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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你和芍药妹妹午饭都吃肉面？” 真奢侈啊。 苏母点了点头，礼貌地寒暄道：“你们还没吃饭吗？” 这饭点可都快过了啊。 苏百合苦笑着点点头，“是啊。” 她不着痕迹看了眼苏芍药，温声道：“要替子杰还钱，现在我也不敢大手大脚的。” 苏母哦了一声，低下头认真吃了起来。 饿了一早上了，苏百合逛了不少地方。 刚刚在集市上给自己买了一朵头花。 漂亮的十分惹眼，她恨不得现在就戴上。 但是转念一想，等回了村里，她再戴上去见赵子杰。 把这个大学生的心牢牢抓住！ 这样就不担心他去了学校碰见更好的姑娘了。 苏百合心里想着，目光落在苏芍药身上。 鄙夷忍不住浮出来。 她可不会像苏芍药一样，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个两百多斤的丑八怪。 这样怎么可能抓住男人的心？ 蠢货！ 或许是她的讽意太明显了，苏芍药忽地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扎到她脸上。 她眸光很淡，“百合姐一直盯着我，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苏百合瞳孔缩了缩，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她目光柔和下来，为难道：“还不是你姐夫那件事么……” 自从她们换亲之后，苏百合就一直在她面前称赵子杰为她姐夫她姐夫的。 还没结婚就这样了…… 苏百合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是为了刺激一下苏芍药，她不舒坦自己就浑身舒坦。 二是为了警告她，别有什么小心思。 苏芍药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着。 看着她这样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苏百合忽然有点开不了口。 她几乎快要忘记以前那个苏芍药是什么样子了。 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话的村姑。 以前的苏芍药总是低着头，除了在她妈面前。 面对其他人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或许是从小就没了爹。 她又胆小又没用。 谁能知道这样胆小的苏芍药居然会不怕死呢？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敢跑去跳河。 她像一个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下。 苏百合就算心里知道她是自己的堂妹，也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毕竟她太没用了。 苏百合咬了咬牙，不断想着以前苏芍药的窝囊样，给自己打足了气。 “妹妹，我也不清楚你姐夫居然能借那么多钱。” “这一时半会儿要还上来，姐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啊！” 苏芍药把一碗肉面洗漱揽进肚子里，吃得饱饱的，才懒懒放下筷子。 她看向苏百合，淡声反问：“所以呢？” 苏百合抿唇，“你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子杰他马上就要去学校报道了，这个时候正愁钱用呢……” “等过了这一段，有钱了，再给你可以吗？” 到时候大家都忘了这件事了，她再来个死不认账。 说着，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愤恨。 该死的苏芍药，当初怎么不淹死在河里？！ 她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不能。” 苏百合刚说完，那道熟悉的声音就斩钉截铁打断她。 “百合姐，这钱原本应该是赵子杰还我的。” 苏芍药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好像带着笑意，又好像没有情绪。 “你在车上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账揽到了自己面前。” 说着，她眉头动了下。 “当然，你不想还也可以，我自然会去世问赵子杰要。” “反正……”她说着，冷淡的目光忽然扫过站在一边脸色黑黄的英子。 等苏百合的心高高提起时。 她才笑道：“反正赵子杰和你的名声，就捏在你们自己手里。” 若是赵子杰按照原先的约定，将苏芍药娶回家，这笔钱自然不会再问他要。 现在从一家人变成了两家人，约定自然作废。 每一笔账，自当原原本本的归还。 她又不是个大傻子，凭什么便宜别人！ 那钱是苏父去世上面留下的抚恤金，是苏母打算给苏芍药一个安定的以后，为女儿下半辈子做的一个保障。 现在拿去给赵子杰做了学费，回头连钱都要不回来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苏芍药是看着那么好欺负的人？！ 英子盯着两人的脸色，总觉得她们都瞒着自己什么。 真相好像从眼前一闪而过。 英子不算聪明，让她仔细想，她也想不出来。 每一个字落进耳朵里，仿佛都是一声惊雷。 炸的苏百合脑袋嗡嗡的。 她感觉心头堵了一团气，愣愣瞧着苏芍药。 这个妹妹也十七八岁了吧，从出生就在一个院子长大。 但到今天，苏百合才算是认清了她。 她好像头一回把苏芍药的声音听清楚，冷淡，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原来这个妹妹不是担心怯懦，她会说完完整整的话。 只不过不愿跟她开口罢了。 被欺负了那么多年，她可是真能忍啊！ 苏百合眼里闪过讥讽，目光冷冷划过英子。 今天这里唯一不知情的人就是英子了，要不是她在这里，她定要缠着苏芍药松口！ “好吧……”苏芍药态度坚决，自己也没法多说什么了，“你也别着急，我回家问过爸妈凑齐了钱，就给你送过来！” 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面色苍白的叮嘱道：“在这之前，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苏芍药脸上又浮起笑意，“那得看心情。”
第22章 改变命运 正好苏母也吃完了，她们还了碗就要离开。 苏百合二人又跟了上来。 上辈子没少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见她们过来，苏芍药也没什么表情。 倒是苏母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不是还没吃饭吗，怎么不去吃东西？” 英子眷念的看了眼国营饭店里的食物，馋得直咽口水。 她倒是很想吃，可惜没钱呐！ 要是苏百合能请她就好了！ 希冀地目光落在苏百合脸上，后者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饿的。 “我还不饿，等晚上回家再吃。” 苏母哦了一声，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来国营饭店也是不想委屈了苏芍药。 苏芍药是个大夫，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苏百合都快饿的低血糖了。 见她自己还挺嘴硬，转头便走了。 她们找了家成衣店，苏芍药想给苏母买身衣裳。 结果后者说什么都不要。 苏芍药叹了口气，打算等下一次分红了再带她来买。 反正应该等不了多久。 苏芍药在店里转了一圈，看到一双深蓝色鞋子。 是秦陆的码子。 她顿了顿，拿起来看了几眼，当即就买了下来。 苏百合等人一直跟在身后，这一上午都没敢进成衣店，就是怕拿不起钱。 现在跟着苏芍药进来，却见她买了一双男人的鞋子。 她家的男人，除了那个瘸子就没别人了。 苏百合惊讶不已，“芍药，你买这鞋子，是给谁买的啊？” 英子摸了摸架子上挂着的绣大红牡丹的裙子，闻言忍不住讥讽。 “该不会是给秦家那个瘸子买的吧？你现在不是嫁给他了吗。” 说着，她忍不住笑了下。 “一个瘸子，还用穿鞋？”真是浪费钱。 这话说完，她突然觉得周围凉飕飕的。 一道声音响起。 “秦陆有名字。” 苏芍药眸光很沉，冷冷盯着她。 英子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回过神又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脸上顿时有些热。 “他本来就是个瘸子啊？你生什么气啊？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苏芍药淡淡看着她，忽然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你继续说，看我扇不扇你。” 英子吓得缩了缩脖子，看到她那一百六十多斤的体型，自己也不可能是对手。 她脸色难看，还想说些什么，一道身影适时挡在她面前。 苏百合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温和地看着苏芍药。 “芍药，你别生气，英子她只是个小孩子。” 苏芍药神色很淡，“怎么，小孩子你以为我就不会打她了？” “你要是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敢打你。” 苏芍药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目光警告地看了一眼英子，接着转过身。 “看不起我，就别像条狗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 英子最讨厌苏芍药，更怕别人说自己不如她。 听到她这么说，当即气得跳了出来。 “谁稀罕跟着你？！” 说着，一把攥住苏百合的手。 “百合姐，咱们自己看自己的！” 苏百合脸色难看，被英子大力拽走。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英子拉着她停在另一处挂满了连衣裙的架子面前。 英子冷哼一声，“谁稀罕跟着她呀，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刚说完，旁边来了一个穿着工服的年轻女人。 “两位女士，你们想买些什么？” 英子一顿，看到她周身不菲的打扮，再看看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忽然觉得手足无措。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一件衣裳了，家里除了弟弟会年年置办新衣，其他人都是一件衣裳穿一年四季的。 这件衣服原本是打算过年的时候穿的，今天要陪苏百合来赶集，她特意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 尽管是这样，她也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苏百合突然开口解决了她的窘迫，“我们就看看。” 那店员态度倒是很好，笑着应了一声好。 接着微笑着看向英子。 “我瞧你们是在看连衣裙，要试试吗？” 试试？ 英子眼睛一亮，她拿了其中一件嫣红色绣满牡丹花的裙子问道：“这件裙子多少钱？” 她看电影里的明星都是这么穿的，她穿这件，说不定就跟苏百合一样好看了。 这个年代只有那些大富大贵的家庭里才买得起电视，村子里每个月会在里正家的祠堂外面放电影。 每次英子都会准时过去，硕大的祠堂里里外外挤满了村子里的人。 大家会小声说话，看到精彩的部分，还会一起发出笑声。 温馨又美好。 英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偷偷看着赵子杰的侧脸，心里充满欢喜。 而赵子杰则看着电影里穿牡丹花连衣裙的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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