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的发小林冉偷偷拿出电话,想要通知周家大哥来阻止周熠,但周熠直接卸了他的手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里,“背刺我?” 林冉也不心虚,“你和其他人玩就算了,怎么能和姑姑玩,姑姑那么柔弱,万一伤着可怎么办……” 周熠一脚将嘚啵嘚啵的林冉踹开,“滚蛋,见色忘义的糟心东西。” 他和谢无臻分别上了车。 谢无臻很久没有开过车了,但她上车后,动作倒并不生疏。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引擎轰鸣,她高速行驶出去。 包括周熠在内,谁也没有想到谢无臻会“贴地起飞”,这种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的状态,驾驶人只会更加清晰感受到那种车辆不受掌控的失衡感,这时路上随意一颗小石子或者一方小水洼,都有可能导致车辆侧翻。 旁人都认为谢无臻是慌了神了,但周熠却明白这个女人向来情绪空乏,她对自己在做什么绝对清楚。 周熠深邃的双眼掠过一抹棋逢对手的兴味,他左耳耳钻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越发显得桀骜不拘,盛气凌人。 因为高速,谢无臻耳边并没有什么胎噪,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现实和记忆来回拉扯,忽然间,她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情。 二十二岁,她大学毕业,凭着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韩氏实习。 二十三岁,她和彼时的韩氏少董韩应蔚谈起了地下恋,那年韩应蔚二十五岁,他收养的孩子韩衡十岁。 三十一岁,她同意韩应蔚的求婚,同年年底韩应蔚死亡,已经成年的韩衡继承了韩氏。 她知道韩衡恨她,但她在韩氏的一切是她经营多年的成果,没道理韩应蔚死了她就放弃,所以她依旧选择留了下来。 接着,在高层示意下,她被安排了大量的无效工作。孤立排挤,打压陷害,造谣甩锅……这些事情接踵而至,她总是被刻意隐瞒各种必要的信息,导致她的工作接连出现问题。 而想要踩着她上位的同事一旦抓住她的把柄,就当众含沙射影贬低讽刺她,利用一切机会使她难堪。就算她无视这些,专注于工作,功劳也会被别人抢占,哪怕她掌握了绝对性的证据,高层也没有一个愿意肯公平处事的。 人人都以为她被这么对待是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韩衡这个新上任的总裁野心勃勃,想要清算旧元老,在关键位置安插进自己的人,却不知道她和韩衡这对准母子背地里错综复杂的关系。 三十四岁,她离开了韩氏,现实就是这样,她和韩应蔚还没有领结婚证,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但韩衡却是韩应蔚实实在在经过合法程序收养的儿子。 韩应蔚一死,韩衡背靠整个韩家,这几年成长飞速,手段越发狠辣,她继续耗下去只能是徒劳。 谢无臻先是去了国内其他出类拔萃的企业应聘,她的履历实在漂亮,许多公司都表示愿意和她进一步详谈,但当第二天接到了韩氏的消息后,又全都用各种理由推脱了。 而后她便选择创业,多年的工作经验和出色的商业嗅觉让她初期走的十分稳当,躲过了不少明枪暗箭,直到在应对一个大公司的做空时,所有的关键人员在临了的一刻因为被韩衡买通反了水,让她不仅与原本的胜利失之交臂,还欠下滔天的巨款,被起诉限制出境资格。 那段时间她变卖了全部能够变卖的东西,韩应蔚曾经送给她的所有不动产也抵押了出去,她租着五平米不到的老破小暂时落脚,追债电话和催债短信不分昼夜地缠着她,还有专门追债的人不定期闯入她的住所砸东西。 她强撑着还完了所有的债,然后回了白城,回到了那个她一直以来看不起的村庄。 钱啊钱。 没什么比起钱更重要了。 她所有的努力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谢无臻对自己说,如果再回到那种日子,她宁愿去死。 此刻,她和周熠之间只剩下了不到两百米,她反而加速了。 “疯了吧她!”赛场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脑海里全都闪过这样的念头。 周熠目光霎时沉凝,脸上表情完全消失。 一百米。 五十米。 太近了,近的周熠可以看到对面挡风玻璃后,谢无臻那张姝艳浓烈的美人面。 她 神情明明那么冷静,却又那么疯狂。 二十米。 八米。 “操。”周熠手心出汗,他率先踩下了刹车。 此刻他和谢无臻两车的车头紧紧挨着,只再晚哪怕半毫秒,两车就会直接撞击爆炸,他们亦会葬身火海。 周熠心跳加速,他双臂撑在仪表台上,背脊上的肌肉块块贲张,衣服早已经因为汗水紧紧黏着后背。 他看到谢无臻对他微微勾唇,夕阳从车窗倾斜下来,挥挥洒洒,她半笼在渺淡疏凉的光影中,似妖似魔,娇艳欲滴,仿若深渊里盛开的带着糜烂风情的曼珠沙华。 刹那间,仿佛彗星撞击冰川,蹦溅出来的硝花扎的周熠鲜血淋漓,却莫名痛快。 他喘着粗气,也对她露出一个张扬肆意的笑容来,自言自语叫着她的名字。 “谢无臻……” 周熠跟着谢无臻回到了庄园,老管家看到他几乎要喜极而泣,更让老管家高兴的是,他发现周熠对谢无臻的敌意没有了,晚上竟然平平静静和谢无臻吃了一顿饭。 “姑太太,还是您有办法,除了大少爷,我就没有看到三少爷对人态度这么好过。”老管家看着已经走远的周熠的背影如此道。 谢无臻说了些客套话,然后上了楼,深夜,她照例抽了几支烟,却觉得寡淡的厉害。 她想人大概就是这样贪心的,周熠先前折腾的时候,她只想要安生抽完一支烟就行了,现在实现了,却又犯起了酒瘾。 此刻天色已晚,佣人们已经休息,她也不好去酒窖里拿,于是便决定去庄园外面买,正好她也许久没有喝啤的了。 她出了门,正准备下楼,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循着声音一瞧,是周渔偷偷摸摸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想起老管家说的周渔和兔子的习性一样,白天躺地睡大觉,晚上活蹦又乱跳,谢无臻便没管这位智力有问题的小少爷,但周渔却亦步亦趋跟着她。 她回头,周渔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瞥了周渔一眼,继续往外走,结果周渔又迈开步子,像条小尾巴一样紧紧黏在她身后。 “别跟着我。”谢无臻出去喝酒,可不想带个累赘。 周渔无辜地看着她,双睫乌黑,眼瞳水润,模样清俊,干净清澈的像是山涧溪流。 见谢无臻准备毫不留情将他甩开,他马上攥住她的衣袖,呜呜叫了起来。 他的声音细细软软的,跟猫叫似的,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尤其明显,谢无臻生怕他把佣人招来,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他却还是呜呜叫着,这下叫的越发可怜,好像谁欺负他一样。 “闭嘴。”谢无臻警告道,见他声音更大了,知道这傻子吃软不吃硬,便道,“你别吵,我带你出去。” 周渔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他身形瘦削,五官精致柔和,嫩的好像雨后的新笋,稍微一掐,就能汩汩出水。 此刻看向谢无臻的眼神崇拜又热烈,仿佛她不是带他离家,而是带他出狱一般。 谢无臻觉得有些好笑,她捏了捏他的脸,“到外面乖一点知道吗?” 周渔忙不迭点头,一蹦一跳地跟着谢无臻,开心快乐的样子极具感染力,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天一样。
第37章 她是中年拜金女(9) ◎像只傻乎乎的兔子◎ 坐在公共长椅上,谢无臻打开一罐冰啤酒,仰头喝了起来。 她扣子解开了几颗,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锁骨边缘有一枚朱砂痣,更显得她肌肤似雪一般细腻,明明穿着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衫,就是莫名很有味道。 她瘦,却不是干瘦,她的身段展现了成年女子的玲珑和婀娜,像是红透了的浆果,因为岁月沉淀发酵,散发着一种近乎于熟烂的酒香。 当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因为酒精泛起餍足愉悦时,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烟花浊酒之地养出来的艳骨美人,魅惑颓靡,绮丽妖冶,灼灼其华。 周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啤酒,偷偷摸摸地靠近了些,观察试探的姿态软软怯怯的,整个人生嫩纯澈的好似一节抽叶的新枝。 谢无臻瞥了周渔一样,见他实在是乖巧,一路也没有给她闹事,便准备打开一罐新的给他。 她如今指着周家发一笔横财,没必要作贱周家这个傻乎乎的小少爷,让他吃她的口水。 谁知道周渔是盯准了她手里的这罐,看到谢无臻把这罐啤酒放下去拿新的,以为她不要了,像是捡垃圾的流浪小可怜一样,俯身过来张嘴咬上这罐啤酒的边缘。 他没咬住,酒瓶滚落到了长椅的边际,汩汩往下流着酒液。 周渔愣了愣,就翻身跪在地上,捧着手去接,然后新奇地看着手里的酒水,小动物似的伸着舌头舔酒喝。 顶级豪门养的极好的小少爷,模样气质都透着乖巧纯净,他实在没有什么酒量,就舔食了那么一点酒,本来白皙的脸便浮上了些许红晕来。 他跪在地上,仰着头,一双温和无害的杏眼湿漉漉看着谢无臻,纤密的眼睫上挂了些晶莹的泪珠,看起来仿佛被狠狠欺负了一般。 谢无臻刮了刮周渔不谙世事的脸蛋,“起来吧,要是来个人瞧见这场景,我怕是说不清了。” 周渔神色烂漫纯真,眨了眨眼,直接往她怀里钻。 他身形是少年人独有的清隽,虽然看着稚嫩单薄,但个头其实比谢无臻高出不少,因此非但钻不进她怀里,反而一大只地拱着她。 谢无臻幼时养肉兔的时候,那些傻兔子便是养久了就喜欢钻她怀里,对她极尽亲昵,根本不知道她对它们并无宠爱之意,只是纯粹想要将它们卖给餐馆换钱。 此刻周渔就像那些兔子一样,哪怕她并没有哄骗之意,他自己就能因为她带他离家喝酒便笨笨地交付出信任,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给她留下自己的气味,表达着对她的喜欢。 谢无臻推了推周渔,发现没推动,这兔崽子力气竟还挺大的,便直接道,“热,下去。” 一个嘲讽的声音在周渔脑海里响起,“白痴,她这表明是烦你了。” 周渔才不信,他忽略那声音,双手撑在谢无臻身侧,呜呜地叫唤着,黏着她不肯走,还讨好地舔了舔她的侧脸。 谢无臻顿时皱眉,“脏死了。” 若是她在世俗定义的正经年纪便和韩应蔚结婚生育,孩子都该有周渔这般大了,周渔又是个傻的,在她看来,他舔她的行为和几岁小儿糊她一脸口水差不多,自然是嫌弃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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