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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寻江看着桌上数量可观的小鱼干，不禁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扇子一挥，高声道： “这些小鱼干，某全要了！娘子开个价。” 刚刚才围过来的其他客人一听这话，立即就不满意了。 要是柳寻江都把东西买了，他们吃什么？只要是人都能够闻出来面前的小鱼干滋味不一般，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人人都有份才好。 “你这郎君好不懂事！这人这么多，你一个人全买光了，我们吃什么？” “女娘，某也想要三种口味各来一包尝尝，你可不要受这人的蛊惑，往后你在市集摆摊的时日还多着，这人也不可能日日都来买，扩大你的客人范围才是你应该做的。” “我们都是寻着香味来的，要是吃不到那可真的是太令人伤心了。” …… 突然插入的七嘴八舌的声音，郑琬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就这样被塞在嗓子眼。 只有等到人群逐渐平静下来之后，她解释道：“就算是诸位不说，儿也会如此行事。所以只能对郎君说声抱歉，儿也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喜爱。若是郎君真的需要大量小鱼干的话，可以结束之后，我们再细细商量。” 说话间，郑琬对着柳寻江眨眼使眼神，示意自己还有存货在住处，这边结束再买也是可以的。 柳寻江看明白之后，脸上立即露出荡漾的笑容，“唰”一声，打开自己的扇子，遮在脸上，笑着说： “如此说来，倒是某莽撞了。既然如此诸位先行，某等着最后剩下的部分。” 接下来，柳寻江为郑琬的流畅的举动而震惊，看着她一边说话，一边收钱，还能够打包吃食，三件事同时进行却没有任何阻塞的地方，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小人物。 很快，在众人的围攻中，郑琬带来的十斤小鱼干顺利卖光。 她收拾完残局，转头看向在一侧站立的柳寻江，不好意思地说：“让郎君久等了。若是郎君不介意，可以稍等一会儿，儿的住所就在附近，回去取东西很快就能回来。” “嗒！” 柳寻江合上扇子，一脸笑意地说：“不必如此麻烦，某直接跟着娘子自取便是。不知娘子家中还有多少？某要的分量可不少。” “还有十斤，足够郎君吃上一阵子。” “善！” 郑琬看着对方的意思，只能带着柳寻江往都水监的位置走去，走到后门，她看着柳寻江说： “郎君在此等候即可，儿就住在前面，很快就将小鱼干取回来。” 柳寻江看着守卫和门上匾额，也知道自己进去的概率不大，对着郑琬点点头。 郑琬立即拔腿往后门的方向小跑，两位守卫还在为郑琬为什么拎着一篮子的小鱼干出去而困惑，不一会儿就看到郑琬回来，篮子里的小鱼干消失得干干净净。 再看一眼与郑琬同行而至的柳寻江，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眼中的困惑更深了。 郑琬这则是朝着两人颔首问好，推开门，迅速往里面走去。 她的大主顾可不能等太久，看这样子往后肯定也是个乐意花钱买新奇的，关系需得好好维持。 很快，她就将十斤小鱼干装在篮子里，塞得满满的，装在篮子里，篮子都有一种不停往下坠的感觉。 篮子还顺着她行走之后上下摇晃，不过此时郑琬心中的想法却是：她做买卖还挺费篮子的，不过短短三次的买卖，篮子就已经消失了两个。 而后守卫们就发现，郑琬又拎着满满一篮子的小鱼干出门，笑吟吟地递到等候的男子手里。 这个时候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郑娘子是卖小鱼干的，那他们这一天一直闻着味道、占据优势位置又不行动是在干什么？ 另一边，柳寻江接过小鱼干之后，利落地从袖口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到郑琬面前，解释道： “感谢娘子的手艺，多出来的和上次一样。下次有机会再会，希望娘子能够做出更多好吃的。” “多谢郎君。” 郑琬满意地直点头，可以说这一次的柳寻江更大气了，给出的足足有半两银子，比该付的价钱高多了。 柳寻江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给赏钱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还要分一部分给讨厌的大人，他就心情不爽快，甚至有一种偷偷藏起来的心思，全部留给他狩猎时享用的念头。 可惜，想到自己阿娘，他觉得自己还是屈服于父亲的淫威之下吧。 而柳辛也不出乎他意料，这日下值特意赶早，比平日回家足足早了一个时辰，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最后，在双方的拉锯战中，以一人一半小鱼干落下帷幕。 郑琬喜滋滋地带着自己新赚来银钱，回到市集上，给自己买一点新鲜的蔬菜和蛋肉，用来给自己当做午饭的食材。 等她再次回到都水监后门，这次负责守卫的两人，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晨娘子是拿着自己做的小鱼干出去售卖吗？” “是，就在距离都水监最近的市集那儿，今晨生意还挺好，将昨日做的全都卖出去了。” 此刻，回荡在两人脑海里的只有三个字“卖完了。” 他们刚刚升起尝试的心思，就告诉自己没了，犹如晴天霹雳，两人抬头仰望天空，逼着自己不要在郑琬面前露出伤心的表情。 郑琬看着两人没有反应，还以为两人就是随便问一嘴，迈着愉悦的步伐进门，回到自己的住所。 今天赚的所有钱加一起已经足足有一两，依照这样的情况下群，估计一个月就可以把债务结清。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的压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松开了一点，这种欠钱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而后，她捏着自己新得来的碎银子和通宝，一起放进木匣中，银子和通宝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尤为悦耳，听得她浑身舒泰。 “咕噜噜——” 直至肚子的叫声将她唤醒，她赶紧将自己装钱的木匣放回原处藏好。 起身准备开始制作自己的午餐，她觉得午饭还是随意糊弄一下算了，等待晚上再吃一顿好的。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大展拳脚，煮饭来不及，煮面也要费一番功夫，随便吃点疙瘩汤就挺好的。 郑琬的行动迅速，很快就将面与水混合，搅成絮状。西红柿切丁、葱蒜切末。 用买来的五花肉在镬中煸炒出油，颜色也逐渐染上一层焦黄，才将葱蒜加入一起爆香，而后加入西红柿一起煸炒。 西红柿煸炒更利于它内部的营养物质溶出，因此她直至炒到西红柿出沙，整个镬底部都染上一层诱人的红色时才停手。 “滋！” 才将碗中的清水顺着镬壁流下，与镬底部的油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水汽不断向着上方翻腾，带着一抹迷人的酸味气息向着周围扩散。 郑琬一闻到这个味道，感觉自己的肚子更更饿了。 一听到镬内的水开始滚动，立即将面絮倒入，看着原本干瘪的一个个小疙瘩似的面絮迅速吸水膨胀，边缘变得透明，水分十足。 而后开始不断地从底部上浮，在红色的西红柿海洋中增添一抹白色，随即加入盐、虾粉、酱油调味。 看着就知道疙瘩应该是熟了，这个时候打碎一颗鸡蛋，高悬上空，一边倒一边绕着镬内的食物绕圈圈。 在高温的作用下，蛋液迅速凝固成型，金黄色也在里面占据自己的位置，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一碗香喷喷的疙瘩汤出炉。 仅仅看着颜色就知道味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郑琬端着碗，沿着碗口的位置不断吸食，嫩滑的疙瘩和蛋花，酸甜的西红柿参与下，变得格外可口。 再配上碗底掩藏着的五花肉片，这一碗可是说是什么都有了。 她一口一口地满足喝下，最后撑着肚子在椅子上靠坐，等待腹中的食物消化。 赵青悠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郑琬如此惬意的画面，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在她看来郑琬出了厨艺老练，其他地方看起来和孩子也没什么差别。 “咳咳！” 她轻咳两声向郑琬提示自己的到来。 果然，郑琬在听到声音后立即扭头，看到是赵青悠的时候，立即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激动地说： “青悠阿姊你来了！午膳吃好了吗？不如试一试儿的手艺，这道疙瘩汤实在是美味，吃得儿都不想动弹了。” 赵青悠赶紧将想要起身的郑琬按下，解释道： “儿不是来与娘子找吃的，而是有点事想要和娘子说。” “阿姊畅所欲言。” “娘子今晨可否看到刘大厨吃了娘子做的热干面？” 郑琬回想了一下早晨的画面，发现自己的确有和刘大厨打招呼，当时他手里确定端着吃食，于是不解地点点头。 “那娘子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吗？” “没有呀，或许是刘大厨今天没有吃早膳就从家里来了。” “但是儿觉得很不对劲，进入公厨做事这么多年，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刘大厨在公厨用朝食。娘子一定要警醒着些，刘大厨能在公厨待这多么年，那也是有靠山的。” “是谁呀？” 郑琬忍不住八卦的心追问道。 赵青悠听后一头黑线，觉得郑琬好像理解错了自己话里的意思，立即敦促道：“儿说的话，娘子一定要放在心上。” 郑琬点点头，而后迅速将今天的战况说出。 “今日儿可是挣了一两银子呢！若是卖小鱼干的活计能够稳定下来，儿觉得公厨的活计不要也行，你看……” “娘子慎言。” 赵青悠赶紧打断郑琬的话，抬头看四周看去，发现没有人在附近，顿时松了一口气。 “娘子说话还是小声点，这挣钱的买卖还是别说出来，万一被别人知晓了可怎么办？” “可是，儿刚刚进来的时候遇到守卫，已经告诉他们了。” “那具体赚的钱呢？有没有说出去？” “那自然是没有，他们又不是阿姊，这种隐秘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说的。” “那就好，往后娘子这话也不要同儿说，有些东西只能自己知晓，娘子可明白？” 看着赵青悠变得认真的眼神，郑琬紧张地点点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赵青悠这才将悬着的心落下，继续交代道：“还是刘大厨的事，娘子一定要小心他手下的人，每日早膳也不必去那么早，你是主事的，来晚一点也没什么。” 郑琬虽然觉得赵青悠的反应有些夸张，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心想：最近好像安管事都在库房早早候着，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事件。 赵青悠觉得自己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才安心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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