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做订单,她也会有很多创作自娱的产品。 比如她之前和小花一起做的那个红花檵木和白花檵木的盆景, 中间那道漂亮的树杈拱桥下头,还没来得及看到小花之前在做的秋千呢。 许双双抿唇探手轻轻摸了摸,只在心底默默想, 等过几日有空了,一定要问问小花秋千做得怎么样了。 她又托着最后一个花钵挪了挪调整了一下,这才退开些想看整体效果, 前院被她用花架隔开了好几层,前后林林总总摆了十几个盆景,有大有小。 因她一贯爱往盆景里添点花里胡哨的东西,现在十分热闹。 从春樱烂漫到夏木葱郁,再到秋日银杏和冬日飞雪…… 四季之景中间,又穿插了些小型的别致花木。 而这一切,都笼在今夜格外清透的如水月光之下,显出一种别样静谧的美。 不错,哪怕只是摆出来,也总算让此地沾染了些生气。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 能在小花的心灵世界里多添点漂亮的花花草草,他也会,开心一些?舒坦一些? 却是在她还在思索有没有哪出可以调整的当头,忽然听见主屋里头有什么动静, 许双双心尖一跳,回头看。 因她也用了主屋暂时放点东西,所以主屋的门是开着的。 于是此刻她能透过洞开的主屋门,看见内屋中央,忽然出现了之前从未见过的三面铜镜。
第20章 再睁开眼时,许双双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 事实上,她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第一时间下意识走入内屋伸手摸了摸铜镜。 结果就这么眼睁睁在眩晕中跌进了不知是哪里的地方。 真笨呐,恐怖片里的傻瓜们不都是这么送走自己的么? 难道是因为, 她已经默认了这是小花的内心世界,所以下意识放松了心情? 算了,现在纠结这个也无用, 叹口气,许双双再度尝试努力想多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 又黑又冷又安静。 哪怕告诉她她现在是在什么南极的冰天雪地里,她也不会怀疑。 更古怪的是,她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压了好多层棉被似的,兜头蒙住她,叫她不得不侧脸贴在地面上,手脚都动弹不得。 幸好这地面不太硌人,约摸是铺了层毯子。 而除此之外,每隔大概十几秒,她身下的地面会很轻地震一下,仿佛地表深处有什么微弱的搏动。 难道她现在正趴在地底下有火山的铺了地毯的冰窟里头,还被压着十床被子? 以目前的信息,她好像只能想象着组装出这样离奇的场景啊。 正在许双双有些垂头丧气时,周围忽然有了新的声音。 “轰隆”一声响,紧接着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 有人来吗?! 等下,这走过来的该不会是一位巨人吧? 她怎么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跟着沉沉地振? 许双双猛地绷了心弦, 只因对方似乎体型巨大,且来者不善。 她能感觉到到极为强劲的气场。 下意识屏住呼吸,她开始努力掩饰起自己的存在, 然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还是停到了她跟前。 依旧什么都看不见,压着她的被子将她锁死了一动不能动, 许双双心跳如擂鼓。 这人到底—— 就在她浑身紧绷到极点时,变故陡生,她一个不设防差点没猛地惊叫出声, 皆因自己身下的地面居然忽地倾斜了! 霎时间地动山摇。 如果一定要打比方,就像灾难电影里正在倾覆的大楼,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正颤悠悠挂在一个逐渐变成大概六十度的斜坡上。 只不过压在她身上的好多床被子并没有因为重力下滑,反而是浅浅地兜住了她,才让她没掉下去。 然她还没来得及用稍微松快些的间隙调整好自己的姿势, 突然又察觉她正扒拉着的斜坡……开始动了! 她觉得自己快被震麻了,人被颠得七荤八素,一开始还又疑又怕地尝试着推测发生了什么,但到后来就完全变成投降,只虚弱地趴在地上。 也不知被震了多久,许双双终于慢慢清醒了些。 “废物。” 她猛然睁大眼睛, 雄浑低哑的声音以极具穿透力的感受席卷而来,仿佛是响在她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这还是她变成现在这样后听见的第一句话。 对方的语气很平静, 然正是因为这种平静,那冷冰冰的两个字就显得格外有杀伤力。 就像真已断定了她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一样。 许双双下意识就要出声辩驳。 她认识这个人吗? 凭什么说她是废物? 不过她到底记得自己此刻应出于弱势的一方,没敢贸然出声。 就在她有些心慌时,忽又听被子外头那人沉沉道:“若这是在沉宵宫,你应该都死过八百回了,也是我运气差,只抓到你这么个废物。” 沉宵宫? 在脑海中搜罗一番,许双双并未找到任何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 “给你半个时辰休息,下午继续。” 休息?继续? 这又是要干什么?她要做什么? 许双双已经彻底懵了。 恰在此时,脚步声又响起,那位神秘人似乎即将转头离开,但在此之前,许双双又听对方冷冰冰道:“还有,不要让我闻到血腥味。” “你知道,让我闻到,只会让你流更多血。” 听明白这话,许双双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不能被闻到血腥味? 这不是之前……小花说过的习惯吗? 这到底是哪啊? 只等听那脚步声彻底消失,许双双这才努力想让自己往上挣一挣, 不管如何,被闷在被子里肯定不是个事。 而且好消息是,这里的温度正常许多,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然而她的手脚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怎么使怎么吃力, 更关键的是,她慢慢察觉到自己趴着的地方,自地下深处那种微弱的搏动,有渐渐增强增快的趋势。 明明她费了老大力气往上挣了点,但只要下头一震,她就又被颠回了原位。 甚至是走一步退两步。 就在许双双即将放弃的时候,她忽然再次察觉身下的动静。 等等……这次—— 许双双被一下掀起来的被子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意识到自己被裹着抱进什么东西里。 她又是害怕,又是被这一连串变故弄得有些脑袋发晕,只紧闭着眼睛,祈祷自己能顺利回到现实世界。 然而恰在此时,那裹着她的东西似乎松开了, 这下她身上没再压着任何东西,重新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流动,她闭着眼睛试探地摸了摸身下, 有点软,虽然很凉,但并不难受。 “……幸好……你没事。” 这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柔软的青涩, 语气有些耳熟。 许双双心尖一跳,下一秒便觉得自己脑袋旁边凑近什么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揉了揉她的脸。 睁开双目,她瞬间撞见了面前被放大了许多倍的绿宝石眼睛。 而在那双清澈如镜的翠色瞳仁里,她亦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一朵,被对方托在掌心里的小雏菊。 *** 白檀认真瞧自己掌心的这朵小花, 确定它没有太过打蔫。 只是被他放在衣襟里头藏得太仓促,布料压着,快把它压扁了。 他抿紧唇屏住呼吸,先在衣服上算干净的地方尽量将手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用指腹轻轻捻着,将那些生了褶皱的花瓣展平。 这朵小花不过跟他的拇指一般大,白色花瓣十分柔软地挨在一块,蕊心是带点青的淡黄。 不知道是什么花,但总归是他在地穴里第一次看见花。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去过外头了。 地穴无光,很难生长植物, 偶有苔藓,是他拿来果腹的东西, 而像这样的花……还是第一次见。 也许是被风吹进来的。 今早他见到它时,它已经是这般有些飘零的样子,只在花蒂下面残存一小节短茎和两片接近花托的嫩叶。 他立刻就将它捡起来护好了。 本想着赶紧带回这里试着把短茎泡些水,但半路就又被大人抓进了冰窟窿,让他只来得及把这朵花揣进衣襟里藏起来。 大人说今天上午要学会融冰,打雪怪。 这是个新的任务,他肯定是完不成的。 事实上,每次大人教了新东西,他都得花小半个月才能慢慢摸索到技巧,不被按着打。 而后又得花两三个月才能完成大人要求的目标。 这显然不能合大人的意, 大人总说他是废物。 因此,会被关在冰窟窿里被冻到冬眠也不奇怪。 却是这会回过神来,白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被冻时结出来的霜花慢慢融了,整个人都有些湿漉漉的。 得赶紧先将它泡起来, 走到石桌下面,白檀摸出一块碎瓷片,而后从小瓶里轻轻倒了点地下泉晕到碎瓷片的弧度里,紧接着,慢慢把小花的短茎探进那点浅浅水晕。 小花骨朵枕在碎瓷片的边缘,花瓣微微颤了颤。 做完这些,他又趴在桌边,仔细瞧那朵小花。 在这个狭小灰暗的石室里,只有这朵小小的白花是鲜亮的,可爱的, 让他看着就心生欢喜。 “你原是……生在山里的吗?” “……现在外头是,春天? “毕竟,你像是春天开的花……” 下意识开始轻轻同它说了几句话,白檀忍不住又探出食指,碰了碰那纤细的花瓣。 与此同时,许双双正在面红耳赤地耳朵喷热气。 再如何震惊,也不得不接受她好像变成了一朵花的事实。 而此时此刻她躺在碎瓷片上,不用转眼就能看见小花正十分认真专注的望着她, 并且又在用手指戳她的脸! 花也会有心脏吗? 不然为什么她现在心跳怦怦响,震得浑身发麻? 许双双抿着唇,强抑着自己的心情企图冷静下来。 此刻对方将她放到桌面,她才得了更全面的视角观察四周。 她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眼前的小花和她白天见到的有些不同,最显著的变化大概是……嫩很多。 他现在看起来还是小少年。 一头久未打理的长发乱蓬蓬盖在脑袋上,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对又圆又大的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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