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是预言里灭世的魔。 所以一切都是该得的,可是她不甘啊,凭什么定了她的罪呢,她几乎是惶然的抓着墨庭的衣袖,害怕极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会的。” 请不要杀我。 她无助的眼泪都出来了:“不要,墨庭,我……” 可是这一次,向来护着她的人拂开了她的手,神色冷淡,转身走向了大军,任由冰冷铠甲的天兵紧紧扣住她,动弹不得,跪地不起。 “人已经带到了,可以复命了。” 半点不留情面,完全看不出在边界时偶尔流露温情的样子,漠然得让她陌生。 高高在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们恭敬的喊他太子殿下,还说多亏了殿下,才能捕获这等罪人。 她倏然抬起头,喃喃:“罪人……”两个字若千斤重,而听到的人却没有半分异样。 罪人……她这样的罪人!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认定了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悲的是,他也没有为她辩驳一句。 也对,他是为了抓她而来的,怎么会说一句呢。 那一刻的失望,注满了心房,她都觉得可笑,但是她一直希望的一句不是,都没有。 她忽然就笑了,“我这样的罪人,竟然就让太子殿下费心了,可真是意想不到。” 噗…… 她被天兵暗中中伤,嘴里的血直到玄渊里才吐出,她几乎要爬不起来。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不知日月变幻,那个人也从未来看过她,甚至还听说了即将大婚的消息。 原来天界太子与北宁仙姬订下了婚约,她这个魔就是聘礼中的一项。 擒获灭世幼小的魔,是无上功劳。 他将她作为了求婚的礼,更甚至要在他们的大婚夜诛灭她作为庆贺。 那一刻,说是锥心之痛也不为过。 她于玄渊里凄惨大笑,悲鸣不绝。 在后来,他们剜了她的心,除了她的骨,碎了她的魂。 她真的好痛啊,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 每一下都痛彻心扉,遭受不住,她几乎是强撑着,没有死,每一下都让她丧失了力气,可是她还是没有死。 哪怕是差点咽气,她都没有闭上眼,她要看着这些人,这些诸天的神明,为世人的仙……她要记得这一刻的痛。 哪怕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也要问—— “我做错了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们说她本就是要灭世的魔,本来就是要死的,现在只是略微惩戒。 她不服,凭什么! 她遭受酷刑也没有死,他们还惊奇,然后说:“果然是灭世的魔头,这样都没死,还是下手轻了。” 那一刻她的恨,也到达了顶峰! 恨不得啖血食肉! 她像是一条死狗一样,无力的瘫在地上,充满着恨意。 她要记住他们,完完全全的记住,终有一天……她要将他们剥皮拆骨! 不然难解心头恨! 她会永远记得的。 浓烈的恨意,让她熬过了彻骨的痛,所有的酷刑。 满身是血,伤痕累累,她也不服,凭什么他们就这样定了她的罪,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 不问原由,不问过往,就因为预言定了她的罪,何其的不公啊! 她这一生,从未行过恶,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恨,日复一日的恨,从未有过减少。 这样的命,她不服,这样的命,她不认! 后来啊,她终于有了一次能够出去的机会,她拼了命的也要问她是什么罪,可惜审她的人只会让她认罪。 “我没罪!” 哪怕是审判,也不能让她屈服,她依旧昂起头,坚定认为她什么都没错。 天帝也为她动怒,天界太子叹息:“你该认的。” “不,”她的眼里犹如灼灼烈火,几乎要燃烧一切,她直起背,一字一字道:“我没罪。” 哪怕是弱小、残破、任人践踏,可她没罪。 他几乎是悲悯的望着她:“你该认的。” 她却笑了:“让一个无罪之人伏罪是你们天界爱干的事吗?” 她分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是什么,也无心分清了,因为她太痛了。 他因她的话动怒,她也只是笑着,毫不畏惧。 终有一日……她要杀了他们! 她若还有机会,她一定要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强烈的恨意从心里到眼里,流遍全身,她从不敢忘记所受的罪,遭的痛。 那可是残破的身体铭记的。 只恨她太弱小,无法反抗。 “噗呲——” 他的长剑捅进她的心口,鲜血流淌而下,她怔了一瞬,这一剑斩断了从前所有的情愫,包括她始终念念不忘的一句维护。 再也听不到了…… 他转开了头:“帝君,已罚她不敬君上,放她归玄渊。” 天帝也下了这个台阶,命人送她回去。 哪怕是昏迷之际,也从未听过一句维护,她合着的眼,淌下了泪珠。 为什么她这一生这么惨呢,一句都没有,一个人都不愿意为她辩驳,哪怕一句…… 生为灭世的魔,就真的都是错吗? 步黎不知道,她只知道天界这些人,借着正义的名义,肆意惩罚她,完了还说,她的命真硬,不愧是灭世的魔。 这就是天界,这就是仙人…… 她一遍遍把自己掐出血,也要活下去,她不能昏迷,不能死。 苟延残喘于玄渊中,她开始尝试修炼,可惜没有太大的进步。 这百年来,她受过的刑罚不计其数,刚才有什么想要靠近她,又是什么把戏? 步黎抬起头:“不论是什么刑罚,来就是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人还没有动? 有的只是一个对着她的伤口落泪的女人,那张柔和的脸,尽是悲伤还有怜悯。 这次又是什么招式? 步黎抿紧唇,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忽然控制不住的想落泪,为什么? 那双眼里的哀恸真实到就像是真的怜悯她一样。 可是,她不信。 “你想怎么折磨——” “很疼吧?” 步黎几乎要愣住,虞晚意忍住泪,轻声道:“一定很疼。” 她慢慢上前,步黎要退无可退了,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将抚平了伤口,治愈了旧有的伤痕。 陈年旧伤,也在那一刻忽然消失。 这一切,完全出乎了步黎的意料,因为她忽然感受到了久违的轻盈,就像是从未受过伤,身体是前所未有的好。 哪怕是不可思议,也忽然想要相信,这个人,对她完全没有恶意,还治愈了她。 步黎迟疑、犹豫、欲言又止,最后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玄渊这百年,从未有人为她看过伤,天界太子也许在刺伤之后托人送过一瓶药,可是那瓶药,加剧了胸口伤痕的恶化,再也好不了了。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为了她好,是想她死,为疼痛折磨。 数年的疼痛都忍过来了,什么折磨都无所谓了。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人治好她为她哭? 几次步黎都要忍不住泪水了,不,她不可以相信的,这一定又是什么把戏。 虞晚意只是默默为她治好所有的伤,还问:“想离开这里吗,想修炼吗?” 这一句,抓住了步黎的命脉,不管这次有什么阴谋,她都毫不犹豫的说:“要。” 于是,虞晚意斩断了锁链,抱着她离开了渴望至极的玄渊。 这一次,她真的看到了自由的天空,再无束缚。 这一次,也不再是谎言与诡计,她真的出来了。 步黎怔了好久,在玄渊太久,她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虞晚意说:“我教你。” 从她能触摸到步黎之后,曾经的修为也都在那一刻回来了,武学巅峰之上,是修为之巅。 她从来都只是被小世界压制住了实力而已。 满级的她,也轻易的看透了步黎的命。 虞晚意布了结界,任何人都别想打破,她选了一处静谧的地,开始教导步黎。 步黎学得很认真,所有的恨意铸就了她没日没夜的修炼,她比谁都要拼命,修为也在这不要命的努力之下,飞速上涨,力量的充盈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 天界因步黎的逃离而大乱,派人缉拿,天界太子疑惑:“她不可能离开。” 北宁仙姬也疑惑,是谁带走了步黎,明明天兵都说没有人,可是她就是离开了,奇怪。 可事实就是,步黎离开了,还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离开的,天界动过私刑的人惴惴不安。 万一……这妖孽回来报复呢? 他们瞒着太子动刑的事,可还藏得好好的,不过动过刑的也不止他们,这仙界里大大小小的仙,哪个没去过,北宁仙姬不也是亲自执掌过碎魂之刑吗,可比他们狠多了。 天界太子:“将她找回来,好好关押,不要伤她性命。” 太子的诉求一直都不是杀了这妖孽,可仙姬却想让她死,所有仙君目光移开。 想要妖孽死的,是所有人。 因为太子死保,才让她活了百年,还好仙姬大义,天帝的命令也是让她死。 所以她必须死。 再说了,太子与仙姬的婚事将要来了,到时不管太子愿不愿意,都要亲自处死妖孽的。 不过是去了边界一趟,太子怎么就心软了呢,这可不好,这妖孽迟早是要死的,太子不忍心就让仙姬执刑好了,天帝在旁看着,就算是太子也得听命。 然而,没等他们找来,步黎就亲自送上了门,她一路从天边杀到了喜宴上。 染血的剑,永远被新鲜的血灌溉着,流淌而下的是鲜红的血。 步黎举剑,在众人高度紧绷下,轻声笑了:“原来神仙的血,也是红色的啊。” “我听闻仙界办着喜宴,好不热闹,看来是赶上了呀,”几乎是她的话落下,她的笑也艳丽非常,“怎么各位见到我都不太高兴啊?” 她染血的剑锋直指众人:“诸位对我施加酷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笑着将我一寸寸碾碎,还觉得我的命太硬!” “现在也该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她的话带给了墨庭很大的冲击,他震惊到失语:“你们对她……动刑?” 所有人都避着他不可思议的眼神。 可是这会步黎却不看他,一剑一个仙君,长剑的鲜血从来没有停息,墨庭几乎阻止不了,因为他发现他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步黎屠戮了天界。 预言里,步黎屠杀天界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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