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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 “好的，请这边付款。” 姜厘扫码支付后, 顺便给在上厕所的米糖发了定位，这才发现，李老板的未读消息在列表里躺了一上午。 李烬：【中午回来吃饭吗？】 姜厘：【你回来了？】 那边手机像是在旁边，回复很快。 一张卧室照片, 半边胸膛入了镜。 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姜厘眼珠子乱转两圈，脸红心跳。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她缓缓吐出一小口气, 手机对着菜品区的两个背影拍了张，回敬给他。 手机在掌心震动一下, 下一秒，姜厘没憋住，噗嗤笑了声，手指噼里啪啦的敲字。 李烬：【孤立我？】 姜厘：【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了吧】 姜厘：【人均两百的烤肉, 配不上您的身价】 姜厘：【兔子蹦跶jpg】 没收到回复消息, 电话倒是在屏幕闪动。 “李老板？”姜厘声音里藏着雀跃。 那边沉默两秒，幽幽道：“我想听另一个称呼。” 姜厘手指缠着自己的衣角, 老实巴交道：“喊不出口。” 那边似是无语低笑了一声，问：“两百块钱的烤肉好吃吗？” “好吃啊。”姜厘说。 “烤肉和火锅哪个好吃？”李烬又问。 “诶？”姜厘眼睛亮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管家说的，说你碗没洗干净。”李烬憋着笑说。 “不是我！”这么丢脸的事，姜小姐绝不背锅，“那是李南星洗的！” 似是没想到，李烬沉默了两秒。 想起什么，姜厘问：“你看见床头的成绩单了吗？” “嗯。” 姜厘立马轻咳两声，殷勤道：“老板，可以发奖励啦。” “给李南星？”李烬略挑着眉问。 “给我。”姜厘不要脸的纠正他。 “多大一张脸呢？”李烬没绷住，笑了。 姜厘大言不惭，“是我教导有方。” “行。” 姜厘面上一喜，又听他说—— “出个书面报告，晚上来书房跟我汇报。” 几乎是瞬间，姜厘脑子里闪过了某些限制级画面。 “书房？” 脑子藏在语气里。 这一问，对面也沉默了。 李烬无奈叹了口气，说：“喜欢这种的？” “我没有！”飞快否认。 “有也没事。”很包容。 姜厘老脸一红。 “几点回来？”李烬点了根烟问。 李南星和乔乐心拿了食物回来。 “会晚，东西还没收拾完。”姜厘边说，边帮忙把乔乐心歪了的盘子扶正。 反应两秒，李烬才知道她在说什么，“需要人手吗？” “不需要，我有。”姜厘说得超嘚瑟。 李烬也笑，“就那俩小的？” “需要我开扬声，你表达一下嘲讽吗？” “……” “早点回家。” “哦。” “挂了。” “哦。” “真敷衍。”李烬啧了声。 话音未落，电话被挂断了。 姜厘绷着面子，吐槽似的说：“真墨迹。” 李南星埋头烤肉，唇角抿得平直，像是没听见。 整整一天，房子里两人的东西收拾完了，只等着房屋管家来收房子退押金了。 姜厘加了两个小孩儿的微信，每人发了两百红包辛苦费。 “行了，你们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姜厘说。 李南星愣了下，“你不回？” 米糖从身后抱住姜厘，笑得像朵向日葵，“她今天陪我~” 李南星木着脸‘哦’了声，拎着乔乐心的玩具率先出门，背影坚强，十分干脆利落。 “姜阿姨再见！米糖姐姐再见！”乔乐心挥挥手，小跑着跟上了前面的人。 下了楼，乔乐心问：“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李南星斜睨他一眼，“我应该高兴？” “对啊！”乔乐心很肯定的点头，小声说：“你想啊，今晚姜阿姨不回家，叔叔唯一的身份就是你爸爸，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什么机会。”李南星随口问。 “父子感情升温的机会啊！”乔乐心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李南星嗤了一声，突然说：“乔乐心，今晚跟我回家打游戏吧。” “行啊！那我睡你家可以吗？”他问。 李南星‘嗯’了声。 “你别走那么快，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报备一声……不是，你怎么走到地铁站了啊？”乔乐心一通电话打完，傻眼了。 李南星面不改色，“这个快。” 两人出了地铁站，走了将近一公里才到家，乔乐心累得瘫在沙发上不想说话。 “喝杯水。”李南星踢踢他的脚说。 又嫌弃一句：“真虚。” 乔乐心端起水杯小口喝，振振有词：“那我能跟你比吗？我，早产儿，我外婆说，我刚出生时，才不到四斤，都是住保温箱的。” 这话听他叨叨过不下百遍了，李南星早已没了反馈，问管家爷爷：“开饭吗？” 管家笑得十分喜悦，“先生也回来吃，再等等吧。” 说完，让人上了几碟子小点心给他们垫肚子。 果不其然，他们在沙发上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外面响起了引擎声。 “你爸回来了，不去看看吗？”乔乐心戳戳他，小声说。 李南星纹丝不动，冷淡道：“他又不是没腿自己进来。” “……” “叔叔好。”看见人，乔乐心站起来礼貌打招呼。 “你好。”李烬微微冲他颔首示意，“想吃什么，跟李南星说，不必拘束。” “好，谢谢叔叔。” “嗯，你们玩儿，我上去换身衣服。”李烬说完，抬步上楼。 乔乐心坐下，又戳戳他，小声说：“你完了，你跟你爸的关系岌岌可危啊。” 李南星轻嗤了声，不搭理他。 “跟陌生人似的。”乔乐心又补充一句。 这次，小少爷不爽的抿了抿唇角，赶人：“去洗手吃饭。” 几分钟后，三个人坐在饭桌前沉默不语。 乔乐心跟屁股下坐针了似的，想动又不敢动。 “你姜阿姨怎么没回来？”李烬问。 “你没她手机号，还是不会自己问？”李南星耷拉着眉眼说。 眼看着李烬眉宇微蹙，乔乐心跟只受惊的猫似的，立马出声，哼哧哼哧打圆场。 “姜阿姨的朋友明天一早的飞机，姜阿姨留下陪她了，让我们早点回来。” 说完，乔乐心小幅度动了动，又小声问：“叔叔，您刚刚是没看见李南星吗？都没跟他打招呼。” 这是埋怨他一开口没问李南星，而是问姜厘呢。 揣着明白装糊涂，但那张无辜感的脸，又不显滑稽。 李烬看他一眼，视线扫向旁边的大儿子，意味不明的‘嗯’了声，说：“他不够显眼。” 平心而论，李南星长得很好看，是一眼看过去会觉得惊艳的清隽。 “是没有你显眼，高中时就被我妈看上了，大学没毕业就有了我。”李南星语气缓而轻的讽刺道。 桌上氛围瞬间一滞。 乔乐心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几分。 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无比煎熬，跟着李南星上楼回了房间，他炸毛似的后背才放松下来。 “兄弟，你真勇，我刚刚都差点以为你要被家法伺候了。”乔乐心拍拍他的肩，啧啧叹息道。 “你想多了，他才不会对我动手呢。”李南星抿着唇说了句，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坐到了地毯上。 “不过，你爸真是因为姜阿姨才回来吃饭的？”乔乐心挨着他坐下，好奇问。 “也太夸张了。” 李南星拆游戏机没说话。 心想，还有更夸张的呢。 那人上回换乘几次，大半夜的搭飞机回来，只为了第二天领证。 几局游戏后，乔乐心叫停了。 “不玩儿了？”李南星惊讶。 这人有游戏瘾，平时都是恨不得打通宵的。 “十点了，你要学习了。”乔乐心跟在自己房间似的乱窜，“你给我找一条内裤，我去洗澡了。” 李南星坐在地毯上不愿意动，示意他自己拿。 乔乐心拉开抽屉，在一叠新的里，还挑了件自己喜欢的颜色，欢欢喜喜的进了浴室。 李南星坐着发呆，只觉空乏。 好像只有他是赤条条走在这人世间，身后是一片荒芜。
第23章 夜聊到半夜, 早上五点，姜厘勉强睁开眼，把米糖送去机场。 什么依依不舍，都被困意冲淡了。 米糖的状况也不遑多让, 挥挥手, 好潇洒的说了再见, 急着去补觉。 姜厘回到别墅时, 朝霞初升。 蹑手蹑脚的上了楼, 脱得只剩内衣裤，刚要爬上床, 就被人揪住了后脖子。 “不洗澡就睡？脏不脏？”李烬睡眼惺忪，显然是被她的动静吵醒了。 姜厘困得要命，先发制人的控诉，“果然是感情淡了, 这就开始嫌弃了呗……” 她说着，四肢像是八爪鱼似的缠上去，“好了，都脏了, 可以睡了。” 李烬差点被她的无赖劲儿逗笑了，没等说什么, 这人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臂弯里眯着了。 睡颜恬静，一点儿都看不出古灵精怪的性子，倒像是他那晚在会所里见到的, 冷淡, 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厘一觉睡到了中午，卧室门被敲响时, 还有些恍惚，反应了半分钟，才睡意难消的从梦中抽神。 “吃饭。”门被从里面打开，李南星说。 这场景有点眼熟，姜厘想。 她抬脚就要跟着走，却是被嫌弃。 “你不先洗脸刷牙？” “……” “哦”，姜厘趿拉着拖鞋又折返回去，还不忘叮嘱，“你不许偷吃，等等我啊。” 像是人格受到了侮辱，李南星忍无可忍：“我又不是你！” 姜厘偷吃。 从医院回来的那晚，李南星下来吃饭比她晚了几分钟，他餐盘里的蟹粉狮子头就被偷吃了一颗。 往事被揭穿，姜厘也不见窘迫，淡然之，“没办法，我馋啊。” 跟那晚的说辞一样。 李南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下楼。 楼下有饭等着，姜厘也不护肤了，匆匆涂了水乳，踩着拖鞋坐到了位置前。 病好了，餐桌上的那道天堑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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