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站起来迎上去背对着贺钧剑,一边说一边朝小六使眼色,小六也是个机灵的,“这是秦姐夫回来了吧,”他一把拉住满肚子感谢的话要说的罗氏,对站起身的贺钧剑一笑,“我秦姐想着如果你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她得找个营生糊口,我云姐听说我表哥说化肥厂的副厂长,就建议我秦姐走走关系,这不,我秦姐客气得很。” 他一亮手里的东西,给舅母罗氏使了个眼色放在了地上,“化肥厂太辛苦了,秦姐对我照顾有加,这东西我们万万不能收,我舅母说了,她认识纺织厂的人,过个两天儿的我秦姐也就成了铁饭碗的工人了。” 罗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心下猜测这位男同志是他们家恩人的对象,恩人会玄学的事大概对象不知道,于是也道:“这些东西我们小六敢提回去我打断他的腿,秦同志是个好姑娘,如果她留在凌阳县,那就是胜利纺织厂的工人,小伙子你可要好好对她。” 贺钧剑颔首,“我知道若若很好,我会好好对她的。” “看着你也才下车,快吃饭吧,”罗氏一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秦同志你送送我吧。” 秦若看着地上那大堆的东西,显然小六和他舅母把话堵死了,她只得点头,跟着出了门,罗氏道:“秦大师,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知道你和小六熟不会收东西,可是那是我们母子一片心意,那点东西比起我儿子的命来不值一提,我强硬了一辈子,所有的软处都折在了这回的事情上,纺织厂的事是真的,我知道你有大本事也不缺那个工作,但以后婆家问起来,你就跟说你是凌阳县胜利纺织厂的正经工人,一个月三十二块钱工钱。” 罗氏也是女人,也是当过儿媳妇又当了婆婆的,婚姻里门第间那点门道她懂,老一辈说的门当户对一点都没错,俗话说各娘娃各娘疼,老鼠生的猫不疼,多开明的婆婆偏心的永远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罗阿姨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秦若微笑道:“您老以后少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儿子除了容易轻易别人没大毛病,你到六十岁那年一整年别吃一切水里的东西别靠近江河湖海井坝等有水的区域,也别出省,尤其不能往南方去。” 小六大概跟他舅母说过她的家世,所以这位老人家对她操了两分的心,那投桃报李她送她一卦,罗氏六十岁有一劫,不出省或者不往南方去能解,至于不吃水产,观她面相有伤于水的征兆,除了不能近水,还要防止入口的水产。 “哎好,我老婆子记住了。”经过今天秦若救了她儿子那一事,罗氏心下对秦若那是一万个听从,赶紧记在了心里。 “嘿嘿秦姐,我今天反应还行吧?”小六等舅母说完,才摸着头蹭到秦若跟前,“我表哥本来想自己亲自来,可是得知自己当着两个女同志的面非要跳楼就不好意思来了,化肥厂的事查清楚了,我表哥一清醒就弄清楚了,老厂长办了病退,在我表哥和另一个副厂长之间要提一个接任,那人还是我表哥朋友,忽然提了沤肥影响县里的形象所以往城外迁厂的事,地址也是他找人算的,说是能发大财。” “这件事不能明着收拾他,我表哥已经抓住了他贪污的把柄,那人会倒台,迁厂会另选地方。” 秦若道:“那个地方现在建化肥厂正合适,那黄鼠狼夫妇已经搬家了。” 至于那个副厂长的把柄,那是她破了聚怨阵让背后的人遭了反噬,再加上那把刀的报复,背后的人已经下地狱报道去了,与他合作的副厂长当然霉运加身露出了把柄。 “嗯干得不错。”秦若夸了小六一句,送走了他和他舅母,转身回到房间里,贺钧剑也吃完了饭。 姜望云泡了茶,几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这些天若若住在这里麻烦你们了,”贺钧剑道:“以后到了燕城我能帮上忙的二位别客气。” “说了我是若若娘家人,什么叫麻烦我们了?”姜望云道:“有这些礼节你省省吧,全心全意对我这小妹子好就行了,听你刚才说你们这两天就离开,虽然我舍不得若若但以后如果我有机会回了燕城咱们还能再聚。” 贺钧剑见她也是真心对小姑娘好,故而并不以为忤。 姜望云拉着秦若得手,“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好回燕城给你送嫁,那就你们离开凌阳的时候就当我送你出阁了。” “好。听云姐的。” 两厢叙话结束,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贺钧剑起身告辞,“我在凌阳县招待所已经住下了,我本来想先去清河村看一眼若若,如今人在你们这儿我也放心,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个十点我再来打扰。” 据他观察小姑娘睡眠好,他来早了她又要睡不够,因此才定了十点,反正招待所离这也就几步路的事。 两人虽然基本过了明路,但毕竟还没结婚,留贺钧剑住下免得他对若若印象不好,姜望云想的深些,也没有挽留,与姜天仞和秦若一道把人送到门口,三人就回来了。 一进门,姜望云忍了半天的笑终于爆发了,扶着秦若笑的直不起腰来,“我们家若若还有这么软的时候呢,真是大开眼界了。” “哼,你就笑我吧,”秦若淡淡的道:“当心我一个不高兴就收拾姜天仞。” 走在后头的姜天仞万分委屈,不是,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小气的若若,你就拿捏我死穴吧。”知道她是开玩笑,姜望云丝毫不怕,只配合着演戏。 “不过说真的,”姜望云道:“贺钧剑人看着还不错,若若考验一段时间可以来真的。” 姜望云也是有爱人的女人,自然知道秦若现在面对贺钧剑的模样是她没认真,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相信以秦若的能力都不会看走眼,处一处有感情了可以假戏真做嘛。 姜天仞也道;“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贺家,那家世也不错,家教很严。” “我会考虑的。”朋友也是为了她好,秦若嘴上自然郑重应下,至于她的心思,那也不足外道,“你们两就好好的过幸福日子吧。” 她压低声音小声道:“两年后会恢复高考,云姐,你们两口子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而且,这一次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那就是妥妥的国家人才,那才是真正的铁饭碗,记住了,好好抓住机会。” “行啦,天机透露完了我就睡觉去了。”秦若头也不回一挥手,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心惊肉跳的二人呆立原地。 半晌,姜望云长出了一口浊气,“哥哥,这个消息咱们得死死的压在心里谁都不能说,不然,咱俩遭了难事小,连累了若若那真的就是罪该万死了。” 姜天仞一点头劝道:“你也别过分紧张,咱们就当没听过她没说过,” 姜望云点了点头,不是她胆小,是这九年的变故太过骇人。 走进房间,看着地上又是开拨好的老母鸡又是猪肉又是各色糖茶点心和罐头等一堆东西,姜望云道:“这肉还是得湃在水里,若若是个无肉不欢的,明儿正好红烧的,这母鸡就炖汤。” 这些东西也不适合千里迢迢拿去燕城,姜望云也没跟秦若客气,她俩不需要这个。 “这儿还有一块绿的确良,”姜天仞一指单独装在纸箱子里的那块布,心下略好奇,虽然的确良确实贵,但是单独装一个纸箱,小六的舅母还真讲究。 “我看看,”姜望云直觉这个小箱箱不简单,手里拿起叠的整齐的布料,结果“扑簌簌”一阵轻响,的确良里面卷着的厚厚一卷大团结掉回了箱子里,再一看箱子地下,还有两个大人半个手掌大小的银元。 “若若这身家可真不简单。”姜望云一想也明白这是罗氏给的报酬,救了苏维东一条命,不可能只是眼前这些礼珰做感谢地。 她弯腰卷起钱数了数,足足有一百二十六张,一千二百六的谢礼,还有两个银元。 “贺家那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遇上了若若。”姜望云瞅了一眼已经关了灯的客房,显然房间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也没打算把人叫醒,把钱卷起来连同的确良一起放回箱子里,她这才和姜天仞提了地上的肉去厨房做了存放处理。 第二天,秦若醒来一看表,九点三十七分,她戴的依旧是姜望云那块旧表,带子被姜天仞给修好了,她这才知道那块表是姜望云用自己第一次赚的钱攒够了买的。 洗漱了一番,秦若拿出那罐护肤膏先试了试,不过敏才在脸上涂了一层,虽说现在年轻底子好,但西北干燥风沙大,年轻不能使劲儿造。 感觉润润的皮肤很舒服,秦若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婆婆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起来了?罗阿姨和小六拿的两只老母鸡和一大块猪肉我昨晚湃在井水里才没坏,今天得吃了,”姜望云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她请了两周的病假。 “云姐你看着做吧,你知道的我只会吃,”秦若笑着给她捶捶背,一脸狗腿的讨好,姜望云又指了指沙发上的小纸箱,“里面有一块的确良。还有一千二百六十块钱以及两个银元,昨晚收拾东西我抖出来了顺便数了数。” “哦,以苏维东的身价值得这个价。” 秦若只淡淡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那我和我哥这个身价……完了,我欠了若若巨款。”姜望云一边削洋芋一边打趣。 秦若道:“那云姐就用手艺抵债,等以后咱们燕城相聚了,我就天天去你家蹭饭烦不死你。” “好好好,以后真能在燕城相遇,那才好,给若若做一辈子饭我也愿意。” 姜天仞和贺钧剑走进来听到这话二人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贺大哥,你来了。”秦若从沙发上起身,自然的伸手提起的确良一抖,那卷钱已经被她抖进了箱底,“云姐这块料子不错,可以给咱俩一人做一件衣裳。” “哦……好啊。”姜望云看她手上不慌不忙掩盖那钱的动作,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赶忙应了一声。 “裙子我没穿,等我们去燕城的时候再穿。”秦若主动解释。 “若若穿白衬衣也好看。”贺钧剑放下手中提着的礼珰,昨天来的突然,上门什么都没带,如今,手上提着的正是供销社里才买的鸡蛋糕和糖果罐头之类的。 “都说了自家人还拿这些东西,家里也不缺,昨儿个不是小六才拿了那么一堆么。”姜望云念叨着,贺钧剑笑道:“你都说了你是若若娘家人,我可不敢怠慢了。” “既然这么说,那行吧,那就高高兴兴收下。”姜望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若若你给泡茶,我们俩做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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