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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明天。”
第8章 离开 路小东一觉醒来被一个雷劈地外焦里嫩。 路中华和胡小五去打证了。 不，他还没同意。 他们怎么敢…… 旁边炕沿处坐着许梅梅，瞅了一眼光屁股的路小东，对着他就是一通阴阳怪气儿。 “我闺女瞎了眼了，才想着跟你爸结婚。” 她肯定忘了，当初是她把闺女推进河里，用舆论的力量，让路中华认下了这事，非胡小五不娶。 “看到你枕头边儿的衣服了吗，我闺女亲手给你做的，里面都是棉花。啧啧啧，那么小就享这么大的福，长大后肯定是个没福的。” “我不穿。”路小东把衣服一推，才不会给那个狠毒的女人好脸，才不会要她的东西。 虽然某些事不能改变，但是他一定会先把那个女人的腿打断。 哼。 “呵呵。”许美美冷笑了一声，她现在看路小东越看越讨厌，烦透了。“我这傻闺女，还把你当个宝，大早上把你衣服扒下来给你洗了。小没良心的，这么好的衣服不要。” “不穿就光着。” 许美美站起身就出了屋，很用力的把门给关上了。 路小东才发现自己正光溜溜地站在炕上，刚才一生气就站了起来，这才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而现在这个屋很明显就是胡小五的。 “我都是为了那个蠢男人。”路小东把衣服打开后，不禁有些吃惊。 小背心小裤衩，小秋衣小秋裤，小棉衣小棉裤，灯芯绒的小褂子和小裤子，还有一双小袜子和一双小小的新棉布鞋。 路小东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是呀，他才6岁。 肯定是那个女人为了讨好蠢男人，才给自己这么多东西。 他绝对不会服软。 而且最让路小东在意的是，刚才许梅梅说他是被那个恶毒的女人扒光的。 咬咬牙，恨恨地穿上了新衣服。 每一件衣服都是那么软那么舒服，连鞋子都正好。 路小东眯了眯眼睛，不记得上辈子有这么好的事儿，难道那个女人今天就要打断自己的腿了吗？ 路小东穿好衣服跳下了炕，立即从地上拎起大棍子就往外跑。 胡大龙正拿着扫帚扫院子，就见一个小小的人影晃了一下就冲到了外边。他也是喜欢孩子的，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真够野的，连早饭都不吃。” “吃什么吃？”许美美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左翻一个白眼儿，又翻一个白眼儿。“苗穗花天天惦记着鸡蛋，这又来一个抢鸡蛋吃的。昨天那么多鸡蛋，全他一个人吃了，也不怕吃死他。” “有什么法子呢，家里就一只母鸡。”胡大龙有的时候也馋鸡蛋，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闺女一个人吃。 家里的好东西媳妇儿全留给了闺女，怪不得二儿媳妇总有意见。 “哎呀，以后你得好好地跟儿媳妇打好关系，以后咱们还得靠两个儿子呢，尤其老大家的，你把人欺负的太狠了。” 二儿媳妇有的时候还敢反抗一下，大儿媳妇简直就是个泥捏的人。让她往东从不敢往西。胡大龙能参考的标杆就是他爹胡英，现在依靠的就是老大。 胡家大伯叫胡小龙，很孝顺，媳妇儿也非常孝顺年老的公公婆婆。 “哼。”许梅梅却不以为然。“这个家我做主，还轮不到她们说三道四的。” 胡大龙摇了摇头，知道媳妇的想法，就是想跟闺女在一起，以后也想靠闺女。这世界上哪有这种闺女呀？ 即使是闺女愿意，那女婿呢？ 已经成为胡家女婿的路中华拿着方方正正的结婚证，左看右看，总是也看不够。 胡小五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结婚证就像学生的奖状似的。“回家就贴墙上。” “媳妇儿你说了算。”路中华是真高兴。 以前从未觉得结婚能让人这么高兴，所以心里更加愧疚了起来。 “媳妇儿，委屈你了。在家帮带孩子，又不能热热闹闹地办几桌席面。” 胡小五觉得这根本不是件事儿。“办席干什么多浪费钱呀，这年月一分钱可不好挣。” “一桌席下来至少得三五块钱，村里办喜宴，没个五桌八桌下不来。我也没有工作，现在还得吃家里的，你给那300块钱听着挺多的，可能花多久呢？” “我还想着让儿咂去上学呢，现在学费可贵了。” “办席的那些钱，自己在家得吃多少顿肉啊，真是的，一点都不划算。” 胡小五还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身后不远处正有一辆旧吉普车停在那儿。车上的一个人点点头，分明是对胡小五的话，非常赞同。 “现在的年轻人净想着浪费，这么会算的小媳妇儿不多呀。” 胡小五的话使得路中华眼圈也红了。“你等着，我去借点儿票。” 路中华自己有的一些票之前都拿给其他战友了，所以他一转身就走向身后的那辆吉普车。没一会儿拿了一点票回来，给了胡小五。 “想不想吃肉包子，国营饭店差不多也开始卖包子了。” 胡小五自己手机里有物资包不差吃的，可毕竟来镇上一趟，总要带一些东西回去给家里人的。“那就多买点吧，家里也人多。嗯，再买点锅碗瓢盆，以后我得自己做饭。” 胡小五想得很周全，她现在是结婚的人了，还在家里吃肯定会引起一些人不满意的，是非不断。她还要想法子挣钱呢，不能天天应付这些吧。 路中华买了20个肉包子，钱也是刚借的余下的一些零散的钱，又都塞给了胡小五。 两人回到豆家屯后，已经半下午了。主要是他俩一边走一边说话像是有说不完话似的，居然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我还以为太阳落山才能看到你俩回来呢。”许梅梅气都不打一处来，别说全村了，就他们这里就没有一家像她这么憋屈的。 闺女头一天跟人相看，第二天就打了证，不仅不办席，女婿天黑就要走。 许美美气地回了屋，一口气吃了三个拳头大的肉包子，才算解了些气。 在屋里路中华正一点点地嘱咐着路小东。“要听你……姨的话，心里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要怕。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路小东撇子嘴，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哗哗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人。“你、你一定要小心。” “好了，父子俩别哭了，又不是见不着了。” 胡小五看路中华都开始流泪了，赶紧往出掏好东西。 “我给你准备了个大包，能背在背上的。里面有药包，衣服，水壶，还有压缩饼干，面条，面茶，肉罐头。” “最重要的还有这个。”胡小五拿出一个玩具枪似的东西，放在了路中华的手里，略有些沉手。“这里面是有钢珠的，是我以前私藏的。” 能救命的东西。
第9章 早饭 路中华离开了，披着夜色走的。 也带着万般的不舍。 胡小五背着偷偷流泪的路小东一直把他送到了村口，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许梅梅和胡大龙，一边叹气一边抹泪。 “爸，妈，我们回去吧。”胡小五反倒安慰他俩了。“你女婿是有本事的人，等着他以后孝顺你们。” 路中华走了，胡小五的心里反而踏实了。 给路中华带了吃的用的和药品，最重要的她还找到了能保护路中华的东西。 虽然胡小五说那件东西是她私藏的时候，路中华明显是不相信的，但是却一个字都没问，反而轻轻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又一伸手把路小东也抱了过来。 “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回来的。” 胡小五不知道路中华去做什么任务，但清楚很危险。 她明白这是他的选择，他的责任，他引以为傲的军人的负重前行。 胡小五很理解也很支持他，更加感动。 所以晚上看着已经是困成乌青眼的路小东，轻轻地把一样东西放进了这小子的怀里。 “你想你爸没错，可也不能一晚上不睡呀，你爸说你之前最喜欢的一个布娃娃弄丢了，这不我又给你重新找了一个，好好搂着睡吧。” 路小东用一根手指把自己的眼皮撑了又撑，坐在炕上一直晃。“大棍子呢？” “门外头立着呢，你睡觉要搂着这个吗？”胡小五不能理解6岁的路小东，只能去门外把大棍子拿进来塞进他的被窝里。 “好了，睡吧，明早给你炖鸡蛋吃。” “好狠的女……”路小东一只手抓着布娃娃，一只手抓着大棍子，一头歪在枕头上进入了梦乡。 胡小五是一阵摇头。“得好好教育，马上去上学。” 天天进进出出提的一个大棍子，也不是个事儿。才6岁就这么野，还是要多学文化。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胡小五起了大早。 有了儿子就不一样了，胡小五起来后看了眼睡得香香的路小东，小嘴还吧咂了几下。而怀里正搂着那个丑丑的布娃娃，被他心念念的那根大棍子，早就被踢到了脚底下。 这就是小时候的路小东，还挺可爱的。 胡小五给他扯了扯被子，又在他的小屁屁上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稍微梳洗了一下，从手机里倒出了一把粉丝，就去了厨房。 “大嫂，早呀。” “起得这么早啊。”高红芳正在烧热水，水热了就要做早饭了。 今天的早饭和平常一样，玉米糊糊和玉米饼。 “大嫂，今天我做早饭，你烙点玉米饼就成。” “可……”高红芳有点迟疑，以前的胡小五就是个懒的，更是婆婆许梅梅心中的宝贝疙瘩。现在让她动手干活了，那婆婆会不会打自己？ “这是妈安排的，还是我来吧。” 而高红芳一边说话一边眼神躲闪，像是有什么事儿不好说似的。 胡小五看她这个样子就心烦，有什么话不能说？ 装给谁看？ 很明显，高红芳也是故意的。 如果事后许梅梅问起来，高红芳就会说是胡小五自己想要听的，与她无关。 “大嫂你要说什么呀，赶紧说，我还要做饭呢。”胡小五把那把粉丝放在了盆里，舀了一瓢凉水进去。又把醒了一夜已经发了的一盆玉米面，端到了灶旁边。 “哎呀。”高红芳看到那把粉丝的时候，竟然叫了一声，声音发抖，表情难看的扭曲了起来。“小五呀，你这是浪费钱呢，这东西一进锅里就成了沫了。怎么能吃呢？” “也就那些城里人，兜子里有钱才不怕这么浪费钱。” 原来高红芳心里也是惦记胡小五那些钱呢，好在他们只知道林家要给胡小五赔220块钱。却不知胡小五还有300块的彩礼钱。 这个彩礼钱现在只有爷爷胡英知道，许梅梅已经跟他说死了，如果自家儿媳妇和外面的人知道一丁点儿关于彩礼钱的情况，她就带着全家上胡爷爷家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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