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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叶清宁和顾秀，一溜烟的跑远了。 第20章 暴雨而至 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让后湾村乱成了一锅粥。 有从地里往家跑的，也有从家往外跑的。 叶清宁跟着小姑子顾秀，一路飞奔到了村头的稻谷场上。 上午日头好，各家都将之前收回来的稻子摊开来晒，谁成想，中午就能变天。 眼看着暴雨要来，众人都忙傻了。 “嫂子，这边。”顾秀来到自家场上，原本成捆的稻子都绕着场院散开着，本来是想下午脱粒的。 这要是被雨淋着，不但脱不了粒，怕还会发霉腐烂。 又是一道雷声过，已经有雨滴落了下来。 顾秀急的快哭了，偏生哥哥这个时候还不在家。 再将这些散的稻子捆成捆堆成跺，显然是来不及了。 “阿秀，别捆了，直接堆起来。” 叶清宁喊了一声，直接捡起地上也不知谁家的竹耙子，就将稻子往一起推着。 顾秀忙也问人借了一把，跟着一起将稻子往一起摞。 散着的稻子摞成了一堆，姑嫂俩，忙又将塑料布摊开，盖在稻子上。 刚盖好。 那雨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哗啦就落了下来，又快又急，打的脸都痛。 “阿秀，捡些石头来压着。” 风也大，叶清宁怕把盖好的塑料布吹跑了。 她在这端压着，顾秀到边上找石头。 最后，四边都压着石头石块，确定风吹不走，姑嫂俩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谷场上其他家，也都忙活的差不多了。 众人一边骂着这雨，一边往家跑着，有的嫌雨太大，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便躲到那大树下，想等雨小点再走。 顾秀也想去树下躲躲。 叶清宁拉着她，一面对那树下的村民大喊，“快回家，这树下不安全，容易被雷劈着。” 才说着，一道闪电而过，就听咔嚓一声，一小截树杈应声而断，吓的树下村民们一哄而散。 顾秀也是后怕，忙跟着叶清宁往家跑。 路上泥泞湿滑，叶清宁摔了两跤。 到家后，不但浑身湿透，跟只落汤鸡似的，胳膊上也蹭破了皮。 顾母抱着顾思思，站在西屋门口，见这两个狼狈的样子，心疼坏了。 忙找了块干毛巾，“快，擦擦干净，别着凉了。” 叶清宁擦了把脸，道，“娘，烧些热水，得洗个澡。” “热水烧好了，在大锅里，你们赶紧舀了去洗洗，换身干衣裳。”顾母早料到二人会淋雨，在她们刚走没多久，就先烧好了热热的洗澡水。 只是，她又担心，去医院的顾昭柔柔他们不知怎样了。 彼时，顾昭一行正在距离后湾村大约五里外的下河村。 他们也是走到这里就下起了雨，不得已就到了村口的那户人家避雨，可巧了，这家的男人是这个村的村医，平时，他走街串巷的，也到后湾村瞧过病，顾昭认识。 这村医就帮着瞧了瞧。 只道是中了暑热。 好在一场暴雨过后，天气凉爽了起来，村医和顾昭一起，将李卓然放在通风的门口，又给喂了些温水，打了个吊瓶。 不多时，李卓然果真慢慢醒转。 “卓然哥哥，你醒了？” 桑柔柔一直守在李卓然身边，看他睁眼，猛然抓着他的手，激动的落泪。 村医忙拦，“小姑娘，他还在打吊瓶，你小心些。” “哦，嗯，对不起。”桑柔柔连忙道歉，那泪光闪烁的眼睛里满是自责和疼惜，“卓然哥哥，弄疼你了吗？” “不，你怎么哭了？”李卓然轻轻摇头，抬手，就想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桑柔柔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都是我不好……” 顾昭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口，站在屋檐下。 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有细细的雨丝随风飘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咸的味道，有些苦涩。 第21章 松动 傍晚时分，天又晴了，山那边的天空盛开了一片片橘红色的晚霞，美丽极了。 李卓然挂好了吊瓶后，坚持自己走，可还没出村医家的院子，就又头晕的扶住了院墙。 “卓然哥哥，你还是坐板车吧，现在离家还有好几里地呢。” 桑柔柔扶着他，心疼的望着他。 李卓然握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顾昭，微微咬了咬牙，沉声道，“今天，谢你了。” “不必，我是看在柔柔的份上。”顾昭面无表情的驳了回。 李卓然苍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知道这两人一向不对付，桑柔柔连忙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 一面撒娇的瞅着李卓然，“卓然哥哥。” 李卓然拿她无法，只得听她的话。 桑柔柔扭头又感激的冲顾昭道，“顾大哥，辛苦你了！” 顾昭淡淡的点了点头，态度算的上冷硬。 要说，李卓然开始就坐他板车，他也没什么。 偏这男人装模作样，傲气的要自己走，最后还不是要他拉回去。 “坐好了。”待他坐好，顾昭推着板车就走。 村医家的门口是一段坑坑洼洼的陡坡，他这一使劲，车子从泥巴地里一滑一颠，李卓然差点从车上滚下去。 他忙抓了扶手，脸色黑沉。 桑柔柔紧跟其后，没有察觉。 下过暴雨之后，路上全是泥巴，非常难走，走一截，车轱辘上就全是泥巴，得用树枝剐下来才能继续。 就这样，几里路程，到村口天都黑了。 顾昭先将李卓然和桑柔柔送到了桑家，再回家。 顾家。 叶清宁带着顾思思在西屋，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映在了窗户上。 母女俩不知说到了什么趣事，咯咯笑个不停。 顾昭看着那窗户上的人影，微微怔了怔，烦躁的心，突然被什么安抚了一下似的。 他紧绷的神色松缓了些许，径直走到压井边，洗了手，转身就进了厨房。 顾母听见外头的动静，忙起身点了煤油灯，端着出了门。 “是昭儿回来了吗？” “娘，是我。”顾昭饿了，在厨房里找吃的。 顾母就端着煤油灯，就进了厨房，将灯放到锅台上，打开锅盖，从里端出一碗饼。 “这是清宁做的葱花鸡蛋饼，可香咧，就是费油费鸡蛋。” 顾母笑着将碗塞到顾昭手上，“这些可都是清宁特意给你留的呢，都吃了。” 顾昭没吭声，倒是拿了那饼就往嘴里塞。 怪不得娘说费油费鸡蛋，这饼确实香，可见好东西费了不少。 当然，那女人一向没个算计，也不能指着她会过日子。 “下午。”见儿子吃的香，顾母又絮叨道，“那雨下的真大啊，又打雷又闪电的，吓死人，多亏了清宁和秀儿，要不然咱家谷场上的稻子……” “稻子怎样？”顾昭一激灵，这才想起谷场上晒的稻子。 顾母白了他一眼，“当然都安顿好了，不然还等你啊？就是上午田里才割的那些，来不及收了，好在也没多少，等天晴了多晒晒就好。对了，小李知青怎么样了？” “中暑，挂了吊瓶，已经回来了。”顾昭简单回道。 顾母点点头，“没事就好。对了，晚上，思思跟清宁睡呢，你听见了吗？那小丫头笑的多开心啊，还有，思思那头发你瞧见了吧？也是清宁给剪的呢，瞧着喜俏伶俐，想不到，清宁不但做菜好吃，还会剪头发。她还说，等农忙过了，她去镇上买些文具回来，还要教秀儿和思思识字念书呢……” 顾昭一声不吭的靠在锅台边，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念着叶清宁的好，听着西屋那边不时传出的x笑声，心头竟微微有了些松动。 若是叶清宁那女人真心悔过，他就……给她一次机会。 不为别的，只当给母亲给孩子一个交代吧。 第22章 好久不见 早稻收割完毕，又开始插秧播种，据叶清宁了解，这次播种的是晚稻，大概在11月上中旬左右收获。 对地里的活，叶清宁一窍不通，于是，她主动揽起了在家带娃，洗衣做饭的活。 这一日，在后山水塘洗好衣服后，叶清宁牵着顾思思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清清……叶清宁。” 叶清宁回头，就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沉着眸望着自己。 他上身着白色衬衫，下身一件橄榄绿色军裤，身姿挺拔，气质温雅干净。 与粗糙的后湾山男人比，太特别，也太引人注目了。 叶清宁立马猜出是谁了。 “是你啊？有事？”她歪着脑袋，冲他礼貌性的一笑。 李卓然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提着个篮子，步伐洒脱的朝她走来。 “好久不见，你还好么？”他走到她跟前，垂首凝望着她。 叶清宁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五官俊朗，眼眸深邃，定定的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饱含着一抹深情。 叶清宁不知，他看别人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神。 但，依他们目前的关系，这眼神显然不大妥当。 她微微耸眉，淡淡笑道，“是啊，挺久不见，我挺好的。” “是么？”李卓然轻哼，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是啊。”叶清宁不打算跟他热聊，只客气且疏离的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做午饭了，一会他们下地回来就要吃呢。对了，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中午跟柔柔一起过来。” 说完，牵着女儿就走。 李卓然没料到，她会这样态度对自己，一时间怔了怔。 眼见着她大步离去，并没有折回找他闹他的意思，李卓然忍不住追了上去。 他走在她身侧，俊脸紧绷，薄唇紧抿，似乎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 叶清宁有些懵逼，他跟着自己干嘛？不怕被人看见惹闲话？ “你还有事？” 李卓然纠结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道，“你二哥回来了。” “什么？”话题换的够快，叶清宁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原身的二哥？谁来着？ 李卓然沉着脸，很痛心的继续道，“可是，他现在不大好，他……” “他是不是？”傻了？ 最后两个字，叶清宁适时的噎了回去，也就在刚才一瞬间，她想到了小说里的情节。 原身兄妹三人，二哥对她最好。 只是，这个二哥的命比原身还要惨，本来是个年轻有为的优秀青年，已经被某军区的特种兵部队招收，体检都过了，可最后因为叶父叶母，硬是被刷了下来。 自那之后，这孩子彻底失去了人生信仰，竟然在家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去了西北刺勒川牧场去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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