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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局外人。 人间曾经与他而言，就是一群凡夫俗子过家家，里面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丑，过着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日子。 他们不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天道安排既定，因果轮转早有定数。 师尊教导他，天道不可违，规则不可破。 天道之下是无数规则的践行者，他是其中一个，他此生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违背天意与师命，改变了云初瑶的命数，又教出来她这样一个规则的破坏者。 突然意识到云初瑶说得对，有的时候这是上位者的游戏。 喜欢拿下位者当木偶。 事实上他从来不是局外人。 宫人立马把秦封扶到旁边的宫殿休息，召集宫中其他的御医过来查看秦封的情况。 没有多久，忽然产房之中有稳婆跑出来叫人，“不好了，娘娘大出血昏过去了怎么办！”
第1135章 我娘亲呢？ 外面守着的苏昆林听见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险些站不住，“你说什么？” “眼下是有难产征兆的，关键是娘娘昏过去了，这……” 稳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外面的御医连忙商议对策，毕竟在这个年代的医术能力，昏迷过去生产基本等同于难产。 完全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 整个宫殿之中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脸色难看。 司眠望着眼前的场景，浑身上下都稍显麻木。 司眠径直走进了秦封的房间里，宫殿中福生贴身照看，并没有人发现看到司眠一样，司眠很是顺畅的走进了屋子。 司眠随意选了个位置，坐在了秦封床榻对面，目光略显空洞的看着秦封。 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眠第一次觉得，他好像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什么。 * 天色大亮。 云京城内外的烟火气息散尽，寒冬清晨朝露灌入鼻腔，让人感觉肺腑都是一阵寒凉。 霍昭坐在宫外一处偏僻的行宫里，四周安置的也都是昨天夜里从地宫之中转移出来的人。 毕竟人数颇多，位置有限，霍昭所在的屋子里也仅仅只有一张床。 他暂且把位置让给了还在发烧的小孩子，自己坐在旁边。 天亮后，外面打更人的打更声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霍昭走到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从他的位置和视角，隐隐约约能看到那边飘忽的雾气和渐渐消散的黑色烟尘。 大约是战事结束了，他们这边这么安全，霍昭多半也能猜到结果。 但即便是如此，他心底莫名有些慌张。 说不出的不安笼罩在心口，让他片刻都不得放松。 屋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嘤咛，霍昭回过头，看到床榻上的小姑娘挪了下身子，头顶用来降温的布帛掉了下去。 霍昭缓步上前，刚刚捡起旁边的布帛，抬眼正正好迎上了一双黑亮亮的眼睛。 这一眼看得霍昭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撞进了他心口最容易疼的角落。 “诶？”灵湘轻声呢喃了下，大约是觉得眼前人眼熟，眨巴着眼睛看了霍昭一会儿。 接着想要找母亲的本能盖过了对眼前男人的好奇，灵湘费劲的爬起来，低声呢喃了两句，“娘亲，我娘亲呢？” 她眼巴巴的看着霍昭。 霍昭欲言又止，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这个孩子母亲的消息，但眼下战事都已经安稳下来，她的母亲多半也是没事的。 “你娘亲出去了，有点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好好养病，我晚点带你娘亲回来看你。” 灵湘还在发烧，小脑袋反应有些慢，懵懵的听懂了霍昭的话，一时间看不到娘亲让她原本就受病痛折磨的小心脏很是难受。 灵湘扁了扁嘴，颇有一副要哭的架势。 霍昭一瞬间慌了神，他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更不知道小女孩哭应该怎么办。 他正左思右想着对策，却看到小灵湘硬是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点了点头乖乖应声，“好。”
第1136章 太乖了 这个孩子太乖了。 乖得让人有些心疼。 皇家的孩子有什么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霍昭拿过来水给她，看着小孩子心不在焉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皱紧眉头。 怎么更像…… 霍昭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迅速回过神来，眉头紧锁。 他起身出门叫了随行的郎中进来看灵湘的病情，顺便出门叫了一个侍卫，“容太妃可找到了？” 侍卫反应了片刻，“太妃娘娘自打京中动荡就一直都安置在京郊，动乱并未影响到娘娘啊。” 霍昭微微一怔，“没有影响到娘娘。”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房间内的小女孩，“那这个孩子不是太妃娘娘带来的吗？” 侍卫顺着霍昭的视线看过去，大约是房间里的小女孩平日在宫中也少露面，他们这些寻常侍卫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卑职没怎么接触过，但太妃娘娘膝下只有一子，这个小姑娘……” 侍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霍昭眉头紧锁，可宫中有孩子的，自己能有个独立院落和宫女嬷嬷，不是太妃还能是谁？ 霍昭在院子里询问了一圈，可这一片都是一些外职的侍卫，很少知道宫内的事情。 他正问着，行宫外面传来一阵马蹄脚步声。 霍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见曹瑾带着大批兵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曹瑾看见霍昭躬身行礼，说明了当前皇宫之中的情况。 秦封昏迷，宫内许多事情都需要紧急处理，因而需要霍昭尽快回去处理皇宫事宜。 霍昭简单了解了下情况，曹瑾也顾不上多说，“王爷，具体事情等回到宫内跟您详细说明。您先上马跟我们回去吧。” 霍昭应了一声，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先等下，我带个孩子。” 曹瑾顿了下，乍一听也不知道霍昭这是带的什么孩子，但还是由着霍昭的想法来。 霍昭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脸，莫名实在是放心不下，回到房间得把她一起带走才能完全安心。 房间里已经有宫女进来暂且照看灵湘。 灵湘一直在问，“我娘亲去哪了？” 宫女说不上来，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 灵湘问了几遍，大约是担心自己问多了惹人烦，也就不继续问了。 只不过小小一个人病气就显得愈发严重。 霍昭走上前，“我带你回去等娘亲好不好。” 灵湘仰起头看着他，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回去等。” 霍昭迟疑片刻，“因为这里太偏僻了，你娘亲不方便过来。” 灵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自己掀开了小被子想要下床，还是霍昭先了一步从床榻上抱了下来。 大约是生病难受，灵湘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 走到门口，曹瑾才看到霍昭怀里的小女孩。 她整个人很是没精神的趴在霍昭肩膀上，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在霍昭颈间，显得虚弱。 曹瑾看见灵湘微微一怔，“这孩子……怎么在王爷这里？”
第1137章 霍昭闻言看向曹瑾，转手把灵湘放到了旁边宫女手里，示意他们先把孩子抱上马车。 确认灵湘听不见，霍昭才走到曹瑾面前，“曹大人，这孩子你认识？” 曹瑾点头，“见过几次。” 他多看了两眼霍昭，拉着自己的马调转了方向，霍昭坐在另一匹马上跟着曹瑾的方向，接着询问，“本王先前还以为是容太妃的孩子，后来才知道不是，你知道她生母在哪吗？孩子一直问着要母亲。” 曹瑾心情复杂，他眉眼微动，眼尾余光观察着霍昭的反应。 灵湘和她生母的情况入了宫虽然是保密的，但是他作为禁军统领有些事情，多少也得是心里有数。 他原以为霍昭应该知道，但看样子并不。 曹瑾迟疑着，一来不确定霍昭是不是知道，二来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由他来告知，“这不是……童夫人的孩子吗？王爷您不知道？” 霍昭冷不防听到“童夫人”三个字，对于这个称呼有一瞬间的熟悉，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陌生。 他并不确定曹瑾说得“童”是他所想的那个。 但更多的可能是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 霍昭停顿了片刻，“可能……是本王回京以来，就一直在处理朝政，没有过多关注宫中什么夫人、太妃的情况。” “至于你说的童夫人……”霍昭看向曹瑾，曹瑾不自觉的抓紧了手里的缰绳，听到身侧霍昭接着道，“本王不知道。” 曹瑾含糊着应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把一些事情捅破，“王爷放心，这些事情我们会尽快处理好。” 毕竟曹瑾位置到底是人臣。 这件事情当初秘而不宣也是苏幼虞和童晚达成的共识，他作为一个属下，总不能越过当事人和主子，把她们想要藏下去的事情公之于众。 霍昭点头。 曹瑾环顾四周，避开了霍昭的方向走到亲随身边，弯身询问，“童夫人这两日有动向吗？” 亲随又去询问了一遍，回来跟曹瑾禀报，“大人，童夫人按道理说，应当是被安置在地宫了，不论如何都应该是跟小郡主在一起。” 亲随看了一眼灵湘的方向，“但是现在小郡主落了单……” 剩下的话，不用亲随挑明，曹瑾也都能知道。 童晚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是昨晚情况混乱，他们并不能够做得面面俱到，安置好所有人。 曹瑾拧紧眉头思考了片刻，“快去，立马差人去找童夫人的下落，就顺着昨天的地宫来回，看看有没有什么迹象，还有抓到的俘虏，好好打听，不得有误。” “是。” 亲随领了命令，立马把命令带下去执行。 曹瑾神经紧绷，送霍昭回去的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好在霍昭大约是有心事，也没有过多的追问这件事。 霍昭骑在马背上，缰绳握在手里打了几个圈，脑海中鬼使神差的一遍一遍回想“童夫人”“童夫人”…… 是哪个童夫人？ 霍昭的疑惑莫名其妙变得越来越重，等他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催马来到了曹瑾身边询问，“曹大人既然知道这个童夫人，请问她闺名是什么？是哪一家的夫人？”
第1138章 像皇后娘娘 曹瑾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片刻，“卑职只是按照命令办事，只知道这位夫人当初确实是和容太妃一起进宫的。” “闺名身份什么的，大约是不方便透露，所以卑职也不方便过多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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