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家姑娘可有事?” 水悦想了想当时在场众人,似乎看见了顾雪柔身边的丫鬟,便点了点头,“我瞧着顾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在,估计也被抓了进去。” 李心舟听言也不知想到什么,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有些苦,忍不住皱了皱眉。 水悦见状就要塞一颗蜜饯给姑娘,但送到嘴边却被姑娘给拒绝了。 “姑娘,大夫都说了这药补气血有些苦涩,所以可以吃颗蜜饯缓缓。” 李心舟独自熬过这股苦涩难言的味道,摆了摆手说道:“不了,良药苦口,吃了蜜饯总会降低药性,就不吃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些贵女被救出来后,肯定少不了补身子,你去把我们带来的东西给各个厢房送一送。” 水悦有些犹豫,“可是,姑娘你身子也还虚着呢。” “快去,我的身子不用操心。” 水悦这才犹豫着退出去了。 程婠玥方才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站到桌边,等顾安琛一走又躺回了床上。 不过片刻,顾雪柔便闻讯而来。 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道:“顾姐姐,你醒了。” 说着就快步走到了程婠玥床边,“顾姐姐,你怎么会突然出走,你都不知道我,我发现你不见了,有多担心!” 程婠玥半坐起来,拉过她的手说道:“对不起,雪柔。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才会让你担心了,下一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 顾雪柔却瞪着一双眼抽出手道:“还有下次?!” 程婠玥立马保证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这还差不多。” 顾雪柔又拉过程婠玥的手腕,捞起衣衫,“顾姐姐,我听回来的人说,她们都被割腕放血了。一个个手腕都被包扎着,大夫还说了要静养许久才能把气血补回来。” 结果顾雪柔拉起程婠玥的手腕一看,细腻柔滑没有一点伤痕。 顾雪柔左看右看了好几回也没发现,程婠玥这才说道:“我被掳进去不过半日,那些人应该是来不及给我放血,我也就躲过这一劫了。” 顾雪柔收回手,拍了拍胸脯说道:“幸好,幸好。” 两人正寒暄着,门外夏柳进来禀告道:“姑娘,户部侍郎之女李姑娘听闻姑娘受伤了,特派人前来给姑娘送了些补气血的东西。” 顾雪柔有些疑惑,“我?是送给程姐姐的吧?” 夏柳解释道:“可能是方才去接程姑娘的时候被她瞧见了,所以以为是姑娘受伤了。” 顾雪柔点点头,看向程婠玥道:“程姐姐要不要收下?” “都行,看我们雪柔处理。” 顾安琛从程婠玥房里出来后,又回到方若居住的院落仔细观看了一番。 转悠在其久居的佛堂之内居然发现其桌子边缘竟锋利无比,瞧着倒像是刃一般。 又仔细瞧了几眼身后的佛像,越看就越觉得违和。 突然松柏进门耳语了一番,说道:“世子,门外有僧人求见。” …… 顾安琛赶回刑房时,方若还双腿盘膝念着佛经。 “大师一刻不停的念着地藏经,是想为谁超度?” 方若嘴唇微停,经文也断了一瞬,双眼睁开一瞬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言。世间皆苦,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我佛慈悲,贫僧只是想为无辜枉死之人积一份德,望他们早去极乐。” 顾安琛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袍,腰缠一根衔青色腰带,走至方若面前,雪白的衣角就这样垂落在他眼前。 “大师此言差矣,大师如此怜悯众生又何必只在院中诵念,何不叫上寺中僧人一同,这不也是给大师自己积攒功德吗?” 方若眼睑微垂,“阿弥陀佛,此事本就自愿而为,何必兴师动众倒失了本心。” 顾安琛听了,却忍不住嗤笑出声,“大师真是好口才,就是不知道,大师院中的那棵树怎得长得如此茂盛,莫非是成了精了?” 方若眼神微动,随后又恢复常态,“山中雨露滋养,非贫僧之功。” 顾安琛懒得与其多费口舌,站起身来对外说道:“带进来。” 门外的侍卫抬着一幅担架进来,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揭开担架上覆盖的帘子,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具白骨。 方若神色自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问道:“施主这是何意?可是要贫僧帮忙超度,若是如此,贫僧自当义不容辞。” “大师倒是面不改色,只是大师院里的那棵树怕是遭殃了。” 方才见到白骨都面不改色的人,听见院中树被拔了反而有些失态。 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淡定从容,反而有些急切。
第19章 “施主即为官家人,自然知道这鹿台山上的一景一物都是御定之物,不是能轻易损毁的!” 松柏将手中的鹿台山布防图扔在方若面前,睥睨的看着他道:“大师即这样说,那我家世子倒是要问问了,这鹿台山上的布局怎么与这图上的有所出入?难道是你们擅自改了布局,未得圣令,私自改造这可不是小罪!” 方若眼神闪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一心礼佛不问世事,这布防之事一窍不通,施主问错人了。” 顾安琛冷哼一声,转过身来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急着撇清干系,这主持已经为布防图之事付出了代价,接下来自然也就轮到你了。” “阿弥陀佛,施主杀孽太重不宜再手沾鲜血。” “无妨,一个主持而已,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不过……”顾安琛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可以。” 方若双手合十,神色平静,“阿弥陀佛,贫僧不懂。” 话音刚落,方若面前便落下了一本书,抬眼看去正是他放在房中的那一本。 “大师说错了,你不仅懂,还懂得非常多才是。” 方若神色出现动荡,却依旧坚持到底绝不开口。 “你真以为你跟主持的关系没人知道吗?” 方若瞳孔微张,顾安琛继续说道:“我听说鹿台山主持在二十多年前曾在山上消失过一段时间,世人众说纷纭,有人说主持是去祈福,有人说是去修行,但是……” 顾安琛走到他面前,说道:“没人知道那主持是下山看自己的孩子,原来在鹿台山上清修多年的主持,竟在凡间有妻有子。” “后来又过了两三年,主持下山赈灾时竟偶遇了被遗弃在路边的婴孩,主持心善,将其带回寺庙抚养,取法号方若。” 说至此处,方若的神色已经开始有些慌了,“住嘴,胡说!你这是胡说!” 顾安琛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这故事还没完呢。” “法号方若的僧人在佛法上颇有造诣,但是主持对此却很是不满,时常惩罚于他。” “直到后来,方若去找主持时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从此远离了佛堂,一个人在后院清修,开始的时候方若尚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越到后面,方若就越是恶心自身,经常割腕放血伤害自己。” “后来方若为了压抑自身的情绪,开始在墙边上刻画罗汉像,但是由于自身心态已然不端,刻画出的罗汉像个个都带着一股邪气。” 说到此处真相便已浮出了水面。 “但是……”顾安琛又蹲了下来,掀开方若的衣袖,上面伤痕累累,丑陋的伤疤泛着陈旧的痕迹。 顾安琛细细的观察了半晌,这才放下他的衣袖。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即然都看见了主持杀人的场景为何还要帮他扫清后路呢?”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掩饰下去也已是徒劳,方若收起脸上的慈悲神情,温和的脸上显现出的是一副冷漠的面容。 “施主既然查到这份上了,还等什么,直接杀了我不就能交差了。” 顾安琛站起身来,背过手说道:“不急,此事你虽有参与,但你绝不是幕后之人。” “我曾在后院地道中与一人交手,此人武功招式样样狠辣,绝不是僧人,不知方若大师可曾知晓此人?” 方若微阖眼睑,“贫僧不知。”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现如今只怕破了不少戒了。” “松柏,把东西带上来。” …… 程婠玥坐在窗边,窗外天色阴沉,黑沉沉的云朵堆积在天边,瞧着像是天要破洞了一般。 塌上铺了厚厚的褥子,又盖了一层薄被。 程婠玥手里拿着纸笔正写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时而思索,时而皱眉。 手中的毛笔杆子都要被咬出印子来了。 小青端着茶上前进来瞧见这一幕,说道:“姑娘这是在写什么呢?” 宣纸上写的是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但她都用了昵称代替所以也不怕被人看去。 “没什么,就是有些无聊,随便写来玩玩的。” 小青好奇的瞧了瞧桌上的宣纸,上面画了几根线连接了许多人。 小青皱了皱眉头,问道:“姑娘,你这是在写话本子吗?怎么感觉这话本里的人经历了危险,却还没得到奖励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程婠玥被这一问打通了思路,是呀。 鹿台山上香本就是重中之重,若是有人在此期间作梗,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此兴师动众,乍一看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得到好处,还暴露了鹿台山这个陷阱。 但是…… 程婠玥似乎想到什么,猛地转过头,看向小青,问道:“世子这次被皇后娘娘训斥后,可有受到什么惩罚。” 说起此事,小青也有些可惜,“姑娘不知道,世子这次被皇后娘娘责罚后,就把布防之事交给了洛公子,现如今世子……” 洛少宇!!! 她怎么还忘了他也在,如此说来,只怕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参与其中了。 又想起当时困在山洞时,看见被绑住的李心舟。 莫非这从始至终都是他们演出来的一场戏。 但若真是如此,寺中的僧人为何会选择与他合作?他们共同的利益又是什么? 洛少宇此人表面浪荡纨绔,实则心机深沉,凡行为做事皆有目的。 突然她想起上山途中,偶遇洛少宇,他曾给了她与雪柔一个香囊,说是驱蚊所用。 又联想起,那人掳走她时说过,她本不是他们的目标。 既如此,他们定是有识别出掳走女子的暗号,那么会不会就是这个香囊。 “小青,把洛公子送的香囊取来。” 小青进内室,从床帐旁取下香囊递给姑娘。 程婠玥接过手,略有些急切的解开香囊,将里面存放的香料一一摆放出来。 但有些出乎意料,香囊里面不过是寻常的驱蚊香料和一些凝神静气的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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