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花用饱含深情的强调吟唱着赵汗青写给她的诗,诉说着自己满腔的爱。 秦若差点笑喷出来,著名诗人泰戈尔的诗作摇身一变成了清河生产大队赵知青写的,真是臭不要脸。 赵汗青此时心“砰砰”跳个不停,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心里也在挣扎,其实他大约已经猜到了,是张爱花借了秦若的名头约自己出来的,身后两团软肉贴在自己背上挤压着,他的呼吸也粗重急促了许多。 以身后这姑娘对他的着迷劲儿,他就算做点什么也是不打紧的,毕竟他可是最懂她的人呢。 男人的本能在这一刻终于为张爱花勃发,主要是他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样子,因此心中有无限的幻想可以支持自己满足张爱花的“爱意”。 赵知青抬起双手缓缓抚住了张爱花的双手,紧紧扣住又缓缓揉捏,张爱花羞涩的一颤,红着脸越发抱紧了他,只觉得这一刻她与爱的人相拥,晚风都是甜蜜的味道。 这个禽兽!原主几乎就是被张爱花推进河里淹死的,这一刻秦若很纠结,来自后世几十年的灵魂想救张爱花,张爱花可以淹死但是不该被人渣欺骗,可是她如今的身体是书中的秦若,去救原主的仇人,这又对殒命凌河河底的原主不公平。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跨出这一步时,张爱花替她做了决定。 “赵同志,我有勇气面对一切艰难险阻,哪怕是再一次把秦若推进凌河里,她是多么不知廉耻,我向主席保证,以后,好好对我们的孩子,把他们当做我亲生的,哪怕你明天要与秦若结成革命伴侣,我也依然笃定你是爱我的。而且上苍可见,她还没醒,你抱紧我,我等你……” 张爱花的话带着颤抖的喘息隐没在了赵汗青的唇齿间,天黑幸好他看不清她的脸,身为雄性的本能在这一刻让他无法停下,他双手捧起她的下颌,忘情的吻着,幻想着着揽在怀里的是他的缪斯女神,是他的雅典娜,是他灵魂为之牵系的她,最后只来得及扯着人进了玉米地里…… 秦若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收回了救张爱花的怜悯心思,她不是圣母,上一世别人不按她的规矩来她尚且要发火,被这样的蠢货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还张口闭口再一次把她推进河里,啧,上赶着找死她何必阻拦! 她害怕听到什么恶心的动静,随意走远了些离开玉米地畔到了凌河边,凌河的水经过三天的大雨涨了不少,淡淡的月光洒下银辉,随着湍急而下的水流带去一条银色绸带班的明亮。 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仔细看还有地中几株穗杆在晃动,秦若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曲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后世“比心”的动作虚虚搭在唇边一吹,一声清凉的口哨声顿时响起,“呼啦啦”惊起了夜间的鸟儿。 玉米地里一阵响动,张爱花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惨白的月光下她满脸红晕与汗意,眼中水润未退,还带着羞涩与甜蜜,还有几缕头发黏在脸上,两条梳起来的麻花辫也沾着草屑松散了些许。 她慌张的四处望了望,就看到了河边的秦若,系着扣子的手一顿,脖子底下最后一颗扣子没系好,露出了些许凌乱的痕迹。 “你竟然还活着?” 张爱花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赵汗青本来打算从另一头逃离的脚步忽地一顿,转身慢慢走到了地边上却没现身。 “是啊,我还活的好好的,你死了我都不可能死。” 秦若嚣张的态度和眼中赤裸裸的嘲讽激怒了张爱花,她大步跨下田埂,眉头轻轻一皱顿住了脚步,缓了两秒才又气势汹汹的朝着秦若冲去。 眼中燃起有她没我的嫉妒火焰,在这晚的月亮下,张爱花罪恶之手再次伸向了秦若。 只是这一次,显然刀俎与鱼肉的关系颠倒了。 秦若闪身,抬起一脚将张爱花踹进了激流里,张爱花的一声大叫没叫出来就灌了一口水,激的她差点背过气去,可下一秒她莫名其妙身上一冷,头又浮出了水面。 随即秦若朝黑夜淡淡的道:“这位胆子大,测测她极限,别玩死了就行。” 话音一落,张爱花的大叫又被一口水堵在了嗓子里,她身上像绑了石头一样缓缓沉底,她想喊救命,仅有的常识却让她本能的闭着气抿紧了嘴巴,她想抓住岸边的石头,可惜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她翻着白眼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又一阵阴冷的气息窜上她的手臂,提着她出了水面,她狼狈的大口大口喘着气,看向秦若的目光缓缓移到不远处那玉米地里。 “还不出来?” 秦若闲庭信步般走到玉米地的田埂边,赵知青想逃得身影却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就那么满面狼狈的看着她,虽然眼中深情款款,但莫名的滑稽。 “若若,明天我们就要结成革命伴侣了,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一时冲动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我不嫌弃你的过去,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就你也配?”秦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目光却冷森森的看向他,“你妈你爸没告诉你出门在外少装逼吗?” 说着她轻描淡写的抬手,“啪”的一声脆响,一米七六的男人像个石头一样咕噜噜的滚下了田埂,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秦若上前一脚踩在他心口处用力一碾,“著名印度诗人泰戈尔先生的诗,竟然成了你写的,你真的够不要脸的,还自诩文化人,啧。” 她摇着头一声轻啧,那看垃圾一样的目光让赵知青狼狈的挪开了视线,刚才那柔柔弱弱的手扇来的巴掌他想躲,但是奇了怪了就是没躲开,而她……竟然知道泰戈尔的诗。 打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的赵汗青,从名字就能看出家人的期许,哪怕带娃下乡插队,这在他看来都是给他日后的政途增光添彩的镀金之旅,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赵汗青,燕城知识分子家庭出生,父母都是教师,前妻家世显赫祖上是经商的,你吃着软饭走上了政途,本来能跟前妻带着孩子出国,也能安安稳稳待在燕城里,是你自己野心够大,躲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来到了凌河公社。” 最苦的知青下乡那一波浪潮里,赵汗青在燕城里待的心安理得,也没有积极响应主席的号召,等日子差不多了,前妻也出国了,他才主动报名下乡。 “明天去主动退婚,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要是再敢恶心我,别说你那逃到国外的心尖尖娇妻,就是你的两个小崽子,我也不会放过,不信你可以试试!要是让我在村里听到我关于你的任何谣言,今晚的这一巴掌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秦若说完,一脚把人踹进了凌河里,“你两有本事就活下来。没本事,那就死了也消停了。”她蹲在上游捞了两捧清水洗了手,这才踏着月光一路回了家,给那挣扎的两人连个眼神都没给。 至于赵知青和张爱花在凌河里被厉鬼拉着淹了个半死又吓得屁滚尿流的事,可想而知不看也罢。 回到村里,秦家的大门虚掩着倒是没锁,她轻嗤,果然就得跟他们来硬的。 在井边提了桶水擦了擦身子,秦若找了套干净的衣裳换上,和衣躺在了被子上。 八月的天气白天炎热,但夜晚已经起了凉意,可这样清凉的温度对向来苦夏怕热的秦若来说反倒刚刚好,她闭着眼睛睡了过去,梦中勾起了唇角,却不想清河村里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呢。
第五章 八月十二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搬迁,动土。 大清早的清河村就热热闹闹的响动起来了,清河生产队里给赵知青划了一个绝了户的老鳏夫死后留下的老院子,因他带着两个娃也不容易,院子里也没再住进来知青。 三间土坯房收拾了之后也看着有模有样的。 村民和知青一股脑儿的挤进了院子,甚至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罗大锋都来观礼来了,这可是来清河村下乡插队的知青第一个与本村村民的婚礼,他这个队长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婚人。 赵汗青推开房门出来,看着院子里乌泱泱的人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右边脸上也青肿着一大块,像是被壮汉抡起胳膊打的,破皮的嘴角还渗着血。 他一瘸一拐的下了台阶,朝罗大锋和村民鞠了一躬,道:“我带着两个拖累,秦若同志是个好同志,是我不配,不该耽误她,我请求组织上取消这场婚约,我们可以是纯粹的革命同志,但是无缘成为革命伴侣。” 赵汗青一说完,村民炸开了锅,罗大锋身后的罗爱军却脸上一松,露出了一丝笑意。罗大锋转眼瞪了儿子一眼,道:“小赵啊,年轻人有干劲未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秦若同志知道你的决定吗?” “她知道。” 赵汗青吐出三个字之后就沉默了,脸上深情款款的表情和眼中的心痛分明是对秦若的不舍。 昨天还好好地,忽然间婚事就不成了,怎么就一夜忽然变了卦?难不成……昨晚他们二人见过? 几个好事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秦家走去。 姚大翠拍了拍门,“若若,赶紧起来,搪瓷脸盆给你买了,新衣裳也裁好了,快开开门试试。” 秦若翻了个身充耳不闻,却不知道好事者已经簇拥到了秦家大门口。 “秦家老嫂子啊,赵知青跟大队长亲自提了,要和你家若若退亲,你这新衣裳和脸盆怕是白花了三尺布票和一个脸盆票啊!” “啥?退亲了?”姚大翠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是啊,赵知青亲口说的,还说你家若若知道嘞!” “昨儿个也没听说要退亲,咋地就一大早的退了?是不是昨晚……” 这意犹未尽的话,却是给一群好事者开了个头,几人挤眉弄眼的对视一番,眼中皆是揶揄和嘲笑。 “昨晚啊……秦家嫂子,也不是我嘴快,是昨晚真真儿见着赵知青往凌河边去了,之后又远远看见若若也过去了,如今赵知青鼻青脸肿的还要退婚,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因为你家若若把人赵知青给打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小胖的妈,起初还吞吞吐吐的不太好意思,后来连挤眉弄眼的嘲笑带添油加醋的编谎,那是真的恨不得唱念做打一个人齐活儿了。 “秦若!你给我出来!”姚大翠气的气血上涌,也果然不负众望转身就拍门开始找秦若麻烦,甚至一句的辩解和维护都没有。 “大清早的各位都来叫魂儿来的?” 秦若拉开门,披头散发才睡醒的模样儿看的门口的女人倒吸一口凉气,老话儿怎么说来着,那天生会勾人的妖精可不拘穿什么绫罗。 眼前的女孩儿那一股晨起的慵懒劲儿,只酥到了人骨头里,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骨子里都透着骚。 田桂芬先是捂着嘴轻笑了下,才不怀好意的道:“赵知青向大队长退了和你的亲事,你知道吗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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