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观察。” 男人抬步离开,尊贵颀长的背影随即消失在了门口。 季城一眼看见门外少女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正晒着窗口洒泻出来的一缕阳光。 发丝被照得金绒绒的,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儿晒着太阳,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季城眸中沉沉凝视她,心中还未完全捕捉到那抹窜躲的情绪,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季悦悦被铃声打断了悠闲,她侧眸看向季城,男人已经接听着电话踱步至几米之外去了。 一会儿后季城挂了电话,他走了过来,对她语气严肃说道,“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待在这里,我叫了人过来接你,他负责送你回家。” 季悦悦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大哥你去忙吧。” 季城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颔头离开。 季悦悦也是无聊,一个人独自去诊所门前旁的假山花园处逛了起来。 天气极好,十月初少了那股夏日的焦躁,凉爽舒适,天空像丝丝牛奶浸入的大海,蓝的深邃,白的纯粹。 她兀自在假山后面悠闲欣赏着这花园周围风景,忽而看见一辆外形低调的雷克萨斯LM黑色商务车从远处驰来,商务车随即停在了诊所门前。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下车为后座开门。 从后座下来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色西装,气质非凡。面上带着半面银色面具,神秘异常。只能窥见精致绝伦的下颌线和唇形线条近乎完美的薄唇。他平静淡漠,面具后的瞳孔有些涔冷,但依然掩盖不了这双眼的绝美风情,却尽显荒芜,如坠着寒星,显得气质愈发孤高淡冷。 男人的身形和眼睛莫名令人惊心的熟悉。 季悦悦眉头下意识凝起,想再仔细探究男人的眉目,却被一道淡淡的目光摄住,那目光冷静如常,瞳孔如无机质的黑曜石,如看死物,甚至连眼波浮动都没有,令季悦悦莫名感到自己像被恶魔凝视的猎物,如履薄冰。 男人凝视假山后那一抹浅青色衣角,后一秒就已平静淡然移开了目光。 男人步入了诊所门,消失在了视线中。季悦悦才敢大声喘一口气。 他,是谁? 一团压抑的云雾蓦然沉在季悦悦的心间,一种难言的惊悚自脊背而上,莫名的第六感告诉她,危险,已迫在眉睫。又突然出现的神秘面具人,是否和本书有着致命联系?她丝毫没有头绪。 - 诊所内。 张海宁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二个贵客。 一杯上好的凤凰单丛沏好放至矜贵淡漠的男人身前。 “您请。” 张海宁态度恭敬至极,若说这家国内私人机构是季城一手投资,那么他在国外的海外数十家分店都由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神秘贵人一手扶持。 男人半晌不语,斜靠在沙发上,一丝慵懒随性,却掩不住那份惊艳矜贵。 “最近感觉如何。”张海宁关切询问。 “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失眠状况也越来越多。”男人声音好听清冽,没什么情绪地诉说。 张海宁提出催眠观察,男人淡淡点头。 在张海宁的无与伦比的惊人催眠能力下,男人终于昏睡了过去,此时张海宁已是满头大汗。 他曾对季城说季悦悦是他见过心性最坚韧的病人,其实不然。眼前这个昏睡的男人才是他入行见过最难搞也是最难催眠的病人。 他的心砌满高墙,密不透风,连空气都被拒绝。他不相信任何人,或者说,他几乎没有信任这种情绪的能力。 几分钟后。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全身有汗浸湿,眼角有些涩痛。他知晓,它定是一片猩红。他倏然面无表情冷下了双眸。 “规矩忘了?”男人清冽的嗓音有些喑哑,分明有狠戾暗藏,宛如被侵犯到领地的凶兽。 张海宁看见那双有微许冰冷杀意流转的荒芜瞳眸,身体忍不住一颤。 “没有,我没有,我刚刚问的都是寻常问题,没有逾矩半分。不信您可以看监控。”张海宁低头恭敬道,面上镇定,但内心已是惶恐不安。 因为他想起刚刚催眠的几分钟里所发生的一切,就心惊肉跳。 哪里还是往常淡漠镇静杀伐果断淡掷生死的模样。 分明是一个魔鬼,一个血液里住满欲望杀伐的恶魔。 面具男人此时面容已是极淡,他恢复懒散坐在沙发上,对张海宁的解释不置可否。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张海宁也不敢提。 有思量巡视的目光一寸寸拂过张海宁的脸颊。 “看出来,我更严重了吗?” 面具男人嗓音淡若清风,没有任何意味地响起。张海宁愈发胆战心惊。 “您病情愈发严重的源头,大概是因为一个女人。”张海宁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面具男人闻言低眸,唇角倏然勾起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随即男人轻淡挟着缱绻温柔的嗓音突然诡异响起。 “哦?是吗。那么你说,她能让我更严重,也能让我恢复如常吗?” 感受到周遭蓦然诡异阴郁的气氛,张海宁顿时忍不住微微颤抖,面上却还维持着镇定神色,却不敢乱应一句。 没有听到回答,面具男人也不生气,幽幽勾唇,兀自弯起了面具后的桃花眼。眼眸之中毁灭与希冀两重情绪呼啸堆积,掠夺与占有已是泾渭分明。 她,就是他的药。 ----
第49章 她是地狱之下的地狱 十月七日这天,季凌两家大办订婚宴,酒席定在弥城最豪华的饭店琼台阆苑。 这一天,众豪门云集,季凌两家合作已是众所周知,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一把秤。 是站到季凌两家雄浑资产的背后,还是站到席氏孤军奋战却势如破竹的那边。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古色古风的琼台阆苑装修十分雅致,这个场地比她上次来的时候看见的还要惊艳华丽。 季悦悦身穿一身白色旗袍,婉约高雅似雪,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凌韩川站在她旁边,一身白色中山装,气质斐然,邪气削减了几分。面容精致白皙,宛如古时少年郎。 郎才女貌,自当相配至极。 主持人在台上主持,一对新人站在他身边。一会后喊道双方长辈致辞。 “各位来宾,大家好,今天是我小女儿季悦悦与凌家二少凌韩川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承蒙各位来宾远道而来......”季父上台致辞。 三个长辈不多时致辞结束,季悦悦思绪神游着不知道着想些什么。 也未曾察觉有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阎王漫不经心看着身侧的少女,唇角微扬,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已然没有了那么厌恶。如果余生绑在一起,他并不是不能接受。 季城坐在台下望着台上一对璧人。她越发光芒万丈,这个“季悦悦”有种惊心的魅力,她温暖可爱,活泼灵动。她是他的妹妹,今天是她的订婚宴。 他很想为她高兴,但内心沉重的乌云经久不衰,那根刺愈来愈疼痛,仿佛在提醒他那个不可思议的荒诞念头。 不可能。 季城冷冷打断内心那个猜测,冷漠移开了目光,杯中酒,被他不置一词吞下。 而一处密不透光的昏暗房间内,从这里可以窥伺到订婚宴的全场。 看她言笑晏晏,面色未曾有一丝不愿与勉强。她就那样站在另一个男人身侧,与另一个男人穿过重重宾客,礼貌低眉敬酒。 男人置身黑暗之中,浓稠的黑暗碾进他的眉骨,有些沉郁苍凉。生锈的栅栏禁锢他疯狂的欲望,但少女轻而易举就碾碎那把锁,丑恶的欲念呼之欲出。 他有多渴求她,就有多克制。 偏执和破坏欲弥漫至骨髓,毁灭和希冀两边拉扯着他,卑微疲惫的绝望撕裂他,心里一面祈求着少女不要再步步紧逼,一面嘶喊着最好逼他发疯发狂他再卑劣地将她占为己有。他小心翼翼呵护着这份善怜,清澈波涛之下,是他一己之力抵挡海啸狂澜,只为那脆弱纯洁的花静默开放。 可是,如今被她亲手打破。 “你逃不掉了。”男人嗓音低哑温柔,势在必得。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要得到她的想法。不怪他的卑劣,都是她逼他的。 男人身遭苍凉阴郁而诡异的气息倏然夹杂着几分餍足,仿佛得偿所愿,充满更诡异的柔情蜜意。 灰色的花朵贪婪汲取一切营养,在仅存的殷红心间疯狂盛开。无声融入了他疯狂卑劣的血脉。 这就是他啊,虚伪贪婪,越来越不满足,那条唯一为少女留存的余地退路,早已被荆棘密布,成为了魔鬼的禁地。 她是救赎,亦是劫难。是黄昏后奇异出现的黎明,亦是凌晨之后的永夜。 她是地狱之下的地狱。 - 订婚宴当晚。季家。 系统:“黑化值又上升了5%,现在65%。”席变态怕不是开始加速发疯了? 季悦悦:“......” 她只想静静。 一旁的密码本被她圈圈画画得乱七八糟,最近黑化值升的愈发严重,季城淡冷的面庞却不露半分,她心里升起越来越强烈的诡异感。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是哪里不不对劲呢? “系统,反派65%黑化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 “不知,大概是毁灭世界的欲望初见雏形吧。” 可是,身边发生的一切也太正常了?如果不是黑化值亮在那儿,她都要觉得这是本没有反派的小说。 难道反派另有其人?是小阎王?还是那天那个戴面具的神秘男人?或者,是上次暗地帮她的人? 面具男人那双无机质的荒芜眼眸仿佛在眼前闪现,寒凉不受控制上涌。仿佛即将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第六感。 - 国庆假期结束了,季悦悦的生活又恢复到除了上课,就是练琴。 依然是一周一次的钢琴课。 这是继国庆晚会后,季悦悦第一次看见席煜。 他一身白衣出尘,斯文俊秀,绝美的面庞淡含笑意,眸子里仿佛雪过无痕,纯净剔透至极。仅有朦胧略勾的唇角,透着些许难以揣测的意味,莫名有淡淡的压迫无声侵袭。 他今日仿佛有些不同寻常,却琢磨不出不同在哪里。 “《风居住的街道》学的差不多了,有想学的新曲目吗?”席煜自钢琴边坐下,漫不经心抬手拨弄琴键。 懒散漫不经心的动作蓦然使他的气质变得扑朔迷离。竟亦正亦邪,季悦悦心下暗惊,继续探究,只能看见男人剔透无双的瞳眸。 “怎么?”席煜似毫不介意她探究的目光,眼里是清澈坦然。 “没,没事。”季悦悦凝眉低头,心里划过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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