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邬死死盯着她“写不写?” “忘记了!”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听话!” 那铁链狠狠朝下放去,女孩细嫩的脚心重重地落在了尖锐如针的铁刺上,瞬间涌出了猩红的鲜血。 这一瞬,南枝疼得浑身颤栗。 彭邬像是很喜欢看她这般模样,抱着膀子细细地欣赏了一圈,又像是不够满意似的,又放低了一些铁链。 这下南枝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上,那尖刺便深深地扎入了脚心,细嫩的脚心瞬间血流如注。 南枝浑身抖如筛糠,死死咬着牙齿才不至于让自己发出凄凉的惨叫。 可是她越是这样,彭邬却更不满意,他像是玩玩具一般,抬手时铁链升高,放下时铁链下降,千疮百孔的脚底便这般一次又一次地遭受着穿骨凿髓的疼痛。 南枝再也承受不住惨叫出声,脖颈青筋暴突,眼球都因为剧痛而生生冒出了血丝。 而见她如此,彭邬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 他恶劣地延长了把南枝放下来的时间。 等待剧痛的时间是极致的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疼痛会来临,这样的折磨比直接的痛意更加折磨。 她浑身紧绷到宛如一捧就会折断一般,颤抖着呜咽着恐惧着…… 欣赏着南枝苟延残喘的模样,待到她好似缓过去时彭邬却手臂一挥,南枝血肉模糊的脚板再次重重落在了尖刺上。 南枝大张着嘴像是已经疼到了窒息,脖颈拉长得像是要生生折断了似的,过了好几息她喉咙才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声声的惨叫声,回荡在阴暗的囚牢里。 一声声敲向浓稠的黑暗里。 可是那黑暗却始终沉默无声,像是无动于衷地隐匿在那里。 见折磨得差不多了,彭邬抬着手好整以暇地问道,“写不写?” 南枝低垂着脑袋,汗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像是痛得已经精神恍惚了,一双清亮灵动的眸子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纤细的身子抖如筛糠,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 “写不写?” “……我写……我写……” 南枝终于被放了下来,重重地仍在了地上。 她蜷缩在脏污的石板上,细细索索地抖着,捡了好几次才把地上的毛笔捡了起来。 君无渡看着她就这么衣衫破烂浑身鲜血地爬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写着。 从君无渡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被扎成了血窟窿的脚底,一缕缕鲜血从细小的血洞里流出,蹚过凹凸不平的脏污石板,在君无渡的脚边汇成了一滩。 他垂着眉,任凭那鲜血就这样一点点染红了雪白的锦靴,一向洁癖的男人,这一次却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南枝写着写着就再也写不下去,抓着笔晕了过去,笔尖的墨汁滴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见她没动彭邬走近踢了她几脚,南枝却毫无反应。 彭邬蹲下身正要细看时,南枝却突然睁开眼,手中的簪子直接朝彭邬的脖颈刺去。 只是那簪子堪堪刺破了皮,就被彭邬手臂一档再也刺不进分毫! “找死!”勃然大怒的彭邬不由分说一掌拍在了南枝的胸口上。 南枝口吐鲜血被拍出了很远,手中的簪子掉落在了地上。 盯着怒发冲冠的彭邬,南枝突地咧唇一笑,接着这笑就再也停不下来“哈哈哈哈,” 彭邬阴狠地盯着她“你笑什么!” “你中毒了,哈哈哈,我死你也会死!” 彭邬脸色大变,立刻去探查自己的心脉,发现身体果然有了异常,脸色大变地塞了一颗解毒丹,一剑抵在南枝的喉咙“解药!” 南枝吐了口血,瞪着他“放了我,我便给你解药,否则你就陪我一起死!” 看着南枝,彭邬突地笑了,只是双眼却没有任何笑意。 “你这般性子,身处这样的绝境下也想着反击,倒是很合我胃口!” “君无渡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可惜,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冤种!” 盯着他这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南枝过了好久才说道:“我没有想要取你性命,只要你放了我,问仙七弑和解药我双手奉上!” 彭邬脸色一变“老夫平生最恨被人威胁。” 话音一落,手中的长剑直接刺入了南枝的腿,“你既然想跑,我就成全你,让你再也跑不掉……”手起刀落,在南枝的惨叫声中,她的腿生生被刺出了两个血窟窿! 见南枝疼得浑身痉挛,“解药!” 等南枝终于从至死的痛楚中回过神来时,她突地冲彭邬笑了笑,她吐着鲜血数着“三” “二” “一” 彭邬陡然睁大了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南枝只是疯狂的笑,她盯着彭邬有着报仇的快意,像是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你要受尽皮肉溃烂的折磨而死……哈哈” “你这贱人!”彭邬泄气得抓起一旁的剑就朝南枝刺去“我要死也要带上你!” 南枝不想死,她拼命地拖着腿朝后缩,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这人就会身体彻底麻痹,威胁不到她了。 眼看那锋利的剑刃朝南枝刺去时,一柄通体泛黑的长剑带着强悍的灵气从天而降。 彭邬反应极快地举剑就挡,身子却依然被生生逼退到墙角。 一个白色身影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着来人,彭邬已经变得乌青的脸更黑了,像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君无渡……你一直在这里?” 南枝睁开眼看向君无渡,眼里没有开心亦没有庆幸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她只是那么无神地看着。 君无渡双眸冷戾地盯了他一眼,下一瞬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本来已经中毒的彭邬在君无渡凌厉的剑势下走不过十招,便口吐黑血地砸在了地上。 见君无渡拖着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彭邬捂着胸口神情惶恐地问道“君无渡……你……你想做什么!” 君无渡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看着彭邬,“你欺辱我的弟子,还问我做什么?” 彭邬撑着手臂一步步朝后退去,一边说道:“她明明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你……你不能杀我,你是正道魁首……你不能杀我。” 君无渡一身寒霜,不妄剑直直地朝彭邬刺去。 见状,彭邬狠狠一咬牙,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魔气,然后整个人化作鬼魅般朝君无渡抓去。 “九重天华?”君无渡诧异了一瞬,“你竟偷练魔功!” 见一击不重,彭邬吐着血闪狼狈要逃,可是君无渡怎么可能容许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走。 不妄剑一声龙吟,金光闪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彭邬被生生地钉在了石墙上。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君无渡一言不发,单手悬于他的头顶,在彭邬一声声绝望的怒骂声中很快被散了一生修为。 南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明明双腿痛得打颤,她却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剑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披头散发地咬着牙,举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彭邬刺去。 她要杀了他! 杀了他! …… 她脑子里此时只有这个的念头。 在彭邬惊骇的神情中,眼看那剑就要刺中他的喉咙时,南枝的手腕却被君无渡一把抓住了。 南枝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盯着君无渡“你放开,我一定要杀了他!” 君无渡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能杀他!” “凭什么,他那样对我,凭什么我不能杀了他!”南枝疯狂地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神情近乎癫狂地吼道“他该死,他必须死……君无渡你给我滚开……” “南枝!”君无渡一掌打掉了南枝的手中的剑。 南枝的身体狠狠一颤,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在了石板上的那一瞬,她眼前一黑吐出了一口鲜血。 反应过来是自己用力太大,君无渡眉头紧皱脸上闪过懊悔的神情,立刻弯腰就去扶她。 “啊啊啊啊不要碰我!”南枝尖叫着,撑着手臂朝后退去,充血的双眼看着君无渡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君无渡伸出的手蜷了蜷,一双手僵在了空中。 南枝躲开了君无渡的手,余光又看到了彭邬,她整个人又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爬过去捡剑又要朝彭邬刺去。 君无渡抿了抿唇,化掌为刀辟在了南枝的后脖颈上。 南枝身体一软,彻底地昏了过去。 南枝醒来时,怔怔地望着房梁出了好一回神。 直到看见明亮的窗机,干净的房间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地牢里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南枝微微抬眸,就看见君无渡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榻边,端着药碗对南枝说道:“该喝药了。” 南枝静静地看了君无渡好一会儿,撑着双臂挣扎着坐了起来。 君无渡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过枕头垫在了她的身后。 俯身动作时,他身上清冽的梅香清晰地钻入了南枝的鼻间。 南枝厌恶地偏过头。 君无渡看着她这般动作,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直到他手中的碧绿翡翠碗里的热气渐消,他缓缓提醒道:“该喝药了。” 说着君无渡像是习惯性地拿起了碗里的勺子,盛了药,递到了南枝的嘴边。 南枝偏了偏头错开了。 君无渡就这么看着她,没有说话。 “谢谢仙尊,我自己可以的。”她礼貌地说着,抬起挨了几鞭子的手臂从君无渡手里接过了勺子。 南枝一向怕苦,这一点就连君无渡都知道,以前受了伤喝药时都是连喝带倒,很少能乖乖喝完。 而这一次那药入喉时她瞬间皱起了眉头,君无渡正要说些什么时,她却直接端着碗,仰头把药一饮而尽。 这个世界能拯救她的唯有自己,她必须得好好喝药,唯有这样伤口才能更快地好起来,唯有这样在遇到任何危险时她才有自救的可能。 她喝得快,有药汁顺着脖颈逶迤落下,滑过脖子上那道狰狞猩红的鞭伤时,君无渡极慢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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