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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南、林冰如：“……” 林冰如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我请醒醒帮忙给做艺考培训的时候，你们离了没有？” “离了。” 林冰如掩面：他们老两口生病住院还在这事之后，这么看来，当时舒醒其实是以前儿媳的身份在照顾他们。 楼南也有几分窘迫。当时，他还对舒醒挑剔过好几次。谁想到！ 楼千里安慰他们：“不用担心，妈，虽然现在领了离婚证，但我们之间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你们也就当不知道好了。” 怎么可能一句“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以后亲戚朋友通过他们麻烦舒醒做什么的时候，他们还能随随便便开口吗？ 以后走亲戚或参与什么活动的时候，人家问“你家儿媳妇呢”，他们怎么说？ 以后棉棉长大了，问他们“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离婚”的时候，他们要怎么回答？ 个不孝子，尽做些不着调的事情，哼！ 不过，现在离都离了，就算他们说再多的话也不能改变事实，只能被迫接受了。 智商高了，是不是情商也会变得寻常人无法理解？ 老两口唉声叹气，又询问了一番两人对离婚后的安排。 楼千里觉得没什么好说，因为事实上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两人没有大额财产的纠葛，孩子的归属问题也早有定论，而且生活方式完全不变，基本上就是办个手续的问题。 林冰如恨铁不成钢：“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些事他们也早就料到了。 楼千里疑惑：“那你们问的什么？” 林冰如说：“万一她移情别恋了，你要怎么办？棉棉要怎么办？” 楼南敲着桌子补充道：“还有，这两年，她要了你多少钱，你心里得有数。不要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哪。” 经济学教授关注的重点永远逃不过“钱”这个字。 楼千里无奈地道：“妈，难道有了结婚证，人就不会移情别恋了？真正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夫妻，有没有结婚证都会好好的，别有打算的人，就算有了结婚证，该红杏出墙的还是会红杏出墙。我出国进修三个月，舒醒不是也好好的嘛——她就不是那种人。 “况且，我们结婚之前就说好了，如果谁有什么情况，大家可以好说好散。所以，不会存在我被欺骗的情况。” 其实林冰如会有这样的担心，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医生这个工作责任重、压力大、加班多，并不能很好地照顾到家里。医院里也有不少同事的婚姻因此亮起红灯，绿人的有，被绿的也有，有些时候看得多了，真的容易对爱情失去信心。 不过还好，他有舒醒。 她看似不相信爱情，对婚姻没信心，一副悲观的样子，但其实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是最乐观不过的人，而且对感情一点儿也不贪心，只要他在工作之余关心关心她和棉棉，陪她们娘儿俩聊聊天，帮家里干一点点活，她就会很满足地呵护他们之间的感情。 一句话，只要他不要踩过她设下的红线，她就会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他们能走到今日，也不是没有吵过架、争执过，但是总的来说，这基本就是他想要的爱情和家庭的模样。 因此，他今日才有信心在这里对父母说出这些话： “至于棉棉，我和她都很爱棉棉，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有何变化，都不会影响我们对棉棉的感情。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顺便透露一件事，我们有一个保险，还有一个账户，是专门给棉棉办的，我们各自都会定期往里面存钱。万一以后有什么意外或者其他事情，这些就是棉棉成长的保障。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向我要过什么钱。你们知道的，她的消费观是量入为出，很少乱花钱，至今她连棉棉的兴趣班也没报两个，所以她对钱的需求并不贪心，够用就好——爸，我今天回答了你这个问题，希望你下次就不要再问，特别是不要在人前怀疑她。 “她是你们孙女的母亲，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你们第一个应该相信的就是她……” 这一天，楼家三人聊了很久。 林冰如甚至忍不住哭了一场，因为她越听儿子的话，越觉得舒醒这个儿媳妇不错。因此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好，才导致儿媳妇坚持要跟儿子离婚的。 楼千里自然又是对她好一阵宽慰和开解。 最后楼南不甘心地长叹一声，骂他：“总之，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以后就算发现这是一坨屎，你也得把它给咽了。” 楼千里呵了一声：“我说爸，你这口气是希望我碰上一坨给你带回家看看吗？” 楼南：“……” 楼千里再补一刀：“要不你给我一个亿，我咽了，也给国家的GDP做点儿贡献？” 楼南端起碗，怒道：“我当年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然后一仰脖子，把碗里的汤一口喝尽，对林冰如招招手：“我们走！” 以为自己会遭遇汤水袭击，狼狈地进行规避的楼千里傻愣愣地目送着父亲离开，心里有一句XXX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等他回到家，正好撞上林希从家里出来。 她两眼红彤彤的，还偷偷抹着泪，弄得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跟她打招呼了。 倒是林希大大方方地跟他道了声：“小楼回来啦？我刚有事找醒醒聊了两句。” 他尴尬地问：“不多坐一会儿吗？” “不了，还要回去喂奶呢。” 见了舒醒，他就问是怎么回事。 舒醒叹口气：“她觉得满乐因为她没工作有点儿轻视她，所以想加入合作互助育儿联盟，做一名育儿师。” “啊，怎么会？” 楼千里很诧异：大舅子绝对算得上是个好男人了：上班工作挣钱，下班帮做家务，一手厨艺没得说，对老婆孩子也很体贴。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嫌弃老婆吗？ 舒醒把水果茶往他面前一推：“主要是满乐说了一句‘你一天到黑闲在家里’，她有点儿接受不了。” “会不会只是无心之言？”他喝了一口，惬意地舒了口气。 “无心之言才最伤人哪！”舒醒眯起眼看着他，“有时候毁掉感情，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付出了未必希望一定得到回报，但至少得有理解和尊重吧？总之，你要是说出这种话来，明天我就回家里去不讨你嫌了。” 他伸手揽过她，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这种话怎么会从他嘴里出来呢？她根本就不给他说这种话的机会嘛。 有时候，他仔细想想舒醒的婚姻哲学，忍不住也会心生佩服。 在她的人生中，她并不强求别人理解她的付出和贡献，但凡不能理解这一点的人，会在最短时间内被她PASS掉。但是别人如果愿意去理解她，她就会温柔以待。 一言以蔽之，不为垃圾耽误时间。 这其实是一种直白简单的智慧，偏偏有许多痴男怨女做不到。 跟她在一起，他会有一种压力和动力，要变成更好的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真的很期待，未来的日子有她和棉棉，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乐趣吧。 — 五一大假的时候，两边的亲家照例一起聚在别墅聊天。 楼千里还在值班，舒醒在做饭。 棉棉闹着要出去跟米米姐姐一起遛狗，林冰如和舒佩雨都说自己走不动，楼南便当仁不让地去陪孙女疯跑。 舒佩雨跟亲家聊天，说起之前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在乱传，居然说醒醒和小楼离婚了。我呸！我看他们就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嫉妒我女儿嫁了个好老公，所以想要造谣生事。” 林冰如：“呃……这个……” 舒佩雨：“亲家母，你也觉得这些人很荒唐吧？你看醒醒和小楼的感情多好啊，这些人造谣之前也没说调查一下，打个草稿，简直叫人笑掉大牙！我当时就找上门去，堵在他们大门口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冰如尴尬地陪了几声笑。 不，亲家母，人家不是造谣，是说真话啊！ 舒佩雨注意到她的反应有些古怪，不禁心生疑窦：“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啊。”林冰如很纠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舒佩雨呢？ 舒佩雨有些怀疑了：“你不会告诉我，他们真的离婚了吧？” “呃，这个……”可怜她一辈子真没怎么撒过谎。 舒佩雨差点儿当场晕厥：“不是吧！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醒醒，醒醒，你给我出来！” 舒醒放下菜刀走出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啊？妈，你怎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舒佩雨当场就哭了：“你跟小楼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呢？你说，你说，以后棉棉可怎么办啊？” 舒醒脑袋顿时开始疼，对于老妈这种贯耳魔音，她是真的有点儿下意识地害怕。 “妈，你说什么呢，我跟楼楼才没有离婚呢。” 舒佩雨愣在当场，眼泪挂在眼眶边，也不知道到底还要不要往外流。 她看看女儿，又看看亲家母，整个人完全懵了：“这、这……” 林冰如也有些糊涂：“不是说你们已经……” 正在这时，楼千里下班回来了：“妈，你们在干嘛呢？” 舒醒丢给他一个白眼：“妈说我们离婚了，正要跟我算账呢。我现在要做饭，你给解释解释。” 楼千里看看亲妈，又看看丈母娘：“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我跟醒醒好着呢。” 林冰如眨眨眼：“那我怎么听说……” “哦，你们要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结婚证。”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楼，然后很快带了两本红彤彤的本子下来，“看吧，话可以乱说，证总不能是假的吧？” 舒佩雨顿时松懈下来，咧嘴笑道：“我就说嘛，也不知道是哪些黑了良心的人，居然编出这种无稽之谈来，不过说真的，刚才把我吓了老大一跳。” 林冰如疑惑地把目光投向儿子：【是假证吧，是假证吧？】 楼千里也用眼神跟她打官司：【是真的，是真的。】 林冰如：【怎么会，怎么会？】 楼千里：【一会儿说，一会儿说。】 这么大一件事，她怎么还等得到一会儿？ 当下，她就找了个借口，把楼千里拉到楼上，小声问：“这结婚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会儿说结了，一会儿说离了，一会儿又说结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结了还是没结，这究竟是看搞哪样？” 楼千里右手握拳在嘴边碰了碰，露出一个十分帅气的笑容：“妈，舒醒有了，所以我们又结了。” 林冰如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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