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桑语:“……”这让她怎么回答好?他打起直球来这么直接吗? 赵桑语的沉默显然不能令初七满意。 他眼中带着点点笑意,伸头凑到赵桑语旁边,“如果我说,我并非全出于报恩,你刚才还可会停下?” 所谓报恩,是他的婉转说法罢了。要是换作旁人救了他,他的报恩恐怕就是当牛做马,绝非以身相许。 赵桑语瞳孔地震,糟糕,有种要脱单的感觉怎么回事? 没事。 她还能稳住。 她如今可是成熟老练的村中老狗赵二,而非幼稚的大学生赵桑语。 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用以说话的工具却被人堵住了。 这个吻,比刚才被雷声打断的短暂触碰绵长许多。 赵桑语呆住,一动不动,任由他贴着。她教学视频看得挺多,实际操练和教材差距还是挺大,她做不到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初七则是心思多多。 他见赵桑语一脸惊讶,害怕她沉默过后,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干脆心一横,让她闭嘴得了。 过分正人君子,有时不见得是好事。 她的一视同仁,令他心生慌张和不满。 对于谢林春,同为男子,初七也同情其可悲可叹的命运。可每每见到赵桑语对谢林春百般照顾,初七心底就忍不住泛酸。 “善妒”为男子大忌。 但他就是压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赵桑语到底如何看待他,一心只想着,至少……现在他对于她,总该有些不同了吧? 她同谢林春再怎么好,也没这般亲近过。 最重要的是,这回,赵桑语并未推开自己。 她跟李金贵打架时的狠劲,他又不是没见过。 若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她完全可以推开他。 念此,初七加深了这个吻,轻轻吮了下她的上唇才放开。 他见她呆若木鸡,低声笑了下。 赵桑语望着初七,他今晚好像笑得格外多。他本来就生得好看,现在笑得清纯里带了点狡黠,可爱得要命。 她活这么大,见过无数男人的笑,电视上尤其多,邪魅狂狷什么类型都有,初七这种笑,她就没在成年男性身上见过。 没受到信息爆炸的荼毒的古代人,果然还是纯净点。 娇娇七同学……显然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赵桑语心中纠结,总有种乘人之危的罪恶感。 该美男毕竟处于失忆状态,见过的女孩子又太少,这种感情,怎么看都很不靠谱啊。 万一真跟他深入发生点什么,以后他恢复正常,会不会抓她去见官? 赵桑语一阵紧张,搞不好,到时候她会直接从热心助人慈善家,坠落至拐卖□□一条龙罪犯,在古代大牢蹲完此生。 初七看赵桑语脸色变来变去,忐忑不安,“桑语,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为男子太不矜持。” 他深觉自己的行为掉价,世间男子都等着女子追,哪有他这种,自己上赶着追人,人家还不冷不热。 赵桑语一听这话,立刻否认,“当然没有,你明明是……勇气可嘉。” 她想到自己当年追前男友。初七这种情形,在大武国,相当于倒追吧,而且比现代社会的倒追更需要勇气。 同是天涯倒追人,她能切身体会到初七的心情。 不管初七出于什么心理才对她有好感,作出这般大胆行径,反正她并不反感……只是二人之间有太多不稳定因素,导致她脑子里乱糟糟。 勇气可嘉……这四个字对初七毫无安慰作用,甚至是种深深的打击。 她以为是县衙开表扬大会吗?还勇气可嘉。 初七叹口气,他敢做的不敢的,今晚全做了,没有所谓的勇气再跟她深究。 初七平日都穿两层衣裳,他将外衣穿好,把里衣递给赵桑语,道:“你背心还没干透,换我的穿吧。” 他知道赵桑语不习惯当着人的面换衣服,便自觉转过身去,对着墙壁。他现在,只恨她是块木头。 赵桑语换上初七的衣裳,比黏糊糊的湿背心舒服多了,还有点淡淡的香气,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她很喜欢。 村里没有香粉香膏卖,初七不可能用过,大概率是传说中的体香。 以前看过有关研究,如果在一个人身上能闻到自己喜欢的体味,说明是天然被对方的荷尔蒙中承载的生理信息素吸引。 她再次问自己,喜欢初七吗? 以前有个男生跟她表白,直接冲过来抱她,她本能反应为,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在这种事上,身体往往比脑子诚实。 赵桑语心中动摇,是不是她过于严肃刻板了? 在初七的事情上,她总是小心翼翼,用这个时代的规矩提醒自己,不要当自己看不起的渣男性转版,不要伤害到他。 可是,这样做,她并不开心,初七也不开心。 赵桑语看向初七,他的背影显得颇为落寞。 她从竹筐里拿出个桃子,递给初七,“吃个桃子吧。” 初七头都没回,“不想吃。”刚被拒,有胃口才怪。 赵桑语犹豫一下,站起来,弯下腰,从背后轻轻抱住初七,她明显感受到他身体一僵。 她转过脸,在初七侧脸啄了一下,极轻极快。 初七猛然回头,“你——” 赵桑语脸上红晕一片,“现在可以吃了吗?” 初七欣喜,正要说什么,赵桑语将桃子塞进他嘴里。 “你先别说话,就这样吧。”她坐到他身旁,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我心里很乱,头也晕晕的。” 初七:晕得好,晕得好。千万别想太清楚。她性格太板正,一旦想清楚,搞不好又得纠结回去。 赵桑语望着外面的风雨长叹一口气,她的理智终究溃败。 罢了,她来自异世,他失去记忆,也许他们是这世间最孤独的人。 彼此相伴一程,未尝不可。 来日方长,且待来日再说。 * * * * * * 次日天气转晴后,二人便立刻下山回家。 张大娘和谢林春担心了一整晚,但雨势太大,他们贸然进山也是徒劳,只能在家里空着急。 如今二人回来,谢林春终于能放心回家休息。 张大娘则等初七走后,凑到赵桑语身旁,鬼鬼祟祟。 “桑语啊,昨晚就你跟初七俩人在庙里……”张大娘撞下赵桑语肩膀,笑得一脸荡漾,“有没有把小郎君给拿下?” 赵桑语就猜到她会问这个,装傻道:“什么拿下?” “就是……”张大娘一把年纪可不羞涩,拽住赵桑语就要明说。 赵桑语装不下去,“没没没,我可是老实人,才不做乘人之危的事。” 张大娘痛心疾首,可惜赵桑语失去了大好时机。 “这么好的机会,你也能错过。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还不是一搂一抱,事情就成了。下山之后就成亲,三年抱俩。哪里像你这般磨磨唧唧。” 赵桑语嘻嘻笑,“干娘,你说得厉害,你怎么不去勾搭个大相公小郎君啊?就知道说我。” 张大娘被赵桑语堵得没话说。她也就爱嘴皮子过过瘾,其实没那本事和胆子。她哼唧几句闲话,溜去工地干活儿了,生怕赵桑语继续找茬。 赵桑语倒是被张大娘的话挑起好奇。 大武国的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呢?男人生还是女人生啊? 她之前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穷得快饿死了,而且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毫无归属感,脑子有病才会想生孩子。 据她观察,这边男男女女相比于她原来的世界,最大的区别也就在于身高和体型,但总体特征并没大区别。依然是女子胸部明显,男子没胸有喉结。 难道说……区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昨晚她不小心摔到初七身上,恰好坐到某处……咳咳,他、他挺正常的,没缺胳膊少腿。 没少……难不成,会多点什么零部件? 赵桑语倒吸一口寒气,脑海里开始浮现各种画面。 大武国奇奇怪怪,一切皆有可能。 这里的男子,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双性人吧?同时拥有两套生殖系统那种? 还是说,女人是双性? 赵桑语想到那些高大的女人,顿时心脏颤抖。 孙工头那些人,看上去激素水平跟她很不同。 她不禁低头往下盯着某处看。赵二身体跟自己原来的身体构造没两样,可这种“正常”,在大武国会不会属于少了点什么? 赵二这么瘦弱,有没有可能会是存在天生的残缺? 比如说,正常的女人,应该有牛牛,而赵二却没有。 赵桑语脑补的画面朝变态方向越跑越远,一发不可收拾。 她跑去厨房拿凉水拍拍脸,不敢再想。 反正现在她跟初七八字还没一撇。 谁说恋爱就一定不会分手? 谁规定恋爱就得结婚,就一定要生孩子? 太可怕了,太复杂了。 赵桑语跑去工地上疯狂搬砖,以体力劳动驱赶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孙工头:从没见过这么勤劳肯干的好东家,真感动。 * * * * * * 从夏季到秋日,赵桑语的新房子终于迎来乔迁之喜。 初七和谢林春备了好几天菜,在收房这天,做了顿丰盛的筵席招待孙工头等人。 还有些前来道声恭喜,便白白蹭吃蹭喝的村民们。 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这种情形不可能赶人走。 赵桑语和张大娘只得忍着点,顶着笑脸接待下。房子落定是大喜事,被人占点便宜没关系,就当攒福气了。 孙工头吃吃喝喝,豪饮高粱酒,一个人喝掉大半坛,看得赵桑语心里哇哇流血,酒水好贵的。 孙工头则是眼睛哇哇流泪,搂着赵桑语伤心痛哭,小拳拳砸在人家背上一下又一下。 “小赵啊,姐姐今天就走了,再难见到你家初七。想想我就心痛,舍不得初七小郎君——” 赵桑语被孙工头捶得想吐血,腹诽不已:你舍不得初七倒是捶他去,我又没招你惹你。 只是这话,赵桑语不敢说出口,她怕孙工头当真冲过去骚扰初七。 她只好好脾气地哄哄孙工头,“别说得跟永别一样,你家就在镇上,总是会见面嘛。我时不时就会去卖布,机会多得是。” 孙工头擦擦眼泪,“谁想见你啊,我是想见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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