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妍微微一笑,道:“官人何不直说,看姐姐如此烦恼,适才一手出,另一手进,交出去的三千贯分文未动,仍然躺在官人的腰包中。” 方梅冲着嬉皮笑脸的二郎瞪了一眼,道:“自从来了宋朝,二郎不仅学会了泡妞,还当起了扒手。下不为例,否则,抓你进局里!” 方梅的这句话里面有很多的疑问。“泡妞”是何意?何谓“扒手”?这“局里”又是哪里?柳诗妍不解询问之,方梅一一解答,但心里面泛起忧虑。这要是回到现代三娘和玉芙一窍不通又该如何生存?动不动就杀人该怎么办?她决定从道德和法律入手,一点一滴开始教授。 为了避免麻烦,方羽和柳诗妍一人驾着方梅的一边,趁人不注意不走陆路飞檐走壁。这本是寻常事,可方梅却吓得不轻,出了这条街道待到落地后,她两腿都软了。 回到客栈,一家人落座商议,有主张抢回的,有主张另谋生路的,又主张搬迁的,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羽身上。 他却摇摇头:“你们先去歇息。等下临安守备王焕到访,有我和三娘接待便可。一切事由等下再说。” “二郎,难不成你想和官府联手对付陆一刀?”方梅不愧是刑侦队队长,一眼就揣摩出了方羽的意思。 此时,柳诗妍正在沐浴。 她轻移玉步,走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将洗浴用的澡豆倒在手中碾碎,用丝巾沾着温水从头上擦洗,滑过那玲珑有致的娇躯,而后抬起玉腿跨进浴桶…… 沐浴后,她坐在梳妆台。 “三娘,真是太美了!小月都有些心动呢!”柳月发出由衷赞叹,顺手拿了件粉色抹胸盖在柳诗妍胸前,看了看,又将抹胸向下拉了些许,让那挺拔双峰漏出雪白一片,才系紧丝带,接着为柳诗妍披上一件白色真丝镂空纱衣。 柳诗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粉臂隐现、玉颈尽显、酥胸半露,简直一个雍容华贵却又性感的少妇。 柳诗妍从未穿的这般的性感,但却实实在在的被眼前的自己美到了,不由羞怯地说道:“这抹胸会不会太低了些,还有只披一件镂空纱衣是不是太过暴露?” 柳月附耳低语:“这是哥哥特意吩咐,妹妹不知何故。” 柳诗妍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是丈夫的意思,那便懂了。 又说那临安守备王焕,不知从何得知得知汴京柳三娘到此后,便匆忙换下官服,带上三两伴当夜便往柳诗妍落脚处奔去。 转过几个街角,一个规模颇大的客栈出现在眼前,王焕带着伴在客栈的一个小院落前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便见院门洞开,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子俏生生地立在门后。女子一身镂空纱衣,胸脯跌宕起伏,腰肢细细一收,看起来非常柔韧有力,下裳紧裹,将圆臀勾勒的轮廓分明。 因为刚港沐浴,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脸上,更显妖娆妩媚。 柳诗妍扫了一眼门外众人,朱唇轻启:“诸位是……”说话间眼波流转,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委实勾人心魄。 似乎觉得盯着妇人家的脸看不太礼貌,王焕将目光下移,又瞄见美妇高高的胸脯,“咕噜”吞了口水,连忙眼观鼻鼻观心,拱手回道:“这位……夫人,在下临安守备王焕,听闻方羽方公子在此歇脚,特来拜会。”吃不准这貌美女子和方羽的关系,王焕犹豫了下,以夫人称之。 “张兄快快请进,兄弟等候多时。”女子旁边闪出一人,正是方羽。 “张兄快快有请……这位是爱妻柳诗妍,这位是我的好友王焕,现为临安守备。”方羽一边为二人介绍,边招呼着往里走,一副主人的派头。 “这么俊俏的女子居然成了他的妻子。”王焕颇有深意地看了柳诗妍一眼,举步走进屋里。柳诗妍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也紧随其后。 酒过三巡后,事情也说开了,比想象的顺利,王焕应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后,很快便告辞离开。柳诗妍挽着丈夫的臂膀,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出院落。 “王守备果也是知兵之人,襄阳附近弥生兵祸,独临安兵将无犯于民,虽然匪患难解,却也是善莫大焉。” 柳诗妍不吝赞叹,一颦一笑间毫不遮掩自己的娇柔妩媚,把王焕说得五迷三道,大生知己之感,张口便邀方羽夫妇改日回府高谈。方羽会心一笑,欣然应允。 “二位还请止步,陆一刀的事在下定当依计而行,眼下府中还有一干政务未得处理,还需快快回转,便不劳两位相送了。” “王守备走好,恕不远送。” 两人互相抱拳作别。 “哼!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恨不得把你吃了一样。”方羽冷哼一声,刚才这王焕表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才子模样,可眼角余光却盯着妻子的胸脯不放,贪婪与占有暴露无遗。此等撮人,难以信任。 “原来这便是官人要奴家这般穿着的用意。官人也不怕一阵风将奴家的抹胸吹落了。”柳诗妍稍一想便明白前因后果,忍不住捂嘴轻笑。 ----
第488章 吵架 藤缠树, 妻无藤之柔, 夫难成大树。 当夜。 方羽与王晴商议完事情,从房间铁青着脸出来,满脸火气。这老妈今天脑子烧坏了,说什么回到现代就是一个二百五,让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笑话,一个劲的劝自己和柳诗妍离婚。 柳诗妍是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即便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就凭这份感情,这婚,自己也是绝对不能离的!这事情还是先不要跟三娘说,免得节外生枝。 客栈三娘厢房内。 方羽刚推开房门,却见三娘坐于床边低着头用布帛将玉足缠绕约束,虽然痛苦却依然十分执着。 见到丈夫进来了,她头也没抬,招呼着来帮忙。见到她缠足,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方羽勃然大怒:“缠了足,便是废物中的废物!” 柳诗妍微微一愣。妇人缠足,早已有之,官人何故生气? 她是不明白,可方羽是谁?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缠足,虽不能让天下女人都不缠足,但自己的女人万万不行。 “你竟然缠足,信不信我立马休了你!” “奴家缠足,官人何以大发雷霆?说出那样一番话,也不怕伤奴家的心。”她显然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讨厌缠足,不,是厌恶!愤恨!” “缠足不好么?”柳诗妍十分纳闷,从自己认知以来,女子为了“美化双足”而从小缠足天经地义,这不足为奇呀!于是低头继续裹足。 见她冥顽不灵,方羽心中更加来气,提笔疾书,然后直接将写好的字甩在柳诗妍的脸上。她愣住了,下意识的展开一看,顿时花容失色: 方羽,有娘子柳诗妍,因其屡教不改执意缠足,夫忍无可忍,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自行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立约人:方羽。 天啊!这是休书! 她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愣愣的注视着,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休书上的每一个字犹如匕首好似利箭戳痛了她的心,眼泪瞬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方羽把门一开,冷冷说道:“不要以为你长得闭月羞花我就舍不得休了你!你走吧!” 前一刻还是手牵着手十分恩爱,怎么见到缠足他却这么大的反应?这与婆婆说的截然相反啊! 她咬着嘴唇,抬起泪眼朦胧的俏脸,哭着问道:“官人何以为了缠足要休了奴家?奴家不想走……” “这样无知愚昧的女人不要也罢!” “难道官人不喜欢三寸金莲么?” “喜欢个屁!”生平第一次,他在妻子面前说了粗话。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原本柳诗妍想说这是婆婆特意交待的,但丈夫显然已经恼羞成怒,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她将布帛丢弃一旁,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低着头咬着嘴唇缓步来到丈夫身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官人,奴家知错了。求官人收回休书……” “既写休书,从此以后与你再无瓜葛,又来纠缠我作甚!”显然,方羽的气还未消。 她看得出来丈夫还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他消了心中的气愤。目前情况,看来直接让他原谅是行不通的,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如果此计依然行不通,她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不如搏一次罢!她紧紧咬着嘴唇,薄薄的唇瓣几乎被咬出血来。 “求官人最后一件事,若是应了奴家,从今往后……从今往后……再不相见……”说着,她又流下泪来。 方羽虎着脸靠在门口,一声不吭。柳诗妍做了几次深呼吸,突然伸出纤纤玉手。 “何故?” “求官人给奴家一些藏红花。或者给奴家一些银两,奴家自行去买。” 方羽再不懂,藏红花可是堕胎药他确是知道的。知晓她怀孕,心中一惊,怒气消了大半,又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剩余的怒气也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自己一向都小心行事,怎么就让她怀孕了呢!这个念头闪过脑际,他又暗自责备自己,是自己留下的种子,就该负责,方羽啊方羽,你可不要做那种负心之人。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不由得感到奇怪。自从娶了柳诗妍以来,自己对她三令五申不能缠足,而她也十分听话,可为何今时今日却要这么做呢? 他突然顺手一抄将妻子抱到书桌上坐着,拂起衣袖擦干了柳诗妍脸上的泪水,脱下她的鞋袜,将她的一双玉足捧在手心里,藏在胸怀里。见到他的态度突然有了大转变,柳诗妍暗松一口气。 “受何人指使,我娘么?” “婆婆她……没、没有……” 从她躲闪的眼神里,方羽读出了真相,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老女人,正儿八经的事情不做,却偏偏要拆散儿子的美好姻缘,非要找她问个明白!他正要夺门而出,柳诗妍赤脚追至门口紧紧拽住衣角不放。 “官人若是去问了,奴家今后怕是难以做人了。” “这是什么话!” “奴家不想为了此事而伤了官人和婆婆之间的和气。倘若官人今日去质问,婆婆定会将怒气怪到奴家身上,那往后,奴家与婆婆之间便很难相处了。” “今天她要你缠足来激怒于我,那明日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法子来!” “奴家相信,婆婆的心肠亦有软化之时。只要奴家一心善待婆婆,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可是刚才我差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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