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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半天，嘴里的辣度早已下去，但脸上的红晕没来得及散开，像绚烂的晚霞铺在两人的面上，看起来明艳又动人。 谈悠坐着没动，她看贝璃看呆了。 有一说一，贝璃的样貌确实只有中上之姿，人群中得驻足一会儿才能看见，但那一双糅合了桑田沧海，蕴藏着经年流月的眼，深邃的就像无艮的宇宙，既探不到底，也找不到边，令人想看又不敢与之对视。 “那你去吗？” 贝璃嗯了一声，也没计较对方怎么就不喊姐了，半垂了眼皮，有点没精打采的接了一句“说了给你兜底，自然是要去的。” 谈悠倒是没察觉出来贝璃的那些许变化，她满腔的心思都还在另外一个地方。 “姐，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那双仿佛通晓一切的眼睛实在是太可怕了，谈悠觉得自己掩埋在最深处的秘密在贝璃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 谈悠心情如何复杂尚且不谈，贝璃反正愉悦的眯了眯眼：嗯，又叫姐了。 心情愉悦的公举殿下难得开解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不想说的过去，人活一世，不是什么事都非要理个明白，问个清楚，活在当下，展望未来。” 谈悠眼眸颤了颤，嘴巴忍不住张合了两下，却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贝璃见状笑了下，眼尾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筷子，低下头，敛了眸继续开吃，嘴上倒不曾停顿的又补了一句 “你唤我一声姐，以后便是我妹，只要你别犯到我的底线，其他的一切是好是坏，都无所谓，有我。” 谈悠瞳孔无法自控的放大。 这句承诺，太重了。 她转系，换班，接近贝璃，最初真的只是想看看那个改变了她原本命运的人，跟她道个谢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谈悠是还存了些‘她上辈子从来没听过的人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情况’的想法，准备来打探打探。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觉得真相大概八九不离十，只不过贝璃的情况跟她大概是相似但不相同。 那具年轻壳子里装的灵魂，有着一种古老而悠远的韵味，那双眼中承载的，是对岁月的寡淡，对人类的漠视，对世事的无感。 人类不管再怎么长寿，再怎么有阅历，也不可能产出一枚如此诡异的灵魂，所以贝璃绝对不可能是和她一样的重生。 照着小说情节大胆推测，贝璃有可能是不知道哪里穿过来的人，哦，也不一定是人，毕竟她看人时候的眼神，可不像人看人。 谈悠隐隐触碰到了真相，但她的选择和贝璃一样，什么都没说。 看破不说破，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智慧。 谈悠眨眨眼，咽下了眼底的酸意。 “谢谢你，姐。” 这一声姐，叫的真心实意。 贝璃嗯了一声，道“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辣味，还是得热乎乎的才最爽快。 解决完午饭，两人齐齐躺在地上进入了贤者散辣时间。 “那试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贝璃问道。 她虽然在论坛上刷到过消息，但那个论坛本就是八卦的地方，正经事一般不会出现，加上她原先也没准备去参加，所以扫了一眼之后就压根儿没去关注。 谈悠波澜不惊的开始给人科普，声音里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淡定。 一旦接受了贝璃是穿越者的设定，她提出来的任何常识性问题也就再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所谓试炼赛，其实就是一种大型对抗赛，报名者会被随机分为红蓝两个阵营，进行空战和陆战。 空战，太空战斗，三日为限，团体作战，看谁先击毁敌方主战舰。 陆战，地面战争，三日为限，五人一队，以杀敌数计算平均积分。 第七日结算成绩，空战评分和陆战积分加在一起，排名前百分之十的获得军部的特试资格。 “随机分？” 许是辣味还未散尽，舌尖仍残留着几分迟钝，贝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谈悠道“嗯，空战随机分，陆战可以自行组队，也可以随机分。” 贝璃哈了一声，声儿极轻，像肺里挤出来的最后一丝活息，有气无力的，也不知是在散辣气，还是在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谈悠等了等，没听见贝璃的声音，她知道这人应该是对这话题没兴致了，于是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平躺着散辣。 事情应该很严重，事态瞅着很紧急的样子，她们这边中午刚聊完，下午上课班导就宣布了有关试炼赛的消息。 说的是提倡参与，但班导话里话外的增加经验，没有坏处，明显就是在怂恿着他们积极去当‘炮灰’，这也让贝璃对此次的第一军团遭受损失有了新的概念。 实际上损失的人数，恐怕比明面上公布的还要多出许多，第二军团的驰援无法长久补漏，军部那边只能尽快拉人上战场。 粉饰太平，人类总喜欢做这种无聊又无用的事情。
第10章 、参加试炼赛 军部募兵招收范围涵盖整个莱亚蕾迩，每一次的基数最少也在千万以上，所以正常流程一直是提前三个月通知，前一个月开放报名。 这一次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通知的同时就开放了报名通道，时间也从原本的一个月变成了短短三天，就像那暮夜之时的萤火之辉，几乎转瞬即逝。 贝璃虽然答应了要陪着谈悠一起去，但对此并没怎么上心。 她很难对什么事真的上心。 那场大战（被迫），房间里的小胚芽（主动），一件已经远去，一件正在当下，三百年，一共也就这么两件事被她真的上心在意过。 如果不是报名截止前谈悠多问了一嘴报名没，她估计九成九得错过这事儿。 报名并不繁琐，只需要点进链接，点击报名，后台就会自动读取光脑绑定的个人信息，生成报名表，而后只要选择一下想要的专业就可以了。 “你选的什么。” 谈悠不疑有他，回道“医疗。” 她上辈子那个‘伴侣’是指挥系的，能接触到他的除了作战系就只有医疗系，所以她直接选择了老本行。 贝璃从善如流的从下拉选项中点了医疗。 跳出来一个类似于问卷的页面，贝璃随口问了句这什么。 “是测试卷，医疗系在战争中最为重要，所以是不允许没有医疗概念的人随便乱入的。” “答案是什么。” 她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全都看不懂。 不知道这出题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真的是太神奇了。 谈悠爱莫能助“测试卷是随机保密的，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言下之意就是你只能自己做。 薄薄的唇角朝下抿了抿，像一把出鞘的弯刀，划出了一道生冷的痕迹。 这通常是公举殿下心情不好的起始征兆。 僵持了一会儿，贝璃还是抿着唇，吝啬的仅用一根食指，嫌弃无比的在问卷上飞快戳戳戳。 她的速度极快，像是根本没有思考就点下去了。 在一边的谈悠没有听到警报声，说明贝璃并不是胡乱点的，因为胡乱点无法生成职业，无法生成职业的话就会发出警报，提醒填问卷的人重新做一遍。 贝璃填完问卷，扫了一眼页面上显示的医疗系三个字就关闭了链接，速度快的连后面的-都没注意。 几乎是掐着点报完名的贝璃，关了链接就将其抛在了脑后。 回到寝室洗漱完，就愉快的坐在养育箱边开始了每天的亲子注视活动。 小胚芽才两个月大，连基础的人形都没有，更别谈意识什么的，所谓的亲子注视活动，是贝璃因为稀罕她娃，自己整出来的词汇。 都说烦躁的时候抬头望一望远山青翠，会让心境变得平和宁静，小胚芽对贝璃来说，就是这么个差不多的存在。 只要看着那小家伙，不管她今天的心情是好是坏，最后一律都会变成满足。 不是长时间饥饿之后遇上山珍，也不是弥久困乏之后见到锦榻，而是午餐之后惬意的下午茶，晨醒时伸完懒腰的半刻回笼觉。 不是身体渴求某些东西并得到安抚时的喟叹，而是在基础需求被满足之后，追求更深层次舒适享受时的那种惬意。 像寒冬腊月裹着裘锦，倚在长廊亭下喝着温烫的清酒，冷在皮，暖在骨，跟添了油的老旧机器似的，四肢百骸懒洋洋的，舒服的紧。 这一看，就是一小时。 “晚安，我的小胚芽” 轻缓的嗓音环绕在房间内，似水般温柔缱绻。 而后，一夜好眠。 …… 那些无法满足上述条件的学生，则统一进入学院提供的二层别墅，由学院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 贝璃就属于那种只能待在学院的。 试炼赛早上十点准时开始。 七点多起来的贝璃，洗漱完之后陪着小胚芽坐了很久。 贝璃就这么安静的捧着下巴盯着养育箱里变大了一些的蛋蛋，一直到九点二十分她才终于起身离开宿舍。 九点五十分，听了一通注意事项的贝璃和其它留校的学生们一起，在校主任的指导和校长的注视下，有序进入了链接舱。 在学生们进入链接舱之后，室内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一米厚的合金大门缓缓关上，封闭了整个二层。 三天内，这个房间将不再开放。 若是有人被淘汰了，他们可以凭身份证明刷开二层大门的门禁，沿着走廊下到一楼，这里有厨房、休息室、训练室等等，足够他们度过一个快乐的‘淘汰日’。 意识链接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只是睁闭眼的功夫，所处的空间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是休眠室。 直径三米的能量柱规律分布，每个能量柱旁边，呈圆形排列着六个休眠舱。 舱盖一个接一个打开，人一个接一个从舱里坐起。 左侧角落，贝璃刚从休眠舱里坐起了三分之一，一股巨大的撞击力突然出现，她砰的一声又躺了回去。 后脑勺隐隐作痛的贝璃：这个见面礼非常优秀。 紧随着震颤而来的，是吵的人脑子发疼的警报声，规律而密集的滴滴声混着频闪的红光，无端令人生出几分躁意。 红色警报：严重警告，处于高风险环境中，作战模式，时刻准备战斗。 这个休眠室里的学生年级并不固定，三年级以上的一般都已经参加过一次，所以他们的反应速度很快，从休眠舱里爬出来之后就朝着门口冲去。 看在大家同为战友还是校友的情况下，这群高年级冲出去的同时还不忘提醒那些可能没有反应过来的学弟学妹们。 “一级战斗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去你们的所属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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