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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江二话不说，手搭上被子，一把将被子扯了下来，他手上的肌肉鼓了起来，力量在爆发，差点把根娃子也给一起掀飞了。 “你们！” 被子底下的女人几乎是赤裸的，盛满江只瞥了一眼就垂了下眼睛。 根本不用细看，女人身上遍布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一切，鞭子鞭笞出来的伤口还在开裂流血，经年累计被烫出来的伤口，被扎的伤口，被划的伤口，留下的痕迹也一样瞩目，一样的触目惊心。 在她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居然找不到一块好肉！ “刘根啊刘根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你个禽兽啊!” 郑建勋只匆匆掠过一眼，牙都要咬碎了，这么一个禽兽在他跟前，他居然没有发现！！！ 刘根用阴沉沉的看着三人许久，这才辩解。 “队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们夫妻床上的事，男人在床上就喜欢玩花样，她是我媳妇，我爱怎么玩谁也管不着。你也是个男人，你应该懂我的。” “我懂个屁！我不懂你个变态！” 郑建勋粗暴的打断了他。 “那你想怎么样，我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她疯疯癫癫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我就打她一下你就要弄死我吗，咱们队里有多少个打媳妇的，你要都把我们拉出去枪毙吗？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们管，你们都给我出去！” 事到如今，刘根也不装了，想用家事搪塞过去。 “家事个屁！你这是虐待，是杀人，是犯法！” “你杀人了！你儿子根本不是难产死的，是你掐死的！你还把你媳妇打疯了，一切都是你害的！就算拉你出去枪毙，你死一次也不够！” 秦言恶狠狠的盯着他，如果不是盛满江在一旁攥着她的手腕，她又要扑上去了。 她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恶心恶毒的人，比秦小叔还要人渣一万倍！他死多少次都死不足惜！ 刘根脸色大变，被人说中了心里最大的秘密，他更慌了，但是很快他又稳住了。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一个知青，你知道什么？我儿子都没多少年了，那时候你才几岁，你来大河队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说，是谁让你编的瞎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一个孩子都没有，我要是有孩子不知道有多高兴，我还杀死他，你编瞎话的时候能不能长点脑子！秦知青，我没有得罪你吧！” “我媳妇就是难产，孩子没了疯的，我要是把她逼疯，我还照顾她这么多年干什么，我图什么？不信你去村里问问，谁不知道我最疼我媳妇，这么多年我连别的女人一眼都没有看过，你以为我过的容易吗？” “你这种城里来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以为我虐待我媳妇，如果没有我，她没两天就饿死了，你知道什么！” 刘根一个劲的指责秦言，说她搅弄风云，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以后他媳妇饿死了就得怪秦言。 秦言气到爆炸，抄起桌上的茶缸就朝他头上砸去，直接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你才自以为是！我都听见了！你还说要让她再怀上孩子，等生下来你又弄死！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恶心！！！！” 她听见了，她居然一直都在！ 刘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故意的，不是他以为的巧合！ “你这种话说出去有谁信？我疯了吗？我弄死自己的孩子？世界上有哪个当爹的舍得弄死自己的孩子？” 事到如今，刘根依旧在狡辩，是真的不好对付，难怪之前盛满江要那么谨慎。 脸都撕破了，他几乎是有恃无恐，这种话除了亲耳听见的，其他人根本不会信，更何况，他在队里形象那么好，即便是队长发话，其他人都不一定信他。 “你啊！你不是疯子是什么！” “想要证据是吧？行啊，咱们一起去后山，去把你儿子挖出来，八年了，人没了，骨头总还是在的，也让大家看看，你儿子的骨头到底是不是连在一起的！” “让大家看看，你儿子没之前，你都对他做过什么！！！” 刘根这下稳不住了，脸色一片惨白。 “你敢吗？你敢带我们去看？哦，不会要说你孩子的尸骨都不见了吧？不是吧，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他都没了，你连他的尸骨都没有保存好吗？” “不是还逢年过节的都去山上看他吗？陪他聊天吗？你这个慈父形象立的好啊，呵。” 秦言冷笑两声，看着他的眼神摄人的很。 “到底怎么回事啊，喊门也没人应，根娃子和他媳妇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我们把门撞开进去吧？” “你是不是傻了，栅栏能爬过去啊，我去，我进去给你们开门，大晚上的急死人了！” 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一堆人，都是听见声音寻来的。于是一堆人闹哄哄的闯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刘根掷地有声的话。 “对，是我弄死的，是我把她逼疯的，都是我！”
第29章 会好的 “那又怎么样，一个孩子，死就死了。” “一个女人，疯就疯了，这都是我家的事，你们谁也管不着！” 他狰狞的吼道，女人早在他旁边泪流满面，似是又恢复了清醒。 他完全没有法律意识，似乎在这个年代死个老婆死个孩子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他怕的根本就不是法律，而是舆论，听起来有点可笑。 有这种想法的人其实不少，他们不怕做亏心事，怕的是曝光后被人的指指点点。 只是，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刘根啊，一个让人觉得十分憨厚善良有良心疼媳妇的好男人刘根啊！ 一时间，涌进来的众人愣住了，神情逐渐变的呆滞，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你们••••” “队长•••” “管不着？呵呵，你就看我能不能管你就完事了！” “满江，把他给我捆起来，关到外面去，好好的冻一冻他那个脑子，看能不能清醒清醒，明天我就带他出去，找人枪毙他！” 郑建勋也是个狠的，当场就发了话。 盛满江二话不说就去找了绳子把人捆了，刘根掉了颗牙，鼻青脸肿的，无法反抗，只能用阴森森的眼神瞪着队长三人。 “我要找村长给我做主！你算什么！我要找村长！” “把他的嘴也给我堵上，听了烦人。” 郑建勋手一挥，秦言立马眼疾手快的把他家的抹布找过来，塞进了他的嘴里，顿时，刘根就只剩下了呜呜的声音。 围观的这些人不说一头雾水，但是也是一知半解，虽然听见了刘根说那么恶毒的话，但是私心里还是觉得他罪不至死，有的人犹豫了一下，便小声的和郑建勋求情。 “队长，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咱们都是一个队的，没必要闹这么大吧？他就是有错，咱们自己人教训教训就算了，干嘛闹那么难堪啊。”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再怎么着留一条命也好啊。而且要是把事情给捅出去，咱们队明年的先进生产队不就没有了吗？” “什么先进生产队，不要了！我的队里，绝对不能留下这种毒瘤！” “队长说的对！瞧瞧可怜的秀娥，被他摧残成了什么样子，这还是人吗他！” 秦言在大家冲进来之前就迅速的把被子给女人给盖上了，在外人面前好歹留了一丝体面。桂琴婶子偷偷掀开她的被子看了一眼，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她坚决支持队长的决定！ “没错！我也支持队长！这种人就该枪毙！他都不配当一个人！” 其他婶子也上前看了两眼，本来犹豫的心顿时倒戈了。苍天呐，怎么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再多打几下就能把人给打死了吧！ “女人不是人啊，孩子不是人啊！我看他才不是人！” 为刘根说话的那两个大叔，顿时被自家媳妇怼了回去，这下好了，在座的各位没有异议了。刘根的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只是，这个叫秀娥的女人，未来要怎么办呢？ 桂琴婶子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照顾秀娥一晚，先陪她说说话，缓缓情绪，再疯的人也禁不住这么打，这么吓，肯定害怕死了。 秦言他们则被队长驱散了，有事明天说。 “也不知道没了刘根，她还能不能好过来，至少脑子清醒一点也好。” 回去的路上，秦言惆怅的叹气。 枪毙刘根后事情并没有结束，相反，如何安置这个女人，如何让她恢复，这才是更重要的。 “会的。” 盛满江向她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没了刘根，队上也能养着她，多少能有口饭吃，等时间久了，她不害怕了，会有清醒的那天的。” “但愿吧。” “但是总比还跟那个禽兽住一起的好，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不过刘根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他憨厚老实吗？他为什么会这么疯？” “他表现出了明显的厌世倾向，我猜他应该是讨厌所有人，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包括自己。但是他又懦弱，不敢去死，所以就只能用虐待发泄情绪，这个垃圾！ 难不成以前他就没有泄露出一点苗头吗？能让他装这么多年，装的这么好！” 秦言攥起拳头，纳闷又气愤的问道，她只恨自己刚刚没有打他打的再狠一些，也让他尝尝痛的滋味。 “以前没看出来，他在大家的眼里，一直都是憨厚老实的。也没发现他对人有这么深的恨意，会喜欢用这种手段折磨虐待人，可能是和他的后爹学的。” 盛满江挖空心思回想了一番他知道，最后也差不多找出了原因。 刘根不是这个大队的，他原本是隔壁大队的，他亲爹死后他娘带着他改嫁到这边来了。他后爹的脾气不太好，还爱喝酒，家里又穷，经常会让他多干活少吃饭什么的，偶尔还会打骂他。 所以可能是这样，在刘根的心里种下的仇恨的种子，他结婚完全就是为了能够虐待身边人，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想过另娶，倒是成全了他的好男人形象。 “他后爹有这么变态吗？会把孩子掐死，胳膊掰折，还逼疯自己的媳妇，各种虐待他媳妇长达八年之久吗？” 秦言反问。 “那倒没有，寻常人打骂就是拿根小树枝，狠点的拿棍子，他后爹也没过分到那个份上，他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他后爹当年盖的。” 盛满江缓缓摇头。 “所以他压根就不值得大家同情，就算他后爹真的这么虐待他了，他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解决问题，再不济，他冲动一点把他后爹给弄死了也行，凭什么要把这一切报复在一个无辜的女人和孩子身上？” “他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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