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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羽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年年也不说话，如同一个在正常不过的妃子一般，安静地给陆令羽泡茶。 气氛有些尴尬。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十秒、二十秒…… “年年。” 嘿，你坚持不住了吧！ “嗯？”周年年微微转头，眼角抬起，那双眼里，一片平静。 陆令羽受不了这种气氛。一把将她拉过，“年年，朕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可朕不是不在乎你了，周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只要对你好一点，就会有人肯继续支持他！” “之前李志平若是不处理，朕这个皇上还会有何威严？这朝廷上怕是要全部姓周了！朕只得远离你！你明白吗？”他低吼着。 “臣妾明白，臣妾都明白。” “那你为何要这样疏远朕？”陆令羽不解，“现在，朕大权在握，无需再远着你了。” “皇上，”周年年看着他，语气疲惫，“臣妾什么都明白，但臣妾的心，累了。” “太多次了，太多次被您推开了。臣妾姓周，无法改变，臣妾不想再一次次感受那种被您推开的滋味了。” “朕没有……”陆令羽想解释。 “臣妾不傻。”周年年打断他，“素心是您的人，臣妾知道。臣妾是否如您猜疑的，为周家做事为太后做事，您不会不知道。可是您依然不相信臣妾。” “既然如此，臣妾就当一个普通的嫔妃就是了。”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让陆令羽心碎的话。
第23章 贵妃表妹23 陆令羽没有留宿。 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一边愧疚不能以同等心意回报周年年，一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是为了大局。 这使他暂时无法面对周年年。 周年年就看着进度条一会涨一会掉，可想陆令羽此时的纠结。 从这天开始，她和陆令羽之间就陷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陆令羽总来长乐宫，即便和她面对着面坐着不说话。他也不留宿，偶尔送些东西过来。 甚至，他都不怎么找人侍寝了，唯一一次传唤了，人家都到了紫极殿，又把人送回去了。 一时间，宫中嫔妃之间暗里流言四起。 周年年才不管，她虐完就爽，转头又投入到了调查温贵嫔，哦不温昭仪的大事中。 人嘛，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总会留下的痕迹的，她不信，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周年年动用了她所有能想到的势力，还拜托了李氏在宫外帮忙。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得到了一些东西。 “温家祖籍并非是京城，而是五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外来人。从哪儿来，却不可知。温家老爷子当年也曾参加科考，却只中了秀才。然后举全家之力培养温大人。” “温大人至今，也只是六品官。” “而当年先皇给太子遴选时，却选中了还是七品官的温大人的长女温瑶为东宫良娣。比之另一位也就是怡嫔，怡嫔的父亲可是三品官员呢，这之间悬殊实在太大了。” 是夜，周年年蒙在被子里，和系统说着得来的消息，她也是借此分析。 “还有一点，当年温老爷子进京来时，妻子为林氏，也不知是哪里人。而后来温大人和温大人的儿子，娶的媳妇也姓林，像都是林家的人。” “统子，你说，这一个草根出身想实现阶级跨越的家族，在娶妻之事上，不往高了娶，反而这么念旧么？” 谁家娶妻嫁女不希望广结姻缘，既是扩充人脉，也可以让子孙有不同出息。 这连续三代只与一家结亲的事，太少见了。 系统也不会告诉她，只得她自己推测。 “没有助力，温大人当年是如何被先皇看中的呢？”周年年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得让人继续盯着甘泉宫。 这一盯，就是三个月。 白日里，皇上下了旨，今年去围场秋猎会带嫔妃前去，周贵妃、温昭仪、如修仪、清充仪、楚充媛、向婕妤（原楚婕妤、向美人，有晋封但文中没提）等人一同前往。 晚上，周年年的人就发现了甘泉宫中一个小太监偷偷出了门，一路跟着，发现其绕着甬道、御花园、御膳房几乎大半个后宫了，最终进了冷宫。在里面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又原路返回。 真是谨慎啊！ 周年年此时，已经不完全是因为丛拓的缘故了，她现在好奇极了，就想知道温昭仪是不是有秘密。 八卦的火在熊熊燃烧。 周年年又立刻让人盯着冷宫。 这冷宫吧，目前还没有陆令羽的女人进去过，先帝时期的倒是有两个。温昭仪的宫人，大半夜去冷宫做什么？一定有秘密！ 但是奇怪的，冷宫里似乎一切照常，也没有宫人进出。宫里也无事发生。 直到马上要去围场了，甘泉宫的人又去了一趟冷宫。 周年年愈发好奇了，要不是太奇怪，她都想去一趟冷宫了。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温昭仪到底让人去干嘛了！ 她每日里被好奇挠得心痒痒。 便是被太后叫去宁寿宫里，也想着这件事。 所以当太后和她说话时，她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 “把从恩给我抱养啊，哦，啊？？？”是她耳朵坏了还是太后说错了？ 开什么玩笑，人家亲娘如修仪还活的好好的呢，怎么就要给她抱养，别说她不愿意了，祁风瑶也不会同意吧！ “姑妈，这好端端的，让我抱养二皇子做什么？这二皇子，不是您要养在身边的吗？” 然后太后就给了说了祁风瑶的身世。 “您是说，如修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明明早知道了，周年年还得装出惊讶的样子。 她一甩手，“怎么可能！” 她冷笑道：“我说您怎么突然抬举她呢，原是如此。我怀不上孩子，您就偏向她，她也如您愿了，您继续抬举她便是，为何要让我抱养她的孩子？” 太后见她情绪激动，连忙安抚，然后将她的想法告之。 “……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为你准备的！”她面色平静地说着让周年年直呼离谱的话。 “皇上对周家的压迫越发紧了，有了这个孩子，周家便不用担心后路。你一直不曾有孕，哀家得知她的身世，便有了这个想法。但她如何能和你比？她说句不好听的，便是“野种”！即便当年父亲将那女人带回来了，她也只是妾室生的孩子。” “而你不一样，你是周家嫡出的大小姐不说，更是哀家从小看到大的，哀家怎么会舍弃你亲近她呢？之所以抬举她，也只是为了这个孩子罢了。” “所以，她一生下孩子，哀家就接了过来。趁孩子小，你们可以多多培养感情，等再过两年，便记到你名下。” 要不怎么说太后对原身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呢，瞧瞧，利用别人都有几分是为了她。 可周年年只想说大可不必。 “姑妈，如修仪又不傻，怎么会同意？” 太后的话，让周年年浑身发冷。 “她若是不同意，也是一瓶药的事罢了。” “她应该知道，能到修仪的位分，已是她天大的福气了。从恩，是修仪名下的皇子，还是贵妃甚至皇后名下的皇子，这其中差别，她应该能明白。” 周年年按下内心的波涛，“姑妈，我得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她几乎是逃离宁寿宫的。 秀嬷嬷看着她的背影担忧道：“太后娘娘，贵妃娘娘能接受二皇子吗？” 太后抿了口茶，“哀家也是为了她好，若是她一直不曾有孕，有了从恩，身边也不寂寞。若是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只需让从恩平安长大就行。那孩子心善，不会容不下从恩的。” 秀嬷嬷点头，是啊，贵妃娘娘虽然娇纵，却并非气量狭小之人。 两人说着话，都没注意到屋外准备来抱二皇子回去喝奶的奶嬷嬷悄悄退了出去。 周年年觉得，自己有些自负了，她真的低估了这后宫里的女人。以往仗着身份的庇佑，她一直不曾受挫，也就导致，她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 ，这些人也不过如此。 可今天听了太后的话，才发现她错了。 原来一条命，在她眼里，只是一瓶药的事。 “统子，我害怕！”她哭唧唧道。 “……”那你嘴边那抹变态的笑是怎么回事？ “太刺激了！”她好爱！ “……” 由于这次去围场的人有嫔妃，所以备了许多马车。 周年年的就在陆令羽后头一辆。 想着要去打猎，她今日穿的也轻便，一身红色劲装，英姿飒爽。 陆令羽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对她笑道，“年年，围场广阔，朕记得，你素爱骑马，等到了围场，朕与你策马奔腾如何？”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骑马折腾身子，臣妾受不住。还有其他妹妹们呢，皇上可与她们一同策马。”周年年面色淡淡的，看向别处。 就见身后祁风瑶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眉毛一挑，“臣妾先上车了。” 陆令羽笑容淡下来，拳头握紧，走向自己的御车。 “张顺忠，你不是说，贵妃去围场会开心的吗？”他咬牙切齿。 那是奴才去年说的呀！张顺忠心里叫苦，“这还没到围场呢，许是贵妃娘娘看了开阔的风景，就好些了。” 陆令羽一想也是。“朕让你准备的马匹，准备好了吧？” “皇上放心，奴才这些日子，就盯着这事呢！” “那就好。” 围场所处的位置，在京郊。 去围场的，也不止皇上后妃，还有许多大臣，不过他们要么远远地跟在后头，要么已经在围场候着了。 这还是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次出宫呢，周年年让素英撩起窗帘一个小缝，偷偷看外面景色。 以为可以看到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街道，结果她想多了。 皇上出行，街道上各家商铺紧闭，连小商贩都躲在屋里。周年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大街。 “……”好吧，就当看风景了。 到围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坐了一上午马车，身子都快僵了，周年年的帐篷就在陆令羽边上，她进去净面。 等她收拾好了，一起来的嫔妃就过来给她请安了。 除了温昭仪和如修仪，其他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周年年知道她们高兴，也没多留，说了几句让她们注意举止，小心行事的官话，就让她们自己出去玩了。 至于来自祁风瑶莫名其妙的眼刀，她直接忽略。 让她在乎的是，温昭仪今日，竟有些心不在焉。连刚才请安时，神情都有些恍惚。 周年年观察了她这么久，直觉她不对劲。又联想到她两次让人去冷宫，最后一次，便是在通知来围场前，便忍不住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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