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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 他担心，他害怕。 他更迫切的想解开苏芍药的心结。
第140章 害死了他 他垂着头，苏芍药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听见他难过的语气，心脏似乎时不时揪一揪的疼。 她沉默了。 空气中响起碳火的噼啪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陆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苏芍药不愿意说，她自己一个人憋着，也不愿意说。 她不知道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缠绵病榻三日。 可是秦陆没法生气，面对苏芍药，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一直到苏母端着饭食进了屋。 猪脚炖的软糯香甜，其实三天没醒，也不该吃这些东西。 但苏芍药自己便是大夫，苏母知道她心里有数。 秦陆松开手，沉着眉眼看她。 苏母喂着她。 苏芍药吃了两口，忽然抬头看向他。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辰，像烟花绽放的一刹那。 绝美。 可绽放过后，便只剩无尽的虚无。 秦陆的心一瞬间沉到底。 他宁愿苏芍药不这样笑，宁愿她可怜巴巴的说难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自己憋着。 苏芍药轻轻开口，说出的话仿佛给他下了生死令。 “我想和我妈单独待一会儿……” 秦陆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 他沉默地看了眼两人，接着走出屋子。 屋子并不是很隔音，他站在院子里，任寒风刮在他身上。 今年的冬天可真长啊，又冷。 怎么比以前在部队的日子还艰难呢？ 秦陆想了想，有点想嘲笑自己。 可是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 屋里传来苏母的声音，很轻，还有些谨慎。 可是常年行军打仗的秦陆，何其敏锐，竟然将那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芍药，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放不开心？”苏母叹了口气，因为这场变故头发也白了不少。 她看了眼门口，一直到院子里传来秦陆忙碌的声音。 她才接着这声音小声开口，“是因为赵子杰吗？” 苏芍药放下碗，忍不住笑了一下。 “妈，您怎么会这么想啊。” 苏母拧眉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很合理。 当初苏芍药为了赵子杰，那可是要死要活的。 现在因为他生病，这完全也说得过去嘛！ 苏母故作严肃道：“你好好跟妈说清楚，有什么心结，说开来就好了，还把自己气病了。” “你要是真喜欢那赵子杰，趁着他春季还没开学，妈把他叫来看看你。” 苏母说着，迟疑了一下。 就是这样对秦陆不太公平。 她凝重的叮嘱道：“女儿，我只希望你清楚一点。” “无论你对赵子杰有多深的感情，他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也是成了婚的。” “有什么情意，说开了，然后释怀开。” “要是太过于纠结，会弄得两败俱伤。” 秦陆在院子里劈柴，斧头一下就把木头劈成两半。 他面无表情的捡起其中一半，又劈了一下。 这下彻底四分五裂了。 汗水从他额头滴下，屋内两人的谈话声他一句不落收进了耳朵。 不是他想偷听的，主要是听力太好了。 在听到苏母要把赵子杰叫来的时候，他的怒意简直达到了顶峰值。 随着苏母的话音落下，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似乎是苏芍药在思考。 她的声音带着倦意，还有疲惫。 “妈，你别瞎想了，我不喜欢他。” 苏芍药刚说完这话，苏母眼睛就红了。 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苏芍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妈，你别这样啊，我真的不喜欢赵子杰，我没骗你……” 苏芍药正说着，苏母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好像也觉得在女儿面前哭太不像话，又连忙用手擦了擦。 “你不喜欢他，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没有别的心愿，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好好的……” 看着苏母难过的样子，苏芍药似乎也被她感染了，鼻尖有些酸涩。 她轻轻抱住母亲，柔声安慰：“是冬日里太冷了，加上我摔了腿，一个闷得慌，这才想了许多。” “现在有你陪我，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苏芍药说着，忍不住笑了下。 “我自己就是大夫，当然清楚我的情况，等晚些时候，让秦陆去刘大夫那里给我拿一副药吃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苏母红着眼睛看她，虽然知道苏芍药是骗她的，可现在除了相信，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妈回来了，妈以后哪都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苏母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自从苏父去世后，她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 女儿就是她的全部。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苏母真的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还能怎么活。 苏芍药笑了下，忽然道：“妈，你会做衣服吗？” 苏母不知道她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也打起精神。 “妈会，怎么了？想穿妈做的衣服了？” 苏芍药摇了摇头，温声道：“我这腿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在床上待着太闷了，你教我做衣服吧。” 到时候，她就能给秦陆做衣裳了。 秦陆给她做了一把轮椅，她也应该回礼，总不能让人家白送。 苏母点了点头，“好，等你养好了病，妈就教你。” 开春了，时间并不多，苏母想去挣点工分，苏芍药准备在开年就进城的事情落空了。 至少要等她的腿好了才能进行这个计划。 所以苏母想去干什么，她也没有阻止。 苏芍药晚上就写了个方子，让秦陆去刘申那儿抓药。 吃了几天，人精神了许多。 虽然身体是好了，可她心理上的病，总是好不了的。 这一到晚间睡的太熟了，就开始做噩梦了。 梦里有洁白的墙壁，有窗外树上结满的繁华。 她在这样美好的时光里，伴随着痛苦，慢慢死亡。 有人压着她，用钝器敲打她的头。 苏芍药似乎能听清那铁器撞击到骨头的闷响声，还有无数人的尖叫声。 他们有人在骂，有人在笑。 有人怒不可遏的质问她。 “苏大夫，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子？！” “是啊，她害死了我大哥，害的两个刚断奶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第141章 一场阴谋 苏芍药想开口，说不是她。 可头发被人揪住，一股锥心的痛从头皮传来。 她着急的张开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们似乎有备而来，拿了铁棍，砍柴用的斧子，还有从铁凳子上面取下来的一块奇形怪状的坚硬铁器。 很多人在旁边看着，他们尖叫，害怕，疯狂逃窜。 但是没人上来帮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人才松开她。 或许是怕杀了人会被追责，或许是因为别的，苏芍药还剩一口气。 可看到随后站出来的人，她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妇人姿态优雅，看着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具尸体。 她温声叫着苏芍药的名字，冷血的像一条毒蛇。 “芍药，妈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 苏芍药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她躺在地上，狼狈的像一条狗。 所以。 医闹根本就是一场阴谋，真正的凶手，是她。 “芍药，芍药？！” “芍药！” 焦急的声音呼唤着她，苏芍药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口呼着气，神色迷茫。 眸子里盛满了惊恐和绝望，失去焦距的眼睛在屋子里转着。 青黑的瓦，木制的衣柜，桌子上燃了一半的蜡烛。 她没回去，她还在这里。 苏芍药内心升起极大的庆幸，看到秦陆的脸，眼泪忍不住溢出来。 猛地抱住他，把脸埋进他怀里。 她是不幸的，但是在此刻，是极其幸运的。 秦陆伸手抱住她，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 他知道，是苏芍药心里的事，让她夜夜做噩梦。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揉着她的后脑勺。 像哄孩子一样，温声道：“芍药，明天我们出去野餐，好吗？” 野餐，是他学了好久才学来的词。 在秋实那里。 上次听苏芍药说过之后，他就记了下来。 苏芍药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放进心里。 苏芍药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襟。 “秦陆……秦陆……我害怕。” 秦陆紧紧抱住她，眉眼间风暴在酝酿。 他很生气，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苏芍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脆弱又可怜，像会突然随风而去的一阵青烟。 秦陆害怕，更想牢牢把握住她。 “我永远在你身边。” 第二天，苏芍药和秦陆还是出门野餐了。 因为天气大好，苏母去挣工分去了。 秦陆推着苏芍药的轮椅，背着一大堆东西，到了有些轮椅走不到的地方，他还得一只手抱起苏芍药，另一只手拎着轮椅，稳稳走过那段路。 苏芍药觉得很不好意思，感觉她也是其中一个包袱。 她眼神温和，轻轻落在秦陆身上。 “秦陆，还远吗？你累不累呀？” 听到这话，男人的目光看向她。 大多数时候，苏芍药都是这样温温柔柔像一阵暖风。 这让秦陆都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在伪装情绪，还是在真的慢慢走出来。 不，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走出来，她就不会病那么久了。 “你累了？” 男人不答反问。 苏芍药抿了抿唇，水润润的眼睛像只幼兽。 透着些许无辜。 “我是问你，要拿这么多东西 ，还要照顾我。” 听到这话，秦陆总算愿意回答她了。 他抱人抱在怀里，姿态轻松。 目光看着路边，脸上是少有的郑重。 “芍药，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作为丈夫的职责。” 苏芍药眼睫颤了颤，内心的平静仿佛湖水被吹风吹过，牵起层层涟漪。 不等她接话，秦陆继续道：“就算没有夫妻这个身份，我也甘愿为你做任何事。” “必要的话，就算献上生命，也义不容辞。” 苏芍药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一路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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