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潘玉儿的东西,她不配肖想!”血色人影显然对这件事十分气愤,语气几欲癫狂。 同昌公主李氏,唐懿宗李漼与宠妃郭淑妃的女儿,野史记载她少时不会说话,到李漼捡漏登上皇位前夕,开口说了“得活”二字,仿佛在断言李漼的命运,就此得宠,是唐朝甚至华夏历史上数一数二深受恩宠的公主,下嫁韦保衡,韦家因为娶了她一跃成为豪门,主要是唐懿宗对她太宠爱了,真金白银美玉那都是小意思,九玉钦,火蚕衣,龙凤帐,如意枕……哪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可是这位公主二十二岁那年就死在了梦里,因为她的死亡,导致三百余人陪葬,死后追赠卫国公主,谥号文懿公主。 “佛牌?”秦若心下一动,拿出了那枚弥勒佛的佛牌,“可是这枚?” “正是,”潘玉儿看了眼就点头确认,“只是气息不对,以前的气息让我恐惧,似乎时刻想吞噬我。” 她又道:“那李氏自幼身体不好,唐懿宗信佛,李氏常年佩戴这枚佛牌,听说某个得道高僧亲自开光的,到李氏下葬时,我与这佛牌一起作为她生前贴身之物落进了她的棺椁里,奇怪的是在李氏死后,这佛牌上那股让我恐惧的气息似乎没有了。” 秦若又道:“那你如何被封印在这瓶底的?” “因为我知道李氏死后墓里的宝藏在何处,”潘玉儿自信一笑,等着秦若问下一句。 秦若如她所愿,问道:“挖了同昌公主墓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潘玉儿一呆,正常的难道不是应该问,宝藏在何处么?这人怎地和别人不一样? 但她还是老实道:“暗无天日的墓穴本就让人难以忍受,三年后唐懿宗迎佛骨,得到一颗舍利子,供奉在了李氏的陵墓里,几年后那佛牌法力大增差点吞噬了我,正在紧要关头,我迷惑了一伙盗墓的叛军,转移了大量的宝藏,并把那李氏的尸骨暴晒荒野,那伙叛贼不过拿了极少数的陪葬品,就算如此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高呼发了财,包括那枚佛牌,离开李氏的墓葬之后我法力用尽陷入沉睡,再次醒来,落于一个道士手中,他要杀我之时我道自己知道李氏的宝藏,他饶了我一命,彼时他却命不久矣,来不及找寻,便把我封印在了这瓷器里,留下遗言汉人的宝藏不得落入外族之手。” 秦若指尖捏着佛牌轻轻转动,却在思考,这弥勒佛的佛雕玉牌出自同昌公主墓,好像是个正常的墓葬,与那黄沙下的汉代古墓完全不同,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心下一动,道:“那同昌公主的墓葬,可有活人陪葬?” 她想起了那因同昌公主而死的三百余人,御医因医术不精几乎被唐懿宗株连九族,下人更是因为看护不利斩首无数,如果,这些人不是被斩首下狱,而是被作为陪葬一起埋在同昌公主陵墓中呢? 想起初见弥勒佛的佛雕玉牌时背后那一点血沁,起初她以为是南北朝贵族墓中塞入墓主穴窍里沁出的色,可是看到潘玉儿红的滴血的身影,秦若忽地想起了陈阿娇,陈阿娇以血供奉獓因像,压胜巫蛊诅咒敌人,就算如此身影都没有血色,这潘玉儿这么重的血气怎么来的? 一个小小的钗中鬼魂,哪来的法力一面抵挡那佛雕玉牌一面还能迷惑那黄巢手下盗墓的叛贼? 潘玉儿脸色倏地一变,“没,没有!” “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我动手再说?”秦若冷冷一笑,道:“身上的血气浓的十里外都能闻见,你说说你杀了多少人?” “我……妾身也是不得已,那佛牌步步紧逼,反正那些人也要被活活闷死,妾身只是提前结束他们的痛苦罢了,三百四十九人活活陪葬,我便吸了他们的血,我这才能撑过三年来那佛牌对我的恶意,我在迷惑那些盗墓叛贼之后,甚至都来不及吸食一人补补力气便陷入了昏迷。” 秦若看着落在桌上的碎瓷,冷声道:“那那个道士呢,放你一马的那个道士,你又是如何对待的?” 连她都没察觉的封印,这个做的如此粗糙一眼看着就假的青花双耳瓶,如果被人直接砸碎,那被封印的九鸾钗和潘玉儿的鬼魂就会一起毁灭,她在说谎。 “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潘玉儿强自镇定,秦若捻起一缕煞气画了个诛鬼诀,“你是试试我的诛鬼诀审判,还是自己说?” “妾身,妾身没有说谎。”潘玉儿心知她如果认了绝对没活路,自然不会认。 “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若诛鬼诀祭出那一刻,潘玉儿高喊:“妾身知道李氏宝藏,求大师开恩。” “那道士觊觎宝藏,说好放我一马,可是元朝时期汉人低人一等,他又不敢擅自取出宝藏,说好的放了我,却因为一时没取出宝藏而耍赖,借口说怕我殃及无辜人的性命,我趁他不备戳伤了他,可他竟在强弩之末趁着我虚弱之际让人把我铸在了瓷瓶底,是他毁约在先,我杀他何错之有?” “你被宠的无法无天,你一身血气他没第一时间抹杀你已经是开恩了,且不说那三百多人的死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你,就算那同昌公主李氏,单凭你掐死她这一点,那道士完全可以除了你,他没有在得知宝藏后毁约除你,你却杀他,你还狡辩!” 秦若的质问让潘玉儿心下终于慌了,“大师,我告诉你李氏宝藏,求你饶我一命我不想死!” “休想,宝藏我不要!” 秦若说完,指尖的诛鬼诀打了过去,然后在潘玉儿的惨叫里,她看到潘玉儿吸了血的不止那三百多人,还有几个给同昌公主守灵的下人,她真的是死不悔改。 眼见潘玉儿被业火灼烧,獓因急的满地蹦跶,最后悄悄觑着秦若,见她没有反应,壮着胆子一跃而起,吞了那潘玉儿的魂魄,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挨挨蹭蹭的靠在秦若腿上撒娇。 九鸾钗轻轻落在了桌上,至此,它只是一件古董,再无邪祟寄居。 唐懿宗又是给女儿未来佛的佛牌,又道活人陪葬,甚至棺木上雕刻经卷,最后还供奉舍利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佛牌又是哪来的? 秦若觉得眼前一团迷雾,可是没有丝毫头绪。 正在此时,贺钧剑敲了敲门,“若若,我听见你房间有动静,没事吧?” “进来,”秦若在椅子上回头,看着男人应声走进来,高大的身躯她坐着都需要仰望才能看清他的脸,“贺钧剑,我要再次去一趟沙漠里,你敢面对吗?” 秦若听见自己这样问。 这一团迷雾像是一张网,她已经深陷其中了,但凡解不开这盘棋,她仿佛就会成为棋子。 “如果两个月之内去,那我陪着若若去,如果两个月之后去,那得若若陪着我去。” 贺钧剑没有直言自己敢不敢,男人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懦弱可以一时,不能一直。 “意思你以后的工作也会在那里?”秦若道。 贺钧剑道:“是,至少两年之内,我的大本营就在北疆,已婚军官的妻子可以随军的,若若会陪我去的吧?” “可是我不想吃苦怎么办?”秦若仰头看着他。 贺钧剑走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椅子上仰头看他的女孩儿,“我不会让若若吃苦,若若信不信?” 秦若弯唇笑道:“嗯……这我得考虑考虑。” “吃饭了。”贺钧剑牵起她,“好,若若慢慢考虑,到时候,要么跟着我走,要么我跟着你走。” “等我把地上这些东西扫了,”秦若起身一指地上的碎瓷片,“你这眼光还不错,这个瓶子里确实有好东西,猜猜是什么?” “我来扫。” 贺钧剑将秦若按在椅子上,自己去拿了笤帚簸箕,一边扫一边道:“那青花双耳瓶主要我觉得上面的缠枝莲纹吉祥,那若若说说里面找出了什么宝贝?” “一枚钗,”秦若拿起九鸾钗给他看,“你看,萧宝卷的宠妃潘玉儿的。” 贺钧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只道了句“确实华丽。” 扫完垃圾,他又拿起椅背上搭着的棉衣,“若若这衣服溅上泥点子了,我泡在盆子里晚上洗,咱们先去吃饭。” 他说着拿起秦若的长棉衣进了洗手间,接水撒上洗衣粉化了之后这才把棉衣浸入水里,洗了手擦干,出来朝秦若身上,“走吧,吃饭去。” 秦若把手递给他,任由他牵着下了楼。 饭桌上,秦若把那个赝品的瓷瓶是元朝出产并且里面开出了九鸾钗的事当奇谈跟于忆梅等人分享了一下,至于里面有潘玉儿的事她略过了没提,一时生生死死的怕刘嫂和于忆梅害怕,二是后面牵扯的事她也还没理清。 “那九鸾钗可是好东西,”于忆梅道:“书上形容的华丽无比,钧剑这是歪打正着撞上了。” 秦若想起贺君竹的彪悍战绩,不由“噗嗤”一笑,于忆梅好奇,“若若笑什么?” 秦若道:“贺钧剑比起贺君竹来还好些,那小姑娘就像个祸头子,她看上什么准有点问题。” 她清楚于忆梅不会因为贺老爷子而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生气,这才会把贺君竹一买东西就出问题的事当乐子说出来。 惹得于忆梅也笑,“还是我若若最好。” 提起这茬儿,贺钧剑想起了被自己随手放在了书房桌子上的木头盒子,于是道:“那个木头盒子怎么处理?” “你不提这事儿我都忘了,吃完饭再说吧。” 那个邪门儿玩意儿,吃饭不适合提,于忆梅和刘嫂也没问是什么,吃了饭就乐呵呵的看电视去了。 秦若和贺钧剑陪于忆梅喝了饭后养生茶,就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贺钧剑问:“若若,今天你答应过我的事,还做不做数?”
第六十章 “我答应你什么了?”秦若侧头看他, 挑眉一笑道。 贺钧剑含笑不语,牵过她的左手,展开掌心, 自己右手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两个字。 秦若只觉得掌心一烫, 红着脸强自镇定道:“那看你表现咯。” 贺钧剑也没敢把小姑娘逼的太紧, 他可还没转正, 根本不敢放肆, 只温柔点笑道:“好。” 上了楼,贺钧剑牵着她的手直接带去了自己以前的房间,推开门, 一股冷硬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张钢铁架子床,上面的床单没有丝毫褶皱, 就像没住过人一样, 军绿色的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的, 就像一块冷硬的大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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