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岁晚都被她外祖父给说懵了,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害得二哥哥的第一次被流氓混混给糟蹋了一样。 林岁晚磕磕巴巴、羞愧难当、眼含热泪道:“跌份儿,丢、丢人,我、我对不起我二哥哥,呜呜……” 赵华维:“……” 完了,这还没从天上到地下,也没从古往到今朝呢,缺心眼的外甥女竟然连一轮都没抗住,就这么被他爹给忽悠住了。 赵拙言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接着又半诱哄,半引导地套出了林岁晚能看见冤魂的秘密。 这般怪力乱神之事,赵拙言谈不上信与不信。 他思索片刻后,只叮嘱道:“晚晚,你以后要是再见到了冤魂现世,可千万不能再随意帮忙传话了,得记着先告诉你外祖父我或者你亲祖父才成。” 林岁晚有些为难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韩家小哥哥,要第一个先告诉他呀。” “……” 赵拙言非常不满,不满自家的小白菜被猪哄骗了,但他也不好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依旧笑呵呵道:“同龄人里边你可以第一个告诉韩三公子,长辈里边得第一个告诉我或者你祖父,这两相并不矛盾。” 林岁晚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便欣然答应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一个普通人时不时能看见鬼魂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件事! 可这其实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周围知晓此事的人都表现得太平常了,搞得小饿死鬼也觉得理所应当起来。 至于你要说周围人的真实想法,小娃娃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同样也不怕鬼,他们只觉得这事新奇又刺激! 赵拙言则想着那蓝舽直为自己鸣冤报仇都得靠晚晚传话才行,可见即便再是聪明的人变成了鬼之后,似乎也没什么害人的神通。 冤鬼没有直接害人的本事,那看得见跟看不得见好像也没什么所谓!再说了,古往今来的奇闻怪谈里,见鬼、遇鬼的案例实在不少,多他小外孙女一个也算不得稀奇。 林岁晚在心里感叹过外祖父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如斯强大之后,又开始担忧道:“府尊大人说要亲自审问案情,可蓝舶铮他爹要是嘴硬不肯招供的话,这案子最终怕是也难定吧。” 赵拙言对宋怀章还算有些了解,闻言哼笑道:“宋季真此人虽长得人模人样,可却是实打实的奸佞酷吏,只要是到了他手里的犯人,他想让其怎么招,那人就得怎么招。” 事实也正如赵拙言所言。 平城刑房内,霍威还没熬过两轮大刑伺候,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该招供的都招供了,该画押的也都已经画押了。 宋怀章让刀笔吏将招供画押的罪状纸抄了好几分,十分大方地给蓝舶铮等人送去一份,还允许他们去牢房里见霍威最后一面,等他去燕王府回禀过后,霍威多半是活不成了。 宋怀章是个喜欢洁净,讲究文雅的酷吏,打板子下油锅这类血腥又粗暴的刑讯手段他是不爱用的,所以霍威被人从刑房拖到牢房里关着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干干净净,身上无明显伤痕,也就精神瞧着过于萎靡了一些。 蓝怡舟自从丈夫被抓走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此时回过神来,却已经扑在了牢房的木头门外,流着泪悲声质问道:“父亲真的是你害死的?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我那信任你,你对得起我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什么!!” 霍威刚经历了一场炼狱般的身心折磨,此时也没甚好耐心陪着蓝怡舟做戏。 他倒在牢门附近的烂草堆上,讽刺道:“蓝怡舟,都到这步境地了,你装模作样的还有意思吗?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霍威自知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便也不愿意叫其他人好过。 他盯着蓝怡舟那保养得当,却勉强只能算作容清秀的脸,笑得十分讽刺,不怀好意道:“都说蓝氏女主家被一个小白脸给迷昏了头,连祖宗传下的基业都改了外姓。” “呵,可这不就是你苦心筹谋的结果么?在你野心勃勃地想要在北疆复辟越氏苍兰国的时候,蓝舽直那老头其实就已经打算另立家主了对吧,而我只不过是你们父子摆在台面上的借口罢了!” “你故意对我装作百依百顺、情深不悔的模样,不就是想要挑起我的野心,借我之手除掉你亲爹么?怎么,现在又装作不知情了?” 蓝舶铮和鱼兴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蓝怡舟阴沉着脸想要开口否认。 霍威却打断她道:“你也用不着狡辩,如今也没什么意义了,你挑唆着让我出头投效梁王,打的不就是左右逢源的主意,若是燕王真要怪罪,挨刀的也是我这个忘恩负义的赘婿,你蓝怡舟不过是真情错付的可怜人而已,顺便还能借我压一压蓝弘舟这些不服你的族长,一石二鸟啊,当真是好算计!可惜,女人终归就只是女人,算来算去也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功夫!” 霍威艰难起身,走到牢房门口,阴恻恻道:“蓝怡舟,你当真以为躲在背后就能掌控一切?你太天真,也太自以为是了!” 霍威自信道:“霍氏商号一百八十多名镖师,个个都是我亲自招揽拉拢过来的,若是没了我霍威,你觉得那些人能服你蓝怡舟?” 霍威扫了鱼兴等人一眼,又继续道:“越氏族人当年在水上求生,被渔霸水匪欺凌,你亲爹带着族人不知道经历多少磨难才得以在陆地上生根,若不是看在你亲爹的面上,你以为鱼兴、蓝弘舟这些人能服你?” “呵呵!想靠着这些不入流的小道手段复辟苍兰国,你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蓝怡舟不复往日的柔情蜜意,只阴着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都是你臆想污蔑之言,无凭无据,你以为谁会信?!” 可惜这话刚说完,蓝弘舟便忍不住质问道:“蓝怡舟,我不管你有没那些野心,我只想知道,霍威谋害大伯之事,你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吗?” 蓝怡舟闻言大怒,呵斥咒骂道:“蓝弘舟,你是脑子发昏了不成,竟然真的信了这小人的挑唆!” 蓝舶铮这些时日大概是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便内心再是震荡,面上却也不肯显露半分。 说起来母亲自幼受祖父教导,当初能被定为越氏未来家主,其实也不完全是看祖父的面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变成了自缚手脚的内宅妇人呢。 蓝舶铮仔细思考过后,恍然觉得,其实自己生父的这套说辞才是真正符合逻辑的吧。 蓝舶铮突然觉得以往的日子都像是编织好的幻象似的,生父和生母的形象更是变得十分模糊,此时即便两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可蓝舶铮却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似的。 鱼兴不管霍威说的是真是假,自家大哥是被霍威直接害死的,这点总归没错,只要这厮不得好死,他就满意了。 至于蓝怡舟,鱼兴心想不管她有没有那些野心算计,以后越氏的家主都必须得换人了。
第76章 在林岁晚看来, 霍威被判了斩立决后,蓝胖子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大人的世界总是很复杂,她听韩小哥哥说, 燕王殿下让人砍了霍威一个手掌,装匣子里快马加鞭地给梁王殿下送了过去, 大概意思是在警告自家那位缩头缩脑的皇兄爪子不要伸得太长,小心被砍。 就这样还不算完,燕王殿下又亲笔写了厚厚的一本奏折,附带着霍威画押的状纸和一系列证据,打算在皇帝大侄子面前参梁王心怀不轨、草菅人命、野心勃勃,总之就不是个好东西等等。 已经对任务彻底摆烂的林岁晚,此时还不知道主线剧情正在悄然改变, 她此时正被一群想要报仇的冤鬼烦得不行。 说起来,在枉死城内,跟林岁晚真正有交情的冤鬼其实并不多, 掰着指头仔细算的话,也就不到两个巴掌的数目,其中还包括蓝胖子在内。 蓝胖子大仇得报后,怨气散尽, 终于领到了投胎的号码牌,引得知晓此事的冤鬼们很是羡慕,林岁晚的问答系统也因此涌入了不少想要找她帮忙报仇的冤鬼。 林岁晚可没有多管闲事的癖好,也没有急公好义的美德,再说这一桩桩的述求看下来,靠谱的也没几件, 瞧瞧都写的什么…… 【白银阿飘6号:在下活着时为大旻礼科御史,当初只不过向韩氏高宗皇帝劝谏了一句“汝与屠夫何异”, 便被其砍了头!吾冤死殿前,那屠夫皇帝却寿终正寝,死了还能受万民供奉!天理何在,我不服!你帮我炸了那狗屠夫的帝陵,不然我就举报你利用系统夹带私货!】 “……?!!” 林岁晚心想你都骂皇帝屠夫了,被砍头也不冤啊,你不服关我什么事?有种你就去举报,我好怕你哦! 韩氏高宗皇帝?哦,那不就是大旻王朝的第二任皇帝么。 外祖父说这位狠人当初整治吏治的时候确实杀了不少贪官以及劝谏的御史,虽说世家大族恨他恨得牙痒痒,可在老百姓心中,他却是位十分贤明的皇帝呢。 再说了,韩氏天下可还没亡呢!跑去炸人家老祖宗的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再看看这条,这冤鬼跟蓝胖子差不多是同一个时候死的。 【新手阿飘9号:我生前是雍州安顺府西林县甲子沟槐树村葛树根的亲娘,去年中风瘫痪下不了地后,我那儿媳妇嫌我拖累家里,就挑唆怂恿我儿树根,逼迫着他半夜拿枕头将我捂死了。 那个不孝狠毒的恶妇就该被天打五雷轰,她凭什么活在世上,但凡是有些正义之心之人,定然会帮我讨回公道的。】 “……” 饿死鬼能有什么正义之心呢,她完全没有啊! 就算是阎君断案,那也肯定是动手杀人的才是主犯,背后挑唆的顶多算是从犯,这冤鬼真是好生糊涂不说,还半点也不懂律法,就算想要报仇,不是也应该先找她儿子么? 林岁晚连续看了几桩,实在是看得无聊又厌烦,索性给【位面问答系统】设置了一个消息免打扰,图个清静。 蓝舶铮亲手把他爹送上断头台后,又跟着他娘一起替他亲爹收了不算全的尸,找了个小山头潦草下葬了。 紧接着他又在鱼兴等族人的帮扶之下,先为祖父办了场十分隆重的丧事。 等到蓝舽直的尸骨也落葬后,他又被鱼兴等人推举成了越氏家主,不过因为年纪小,目前族里的大小事务都是蓝弘舟在帮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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