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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真的一定会有好报吗？”秀儿问母亲。 顾甜想了想，肯定地点头：“当然了！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你没看到，他那么惨，可爷爷活的好好的呢！而且爷爷会更幸福。” 秀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了。” 高伦春最后还是没挺过去。 他死的时候面色狰狞，死死地瞪着杜江，巴不得带他一起走。 杜江没有任何的喜悦，他抱着女儿的遗物坐在急救室外面，无声的啜泣着。 秀儿跑过去扶着杜江：“爷爷，别难过，你还有我呢。你女儿肯定也在天上保护你呢！” 杜江声音嘶哑，摸摸她的头发：“好，我知道了。” 都来医院了，顾甜就带着秀儿挂了个号，开了一点药，结果在医院门口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孙雪柔。 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 孙海洋和罗云卿小心地护着她，对她说着什么。 孙雪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一起去住院部了。 顾甜想到上次给孙雪柔号脉，看来是真的犯病了？ 高伦春死后，杜江病了几天，顾甜看着秀儿也有点感冒，就没让她上学，让她在家陪着杜江。 秀儿每天陪着杜江下棋，写毛笔字，给他念报纸。 很快两个人全就康复了。 顾甜让杨丽珊帮着打听了一下孙雪柔的病情，结果让顾甜很吃惊。 “你说要换心？” “是啊！现在的成功率很低的。”杨丽珊道：“只有几个顶尖专家会做。而且还很贵，看来孙雪柔的父母为了她真的拼了。” 顾甜却莫名紧张，不会影响到石宏昭吧？ 罗云卿这个疯子，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她给石宏昭发了电报：孙雪柔重病需换心，小心！ 石宏昭收到电报，当时便皱起了警惕之心。 这里没有了刘俏，气氛轻松了很多，领队也让他们可以上街走走了。 石宏昭每天足不出户，全力的做修补车床的工作。 好几十万的车床呢，不能就这么毁了。 这天送秀儿上学，顺便在附近打听赵不凡这个人。可问了半天，也没人知道这个人。 顾甜回想着，石宏昭是怎么打听的，她去了附近的供销社和食堂打听了一番。 终于，一个打酱油的大娘道：“你咋认识赵不凡的？” 顾甜道：“之前我家亲戚是被他治好的，前几天去省城想找他看病，谁想到人家说搬到这里来了。” 老阿姨道：“他就住在前面的胡同，最里面的那家，他早就不当大夫了，给人修鞋呢。” 顾甜道了谢，赶紧找过去了。 这附近的房子都是泥巴糊的，非常低矮破旧，有些人家的玻璃坏了只能用塑料布糊上。外面的水沟长满了野草，到处都弥漫着贫穷的气息。 终于到了最后一户，顾甜刚要敲门，门开了。 一袋子的蛋糕扔出来，差点砸到顾甜身上，她赶紧躲在一边。 “你们都给我滚，再来这里我不客气！” 两个人被推出来。 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妇，三十多岁，脸色憔悴，看样子日子过得就不咋地。 男人急道：“爸。你咋就这么倔？就算你不为自己，也想想你的孙子，他本来都可以进入医学院了，可是因为你死不松口，他就要没学上了！” 女人也说：“是啊，要是没办法就算了，可是您只要一开口就可以回去当大夫，让人尊敬还能拉扯我们一下，您怎么就是不听？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你咋就能视而不见，就非要死犟到底？” 老头大声喝道：“我愿意，别啥事都指着我！当初要不是你们收了钱出卖我，我也不会丢了工作了！” 咣！大门被砸上，还直接上了锁。 “老不死的！就是生怕我们过得好。” 夫妻两个人愤怒的离开了，那袋子蛋糕也被踩得稀碎。 顾甜正在疑惑到底咋回事，突然听到了院子里面咚的一声，老头摔在地上，他捂着心口痛苦的抽搐着。 “大爷你咋了？”顾甜推了几下门，不管用，只能抓着杖子翻进去了。 她最近生活太安逸，胖了不少，所以一时没站稳，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好疼！”顾甜坐在那揉着后腰，抬头看到老头就摔在她面前，眼睛微张，嘴唇发紫。急促的呼吸着。 “这是咋了？好像犯了哮喘？”顾甜使劲的拍着他的后背：“老人家，你咋样？药在什么地方啊？”她在老头的身上找出了喷剂，给老头用药。 老头突然睁开眼睛，顾甜刚松口气，谁知道他哇的一口血吐出来了。全都喷到顾甜的衣服上。 顾甜也顾不得脏，赶紧给他号脉。 老人家的脉象乱七八糟，浑身器官没一个好的。 “不管了，先让他活命再说。”顾甜掀开他的衣服，在他的心口施了十几针，又使劲按着他的穴道，没一会就累的一头是汗。 老人一直死死的盯着顾甜，眼神犀利，顾甜想到了以前看的恐怖片。 好容易等到他的气息平稳，顾甜累得坐在一边直喘。 他突然开口道：“吴建军是你的什么人？” 顾甜一愣：“是我师父。你认识他？” “怪不得手法这么像。”赵不凡半晌才说道：“谢谢你了，你走吧。” “我扶着你进去歇一会吧。”顾甜扶着他进屋，泥巴墙东倒西歪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炕上的炕席也都是烂的。 墙壁上挂着一张照片，好几十个人穿着白大褂，密密麻麻的。不过顾甜还是一眼看到了角落站着的吴建军。 顾甜道：“您和我师傅是同学？” 赵不凡没回答，冷冷说道：“你找我有事儿么？” 顾甜道：“其实是和红星医院有关系……”她把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和他说了。 赵不凡听完她的话，摆手道：“你师父已经重病去世了，你就不要再找了。至于红星医院的事，是我调查错误。都是误会。你走吧。” 顾甜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可是赵不凡倒在炕上一句话都不说，她也只能站起来了。
第148章 布料卖不出去 “我先走了。你有啥事儿尽管去我单位找我，我能帮一定会帮的。”顾甜把身上的一百多块钱全拿出来放在炕上。 可她刚走到院子，赵不凡突然推开窗户，把钱扔出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可不用你施舍。滚！再让我看到你，我就不客气！” 咣！他还砸过来了一个尿盆。要不是顾甜躲闪及时，都泼到她身上了。 顾甜都走到胡同口了，还能听到赵不凡的叫骂声。 顾甜去了赵不凡所在的社区打听。 居委会大妈告诉顾甜：“赵不凡只有一个儿子，当初是他举报赵不凡违规，让他丢工作的。后来他们就决裂了。赵不凡脾气可坏了，谁去他家，他就又骂又闹的，甚至还泼粪，你可别再去了。” 顾甜让大妈有啥事儿给自己说一声，才走的。 以前也没遇到这样的状况，顾甜也不知道咋办了。 她便去邮局给石宏昭寄了封信，询问他的意见，要怎么处理怪老头的事？ 过了几天火车站打来了电话，她的布料到了。 顾甜赶紧雇人把货运到了杨东租下来的仓库里。 杨东和媳妇去了南方，所以这批货只能是她自己处理了。 一开始顾甜很有信心，这布料这么便宜，以为生意会很容易做呢！ 可谁想到她打听了几个服装厂，人家根本不要。 就算她的布料又好又便宜，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们都有合作单位的，咋能因为你一句话就破坏合同，只要你的布？” 还有一个厂子倒是愿意留下，不过他暗示顾甜，要给他一千块的好处费。 顾甜拒绝了，一共就四千块的货，可能都赚不到一千。 这不就等于我白干一场，还要倒搭钱吗？ 所以这批货就一直堆积在仓库里，顾甜想起来就很郁闷。 吃饭的时候也是唉声叹气的。 秀儿给她夹鸡蛋吃；“娘，就要考试了，先别寻思这些了。” 顾甜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可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一想到那些布料，我就闹心。质量多好啊，要是做成列宁装，男人做套装，肯定好看，为啥就不要呢！真是不识货！” 秀儿道：“那就自己做衣服呗。” 其实她只是随便说说，可顾甜放心里去了。 布料的成本那么低，做出成衣来，肯定能赚钱的。 顾甜第二天午休就去了供销社，那边大部分是卖布料，偶尔有些成衣，样式也过时，没什么生意。 不过顾甜在黑市附近发现了很多裁缝铺子。里面有布料，也有成衣售卖。 那场运动现在已经进入了尾声，大家的胆子也逐渐大了。 紫色，橘红，绿色，之前不敢碰的颜色也慢慢的回到了百姓的身上。 各家裁缝铺门口，显眼的地方都挂着几件鲜亮的衣服。 顾甜挑了一间比较大的裁缝铺，走进去，就看到几个女工坐在缝纫机前面缝裤脚。地面上都是边角料，顾客也是络绎不绝。 服务员介绍，买成衣五块钱一件。 “现在买成衣的人多吗？” “多得很！你拿布料过来做衣服，得等一个礼拜，成衣你拿钱就能穿着走了。不光镇上的人，就是村里人，定亲，成亲的时候都流行买成衣了。” 顾甜道：“是这样，要是我做出来成衣，你们收不收？” “收啊！要多少件老板就要多少件。”身后过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我们这边到处进货都进不到的。你会做衣服吗？” 顾甜道：“我不会做，不过我们村里很多妇女都会做衣服，我寻思着能赚点小钱，有点营生也不错。” “要是你能送衣服，一件成衣，我给你三块五，裤子两块，要是样式新颖，布料好，咱们价格也可以再商量！不过布料我不管。” “行，都是啥样尺寸的？” “大部分的均码的就行。尺寸我给你。” 顾甜留下了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就回去了。 她去邮局给白朗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问一下村里面有没有愿意做衣服的妇女。 “一件衣服我给一块钱。”顾甜道：“有的话，现在可以报名。等我回去在和他们说。” 白朗说：“这是好事啊！村里太穷了，有些人家都只能吃饲料和树叶充饥。这一块钱，就够一大家子吃一天的粮食了。” 白朗的日子还算是好过的，之前他和孙兰帮着顾甜卖丸子，卖土豆，攒下来一些钱，他们大部分都换成了苞米面和糙米，偶尔还能去黑市换点鸡蛋和香肠，总算不用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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