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骆芸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对方这番操作下来瞬间激起骆芸的凶性,嘴巴死死咬着嘴里的胳膊,喉咙里更是发出渗人的怒吼,就算布料咬不透,但她的牙齿也绝对会让对方痛不欲生。 头上果然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他一手扣住骆芸的下巴,另一条胳膊往上轻抬,杀意立起。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骆芸背毛炸起,被扣住的脑袋完全禁锢在对方手里,稍微一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敌人显然就是这个打算,他双手用力,在军犬挣扎间,一紧一拧……自己的脑袋突然找到另一条军犬的袭击。 大毛跳上敌人的背,直接一口啃上了对方的后脑勺,二毛毛毛紧跟在后,纷纷跳上地方背部进行体重上的合击。 毛毛连抓带踩,嗷嗷大叫:你她娘的敢伤我大哥大姐,我跟你拼了。 群犬攻击,那人的手劲儿只用一半,最后那一半怎么都没机会拧下去了,经管如此,骆芸的脖子也被拧的生疼,这真是死里逃生,做犬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过死亡。 这个人跟以往的犯人不一样,跟她和虎子抓到的那个间谍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骆芸咬着敌人的手臂使劲儿王外拽,配合大毛三兄弟的攻击让敌人失去平衡,只要给他撂倒,它们就能处在上风。 虎子那边一直没有反应,骆芸发出低低的呼唤声,可等不来丝毫声响。 骆芸脑子都要炸了,她不敢去想虎子到底什么情况,她连一丝松懈都不敢有,在这样极端的紧张战斗中,连哭的反应都无法存在,她只能克制自己去恐惧,克制自己不去猜测,她要把眼前的敌人牵制住,才能给虎子、给大家争取胜利的机会。 尤其现场很可能还不是一个敌人。 那声枪声来的太快,骆芸听出了声音的轨道,但根本无暇顾及,她竖起耳朵努力的听,听林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大毛被男人单手扯了下来,紧接着一击重踢,将大毛狠狠踢出去,大毛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男人满脸的血,又去拽身后其他的军犬。 二毛毛毛见亲哥情况不妙,更凶狠地啃咬男人的身体,二毛直接啃上男人的后脖子,在对方拽着它的皮毛往下扯的时候,直接撕下来一层皮肉。 男人惨叫一声,对着远处大声骂道:“You gotta shoot these fucking dogs!(你他妈的快打死这些狗)” 骆芸大惊,这家伙果然有同伙潜伏在附近,她仿佛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骆芸立刻对着二毛他们大吼着:找掩体散开。 毛毛立刻跳下男人的背S形奔跑躲进附近的大树后,二毛冲进远处的草堆里藏起,骆芸直接扑向虎子摔倒的地方,可那里除了一滩血迹,根本什么都没有。 远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伴随着木仓声在夜空炸响,骆芸立刻想到了虎子,就在这时,骆芸突然闻到后方传过来的幸福与另一头熟悉棕熊的味道,她大声犬吠,一边命令二毛和毛毛继续牵制敌人,一边呼唤幸运赶紧带着小伙伴过来帮忙,而她一跃而起,奔着深林深处传来声响的地方跑去,支援虎子。 深林里传来枪响时男人就意识到了不好,但看到围攻自己的军犬有一条跑了,反倒放松下来了,军犬攻击虽然凶残,但他身上的防护服足够给力,根本不惧这些狗的撕咬,疼痛对他们这类人完全是小事情,颈后的伤口让鲜血侵透了大半个后背,男人决定不跟这帮畜生恋战,万一引来那群华国的战士就更难脱身了。 二毛和毛毛冲上来的时候,男人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准备给这帮华国狗好好来个透心凉——他奶奶的,刚才又是拽胳膊又是咬脑袋的,都没给他机会拿武器。 四掐一他都不惧,更何况现在二掐一。 来吧,今天就让这片土地撒上你们华国狗的热血。 二毛和毛毛面对敌人手里的匕首丝毫不惧,它们不是孤军奋战,它们还有强力外援——老大的熊哥哥就要到了,你玩完了。 二毛和毛毛一左一右佯攻男人,男人挥舞着匕首,可都被军犬灵巧地躲过了,几番交锋下来,男人也发现了军犬攻击方式的改变——它们不靠近、不伤他,可也不让他走。 男人意识到这可能有什么阴谋,战场上任何一个生物都不能轻视,就连一个天真弱小的孩子都可能变成人-肉-炸-弹,更何况训练有素的军犬。 在二毛和毛毛再次佯攻的时候,男人转身就跑,二毛毛毛一愣,赶紧追上去,咬裤腿、拽衣服,想尽办法把人拦下来——熊哥哥还没到,你跑什么啊你站住。伤了我哥还想跑,美得你! 男人一个后旋踢就把毛毛给踢出去了,毛毛惨叫一声,爬起来继续阻拦。 这两条军犬真难缠! 他举起匕首,直接刺向二毛的后劲,二毛立刻松嘴后跳,险险避开,但还是在脸颊旁留下了一道伤痕。 鲜血流了出来,顺着毛发低落到地上,血的气息被夜风吹向后方,吹进幸运的鼻子里。 那是犬的味道,跟小妹妹的味道十分相似,幸运顿时就怒了——妹妹的小弟们受伤了,居然敢有人伤它们! 那一瞬间就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一样,幸运浑身燃气浓浓的杀意,让身边的酒国熊都吓软了爪——虽然幸运傻乎乎还容易被它们骗来食物,但是真发起怒来,没有哪头熊能够抵挡幸运的连环巴掌。 熊之愤怒在丛林里如声波攻击一样冲击男人的耳膜,他傻了一般看向向这边冲刺过来的大棕熊,但凡拦路的小树全部被撞开,就算大树也被撞掉一层皮,男人就算本事再强,也根本抵挡不了陆地上顶级掠食者的一击,他再顾不上杀狗,不要命的想要逃,然而二毛和毛毛拼了命一般阻拦他,任凭他如何踢打都不松口。 它们的鼻子受伤了,眼底出了血,可还是死命阻拦,为命令、为兄长、为老大们,为整个阿重山。 这么危险的人类,绝对不能放跑他。 幸运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熟悉的军犬们被暴徒虐待,血压立刻就上来了,它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牛肉干就要做好牛肉干的本分,为什么伤害可爱的大狗狗们? 幸运很好地遗传了狼妈妈的特点——护短。 当一片亚历山大的阴影从头上压过来的时候,二毛毛毛它俩都快激动地哭了,而男人却面色惨白,绝望地抬起头,只见自己的头顶上一张蒲扇大的巴掌照脸拍下来。 啪叽—— 男人如一张破碎的风筝滚出去老远。 幸运呼哧呼哧喘着气,保持扇飞人的姿势,在凶悍的外表下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俩军犬:“吼~(小弟你们还好吗?)” 二毛和毛毛也听不懂,但刚才大棕熊吓狗的气势在它们看到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时立刻不害怕,它们鼻青脸肿的站起来,对幸运汪汪了两声,表示自己没有事儿。 幸运见它们能动又能叫,判断肯定没有事儿——森林里的动物不管受什么上,只要能动能叫就能很大几率活下来,幸运很务实,只要俩小弟能活就很开心啦,但是敢殴打小弟的人类也不能轻易放过。 狗子们没有问题后,幸运才想起自己的牛肉干,于是赶紧跑向被自己扇飞的人类身边,它扒拉了一下男人,男人的身体软趴趴,脑袋和脖子的位置有点诡异。 幸运将人提溜起来,晃了两下,惊慌失措的跑回来,对酒国熊说:完蛋了,我把他拍死了,人类只收活的啊,我下爪太重了呜呜呜。 幸运一屁墩坐在地上,抱着敌军的尸体哇哇大哭。 没有啦,牛肉干没有啦。 熊爪拍着敌军尸体,幸运满肚子委屈地控诉:你怎么能这么脆,你害我都没有牛肉干了,呜呜呜。 酒国熊也很可惜,安慰地拍拍幸运:人类都是很脆弱的,所以我从他们要吃的,都不敢用太大力。 幸运抱着尸体,哭的更伤心了。 追踪着军犬定位赶过来的康满、闫冬书等人面对此情此景目瞪口呆:…… 而另一边,虎子和骆芸正陷入苦战。 木仓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虎子就感觉到了不对,作为一条在国外参加战区救援的一员,虎子对战场上的流弹十分敏感,更不要说明显针对自己来的木仓声。 但尽管它立刻做出躲避姿势,还是被击中了前腿,子弹穿透皮肤,因为虎子的及时避开,只是伤到了皮肉。 它顺势只栽倒在地,假装中弹重伤的样子,它听到了小狗子惊慌失措的呼唤声,可它不能应答,战场上有一个狙击手控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虎子深有感触,当年就因为敌军一个狙击手控场,险些造成那一片的救援行动失败,己方伤亡更是高出了预期。 最后还是派出警犬和军犬绕背偷袭狙击手,才完成的任务。 寻找狙击手是虎子的强项,以前没机会发挥,此时战局立刻激活了它的记忆。 它假装受伤骗过狙击手,在小狗子它们战况激烈的时候悄悄地起身钻进丛林,按照木仓声传来的位置为圆心点,以一定范围内开始搜寻——它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狙击手,它得保护好它的小狗子。 虎子找到那名变换位置隐藏起来的狙击手并不难,只要确定方位,到达地点,闻这儿味儿就能把人揪出来。 虎子是狼,它生在这片丛林、长在这片丛林,它与阿重山的呼吸都是重叠的,它像一头与黑夜混为一体的梦魇,慢慢笼罩在入侵者的上空。 当虎子跳到敌人后腰,四只爪子成一个圆点,将全身的体重压上去的时候,只听那人脊椎咔嚓一声,仿佛断掉了。敌人痛呼一声,竟是没有多少声响传出,整个下半身瞬间没了力气,能握住木仓凭的是生死边缘拼杀出来的那股子狠劲儿,他回过头,背后的野兽让人头皮发麻,绿油油的眼睛和猩红的舌头就在他的眼前。 “Wolf(狼)?”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狼会跑来攻击他? 懵逼的狙击手完全没想到这头狼就是自己瞄准的那条军犬,震撼让他一下子慌了神,虽然狼和狗长得差不多,但西伯利亚平原狼的凶悍绝对不是狗子能比的。 他面对军犬不害怕,但不代表面对大野狼也不惧,这是人骨子里遗留下的恐惧。 剧痛让他头脑清醒,摸出手木仓就向虎子射-击,虎子机敏地就地一滚,立刻又向敌人发起进攻,它也不挑地方,哪儿离得近咬哪里,此时的位置正好对准地方的头部,于是虎子上去就是连咬带抓,对方带着夜视镜和头盔,虎子的攻击对他造成的伤害有限,但依旧让对方慌乱了一把,尤其野狼的吼叫声就在耳边,这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刺激,哪怕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人也依旧会慌,然而比起普通人,找回冷静的时间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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