沈家当了丫鬟。 起初她是在苏氏身边当丫鬟,有一次苏氏突然晕倒,连大夫都找不出原因,一时陷入僵局,而女主自幼在家里耳濡目染,恰好见过这样的病例,她站了出来,指出根结所在,救了昏迷不醒的苏氏。 自此苏氏待她自与别的丫鬟不同,后来还让她去了男主身边伺候。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身份不对等,即使女主的一颗芳心早已落在男主身上,也没办法嫁给他。 虽然身份太过低微,但沈府上下都把女主当半个主子看待,因为女主不仅救了苏氏的命,还在一次绑架中为男主挡了一刀。 论功行赏,也该给女主一个身份了,但是男主没有娶她,他遇到了大麻烦,迈不过去就要狠狠地摔下来,那时有个官家小姐对他一见钟情。娶一个女人就能度过难关,当然不用多做考虑,女主则被抬了姨娘。 女主恨这个官家小姐仗着家世逼着男主娶了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官家小姐又恨女主不守本分,一个丫鬟还妄想登天,两个女人都心有怨恨,在后院争来斗去。 后院里的美人越来越多,只要别人送过来,男主就扔进后院,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恐怕是天天在唱大戏。 循柔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好在她不用管那么多,她现在只要当好小表妹就够了。 …… 落日熔金,秋风萧瑟,半边江面铺满残红。 船只往来如梭,秋意阑珊中,又是一片繁华景象。 丝竹不停,欢笑不休,扑鼻的脂粉香气混着浓烈的酒气,闷得人喘不上气。 “沈兄要去哪儿?”席间有一男人醉醺醺地问道。 “出去走走。” 沈冥清笑着转身,从船舱里走出,脸上的笑意散了个干净。 他轻倚着栏杆望向江面,宽大的衣袖随着江风轻轻飘动,身上沾染的混杂气味渐渐散去。 蓦地,他的视线被某一处吸引,眯了眯眼,遥遥望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岸边站了一个素衣乌发的女子,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是何模样,只能瞧出她临江而立的姿态,像一只孤芳自赏的白孔雀,抖动着华贵的羽毛缓缓开屏。 沈冥清想,得是怎样娇生惯养的女子,才能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高傲劲头,看着就想让人一根根地拔掉她的羽毛。 游船上有沈家的标识,其他船只不会在旁边停泊,老船夫找到了沈家的游船,却靠近不了,他站在岸上张望,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沈家的游船?在这里探头探脑做什么?” 老船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是来替人传话的,贵府的表小姐就在那边等着呢。” “表小姐?”长平满是疑惑,从哪儿蹦出了一个表小姐? “是真的,那姑娘一身富贵打扮,说她姑母的夫家有个沈记绸缎庄,咱们嘉州城哪有第二个沈记绸缎庄,小哥可否帮忙传个话?” 长平摸了摸下巴,说不准还真是太太娘家的亲戚,但怎么大老远跑到这边了,还是来了个表小姐。 琢磨了一会儿,长平登上游船,找到少爷后,把老船夫的话简单地说了一下。 “表妹?”沈冥清沉吟片刻,竟是提步走了下去,“去看看。” 长平愣了愣,少爷今日的兴致倒是好。 老船夫没想到能跟沈家的家主搭上话,赶紧恭恭敬敬地引着人往乌篷船那边走。 看到循柔就在岸边站着,老船夫朝她喊了声,“姑娘,你表哥来接你了。” 循柔闻声望去,一眼看到了沈冥清,跟她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 瞧不出丝毫的铜臭气,反而是清风朗月,俊逸出众,但她下意识觉得,这位财神爷有点不好招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2 19:48:43~2022-05-14 18:1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晚安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安的猫、隱陽、清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循柔在打量别人的同时, 别人也在打量她,她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引人注目,从她出了乌篷船, 明里暗里的窥探视线就没少过。 沈冥清往四周扫了一眼,便知道此时众人心里想的应该是, 嗬, 好大一只肥羊。 珠宝就该藏在匣子里, 如此招摇地显露出来,自然会让人觊觎掠夺。 她虽然从头到脚都打扮得素净,但她身上的软纱是素雪縠, 轻薄透亮,寸纱寸金, 她这身衣裳颇费料子, 可以说是用金子堆起来的。再瞧她的发饰耳饰, 样式时兴, 宝石璀璨,每一样都是精品。 有眼力的人自是不用说, 没眼力的人也在蠢蠢欲动,如此水灵鲜嫩,像一块脆生生的白藕似的姑娘,孤身一人站在渡口边, 眼里含着一层水雾,生怕别人不起坏心似的杵在那里,再老实本分的人也要被她逼急眼, 干上一票了。 循柔朝沈冥清走去, 停在两三步远的距离, 她向老船夫瞅了瞅, 似乎在向他确认这是否是她的表哥。 老船夫连忙说道:“这就是沈家的大少爷,姑娘你……” 沈冥清抬了一下手,向前倾了倾身,问她,“你是哪家的,我怎的不曾见过?” 他身上的淡淡酒气令循柔微微地撇了撇头,她往边上瞟了几眼,轻声细语道:“表哥,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沈冥清一直瞧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那点小动作,他态度平和地道:“可以。” 重新回到乌篷船内,隔着一张小小的几案,二人分坐两头。 循柔擦了擦泪,像主人一般招呼客人,“表哥,喝茶。” 说着让人喝茶,却没有动手给他倒茶的意思,沈冥清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不会行事的姑娘了,他挑了挑眉,拎起茶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表哥,还记得这个吗?” 轻柔的嗓音响在耳边,他循着声瞥了她一眼,少女凑过身来,仰起下颌,细白的手指勾着一根艳红色的光珠项链给他瞧,细细的链子勒着雪白的颈子,纤细而又羸弱。 在她疑惑地看过来时,他点头嗯一声,“瞧着是有些眼熟。” “这是表哥让人送到平州的,家中姐妹都很喜欢,这一条项链我常戴的。”她笑了笑,低头把项链放好。 沈冥清是曾派人往平州送过东西,至于送的是什么东西,他并不会一一查看,说是瞧着眼熟,不过是用来敷衍的话。 在生意场上待久了,敷衍起人来比说真话还要认真。 “你是五伯的女儿?”在平州只有那么一户远房亲戚,距离太远,来往不多,但沈冥清知道他们家女儿不少,多是妾室多生,只有一个为正房所出,瞧她这身打扮和招摇劲儿,也不似妾室所出。 循柔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就问道:“表妹怎么独身一人来了这嘉州城了?” 说到这个,循柔笑容消失了,暗暗地扭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鸦羽般的眼睫低垂,瞧着凄惶又可怜,“表哥,阿郎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他吧。” 沈冥清撩起眼皮,问道:“阿郎是谁?” 她咬了咬红唇,双颊染上几分红晕,“是我的情郎啊,不都是这样唤的么?” 原来是和情郎私奔出来的。 沈冥清看了看她,温声道:“跟我说说,他是怎么不见的?” 她拿着帕子一挥,差点甩他脸上,“就这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沈冥清抿了一口茶,“他是会飞天遁地?” “表哥真会开玩笑。” 是谁在开玩笑? 循柔把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诉说缠绵情意。 她叹了口气,“我们怕被人追上,一路跑到了嘉州城,中午的时候,阿郎说要给我买些吃食,他便下了船。可是我等了好久,他也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沈冥清沉默地听了片刻,见她一脸担忧,开口问道:“中午走的?” “对啊。”她点头。 “你们携带的银两在哪儿?” “在包袱里呢。” “包袱呢?” 她说道:“他拿走了。”要买东西嘛。 “……”需要带着所有的钱财去买东西? 他看着她,她眨了眨眼,怎么了呢? 他决定把话说得明白点, “你的阿郎拿走了所有的金银细软,把你一人抛到了这里,你还想不明白吗?” 她抬眼看向他。 沈冥清叹息道:“表妹,你被人骗了。” “不会的,他能被我瞧上,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金银抛下我?”她说得自信满满,但是一双眼睛哭得红通通的。 他问:“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她张了张嘴,低声道:“船夫说他坐船跑了。如此说来,他果真是骗了我?” 沈冥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谁让你好骗。 循柔攥着帕子,哭泣道:“我是跟他出来的,他就这样把我抛下,我可怎么办?” 哭也是个力气活,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地说道:“表哥,你帮帮我,帮我找找他行么?” 沈冥清看向她白皙柔软的双手,慢悠悠地道:“帮是要帮的,只是表妹要找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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