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此刻坐在轮椅上,也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秋映红不知为何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当下也不反感和秦守国结婚的事情了。 “你是秦守国吧?” 秋映红尽力展示自己淑女的一面,大大方方的朝秦守国伸出手。 “我叫秋映红,你应该认识我妈妈,她叫尹梦松,我是你的相亲对象。” 秦守国静静觑着秋映红,不说话。 林南风在一旁都替她尴尬,秋映红这么自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已经是秦伯伯的妻子了。 场面静了静。 秋映红伸出去的手头一次受到冷待。 伸回来失了面子,不伸回来秦守国也不给她面子,头一次她觉得难堪。 甚至怪秦守国让她在人前让她没脸,她对秦守国的印象瞬间又往下掉了不少。 林正然见状就打圆场说:“秋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秋映红狠狠的咬了牙,不得不放下手应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跟秦大哥在一起?” 秦守国也问道:“阿然,你认识她。” “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 秋映红抢了话笑说:“早知道你是秦大哥的朋友当天下火车我就跟着你们走了。 找乐山村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呢!” 林正然干笑不说话。 秦守国却道:“不是朋友,她是我的未婚妻。” 秦守国又看向秋周山说:“帮我回绝了你奶奶,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妻子我有了。” 说罢,秦守国示意林正然推他进去。 而此时的林南风已经和多宝拿把凳子坐在屋檐下看戏,直觉告诉她,且还没完呢。 果然下一秒,秋映红瞪大了眼睛问秦守国。 “我哪点不如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而且她生过孩子,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这样的女人你还要?” 拖油瓶大号看向拖油瓶小号,小号茫然问道: “姐姐,拖油瓶是什么东西,是汽水吗?” 立时,林南风食指点了点多宝,手心向上,变戏法般,里面正正躺了颗大白兔奶糖。 多宝被糖吸引,他咽了咽口水,拖油瓶是什么东西? 早就抛之脑后了。 “我不欠你们秋家的,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质问。” 秦守国回头看她,目带厉色,转而又看向秋周山说: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替我回绝你奶奶。” 秋周山哪敢再说什么,点了头忙道:“我回去就说。” 又道:“奶奶听说你在养伤的事情就打发我们带点东西过来瞧瞧。 相亲是结两姓之好当然是双方自愿最好,既然秦叔叔您已经有了未婚妻,小侄自当跟奶奶说明情况。” 听他这么说秦守国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点头道: “听说你们在家里住了几天,前几天我在住院,今天恰好我们回来了就让我们夫妻俩好好招呼你们。” 秦守国抬头看林正然,似乎在问她,可行?
第32章 我哥他就守不住啦 林正然当下也点头笑说:“你们大老远来江沅一趟不容易,我们是该好好招待的,在家里多住几天。” 林南风在前面看到秋映红已经气得七窍冒烟。 她心道:此刻就是娘端龙肉来恐怕他们也吃不下了。 没想到秦伯伯还是个香饽饽呢,人家都抢到家里来了! 正思忖着后面一股风袭来,惊得林南风立刻站起来,而后她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嫂子啊——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声嫂子叫得林南风木木然转头。 她成人家嫂子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她紧紧抱着林南风,声声叫着嫂子,哭得很是悲悯。 多宝去扒拉她,让她放开姐姐,却叫她一脚给踢开了。 “——嫂子啊!你再不回来我哥他就守不住啦,他要跟小妖精人跑了,我拦不住,小妖精太凶了我拦不住——” 在场的人因为秦小妹的出现都不说话。 仅凭秦小妹的几句话林正然就发现她不对劲了。 “小妹她怎么了?”林正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不正常了? 秋映红对秦小妹撇了撇嘴,这个疯子又想干嘛? 秦守国见到妹妹脸色不好,深知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林正然怔怔的上前,她伸手去碰秦小妹,却叫她一把甩开了,秦小妹还凶她,对怀里的人激动的说: “嫂子你看,家里又来了个小妖精,一个我都打不过,现在还来了两个,我太没用,太没用了。” 秦小妹说罢抱着林南风哭的惊天动地。 一会儿嫌自己没用,一会儿又问嫂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该回来的,姜叔会把你卖了的。 她这一说林南风就知道她是谁了,应该就是娘口中的秦小妹了吧。 正当所有人恍神时秦小妹拉着林南风就往门外跑去。 林正然提脚想追,秦守国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多宝却是不管,一边追出去一边叫着放开我姐姐。 林南风见多宝跟出来了让秦小妹等等,她以为秦小妹听不懂,却不想她停下来了。 三人消失在林正然的眼前,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守国对姑侄两个留下一句‘自便’拉上她回房间。 秋映红姑姑侄自觉没趣,她对秦守国又带了点不甘心的心理。 我千里迢迢从东城来到江沅,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打发的?这么一想,索性就按秦守国的意思,住下了。 屋里林正然主动问道:“小妹她到底怎么了?” 说起小妹,秦守国的悲伤并不比林正然的少。 “怪我,回来晚了!”秦守国还是那句话。 “你也知道当年我去当兵前就把小妹放在村长家里寄养,当时承诺了一个月给他们寄五块钱。” 林正然点头,“村长厚道,你去了之后待小妹还可以,后来你失踪了没有寄钱给他们,他们待小妹亦如此,至少我走之前他们对小妹还是不错的。” 虽说村长的老婆为人有些霸道不好相处,但小妹的日子过的比她好多了。 起码肚子没有挨饿,死不了吧! 秦守国捏紧拳头摇头苦笑,“阿然,那你还真是看错人了。” 林正然蹙眉看他。 “村长的老婆在1959那年拿小妹和别的村一户人家换了亲,她现在这样子就是被陈家人虐待出来的。” “嫁过去陈家后不久小妹生了对龙凤胎,后来六零年闹饥荒,家里没吃的,陈家人偷偷的把女孩溺死在河里。” 林正然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溺死了,他们还是人吗?” “他们确实不是人,他们是牲口,不,他们连牲口都不如。”秦守国痛斥道。 “同年小妹又怀孕了,生下个女儿……” “那孩子……”林正然捂着嘴不敢再问了。 六零年还是饥荒年,如果生下的是个男孩尚且可活。 如果是个女孩儿,下场可想而知了。 因为那时候连大人都活不下去,况且是个女孩儿? “这次小妹防着他们了,可总有松懈的时候,等回过神的时候那孩子……” 秦守国说到这里也不想再说下去了,太可怕,那些人太让人寒心了。 就是他上过战场杀人无数,他都觉得陈家人让他感到齿寒,脊骨发凉。 “他们怎么那孩子了?” 直觉告诉她那些人绝对不仅仅是杀了那个孩子。 秦守国摇了摇头,不想这些事情让她知道,因为就连他也觉得这事难以消化。 他们易子而食。 等小妹发现孩子不见后只剩下一堆骨骸,而且那堆骨骸不是一个不满百天孩子的。 小妹追问孩子在那,陈家人不说,后来如果不是李非赶到,小妹撞破了他们的事情,恐怕也活不过当天。 “经过了这么多事小妹已经对那家人寒心。” 秦守国说:“她不想让那个畜牲靠近她,也不想再为陈家生孩子,后来陈家人明理暗里的欺负她排挤她。 当时李非让她走,可还有一个孩子在陈家,她不放心。 陈家离乐山大队来回要两个小时,李非也不可能时时去探望她,每次去看她,她都说很好,其实那时候她也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 “久而久之,劳作再加上吃不饱饭,精神上也受人摧残,慢慢的就崩溃了!” 听到这些,林正然哭的险些晕过去。 “村长一家就这样视而不见吗?小妹的婚事是他们换的,小妹如今这样也是因为他们,他们心里可安?” 秦守国抖着双手去帮她擦眼泪,身体像是被刀扎一般,疼的只能大口喘气。 “是我没用,这些年让你们受委屈了。” 林正然泣不成声,猛的摇头,这几天她照顾他,秦守国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 不是枪伤就是刀伤,再不然就是被利器所伤,那些疤全身上下连脚后跟都有。 秦守国都尚且不能自保,又怎么顾得上她们? 秦守国说:“本来这次我打算退伍,一边照顾小妹一边找你,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幸好我回头的时候你们还在。” 秦守国掷地有声的跟她保证,“那些伤害过你们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第33章 一家人全是恶魔 “把小妹的孩子接回来,那个男孩子不能给他们。”林正然在他怀里凄声说。 秦守国没有说话,呼吸急促,只是抱紧了她。 林正然仰头,胸口已经被眼泪浸湿。 “那个孩子怎么了?” “也不在了!” 秦守国深深吸了口气,眼睛通红带恨意。 “前几年陈家的小叔带那个孩子去河边凫水,等找到时人已经溺死了。” “该死,他们真该死,那一家人全是恶魔。”林正然咬牙恨声说。 秦守国拍了拍她,眸光锐利如狼,看向前方, “是恶魔我也不怕,我要让他们付出同等的代价。” * 再说被秦小妹带出去的林南风,此刻林南风被她按在半山腰下的草丛里。 林南风也不明白秦小妹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里,而且看起来似乎是想把她藏起来的意思。 “姐姐我饿了!” 多宝蹲在林南风的旁边,话音刚落,小肚子就应景咕咕咕地响了。 多宝捂着肚子瘪嘴。 林南风刚想起身要带多宝回去吃饭。 秦小妹立刻拉下她,徒手在地下刨几下,不多时从地里拿出几根白色的——茎? “这能吃?” 林南风十分怀疑的接过,眨眼间秦小妹就放嘴里嚼了起来,她还示意林南风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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