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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喝着茶水的陆听瑜差点没被呛到, 顿了顿然后镇静地笑了笑：“是, 都挺好的。” “对啊，尤其是陈疏, 多好一孩子啊。听话懂事还有礼貌, 一点都不像我儿子那样咋咋呼呼的。” 陆听瑜闻言想到早上安静用餐的陈疏, 对方冷淡疏离跟谁都不愿意多靠近，每每说话也只是守礼简洁。 她觉得对方有点像个小古板。 想到这个形容陆听瑜莫名笑了笑，一旁的010只觉得宿主是不是想到反派了, 毕竟宿主只有想到反派才会笑得这样开心。 结果宿主告诉她, 自己在想陈疏。 010啊了一声, “便宜儿子？想他干什么？” “就是觉得他好像挺有意思的。”陆听瑜说完后继续低头打着麻将, 跟身旁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四人一直玩到下午才离开包厢, 走前王太太还特意跟陆听瑜告别，“下次再约啊。” “我家那小子跟陈疏是好朋友, 下次陈太太可以带着陈疏去我家跑马场玩玩。” 陆听瑜笑着点头，等上车准备回陈氏别墅的时候听见司机说了句。“夫人, 我们现在回家吗？” “少爷马上放学, 我想着能不能顺路去接一下。” 陆听瑜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恶毒后妈，就当是又养了个像陆卓君一样的后辈吧，虽然陈疏跟他两人性格差距有些大，但到底都是小孩。 “嗯，去接他吧。”陆听瑜想着对方军训一天肯定晒得又热又难受，让他带防晒对方好像也没有放在心上。便趁着他们放学前的空隙，让人去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冰袋和矿泉水。 几乎是司机刚把东西拎上来，学校内就响起放学铃声。 军训一共一个月，每周也会放假两天，从周五下午到周日晚上。今天正好周五，学生都大包小包拎着衣物走出校门。 陈疏很好认，身形高挑周身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凉意和疏离，他穿着迷彩套装背着浅色的书包。帽檐下的半张脸上略蕴着红意和汗珠。 他远远瞧见熟悉的车牌号后向这边走来，清冷的表情在看见后座的陆听瑜时破碎，他抬眸看她一眼又敛回眼神。 “…Tanya” “上来呀，外面很热的。”陆听瑜示意他坐上来。 陈疏嗯了一声后略紧绷着坐上车，现在好像比军训时在烈日下站着还要僵硬。凉爽惬意的后座里忽然被热烈的气息沾满，他不想让Tanya不喜，于是拿出纸巾打算擦一擦脸上和脖颈的薄汗。 这时陆听瑜将刚刚买来的冰袋和矿泉水递给他，“今天你涂防晒了吗？” 陈疏晦暗不明地点头，然后慢慢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心里好像是被凉水过了一遍，就连涩滞的思绪都无比清明。“谢谢。” 陆听瑜不自觉笑了一瞬，“不用这样客气。” “好的。” 陈疏只遵着特定的规则礼仪，跟旁人包括父亲说话总是衡量出一定的距离。所以自然不懂现在应该怎么跟她聊天，怎么跟关心自己的…继母聊天。 但现在他想的不是其它，只是想Tanya会不会觉得自己没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讨厌她才会不说话。 陈疏念及此，想着就算是不让她误会也要说些什么话。顺着心中点点的期冀，他斟酌着用词：“听父亲说，你是设计师。” “嗯，服装设计师。”陆听瑜应声后转眼看着陈疏，“阿疏身上的迷彩服就有些不合适。” “学校只有几个尺码，不是定做的。” 陆听瑜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手机开始看着工作室发来的下季主打款的设计稿。她之前做事的时候会过去逗逗长容，现在还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于是下意识便问了身边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问完后才想起来他不是长容，陆听瑜刚想要收回笑意时却听见陈疏嗯了一声，对方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设计稿然后中肯的给出意见。 两人说话间观点契合，从设计稿也聊到别的话题，直至车到了陈氏别墅时陈疏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居然跟对方说了这么久。 在陈疏出神时看见Tanya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备注和头像都是他极为熟悉的。 陈海复：【听瑜，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过去父亲就算几周不回家他都不会在意，但现下他却有些怪异的情绪涌出，既是觉得父亲这样做不好，又希望… 垂眸敛去眼神，陈疏还记得不能窥探别人的隐私。但陆听瑜没什么反应，只是将信息划走，“阿疏，晚上你爸不回家。” “嗯。”陈疏早就习惯一个人，但现在他好像不是一个人了。 “晚上你是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陆听瑜自然把自己代入长辈的位置，打算带陈疏出去吃饭。 “在家就可以了。”陈疏下车后停住脚步在车旁等着她一起回家。 ＊ 约莫过了一月，010向系统中心申请的好感度检测仪才批复下来。它艰难地抱着一个仪器往这边飞，然后把小方盒“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 “弄回来了！到时候宿主你用这个就可以随便检测别人的好感啦。不过这个仪器检测不到远程的对象，起码要跟被检测对象距离保持在五百米内。” 陆听瑜屈指抵着下巴，“也就是说我要一个个去找那些疑似长容的对象，然后在五百米距离内检测？” 010点点头，“虽然有点麻烦，但的确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不过要等到下次出席重要场合时才能接触到他们。”毕竟自己跟那些人的日常轨迹并不重合，一时无法检测。 说话间陆听瑜瞥见沙发旁桌上放着的一张宣传单样式的彩色纸张，她伸手拿过后发现是陈疏学校的社团宣传单。 是由他们学校印发的海报，邀请新高一的家长参加观看学生每天的学习和娱乐生活，并且当天还会有高中第一次家长会。 陆听瑜看了看后又放回原处，她打算等陈疏回来问问对方是否要自己出席。 在陈家的这段日子里她发现陈海复每日的工作真的很忙，几乎一月才能回来三四次。所以平常跟自己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居然是陈疏，对方会跟自己一起说话吃饭，甚至每次从学校晚自习回来还会给自己带些有趣的小玩具或者店内的吃食。 每次010都会开玩笑说这是儿子长大了的投喂，陆听瑜只当它开玩笑。 这次时010看了眼落地窗外，继续调侃：“你儿子回来了，这次好像给你带的是你昨天说要的奶茶和芝士奶酪。” 陆听瑜心情好了不少，略侧脸看着从门外回来的陈疏。对方穿着纯白色校服T恤，在看见自己后面上的疏离减轻许多，带着淡淡的笑意问好。 “Tanya” “嗯，回来了？”陆听瑜抬眸应声。 陈疏一眼瞧见她手中拿着自己早上不小心放在客厅里的海报，他先是低头将书包里的蛋糕和奶茶拿出来，然后放在Tanya面前。 陆听瑜拆开包装后，用勺子挖着尝了一口芝士奶酪，感受到舌尖甜意蔓延后轻声询问一句：“这是你爸去？”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陈疏回答完后又说了一句，“父亲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类无关紧要的活动…包括我的家长会。” 其实无论什么时候陈疏都完全不在意这些，但是他发现好像这样说Tanya就会多关心自己，多在意自己。所以他第一次尝试着说这种话，用不好的演技开始博取对方的关注。 虽然陈疏不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实在是太过怪异且没有章法。但一想到这样就会获得Tanya的关心和在意，他只能克制着说出。 果不其然，陆听瑜最听不得这种话，闻言伸手跟往常安慰010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那明天我去学校看你。” “嗯？” 陈疏应了一声，低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跟她说了好几遍谢谢。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去参观学校开家长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陆听瑜上次去高中还是第一个世界时读书经历，仔细算算已经快要百年没去过学校了。 所以今天知道高中都有社团时还有些吃惊，毕竟她第一个世界时高中唯一的娱乐项目只有外教课和游泳课，没想到现在社会已经进步这么快了。 “不需要注意什么，走个过场就行了。”陈疏比她还要不自然，因为这也是他数年来第一次需要家长出席的活动里有亲属去学校。 “那时候我也在学校，学生会陪着…家长的。”陈疏一直称呼她为Tanya，没有叫过阿姨或者别的称谓，自然在说出这声家长时有些许迟顿。 原本陆听瑜只是把陈疏当成不甚重要的人，但相处时间越长她越把对方当成自己人，每每说起时都有种养崽成功的与有荣焉感：“好啊，到时候我正好去你学校看看。” “阿疏这么优秀，在学校里是不是很受欢迎？” 陈疏闻言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怎么说话。” 这点陆听瑜是相信的，对方太过克制谨守家里的规矩，与人相处都是点到为止不会多加亲密。“不说话也可以，但阿疏是真的很优秀。” 说完后又熟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感跟010团子般柔软不同，但陆听瑜并不排斥。 陈疏僵硬地感受着对方的主动亲近和头顶的压感，他…他从未跟别人这样亲近过。无论是九岁父母离婚后还是离婚前，在他记忆里长大后是没有这样亲密过。 但就算被抚了两次，他也没有丝毫避开的意思，只是默默地低头靠近Tanya。 陈疏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太过孤苦所以开始渴求之前并不需要的亲情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 ＊ 等第二日时陆听瑜早早的就起床，刻意将往常明艳张扬的妆容画得浅些，又将手指上的钻戒取下后换成素戒。 她打扮好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才从主卧出来下楼准备用早餐，而陈疏一如既往早早地就坐在餐桌旁喝着鸡丝粥。 两人面对面熟稔地吃着早餐，不时还会说上几句话。 等到走时陈疏出门后又返回，特意将Tanya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出来。在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后认真解释，“今天可能会下雨，还是带着比较好，着凉会很不舒服的。” 陆听瑜点头，随即就感叹般跟旁边的010说自己儿子真懂事。“我发现我不是不喜欢小孩，是不喜欢不懂事麻烦的小孩。” 010觉得对，但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跟陈疏一样…根正苗红的。“所以是不是代表这剧情指引还是有点好处的，虽然暂时没有遇到反派，但起码遇到懂事的好大儿了。” 陆听瑜难得地认同，并且心血来潮地问道：“你说我跟陈海复协议失效后，还能不能把陈疏当儿子养。” 问完后自己回答，“应该可以，因为陈疏看起来真像个…孝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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