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收回了踩在人身上的脚。 刚刚赶到现场的褚天光…… …… 良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地上的黑衣人绑起,虽然褚天光还想跟云小弟聊一会,但是公事重要,道别后,他便押着黑衣人带回了卫所。 卫所灯火通明,褚天光在看着手里的密函。 这是秦逸寄给秦霄洋的家书。 表面上秦逸对外说秦霄洋出远门做生意,实际上将密函伪装成家书,转了两三个地方才到褚天光手里。 信里说广信王前两天见了一个人,没多久就叫他召集工匠,准备建个小型的炼器坊,具体位置他也不知。 “大人,那人交代了,他们是飞雪阁的杀手,前两天有人花了一千两买了王大伟的命,至于谁是买家,他也不知道。” 跟云容告别后,褚天光将那黑衣人带回了卫所,扔给手下去审,果然就是杀害王大伟之人。 “知道了,下去吧。”褚天光屏退了左右,将密信卷了卷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缓缓挪到烛火上一点一点的烧了。 烛火在他黑瞳里跳跃着,他心里明白,只怕这世间越发不安宁了。 此时,鱼云影坐在铜镜前,刚卸掉脸上的面具。 今晚的事情真是个意外,看来广信王的手早已伸到京城里,不知道还有谁是他的爪牙。 这段时间她分了十几个影子在皇宫附近游走,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去青城山,她前两天发了一封信给师父,也不知道他收到没。 “夏安,给师父带去的礼盒都放好了没?”鱼云影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收拾好了,放心吧。” “小姐,真的不要奴婢陪你去吗?”春祺耐不住操心问道。 “不用,我骑马去,三日就能到了,你跟着去还得坐马车,少少都要五六日,太久。我快去快回,放心。” “那你一个人路上千万要小心。” “嗯,哦,还有那个抱枕也记得带上。” “带个抱枕做什么?” “可以一边骑马一边睡觉?” “……” 已经是初秋时节,长安的清晨开始下起微微小雨,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鱼云影告别的父亲母亲,给褚天光也留了一封信后便急匆匆的骑马出城。 “驾!”鱼云影手持马鞭,头戴兜帽伏在马上一路飞驰,路两边的景色“唰唰”的从耳边掠过,马蹄声声,尘土飞扬,惊起无数飞鸟。 ……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守在客栈的店小二看到鱼云影把马停了下来,面冠如玉,气质不凡。他眼力见好的赶忙上前殷勤招呼道。 “有上房吗?”鱼云影下了马,一身锦袍,身披玄色鹤纹披风,虽然穿着简单,但是身上穿的布料却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一眼看上去就像个富贵家的公子,端的是风流俊俏的模样。 “有的,有的,客官想要安静点的还是方便点的?安静点的比较偏,但胜在清净,方便些的就是靠近大堂,吃饭出门都快点。” “安静点的吧。”此时刚好是中午,鱼云影把手里的马缰扔给了店小二,袍裾一撩,踏步进了客栈。她赶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幸好时间还长,便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还有把我的马喂好,要上等的草料。另外饭菜麻烦送到房间给我,再来一桶热水。鱼云影扔了一锭银子到小二手里,嘱咐道。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客栈里人声鼎沸,鱼云影不想太过于显眼,便打算回到房间休息一下。 “好的,客官随我来。”店小二招呼一个小厮把马牵到后院,便领着鱼云影去了房间。 就在鱼云影进了客栈不久,一辆奢华的马车也在客栈旁边停了下来。 马车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雕花的窗口悬挂菱花粉纱,车厢的四角分别挂着四串风铃,叮铃叮铃的响着,宛如悦耳的江南小曲。 大部分正在客栈里吃饭的人听到动静,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窃窃私语,带着好奇的眼光和猜测偏头往门外看去。 就在大伙以为出来的是一个美貌佳人的时候,车帘掀起,伸出了一只带着玉镯却苍老枯瘦的手。 从车里下来了一个头戴宝石抹额,仿佛富贵人家的嬷嬷。只是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看上去显得她面容严肃,不近人情。 众人嘘的一声,转回了头,正准备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 此时一道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嬷嬷!” 车里又伸出了一只手,肤如凝脂,在阳光下白的发光。 这只手搭在刚才那位嬷嬷的手臂上,缓缓的从车厢里伸出。 当她整个人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热闹的客栈里已经鸦雀无声。 很少见到这般美丽的女子,乌漆如墨的长发,美得如樱花般绚丽,眉宇间流露着天真浪漫,却又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如果鱼云影在,看到这一幕肯定忍不住拍手称赞,这种让人恨不得拥入怀中狠狠保护起来的风情除了韩明雪,还能有谁能出其左右? 只不过这次韩明雪却是身不由己,真正的“楚楚可怜”了。 一行人进了客栈,那个面容严厉的嬷嬷始终跟在她的身侧,寸步不离。后面还有两个随身伺候的丫鬟,还有七八个带刀侍卫,一看就是不好惹。 其中一个带刀侍卫似乎是个头头,他进到柜台,跟掌柜要了五间上房,好巧不巧,离鱼云影住的地方也不太远。 韩明雪走进来的时候,目光流转,在大厅里扫了一边,似乎在寻找着哪个厉害的目标能帮她摆脱眼下的困境。 就在两日前,她特意跑到御书房送给皇上的补汤被打翻在地时,也许她的命运也就跟着这摔碎的碗一样,“啪”的一声,摔成四分五裂。 当晚,皇上大发雷霆,责令姨母送她出宫,她哭着跑回去跪求姨母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是这次姨母默不作声的看了她许久,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她的目光已经截然不同了,冷冷的,像是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 “雪儿,别怪姨母。这都是命。”太后挥了挥手,半夜叫嬷嬷把她带出了宫。 踏上马车的时候,她本以为是要灰溜溜的回太原温:家。 可是有一天晚上,她不小心听到随侍的嬷嬷叮嘱着看门的丫鬟道:“夜里惊醒一点,太后已经答应把姑娘送过去给广信王当王妃,你们伺候好了,自是一步登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若是坏了太后的大事,那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那一刻,她吓得发抖,也气的发抖。 广信王,残暴无情,而且都能当她爹了!她不是没听说过他的名声,嫁给这样的人,有什么幸福可言,只怕她都活不过两三年。 她才明白自己在太后眼里,家族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即便是废掉的棋子,也要物尽其用……
第39章 夜里,月隐浓云,夜深人静。 守在门口的丫鬟已经沉沉睡去,打起了微微的鼾声。假装睡着的韩明雪忽然睁开眼,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都睡着了。 她动作麻利的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值钱的首饰和衣服都塞到了一个包袱里,蹑手蹑脚的推开窗户,打算从窗口爬下去。 住的地方是三楼,离地面也有十来米。韩明雪看了一眼便心生胆怯,这,怎么爬下去…… 可是比起让她嫁给一个又凶又恶的糟老头子,那还是试一试爬墙吧。 没有合适的衣服,她只能将裙摆系在腰上。床单已经扯成了布条,另一头绑在床柱上面,她偷偷摸摸的将腿伸出了窗口,沿着墙爬下去。 “刺啦”的一声,出师未捷…裙摆被粗糙的墙面刮破了个大口子,她两手紧紧的抱在窗沿上,俯首看了看脚下十多米高的距离,闭上眼睛,暗暗叫苦。 韩明雪长吸了一口气,双手抓紧了绳子,脸色一变,眼神坚定,狠下心来。 爬到一半,又是“刺”的一声,布条裂开的声音。她手里的布条毕竟还是不够结实,快要被磨断了。韩明雪狼狈不堪的吊在半空中,不敢动了。 “怎么办?”她斜下方是一扇掩着的窗户,离地面还有四五米,她感觉自己手要抓不住绳子了。 停了一会,她轻轻的将脚放开摸索着下方窗户的窗檐,好让自己能踮着脚踩在窗边上借下力,她双手紧抓着布条,像只单腿游泳的青蛙,伸出腿勾了三四次,都没能成功够得着。 额头上的汗流进眼睛,刺痛无比。她胡乱的将脸往袖子上擦,却不小心用力过猛一脚将窗户踢开了。 她仿佛一个女鬼,头发凌乱,插在头上的首饰也掉了个七七八八。房间内似乎没有人,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荡在半空。 也许是布条拉扯床柱的声音过大,把丫鬟给吵醒了。楼上传来她丫鬟的叫声:“小姐,小姐?” 没时间了,被抓回去就等待她的就是座囚笼!她卯足了劲,咬了咬牙,用力一荡,以屁股着地的姿势冲进了那扇打开的窗口,“啪”的摔了个仰八叉…… 窗外的布条总算终结了自己的使命,飘飘荡荡的落下楼。 正在房中默默啃着苹果的鱼云影先是看到自己的窗口被一脚踢开,紧接着一条雪白的大腿带着人重重的摔在自己跟前…… 世界安静了…… 趴在地上的韩明雪顾不上腰酸背痛,她只想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鱼云影眨了眨眼睛,认出了地上的韩明雪。想不到再次见到她会是以这样勇猛而高难度的见面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禁佩服起她来,这不会是她孪生姐妹吧? 想到这里,客栈里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起来,都起来!”一群提着刀的侍卫不顾夜深人静,大声吼着叫各个房客起来开门,大部分住店的客人一看到拿着刀就乖乖的缩在一边。 有个胆子大点的客人嚷道:“半夜三更的要干嘛?没王法了吗!” “嘭!”的一声被,他推倒在地,侍卫头子从怀中掏出个牌子亮了出来,“老子就是王法,御前侍卫捉拿朝廷钦犯,凡阻拦者,一律按同伙处理!” 被推到在地的客人愤愤不平的爬起来退到一边。 闻讯赶来的掌柜连忙谄媚跟侍卫长招呼道:“大人息怒,小店都是小本生意,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掌柜心里也怕,这随便动个手,他的客栈就要遭殃,到时候找谁哭去。 “大人若是不介意今天的房钱和酒水全包在我身上,您歇歇气。”掌柜赔笑道。 待手下翻箱倒柜的搜完了一层,侍卫长环视了一周,并不搭理掌柜的,挥手下令:“继续搜下一层!” 眼看着这帮人今晚要把客栈翻个地朝天,掌柜不禁急得冒汗。 房间里,韩明雪趴在地上,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声,一只干净纤长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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