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守经给出了自己的怀疑对象,燕璇又想起在温泉山庄偷听到的事情,夫人姨娘为了子嗣斗气,确实有可能导致这件事情发生,不过她们这么做,除了能泄愤之外,也没有别的好处了吧? 燕璇带着疑问睡去,第二日与宋青阳翻墙去了程家,偷偷摸到了程小姐的院子里。 和他们一起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 程举人和程夫人都在,看样子是程小姐生病了。 两人蹲在窗下,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声,不多久,听那大夫迟疑说道:“小老儿行医三十年,所医之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诊过百余喜脉,从未出错,程小姐这脉……” 大夫的话没有说完,屋里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程夫人气红了眼,她将女儿从床上拽起问:“我不是让人送了避子药给你?怎么还会怀孕?” “我,我怕苦……”小姑娘委屈说道,这更气着了程夫人,扬手要打,被程举人拦了下来。 “行了,既然已经怀上了,你再追究也无济于事。依我看,她就算不怀孕也难掩不是黄花闺女的事实,嫁人是不可能了,就留个孩子给她做伴吧。” 程举人做主留下了孩子,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丫鬟拿了封口费给大夫后,就抹着眼泪离开了。 她走后,程举人与女儿交代了一声:“你娘在气头上,你得自己好好养着,爹爹已经吩咐下去了,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和丫鬟说,莫要委屈了自己和孩子。” “悦儿知道了。” 说完,程举人也走了,燕璇凑着宋青阳耳语道:“程举人这后爹感觉还挺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以万守经的说法,他那天醉死过去,和程小姐是没有成事的,那程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哪儿来的?妾室也没法凭空给程小姐肚子里塞个孩子吧?” “莫不是程小姐另外与人有染?” 两人轻声谈论着,房里的程小姐已经遣退了下人休息了,确认她睡着后,宋青阳轻轻推开窗户,与燕璇悄悄进了房里。 他们原本想亲口问问程小姐,那天被万守经欺辱的过程,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照刚刚的分析,如果程小姐另有相好的话,这会儿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程小姐房间里挂了许多字画,书案上也放了不少书,平日里应该经常会写写画画,他们或许从程小姐日常所写所画当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第177章 万守经(十) 写诗作画多是借物抒情,从程小姐所写所画之中可以看出她确实有一个钟情之人,只是程小姐并未在书画中写明其身份,也没有翻到他们有何书信来往。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不用书信来往用什么?”燕璇不觉得程小姐会把书信都烧了。 燕璇嘴上轻轻嘟囔了一句,手上继续翻找着,从书桌翻到了书柜。 “璇儿,过来看。” 宋青阳拿着一幅美人像朝燕璇招手示意,燕璇赶紧放下手中的字画,快步走了过去。 一幅很简单的海棠春睡图,只有两支花,人也只有寥寥几笔勾勒,题字却占了大半,写着:“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小字为悦笙,口齿自清历。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明朝弄梳台,黛s眉类扫迹。浓朱衍丹唇,黄吻烂漫赤。娇语声声吟,细腰轻慢蹭。裙内风光好,海棠着花露。宝剑磨砺出,微红湿馀血。再战一场春,如饮桃花醉。” 题字写的是《娇女诗》中的内容,是父亲写给女儿的诗,然而后几句被人歪改了,将一首单纯写父女情的诗,歪改成了有违人伦的父女情,而画上的落款是程文周程举人。 燕璇视线凝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回想了一下刚刚,程举人一言一行都是个为女儿着想的慈父,就算程夫人走了,他也没有露出马脚。 “禽兽着衣冠,像个人,似个人,独独不是个人。”宋青阳伸手摸了摸画上的海棠,随即闻了闻,“这竟还是人血海棠。” “哦?难怪颜色这么奇怪。” 燕璇拿过娇女图,然后摇醒了床上的程悦笙,捂住她惊叫的唇,按住她挣扎的手,对着她念了一遍画上的娇女诗。 程悦笙脸红得似要滴血,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慢慢停止了挣扎。 燕璇念完,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揶揄道:“程小姐父女俩感情真真好,程举人这个继父后爹连程小姐裙内风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海棠着花露,宝剑磨砺出,啧啧……” 燕璇的阴阳怪气让程小姐都顾不得追究他们的身份,慌张解释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燕璇不信,却仍让她辩解,让她说说他们父女俩是怎么开始不伦的。 “是从我跟着弟弟一块儿念书开始的……” 那时候弟弟五岁,她十岁,继父给弟弟开蒙,母亲让她也跟着弟弟一块儿学。母亲想让她学会认字后,帮胭脂铺算账,以免手底下的人欺负母亲不识字,做假账欺上瞒下。 为此她学得很认真,一有机会就会缠着继父学习,每次听着继父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她都十分钦佩,好似满天下就没有继父不知道的东西。 十四岁的一天下午,她遇见个不懂的问题,听闻继父回来了,赶紧拿着书去了书房找继父请教,而后在书房里与继父一起写了一会儿字。 当时是夏天,天气很热,没有一丝风,光是写写字都热得汗流浃背。 汗水打湿了她的前胸后背,她仍没有停,专心写着字,突然地,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飞来了一只大蚊子,对着她脸颊咬了一口。 痒意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正要挠的时候,继父拉住了她的手,她才发现继父不知何时放下毛笔,走到她身边来了。 继父说:“用指甲挠容易留疤,用口水涂涂就好了。” 她向来对继父的话语深信不疑,用手指往嘴里沾点口水就要往脸上抹,谁知继父动作更快,先她一步舔上了她的脸。 她觉得自己应该推开继父,可又觉得直接推开继父太不好,继父不过是在给她治蚊子包罢了。 一时纠结让她忘记了推却,继父的口水涂上,好像真的没那么痒了,她告诉继父不痒了,可继父说这还不够,蚊子包还没有消下去,还得继续,不然待会儿还会继续痒。 继父和她解释:“还记得爹爹以前和你说过的舐犊之情吗?爹爹舔你不过是老牛舔舐小牛罢了。” 她一想,也觉得是,心中羞涩的感觉好了一点。 慢慢地,继父的唇舌扫过她的嘴角,然后整个嘴唇。 继父说:“老牛舐犊,乌鸦反哺。” 随后抵进了她的嘴里,告诉她:“鸟儿们就是这样嘴对嘴地喂食的。” “还想继续学吗?”继父问她。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父解开了她的衣襟。
第178章 万守经(十一) 从那之后,继父拿着指点她学习的幌子,继续跟她行不轨之事。, 她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她实在太喜欢与继父亲热了,只要能一直待在继父身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所以当你怀孕之后,你们就做了个被人强暴的局,既能将孩子生下来,又能让你永远留在程家,还能让你继父博一个好名声。” 程悦笙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万守经死后,爹爹托人私下送了不少银钱去万家,足以让他家人一世无忧了。” 看她面上毫无悔过之意,燕璇不禁扶额,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看明白程文周的真面目。 “你和继父好,就不觉得对不起你娘吗?”燕璇企图用她亲娘来戳破程文周的谎言。 “继父与我娘是二婚,娘亲一介村妇,大字不识,还带个孩子,继父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会结合成夫妻不过是彼此将就。继父喜欢的是我这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能和他红袖添香的清白姑娘,若不是这么多年的情谊,若不是糟糠之妻不下堂,继父早就与我娘和离了。” 燕璇轻嗤了一声:“听你这么说,你继父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了?你可别忘了,你继父现在是举人,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都易如反掌,禽兽不如才会对自己的继女下手!” “喜欢这事哪说得清,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喜欢继父,继父爱我爱到了极致才会控制不住借着蚊子包与我亲近。” “你可清醒一点吧,他那哪是爱,他分明是欺负你年幼无知,先借蚊子包猥亵你,看你不做反抗,然后再更进一步用那些歪理邪说诱惑你!” 燕璇气急了,为程悦笙的遭遇生气,更为她此时执迷不悟替程文周辩解生气。 然而不管燕璇怎么生气,怎么劝说,程悦笙都似猪油蒙了心,坚信自己和继父是两情相悦,坚信继父当初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情是因为情难自禁,太爱她了。为了爱情,她可以不要名分,不计较世俗的眼光,她甚至跪下来求燕璇和宋青阳,求他们不要将她和继父的事情说出去。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燕璇打从心底里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不禁看向旁边的宋青阳,问他该怎么做。 “多说无益,她已经情根深种,走火入魔了,走吧。” 这就走了?燕璇不甘心,可确实不知该怎么劝了,只是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幅能做证据的海棠春睡图。 不管程悦笙最初有多无辜,万守经之死,她是脱不了干系的,燕璇带着证据去了衙门。 出门在外,燕璇不想高调行事,便只说是万守经的亲戚,发现万守经的死不对劲,特地来为万守经喊冤叫屈的。 事情牵扯程举人,衙门师爷亲自来接见他们,了解案情,燕璇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后,师爷便让他们回去等消息,然而等了一天也没有听说衙门派人去程府抓人,燕璇不禁有些急躁,遂又和宋青阳去衙门问了问。 这回师爷没出来,一个衙差回的他们:“年底事忙,林大人忙得脚不沾地,你们这份卷宗估计林大人还没看到,你们再多等等。” 没办法,燕璇只好又回了客栈,原还计划着两天结束万守经这事,路上三天,到家正好能赶上过年,现在计划得再往后推推了,好在他们有缩地符,再耽搁几天也不成问题。 只是燕璇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昨儿送去衙门的海棠春睡图,当天晚上就又被人送回了程家,早已经随火化为了灰烬。 被蒙在鼓里的燕璇第二日又拉着宋青阳去衙门里问,得到的回答和昨儿的不差分毫,她失望要走时,宋青阳偷偷塞了一锭银子给衙差,买他一句真话。 衙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道:“程举人和我们林大人交情很深,在平合县你们就别想动程举人了,若还有证据,你们最好往上头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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