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寒对宋老将军的女儿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也不曾见过,听闻此女自小在军中长大,在练武上确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可是在临州?” 宋时彦点头:“一个月前抓到个经常往返西北的人拐子,据那拐子所说,五年前在临州时转手过一个从西北拐来的女孩,年龄、容貌、身形皆与阿姐对的上。” 秦溯寒正要开口,被他拦下:“溯寒你听我说,我知道机会渺茫,可这是最接近的一次,我相信阿姐还活着......” “时彦,无需多言,我定全力相助。”秦溯寒拍了拍他的肩,“只是你可有令姐的画像?” 听到此处,宋亭晚默默记下,指不定又是哪个爱慕男主的女配,回去要说给白轻轻听。 刚抬步欲走,脚下蓦地一绊,整个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一颗石子突兀地沿着小径滚动起来。 草丛对面的说话声骤停。 宋亭晚尴尬之余又十分困惑,到底哪儿来的破石头,这便是小说里偷听就一定会被发现的铁律吗?还是说主角光环已经强大的连偷听都不可以了?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掌上火辣辣的疼,还未站稳便被人拥入怀中。少年双臂收紧,将她抱在怀里,呜咽声中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阿姐,阿彦终于找到你了。” 宋亭晚懵了。 虽然有怀疑过,但真的相认,也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她恰好便被白轻轻支开,又刚好路过两人密谈处,那颗石子更是凭空出现...... 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怪异,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宋亭晚心中疑虑丛生,一时忘了推开他。他哭得如此动容,倒叫她不忍打破他的幻想,不论原身是否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姐,至少此刻的她不是。 轻拍他的背,难得心软:“别哭了,我不是你阿姐。” 宋时彦闻言立刻止住哭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你就是我阿姐,阿姐为何不认我?是怪阿彦现在才找到你吗,都是我的错。” 说完又抽泣起来。 宋亭晚瞥一眼肩上濡湿,将他从身上拉扯开:“公子请自重。” “阿姐是不认得我了吗?阿姐小时候喜欢吃甜食,最爱胡记的冬瓜糖。阿姐最怕冷,十月起便要在房中生火......” 见他如此执着,宋亭晚干脆躲到一旁看戏的秦溯寒身后,弱弱道:“公子说的这些,奴婢都没有印象,奴婢只是秦府的一个下人罢了,还请公子不要再为难。” 宋时彦不可置信地冲了过来,宋亭晚便绕到秦溯寒另一侧,二人就这么围着中间那人你追我赶,秦溯寒忍无可忍展臂将二人隔开,开口道:“时彦如何确信她便是你阿姐?” “他与阿姐长得一模一样!”宋时彦指着宋亭晚胸有成竹道。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时彦莫要认错了人。”秦溯寒心中已经有几分怀疑宋亭晚便是宋悍之女,如果是那个人,那么宋亭晚一身好功夫便有了解释。 听到这话,宋时彦也有几分动摇,阿姐那般豪爽的女儿,如今却成了秦府的丫鬟,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便不能放过:“我将她带回西北,父亲母亲自然分辨得出她到底是不是宋亭晚!” 宋亭晚真的想找个缝钻了,秦溯寒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不认的? 她当初为什么那么自信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秦溯寒转过头来,抚平胳膊上被某人抓出的褶皱,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宋亭晚别过头去,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奴婢还要去取小姐的东西,便先退下了。” 宋时彦还想再追,又被拦下,语气有些不耐:“你老拦着我干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阿姐,若是人跑了怎么办!” 秦溯寒望着女子清瘦的背影,轻笑一声:“放心,跑不了。” 作者有话说: 走剧情了走剧情了
第8章 赴宴(二) ◎那就一起死吧◎ 总算摆脱两人,宋亭晚再不敢大意,直奔后院厢房。见门口有丫鬟守着,闪身到一颗老槐树旁,瘦弱的身形被粗壮的枝干挡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眼透过半开的窗户窥伺房中情景。 屋内陈设并无异常,除了南边墙角屏风后立着的榆木箱子,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相必便是那季宝星藏身之处。 距离事发还有两个时辰,宋亭晚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巾戴上,不再犹豫,翻窗进屋。 手摸到木箱的边缘,侧耳贴过去,听到里面平稳细微的呼吸声心中定了定。 猝不及防掀开箱子,果然见一男子蜷缩在角落,四目相对的瞬间,男子满脸惊恐,嘴边刚泄出一个“你”字便被打晕过去,如死鱼一般脱力靠在壁上,脑袋耷拉在一边。 宋亭晚从腰上抽出早已备好的麻绳,足有一指粗,刚缠上男子手脚便勒出一圈圈红痕。摘下面巾揉成一团,粗暴地塞进他嘴里。 待确定他无法逃脱后,便关上箱子跳窗而出,临走时想到白轻轻原身被他玷污又朝他腹部狠狠地补上一脚。 宋亭晚手上拎着食盒,悄无声息地回到白轻轻身边。 见她拿着东西回来,便知道事情是办妥了,白轻轻起身接过食盒,递给坐在对面的两人。两人目光频频落在湖心亭,有些心不在焉,敷衍几句就让各自的丫鬟收下了。 宋亭晚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意料地瞧见了那人的身影。 秦溯寒抱臂靠在亭中围栏上,点头应和旁边的男子,神情专注,湖风吹动少年衣袍。似是察觉到这边目光,忽然转过头来,拨开薄纱,沿着走廊走了过来。 岸上众人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目光跟随他。 见面前两人飞快整理仪容,宋亭晚摇了摇头。 白轻轻率先起身,大方地道了一声“表哥”。反观另外两人则扭捏多了,柳茯捏着帕子眼含期待地等他过来行礼,沈湘云羞得不敢抬头。 秦溯寒一一行礼后,目光落到极力想藏在白轻轻身后的某人。 “跟我来。”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该来的还是会来。 宋亭晚顶着压力低头跟在他身后,等到完全出了后花园才松了口气。待走到一处假山后,秦溯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眼里悲喜不辨。 “什么时候搬过来?” 宋亭晚愣住,还以为他会问刚才的事情,想了想道:“回公子的话,今晚便搬过来。” 秦溯寒应了一声,状似闲聊道:“什么时候跟着白轻轻的?” 这会又不叫表妹了。 “以前的事奴婢都不记得了。”宋亭晚总觉得他是在等着自己主动交代,上前一步试探道:“大公子也觉得我是那位公子的阿姐吗?” 秦溯寒不躲不避,任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是与不是,你应当清楚。” 宋亭晚见他眼含嘲讽,挑衅道:“那如果我真的是,大公子还让我搬到觅竹院吗?” 如果她是宋悍之女,他还敢让她当他的“通房”吗? 秦溯寒低头凝视她,眼里沉静如一汪深潭,抬手将她抵到假山上:“你在我秦府一天,便是我秦府的人,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眼波微动,倾身到她耳边,低声道:“就这样待一会。” 余光瞥见草丛后的人慌乱跑走,才将她放开。 小菊捂着嘴,跑到之前与小姐约定好的地方,见她满脸通红,柳茯便知道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看见什么了?” 小菊实在羞于启齿,抠着手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叫你说!”柳茯声音陡然提高。 小菊身子抖了抖,一时被吓住,更不敢说了。 柳茯苓只觉得整颗心被石头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见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只得强行压下情绪,放轻语气问道:“大公子欺负她了?” 见小菊点点头,自嘲一笑:“是像那人欺负我一样吗?” 回忆起那人和小姐在一起的情形,小菊点头又摇头,脸上更烫了。 柳茯摘下一片树叶,指甲一寸一寸掐着,轻飘飘道:“那就让她和白轻轻一起死吧,死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一段歌舞过后便正式开了宴,男客和女客共处一室,中间一道落地屏风隔开,仆人们排成长队有序地上菜。长公主站在最高处以茶代酒,敬过宾客。 白轻轻因着秦府的关系,座次排到了第二排,距离主座既不算近也不算远,举杯回敬时,将嘴唇沾湿后便悄无声息将酒水倒入袖中。 原书中白轻轻正是喝下了一杯被下了药的酒,才会失了清白,只是具体是哪一杯书中并没有详写。为了以防万一,两人约定好今夜所有的酒水都不可入口。 立在旁边的宋亭晚神色如常地端起酒壶,正要满上,坐第一排的沈湘云端着杯酒起身走了过来,脸上笑意明显。 “多谢白姐姐准备的糕点,我敬姐姐一杯吧。” 宋亭晚正要递过酒杯,不知被谁从侧边推了一把,手上一个不稳,酒水朝着意料之中的方向泼去,沈湘云裙面眨眼间染上大片明显的黄渍。 这便是要让她退场了,宋亭晚虽有些羞耻,仍识相地跪下,口中哀求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是故意......” 这一幕两人在马车上就演练过几遍了,白轻轻紧接着佯怒道:“你这蠢奴!” 男客那边听见动静,隔着屏风遥遥相望着。 沈湘云与坐在一旁的柳茯对视一眼,摆摆手道:“无妨,不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劳烦妹妹陪我去更衣。” 低头俯视跪在地上的人道:“至于你,便自罚一杯吧。” 白轻轻并没有提过有这段剧情,果然原书剧情已经有所偏差,不过想到季宝星已经被她处理便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她一个做错事的下人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宋亭晚毅然接过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从喉中滑下,腹中瞬间暖了起来,舌尖有些发麻,倒是好酒。 宋亭晚辣地眼泪直流,咳嗽几声道:“谢沈小姐宽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白轻轻太阳穴隐隐跳动,呵斥道:“还不快滚下去!” 见她步伐稳健,心跳才缓了下来。 晚风掠过,身上凉凉的,胸腔中那团火却怎么也吹不灭,宋亭晚不安地在路口徘徊着,宴席中途秦溯寒会出来更衣,这是必经之路。白轻轻此刻已经被沈湘云引到厢房,被反锁在屋内。 她只需要将秦溯寒引到厢房去,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出来,索性蹲下身,百无聊赖地数起路边的杂草来。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宋亭晚欣喜地站起身,待看清来人后,脸上血色褪尽。 来人梳着夸张的高髻,一身绫罗,正是沈湘云。 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厮。 宋亭晚全身戒备起来,飞速思考着。沈湘云动作不该这么快才是,白轻轻那边恐怕出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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