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桑语简直不敢相信,“我想着你是都城人士,找你试试看能不能搭上点儿关系,都不敢抱什么希望,谁知道,你竟然是皇族,还为了我,专门跑来余宁当巡抚,我都不知该怎么谢谢你了。” 周姓为大武国皇族姓氏,难怪周颂声当时不便告知。 周颂声道:“你我相交于困顿,我帮你是应该的。至于说皇族,唉,我母皇的孩子太多,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也没什么值得一提。你的案子,我听谢林春说过,明天我就提审。” 周颂声看着赵桑语满身的伤,道:“你也是不容易啊,她们把你打成这样,也没能将你屈打成招。” 赵桑语道:“即使去死,我也不想带着不该有的罪名。碧生不是我杀的,杀他的人以及嫁祸于我的人,才该接受惩罚。” 周颂声点点头,提醒赵桑语做好心理准备,“桑语,你早点儿休息,养好精神。余宁的水,深着呢。她们不会让我轻易翻案,尤其是钱锦绣……” 周颂声意味深长,“我和这姓钱的,可是周旋已久。我跟你的缘分,就是拜她所赐。上次我遇刺受伤,幕后之人,恐怕就是钱锦绣。只是,我还没有确切证据。” 赵桑语听罢,对钱锦绣越发好奇,这个女人,胆敢刺杀皇族公主,比她想象中更可怕。 次日升堂,事情果然如同周颂声预料那样。 所有证据,皆指向赵桑语。 翻案几乎没有可能。 钱锦绣在公堂侧面的椅子上稳稳安坐,全程听审,拿着茶杯冲周颂声微微一笑。 周颂声自然明白。 钱锦绣在挑衅: 你来了,又如何? 余宁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我钱家的天下? 周颂声稳重处之,一拍惊堂木,“来人,将死者碧生的娘子,贾福宝带上来。” 钱锦绣顿时笑不出来。 周颂声早在派出流枫之时,就命她细查此案,一来余宁就查出了贾福宝,但一直没打草惊蛇。在昨天晚宴时,她趁官员们齐聚一堂,命人去双鹅村,将贾福宝带走。 周颂声知道,她一说要提审赵桑语,钱锦绣等人肯定会通宵检查府里的各种文字材料,反倒对人证不够上心。 物证就足够定罪,贾福宝那种嘴巴笨的家伙,少露面为好。 一番审理下来,贾福宝的口供和之前记录的文档有所出入。 周旋一番后,周颂声尽力先将此案改成了悬案,赵桑语只是有嫌疑,而非罪人。 周颂声道:“现在,经过本官审理,赵桑语只是有嫌疑。但她被你们关押了这么久,还动了刑罚,总得有个说法啊。首先,知府就不称职,案件都没审理清楚就把人收监。” 知府瑟瑟发抖,她看得出来,此事压根就不是什么奸杀案,而是周颂声和钱锦绣两边在神仙斗法。 她只是个小小的知府,夹在中间,谁都得罪不起,简直要命。 知府不敢说话,拿出帕子,不停擦汗。 钱锦绣道:“既是如此,巡抚打算如何?总不能无罪释放吧?贾福宝自己说话说不清楚,但并不能说赵桑语就无罪。”她现在真后悔,当时怕贾福宝也死掉太显眼,就没直接杀了她,留了后患,才惹出今日的麻烦。 周颂声跟钱锦绣争执一番,最后折中处理。 赵桑语获得假释机会,不过,必须由官府的人看管,防止出逃。 钱锦绣想到孟鹤山那边,便主动提出由她暂时看管赵桑语,既然已经如此,先把秀丽山河图弄到手再说。 赵桑语一直担心孟鹤山,见钱锦绣如此,也答应下来。 * * * * * * 孟鹤山听到门被人打开,心烦不已,又是钱锦绣来了。 他一杯子砸过去,正中赵桑语额心。 “初七,你干什么呀?” 孟鹤山的眼睛陡然睁大,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第80章 赵桑语望着孟鹤山, 嘴唇咧开一个笑,她抬起手,揉脑门儿。 孟鹤山在看清她脸的一瞬间, 双眼通红。 两人虽然还没说上话, 钱锦绣就已经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腻歪味儿,顿觉浑身难受, 尤其是胃部。 钱锦绣威胁二人赶紧将秀丽山河图织出来给她, 又命侍卫严加看管, 便匆匆离去。 赵桑语被侍卫一把推进房里。 身后, 房门“啪”一声关闭,还被拴上了锁。 孟鹤山接住赵桑语,就势抱住, 好半天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赵桑语戳下他的手,反抗道:“你还不放开我?打算抱一整晚不成?” 孟鹤山没说话, 低头, 将脑袋埋进她脖间, 深深地吸气。 赵桑语被他的呼吸弄得痒痒,笑道:“孟鹤山,你吸狗呢?我之前这么吸赵小黄,还被你嘲笑过, 你现在变本加厉,吸起人来了啊。” 孟鹤山依旧默不作声。 赵桑语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这个气氛, 好像有点悲伤啊。她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化解一下下?这可真为难人, 她向来不擅长活跃气氛来着。 正当赵桑语苦思冥想该怎么安慰可怜小娇七时,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她再度躺稳当,人已经到了床上。 而刚才还凄凄惨惨的孟鹤山, 双手不闲,正忙着扒她的衣裳。 可去他大爷的悲伤。 到底哪里悲伤了? 赵桑语抓住孟鹤山的手,真诚且疑惑,“啊这……一般来说,夫妻二人遭遇磨难,久别重逢,难道不是该先抱头痛哭一场,再说一说聊一聊发生的事吗?你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做这事儿,它合适吗?” 孟鹤山满脸理所当然,望着身下的赵桑语,言简意赅,“你我都这么熟了,何必浪费时间走那些流程……桑语,我好想你。” 话音未落,人已付诸行动,进入正题,果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 风暴轰然而至。 赵桑语发觉,身边之人似乎变了许多。 他以前,行事间,总是温文尔雅,即使有时候猛烈点,也不会如今晚这般过激。 她期期艾艾唤着他的名字,一会儿喊初七,一会儿喊鹤山,妄图同他讨价还价一番,孟鹤山却丝毫不理会。 赵桑语只好暂时放弃,腹诽他对欲望的肆意纵容。 可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孟鹤山沉溺在恐惧里。 赵桑语出现在他面前,他如坠梦中。 唯有肌肤相亲,将自己彻底埋入,他才能感受到相见的真实。 赵桑语经过几轮,受不住孟鹤山折腾,喘息道:“你、你好歹收敛些,我可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身上的伤都没好全。拜托你爱护下老弱病残行不行?” 孟鹤山愣了几秒,俯身,轻轻吻过她身上的伤痕,“还疼吗?” 麻麻的,痒痒的,像蚂蚁咬啮般难受。 不上不下,居然比方才更煎熬。 赵桑语叹气,认命道:“疼倒是不疼。不过……你还是激烈点算了,这样更折磨人……” 一夜未眠。 直到天色蒙蒙亮,赵桑语才得以休憩,躺在孟鹤山怀中打呵欠。 她不知自己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嫉妒,语气幽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初七,不,应该叫你鹤山才是。你花样倒是更多了,难不成,这段日子里,钱大官人教得好?” 孟鹤山笑了下,把玩赵桑语的头发,“你在吃醋?” 赵桑语心里开始打鼓,他没正面回答,难道真是跟钱锦绣滚了床单?虽然钱锦绣的手段当真可怕,孟鹤山屈服于她以求生存也很合理,但她光是想想就浑身难受。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赵桑语顿感胸闷。 要是真迫于无奈,他心中因此而难过,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安慰他一番。 可是他现在,却在笑!这个态度就很不端正。 赵桑语心里猛然泛酸,扯过床头的衣裳裹住身子,冷言冷语道:“哼,我可不敢吃醋。人家钱大官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又同你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关系。既是如此,你跟钱锦绣恩爱去,又何必再来招惹我?委屈了孟公子,我可担待不起。” 孟鹤山笑得花枝乱颤,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的样子。 想当年,在双鹅村时,赵桑语混成了人夫之友,他可是天天都在吃飞醋。更难受的是,他还不敢表现出来,怕落到一个“妒夫”之名。 如今,风水轮流转。 妙啊。 不过,孟鹤山可不愿意把来之不易的重逢浪费在这种无聊事上。 他拽住赵桑语,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笑道:“还说没吃醋,明明酸得这么厉害。我跟钱锦绣恩爱?你可真敢说出口。桑语,你再不出现,钱锦绣和我迟早得死一个。” 孟鹤山说了下自己在钱府的这段日子,赵桑语虽然心疼,但忍不住微微窃喜。 小娇七总算还是有点儿骨气嘛。 不愧是她赵桑语看上的人。 赵桑语则告诉孟鹤山自己如何是出狱,以及四娘的身份。 孟鹤山倒是并不惊讶,“上次遇到周颂声,就感觉她出身不凡,现在知道出身于皇族,反而很合理。你能否彻底翻案,就得看她的本事了。案子的事先放放,我另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孟鹤山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绘制的秀丽山河图,告诉赵桑语,钱锦绣一直在逼迫催促他织造云锦之事。 赵桑语也觉得不合常理,“钱锦绣要云锦干嘛?一来,她不缺钱,二来,她又不需要亲自掌握技术做纺织。” 孟鹤山道:“我也是这么想。她这般着急,甚至退步忍让到将你带来我身边,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赵桑语将孟鹤山的图画翻来覆去看几次,想起了电视剧里很常见的桥段,猜测道:“该不会……这个秀丽山河图是什么地图吧?比如说藏宝图。民间故事里都爱这么写。否则,解释不通钱锦绣为何要对此紧追不放。” 孟鹤山望着图,认为赵桑语的推断有几分道理,他说了下自己的身世和秦家,道:“秦家人遭遇意外,死绝了。依我看,那次灭门,恐怕就是冲着此图而来。我爹秦司玦被踢出了族谱,才逃过一劫。只是,后来又被查了出来,还连带上了我。” 赵桑语补充,“因此,当今世上能织出这幅图的人,唯独你一个。难怪钱锦绣死咬你不放。” 孟鹤山心头一坠,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秀丽山河图关乎宝藏,那么,等我将东西交给钱锦绣之时,恐怕她就会动手除掉我们。她这么久以来,从没跟我提过宝藏,说明她希望任何人都不知晓此事,甚至包括织造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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