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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千里眯起眼审视她：“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要跟我过长久的日子？” 舒醒呵呵：“怎么会……好吧, 之前我确实以为你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你的认真让我对你开始有了一点信心。” “就一点？” “有就不错啦。”她蹙着鼻头做嫌弃状, “棉棉还没生下来, 你这个当爹的合格不合格, 我还没验过, 你还想要我给出多少信心？” 楼千里摇摇头失笑：“既然你本来没准备跟我过长久日子，那这段时间, 你把我当什么？” “当然是男朋友。” “哪种男朋友？” “就是……不以结婚为前提的男朋友？”她用余光偷瞟他，一股子小狐狸的狡猾劲。 “……意思是随时准备将我扫地出门？” “主要看你表现。” 楼千里磨磨牙：“放心，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她对他温柔又体贴，但却一直不肯花他的钱，不肯搬到他的房子里住。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随时从这段感情中抽身而出。 走了两步，她突然又满是狐疑地打量他两眼。 楼千里问：“干嘛？” “在想……你不会领了结婚证之后就耍赖不离了吧？” 现在结个婚容易，离个婚却难，单单一个冷静期都拖得人毛焦火辣，要是还有人抵死不松口，那就更麻烦了。 楼千里气笑：“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可信的人吗？” 舒醒一本正经：“这跟你可信不可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现代社会讲究的是契约精神。”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去公证一下再结婚？” “公证吧，婚前财产也顺便公证公证。” 他忍不住问：“有这个必要吗？” 不公证，对她会更有利，她不可能不清楚。 舒醒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你就那么想我打劫你吗？笨蛋！” 虽然一副很嫌弃他的口气，但是表情动作却非常可爱。 他不由哈哈大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笨。” “放心，很快还会有人说你笨的。” “谁？” “你女儿啊。” “不会，她只会是我的小棉袄，天天闪着星星眼追着我唱《崇拜》的那种。”他做着每一个女儿奴都喜欢做的美梦。 舒醒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横他一眼，训道：“我不管你有多天才，既然你说了带孩子的事都听我的，那以后在你女儿面前就装笨一点，别有事没事炫耀智商打击你的小棉袄。” 这可是她的经验之谈。 楼千里问：“那我要装多笨？” “比你女儿笨一点就可以了。” “……”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他问：“那我们还办婚礼吗？” “别了吧，又累又不好玩。到时把亲戚朋友请一块儿，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不就好了。” 以楼家的人脉，婚礼太简单的话，肯定说不过去，但设计得太复杂的话，他们何必自找麻烦？ 反正也是要离婚的，还不如清清静静地结，安安静静地离。 楼千里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从前也有女友跟他讨论婚嫁，一说起婚礼就滔滔不绝，无数粉红泡泡花样设计，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他的归属，他只是听着就想跑路了。 而这一次，他很想有个不大但很温馨的婚礼，老婆却又不肯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不办婚礼就算了，婚纱照总要拍一套吧？”这是他仅剩的坚持。 舒醒停下来，叉着腰瞪他：“你准备把我现在的丑样拍下来？” 她现在孕肚便便，腿上浮肿，脸上的痘痘此起彼伏，简直是人生最丑，没有之一。哪个女孩子愿意拍这样的婚纱照？ 他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呃……我觉得不丑。” “滚蛋！”才不信这些男人的鬼话。 两人手拉手绕过公园里的篮球场，开始往回走。 年轻小伙子还在“嘭嘭”的拍球声中挥洒青春。一个不小心，篮球从手中滑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向他们两人飞过来。 楼千里心里一惊，一个转身将舒醒护在怀里。 篮球重重打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然后落在地上弹了几下。 他却松口气笑道：“你看，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 舒醒紧张地帮他抚背，问：“你没事吧？” “没事儿，痛一下就好了。” 打篮球的小伙子跑过来，舒醒吃力地蹲下身捡起篮球。 对方伸出手正要接球的时候，她却突然将球砸在对方身上，气势如虹：“下次打球小心一点，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伙子“嗷呜——”一声跳起来，见她是个孕妇，也不好计较，连道几声“不好意思”，捡了球飞快地溜了。 舒醒得意洋洋地拍拍手，对楼千里说：“我帮你报过仇了——你看，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 楼千里：“……还得挺快。” “那是。” 这样的老婆也太可爱了。 舒醒继续跟他商量结离婚的相关事宜：“对了，我们办离婚手续的时候，其他都没什么好说，但是我们最好都给棉棉留一笔钱吧。” “你的意思是？”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其实在决定做单身妈妈的时候，我仔细想过很久：其他的问题我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怕就怕哪天我发生意外，突然离世，留下棉棉一个小孩子，那就可怜了。 “虽然现在有你在我们身边，但是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提前留笔钱给棉棉，我们都会更安心一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 不过，就算楼千里不肯做，她也会每年定期给棉棉留些钱，因为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她总不能指望劳苦了一辈子的舒太后出力又出钱吧？ 楼千里忍不住有点儿想笑：“你放心，就算我们俩都陪不了棉棉了，我爸我妈还有我家其他亲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舒醒一愣，随即失笑：“你说得对。但是为人父母，总免不了想为孩子多打算打算。” 她倒是把楼家给忘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笔钱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出。”他拍拍胸口。 舒醒却不乐意：“这怎么可以，我也要给棉棉表达自己的心意。到时候，你出你的，我出我的。” 楼千里叹气：“你就一定要在每个地方都跟我明算账吗？那以后过日子，我们是不是还要采用AA制？” 这得多麻烦啊。 而且，他个人很不喜欢这种方式。如果一针一线都要计算清楚的话，那还是一家人、两口子吗？ 朋友尚有通财之谊，老实说，AA制夫妻还不如朋友呢。 出乎他的意料，舒醒竟然摇头否决了：“当然不是。大家都这么忙，谁有精神每天跟你锱铢必较。” “说得对！”他赞同地一击掌，“那以后我们怎么做？” 舒醒弯唇一笑：“很简单，我养你啊！” “啊？”他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认真的？” 她发出一串清脆促狭的笑声，末了歪着头看着他：“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说实话，以我的收入水平，也是没办法跟你AA制的。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在我的房子里，我养你。在你的房子里，你养我。 “我们各自根据自己的能力办事。当然，你可能要吃点亏，我最多只能给你买千把块钱的衬衣，也只能去菜市场和超市买普通的肉菜，给你做家常的菜式。你能接受吗？” 她的小眼神沉静又执着，带着点儿说不出的神采——所以，她居然是认真要养他！ 楼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说要养他呢。她倒是挺有胆量底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有些感动。 这些年来，崇拜他、依赖他的女人比比皆是，现在难得有个女人想要给他一个依赖。他真是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一个舒醒。 于是，他笑了：“好啊。那在我的房子里，你一定要用我给你买的东西哦。” 他一定会好好准备一番。 这可是难得的……换装游戏机会啊。
第68章 好婚一磨（1）二合一 舒醒斜眼乜到某人的笑容有点儿不正经, 再一琢磨这话，顿觉有猫腻，赶紧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买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 那我可不会用。” “你想哪儿去了！”楼千里一本正经地道, “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我买的东西比较好, 棉棉更喜欢用我买的东西而不是你买的，到时候你可别因为吃醋就拒绝我的心意啊。” 她轻蔑地一笑：“你放心,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怎么不可能？你可别小看孩子，我们科室主任的儿子才三岁，就已经知道挑贵的玩具买了。” 那还不是大人教的。对于孩子来说, 真正有价值的从来不是钱, 而是爱与陪伴。再昂贵的玩具也比不上父母空手陪他们捉会儿迷藏呢。 对于这种事情，作为过来人的舒醒简直成竹在胸：“那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赌棉棉以后是更喜欢玩我给她买的玩具，还是你买的。” “赌就赌，赌什么？”他很乐意陪她玩这种小游戏。 舒醒斜睨他一眼：“我犹记得之前还有个赌约没了结呢,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楼千里不虚：“我都做到了啊。” “啊？你这叫做到了？我记得我们的赌约是你每天把肉切好，把菜淘洗干净，以备我下锅用吧？” “对啊, 这个月你下锅的时候, 肉和菜不都备好了吗？” “可是赌约的内容是你——切肉、你——洗菜, 但后来我记得这些活都不是你做的了。” 楼千里试图蒙混过关：“不管是谁做的, 反正我想办法办成了嘛。” 舒醒呵呵：“你这话让我想起了《蜗居》里面的一段情节, 老公的爸爸生病住院, 夫妻俩约定轮流陪床，结果这时候婆婆跳出来说, 儿子的那部分工作由她替代，结果照顾公公的事情就变成了妻子和婆婆的工作，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干笑两声：“好笑，太好笑了。这样吧，我出钱，请人上门给我们做饭做菜，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了。” 那这不是变回林冰如的法子了吗？ “谢谢，可是用不着。”她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我也不是找你算账，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个赌约怎么算啊？” “咳咳，算我们不赢不输？” “没看出来啊，楼主任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楼千里赖皮赖脸地抱着她亲了几口，准备把她糊弄过去了。 舒醒撇撇嘴：她知道男人最爱面子，哪怕证据摆在面前也未必会认输认错。而且他打的就是“小赌无伤大雅，她不会跟他较真”的主意——她要是认真了，那显得多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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