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仪便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大魔王。 晏望无视她的胡搅蛮缠,思索道:“徐芳是王妃身边人,先前那些话八成是王妃的意思。” “嗯?” 听到他说王妃,冉仪也停止了插科打诨,“王妃的意思?” 晏望看了她一眼,“要真是王妃的意思,那你就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 回了迟晖苑,冉仪觉得自己的心像跑了几十公里马拉松一样累。 晏朝卿坐在石桌前等她,听到动静便转过了脑袋,叫冉仪看到了他那张清隽俊美的脸蛋。 “不是说今天有人上门拜访吗?”冉仪走近他,轻声道:“都走了?” 晏朝卿点头,“去留风阁了。” “聊得怎么样?” “还行吧。”晏朝卿说着笑了一声,“一个个都还算客气。” 冉仪目光落到他的白发上,“可有人说你头发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晏朝卿沉默了一瞬,而后才道:“说自然是有人说了,不过我天生如此,哪是他们说两句就能改变的?” 他身后的丰年气鼓鼓道:“二爷那群同窗就跟二爷一样,一个个心高气傲的,跑来后见七皇子不在这,连寒暄的话都没说几句就要走!” 冉仪再去看晏朝卿,这才发现这人神色间隐隐有几分失落,见她在看着自己,又勾唇一笑,意图安抚。 不过这笑里的勉强,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 冉仪道:“从明天开始,有人来拜访,一律就说朝卿在听夫子讲课,直接打发出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冉仪按了按晏朝卿的肩膀,“不诚心的朋友,不交也罢。” 晏朝卿十分听话,在冉仪开口之后,他就借口身子不适加学业繁忙,拒绝了所有人的拜访。 为此晏皙还来找过他两次,但见晏朝卿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也拂袖而去。 “他估计还以为这是为你好呢。”等人出了迟晖苑,冉仪冷笑道。 晏朝卿倚在贵妃榻上,姿态闲适,闻言苦笑,“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着王爷带晏烁出入不同场合的次数越来越多,晏皙肉眼可见的急躁了起来,动作频频不说,更是大有拿跟席嫣然的婚事当筹码来谋求席家支持的意图。 按理说晏朝卿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但没法子,谁叫七皇子跟冉仪关系好,冉仪又极其看重晏朝卿呢? 晏皙不是没想过要收伏冉仪,奈何冉仪也是个心机极深的人,他刚有动作她便拉晏望出来做了挡箭牌,他便是再多计谋,都比不过晏望的一个皱眉。 “明明不久前还风平浪静的……”晏朝卿感慨。 作为富贵人家长大的孩子,冉仪自小到大已经看了不少争夺家产的事情,只是财产就能家人反目成仇,更别说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位了。 “人都是贪心的,过惯了好日子,就不愿意再委屈自己了。” 再说晏烁确实是有勇无谋德不配位,晏皙动心思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晏烁和赵家的婚事泡汤了,那找谁能比得过席家?”冉仪不免好奇。 晏朝卿摇头,“女方家世如何不说,最要紧的,是母亲的喜欢。” 冉仪便不说话了,她对这些事不算清楚,不好随意发表意见。 “二哥也快十七了。”晏朝卿看向窗外,声音悠长,“听下人们说,每年大哥二哥的生日总会办得格外热闹,也不知道今年我能不能去看看。” —— 然而晏皙的生日还没到,王府内便有两件事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一件事,是晏烁而今颇有沉迷声色之势,每每得空之时,便跟听雪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整夜整夜胡闹不说,早上还惰于训练,在兵营里补觉。 王爷得知后好一番旁敲侧击,可晏烁依旧不知悔改,惹得王爷大怒,下令把听雪关进了柴房。 抚荷来找冉仪时,直说王爷自己也是男人却不懂男人。 “现在听雪是大爷最心爱的女人,他就这么折磨了,不是逼着大爷去心疼去愧疚吗?” “男人的愧疚,有时候能做多少事啊……” 冉仪笑了笑,“这就得看听雪的悟性和福气了。” 小厨房的事还没着落呢,她也不乐意见听雪就这么倒了。 “要说福气,又有谁比得过冉仪你啊,”抚荷捂嘴轻笑,又改口,“现在都不该叫冉仪了,该叫冉小姐了。” 是的,这第二件事,就是知州夫妇上门,同王妃说了自己要认冉仪当干女儿的事。 如果说听雪那件事还只引起了一群妇人的讨论,那冉仪这事,就是彻彻底底轰动了整个王府。 于私,王妃素来喜欢冉仪,隔三差五就会找她说话,而今见她有这等运气,自然是乐意顺水推舟。 于公,冉仪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七皇子的手笔,就连王爷都不会置喙。 冉仪的身份就这样在晏望的一手操作下,从三房的奴才,摇身一变,成了寄住在王府的知州府小姐,彻彻底底的实现了阶级跨越,让一群奴才们羡慕红了眼。 受宠的奴才这王府不是没有,但像冉仪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个。 七皇子喜欢冉仪到了这种地步,王爷和王妃也相当配合,直接给冉仪安排了一个西苑的院子,还分了几个奴才过去伺候。 至此,冉仪便是彻头彻尾的冉小姐了。 被抚荷这么称呼,冉仪不免尴尬,“我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 抚荷却是在宫里见惯了这些,“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以你在殿下心中的地位,等殿下长大了,你得到的只会更多。” 冉仪搓了搓手,心道不劳而获虽然爽,但总有点心虚。 “你现在也是个主子了,怎么还住在迟晖苑?”抚荷好奇,“我听说邀星楼已经打扫好了啊。” 她口中的邀星楼,便是王妃和王爷指给冉仪住的地方。 冉仪道:“算了,我放心不下主子,还是在这边住着方便点。” “还叫主子呐?”抚荷嘴上这么说,眼睛里的欣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她们这群做奴才的,最喜欢的就是冉仪这样不忘本的人。 冉仪也不好解释自己只是舍不得美男,悻悻一笑。 抚荷这次是来给她送荷叶羹的,晏望知道冉仪怕热,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一锅,抚荷知道后羡慕得不行,直说冉仪当真得晏望喜欢。 “以前可从来没有人能让殿下这么上心。”抚荷临走前说了这么一句。 冉仪总觉得她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于是问一边的和露,“是不是有什么言下之意?” 和露有点恍惚,“听着像。” “……”冉仪还要多想,又听和露说自己现在的衣服太朴素了。 “都是主子的人了,也该打扮打扮。” 冉仪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到灰扑扑的程度,但也确实有点衬不起小姐这个身份。 “打扮得好看点,主子也会很高兴的。”和露笑道。 她提到主子,冉仪便又想到了晏朝卿,不知为何,他这几天一直有点异常,时而高兴时而郁闷的,情绪反复无常。 问丰年,丰年也是一脸的状况之外。 “主子的心事重,我们问了他也很少说,怕是还得你自己去问了。” “……”冉仪只有拎着荷叶羹去找晏朝卿谈心。 晏朝卿午睡刚醒,人还躺在软榻上神游天外,脸上因为热气而染上了几分绯红,落在冉仪眼里,煞是动人。 见她进来,晏朝卿揉了揉眼睛,语带沙哑:“阿冉?” “这是晏望叫人送来的荷叶羹,你上午做功课也累着了,吃点儿吧。” 冉仪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习以为常的给晏朝卿穿好衣服系好腰带,这才坐回桌边,给他盛粥。 晏朝卿被伺候得有些脸热,“阿冉现在不用做这些事……” 冉仪看了他一眼,“外人这么说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难道真要我因为身份的变化而远离你,你就高兴了?”
第45章 晏朝卿变了脸色,“阿冉……” 冉仪轻笑,“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既然选择留在你身边,那就说明我是心甘情愿陪着你的。” 晏朝卿讷讷点头,心里却又想到了晏望那番话。 晏望说要有所动作,会是什么动作? 难道他真要把阿冉从他身边抢走? “最近……”他出声试探,“七皇子可有跟阿冉说过什么?” “嗯?”冉仪疑惑的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啊,就是让我不要天天闯祸。” 晏朝卿弯唇,“就这些么?” “是啊,就这些了。”冉仪没有把徐芳那件事拿出来说,这人心思敏感,说了指定要多想。 晏朝卿不着痕迹的看她,见她面色坦然,实在是不像说谎的样子,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 日子进入六月下旬,天气彻底热了起来,冉仪身子疲乏,连饭都懒得吃。 晏望知道这人苦夏,没想到竟然苦夏到了这种地步,也是吓了一跳。 “我的天,你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冉仪懒懒道:“这天气实在热,我扛不住。” “这也算热?那你若是去了京城可怎么好?”晏望眉头皱得老高,“京城可比曲城这地方热多了。” 冉仪生无可恋,“那我这辈子都不去京城了。” 晏望老大不乐意,嘴翘得老高。 冉仪压根没精力应付他,整个人都恹恹的,浮躁得很。 听和露说她已经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晏望更是担心,“你要是饿晕了怎么办?” “我就是没胃口啊……” 冉仪躺在床上,犹如一条瘫在沙滩上的咸鱼,“我试过逼着自己吃东西,可是吃两口就想吐……” 晏望看着她那苍白的脸,不放心极了,“要不你去我那住吧?我那边凉快。” 冉仪捏了捏他凑上来的脸蛋,“行了,别折腾来折腾去了,我适应几天就好。” 晏望素来听话,闻言便乖乖脱了鞋子爬到了自己那张软榻上。 冉仪看在眼里,不免好笑,这小孩隔三差五就来她这儿睡午觉,搞的她这屋子里都是他的东西。 这软榻,这玉簟,还有冰鉴和里面的冰。 都是他执意要搬来而后便宜了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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