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璇看着言必简,他现在竟还称呼林荷生为妻子。 “你只让我找林荷生问明白究竟,没说要报复,也没说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为什么?难道你不怪林荷生吗?” 言必简沉默了一下:“我只想知道原因。” 燕璇摇摇头,属实也想不明白,林荷生究竟为何会辜负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那老道难不成还能比言必简对她更好不成? “行,我找机会去帮你问问,你妻子现在在哪里?” “她操持完我的丧事后,就便被岳父接回了家。她家住在长流胡同,父亲林秀才在胡同里颇有名气,你在周遭一问便知。” 等听完言必简的故事,天色已经大亮,燕璇打着哈欠,用被子蒙住脑袋,睡了过去。 醒来便听说了一个消息,叶姨娘怀孕了,但胎儿似乎有些不妥,昨夜三表哥连夜请了好几个大夫来府里诊治,一直到现在还没离开。 奇怪了,难不成是鬼婴夺胎出事了?不然按她的估计,叶姨娘肯定会等到姨母大寿那天公布孕事,好来个喜上加喜才是,叶姨娘会提前暴露出来,想来胎儿真的出大问题了吧? 燕璇正想着,突然有一个黑影穿门进来,不是上次偷偷吸她阳气的鬼婴又是哪个,还好言必简在,一把捉住了他。 小鬼挣扎着,燕璇问他:“怎么回事?叶姨娘那儿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来我这儿,可是夺胎失败了?” 鬼婴似没想到燕璇能够猜到,此时被言必简拿捏着,挣扎不开,最后只得叹道:“这都是命啊!” 鬼婴坦白了,他前世唤作付博,曾是槐城的一个小官。 在职期间他搜刮民脂民膏无数,临死之前害怕了,怕下地狱受苦,遂听信别人的话,把大半家财都换成了纸钱,用以黄泉路上贿赂鬼差,好逃脱阴间惩罚。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鬼差收了钱,果真高抬贵手饶了他,还给他开了后门,让他能够直接托生到靖国公府三夫人的肚子里。 靖国公府,开国元老,现在正受皇上器重,便是托生到其三夫人肚子里,也是一生富贵无忧,他满意极了,可谁知道,这三夫人肚子里怀的是个见不得人的野种,一经发现就喝药打掉了。 他不满这结果,去找鬼差另外投胎,鬼差却是翻脸不认人了,除非他继续拿钱出来,才能为他另外投胎。 他钱都花了,哪还有钱呢,于是乎,他只有想法子夺胎,恰好这时候叶姨娘也怀孕了。 他看出了叶姨娘的计划,心想到她肚儿里也不差,到时候扶正了也是一样,遂决定夺了叶姨娘肚子里的胎。 但因叶姨娘肚子里的胎儿月份还小,还未稳定下来,强行夺胎恐会伤了母体,不利出生,他只好暂时先躲在三夫人肚子里,等待时机再行夺胎之举。 却不想千算万算,他还是算漏了一遭,三夫人的奸情败露,和离走了,他只能从三夫人的肚子里出来,心想着叶姨娘怀了也有两个月了,他小心些应该也没事,却忘了被他夺胎的鬼魂会反抗激烈,这才有了今儿这出事情,叶姨娘流产了,以后怕s是怀不了孕了,他又找上燕璇,是想吸燕璇的阳气恢复恢复,另外夺胎。 燕璇听完,连连摇头:“你这是活该,叶姨娘和她肚里的孩儿何其无辜。” “她才不无辜呢,我才知道,她原来是叶梁期的女儿。” “叶梁期?”燕璇没听说过此人。 还是言必简提醒的她:“叶梁期是前任宰相,仗着权势向下卖官,后来被人揭露,阖家被斩。” 鬼婴点点头:“正是,我当年的官就是从叶梁期那儿买的,因为年事已高,我提前告老还乡,才得以躲过那番彻查,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去,那叶姨娘也是,最终没有逃过,唯你幸运一些。” “我?”燕璇不懂。 “卖官一事会被揭露出来,源于当年槐州大旱,你父燕俞舟与底下一众官员贪污赈灾银两,以至灾民死伤无数,皇上大怒,派人彻查,才发现朝中还有卖官一事。” 燕璇呆愣住了,难怪她从未听说过此事,应该是姨母让人刻意瞒着她的。 “我与叶姨娘的因果,何尝不是你的因果,你父牵扯出叶梁期,叶姨娘和我的事情牵扯到你,只不过,你没存害人的心思,还帮鬼了结心愿,无形之中积攒了功德,才能避开此次祸端。” 付博说完,算是彻底认命了,随后便化作一缕清风离开了,想是重新入地府投胎转世去了,这一回,该下地狱下地狱,该下油锅下油锅,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燕璇叹了一口气,若论因果,想来她从小体弱多病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属于父债子还了吧,正是因为后来帮鬼积攒了功德,她才能慢慢恢复,不然也快受尽病痛折磨死了。
第36章 笼中鸟(二) “积德……”燕璇微微念着这两个字,若以因果论来看,她想长久保命不光光补续阳气,还得继续帮鬼完成执念,积攒功德才行。 没办法了,为了活命,努力吧。 思及此,燕璇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出门去找林荷生,连着与大表哥出去两回,再出去好像太频繁了,便是花容也会多想了吧? 花容是姨母安排在她身边照顾的人,虽是她的丫鬟但还是听姨母的吩咐,一次两次,花容或许帮着她瞒了,次数多了,花容定会告诉姨母听的,为了防止被姨母知道了不好解释,以后出门还是得带上花容才行。 或许该向表哥透露一些有关鬼怪的事情,拉个帮她一起积攒功德的人。 因昨儿忽悠花容说,还有事情要与宋青阳谈,今儿再去找他也不突兀,于是乎,燕璇便看着日头,估摸着时间往他院里去了。 他果真在家里,不过正在小书房里忙着,燕璇没有进去,坐在院子阴凉处等他,倒是小厮多嘴去禀报了一声,叫他放下手里公文,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她这边。 “表妹不进来坐坐?” 燕璇抚了抚被风吹动的发丝:“恐打搅了表哥做正事。” “不打紧,进来坐吧。” 宋青阳朝她招招手,燕璇下意识看了看一旁其他人,稍作矜持,便往里面去了。 花容跟在身后,门窗都没有关,燕璇不敢造次,规矩在他书桌对面坐下,与他闲说些无聊的话。 宋青阳一边与她说着话,一边还在看手中的公文,燕璇也不知他这样一心二用,能不能看得进去,想了想,脚儿微动,往前踩到了他脚面上。 宋青阳眉头一跳,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脚也没动,由着她踩。 “表哥,我脚还疼着呢。”燕璇提醒他昨儿关于捏捏脚的话,说着,假意捏腿,轻轻翘了下脚,让原落在他脚背上的脚儿往他小腿上勾了上去。 “你这是突然走多了路,歇上两天就好了。” 宋青阳故意没听出她话里有话。 “明明怪表哥昨日没拉着我走,叫我不小心摔了跤,不仅摔疼了脚,还将我衣裳带子也给摔断了,回去洗澡时才发现。” 衣裳带子断了,却不是摔的,而是被某人扯断的。 “咳,怪我怪我。” 宋青阳没想到她敢这么大胆,当着花容的面与他说昨晚的事情。 被她一提醒,昨夜的种种瞬间又回了脑海中,光是一想,就口干舌燥。 还好有桌子挡着,没让人发现他身上的异样。 宋青阳想了想,拿过笔,往白纸上写了两个字。 “上回表妹喜欢我的字,我今日再赠表妹两个字。” 燕璇抬眼看去,只见纸上写了“胡闹”二字。 “表哥这字我受了,不过不论上回的字还是这回的字,都是因为这个。” 燕璇拿过笔也写了一个字,“爱”。 不论是轻浮还是胡闹,都是因为爱他。 宋青阳心中一乐,嘴角微扬,但还是觉得怪怪的,爱也不会让人突然转了性子吧? 他还记着她原先有多矜持呢。 宋青阳想了想,将“矜持”二字也写上了纸。 燕璇一愣,明白过来,遂站起身:“我当表哥喜欢呢,却不知原来是我一厢情愿了,我还是去院里等着吧,免得表哥嫌我。” “怎会嫌你。”宋青阳拉住她。 燕璇甩开他的手:“男女有别,表哥不要拉拉扯扯,瞧着让人笑话。” “你……哎……”碍着花容在,宋青阳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他不是嫌她,也不是其他什么,他只是觉着奇怪罢了。 燕璇转身又坐回了院中,宋青阳追过去,遣走了其他下人,拉着她的手解释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与我亲热,我是极喜欢的,只是觉得有些快,咱们还没有成亲呢。” “我且问表哥,咱们现在做夫妻和两年后做夫妻有什么不同?还是说表哥觉得自己两年后会改变心意?” “当然不会!”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偷偷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会晓得。” “可孩子……” “我要能轻易怀上孩子,姨母也不会定个两年之约了,早点儿怀上,说不准姨母会更快答应。” 宋青阳被她说服了。 燕璇张开手,问他:“表哥现在抱我不抱?” 宋青阳哪敢说不抱,伸手将她抱到腿上来。 “表哥现在还亲我不亲?”燕璇搂着他脖颈又问。 亲,怎能不亲。 宋青阳凑嘴过去,被燕璇躲了,又问:“今晚来不来给我揉脚?” 揉脚,不止揉脚。 燕璇满意了,往他脸上亲了一下:“表哥有事便忙去吧,我还等着你忙完了陪我出去玩呢。” 宋青阳被她赶回了书房,燕璇正欲走,又被他拉住了:“你不在这儿陪我?” “你不怕我胡闹了?” “你哪会胡闹,是我不知好歹。”宋青阳无奈失笑,可不敢再招惹她了。 燕璇满意了,可这一打岔,让她缓了缓和他说鬼怪,说交合补阳的事情,有许多事情与他说不明白,他听得一知半解,反而更加会胡思乱想,还是等生米做成熟饭,等一切稳定下来,再找机会与他细说吧。 这回燕璇没再扰他,安静等在一旁,无聊之际,燕璇不小心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公文,看到和亲二字,心儿一顿,这事她先前听说过,两国签订和书,塞外安排了公主前来和亲,当时她还在和表嫂她们猜测是二皇子和亲还是和三皇子和亲来着。 宋青阳看完,提笔另写了一封公文,燕璇瞄了瞄,原来是在安排去塞外接亲的人。 “表哥,皇上属意哪位皇子与这远道而来的公主和亲?”燕璇忍不住好奇问了问。 “不知道,圣心难测,或许皇上自个儿纳下也说不定。” 闲扯了扯,等宋青阳忙完手上的事,两人便又出了门,一起的还有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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